第 22 章

  牌位就牌位,

  陳鷹橫那兩個叔一眼。大驚小怪,這東西雖然出奇了一點,可這是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孝心,是美德。

  「行,叔叔給你辦。」陳鷹一口答應,然後轉向陳非和程江翌,「男方的條件加一條,有孝心。」

  兩位叔都不說話。陳鷹沒幾秒又補充,「還有,父母要開明。」

  陳非不說話,過一會程江翌忍不住在他耳邊嘀咕,「你弟列的條件跟他自己一模一樣,量身打造啊。」陳鷹正幫米熙拆優酪乳包裝,教她喝,聽得嘀咕轉頭瞪他。程江翌摸摸鼻子,瞪什麼瞪,難道不是嗎?分明就是啊!

  米熙一邊顰著眉頭體會著優酪乳的神奇味道一邊看叔叔們眉來眼去,然後她突然想到了。「啊!」

  三位叔嚇了一跳。米熙湊陳鷹耳邊輕輕說了句話,陳鷹點點頭,也湊她耳邊回了一句。然後米熙開始掏口袋。剛才優酪乳和飲料陳鷹叔讓她自己去買的,所以她現在手上有零錢了。把零鈔在桌上排開,數啊數,排出22元來。然後看了一眼陳鷹,陳鷹點頭,小姑娘真聰明,認鈔票認得不錯。

  「程叔,昨日嬸嬸為我買了東西,我欠她21塊8毛。你替我還給她吧。給!」

  程江翌垮臉給米熙看,不是吧,22塊他家難道出不起嗎?

  「那個,要找兩毛。」米熙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

  噗!陳非一口礦泉水差點噴出來,嗆得一陣狂咳,只是沒人理他,只有米熙關切地看過來。陳非急忙揮揮手。你們算帳,你們算帳,不用管我。

  程江翌的臉綠了。「米熙啊,為什麼要跟叔叔計較這兩毛?」叔叔二十塊都沒跟你計較好嗎?

  米熙漲紅臉,「不,不,我……」她很侷促,「我沒有錢的,這錢是欠陳鷹叔的,我,我不好做主。」別人的兩毛,她總不能自做主張說不要了。她看了陳鷹一眼,她是不是又做錯了,鬧笑話了。

  程江翌臉更綠,沖陳鷹擠出一句:「這兩毛你要嗎?」

  「要啊。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我們不親。」陳鷹心裡爽死,哈哈哈,米熙幹得好。太乖了,太討人喜歡了。

  程江翌那個恨,錢是微不足道,面子事關重大。他身上居然沒有兩毛!轉頭向陳非咬牙:「給我兩毛!」

  陳非苦臉,怎麼又關他事呢,他明明是局外人啊。不得不把錢包掏出來,斯文人不說髒話,可他身上居然會有兩毛!

  米熙看著兩毛遞到陳鷹叔手裡,陳鷹叔臉上笑開了花,她鬆了口氣。原來這裡的人都很講究這些的。她以為兩毛不多呢,但原來這般受看重的。

  晚上,米熙在房裡記事。這裡的筆好硬,她不太會拿,歪歪扭扭記下了,欠陳鷹叔21塊8毛。手機、衣服、褲子、鞋子、每一頓的飯,雖然還不知道價錢,但物什她先記下了,回頭知道價錢再標上。

  一列列出好長的單子,真愁人,舉重債了,壓力好大。其實她腦子裡還有好多問題的,可她不敢問。別人會不會喜歡她這種什麼都不懂又古怪的姑娘這點她都不想了,成親是要嫁妝的,她哪有。或者,這裡不講究這個?可今日看來,兩毛大家都很重視呢,何況嫁妝是大錢。

  米熙心裡嘆口氣,看看本子上自己歪七扭八的字,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她這麼幸運,遇到了月老先生,遇到叔叔嬸嬸們,對她這麼這麼好。還有陳鷹叔,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人。米熙想到這,跳了起來。對了,該去給叔叔泡茶了,能為他做一點點事,她真高興。

  米熙捧著茶輕手輕腳去書房,書房沒關門,裡面也沒什麼動靜,是可以打擾一下下的時候嗎?米熙探頭看。

  這時候的陳鷹也在記事,他用的是手機。

  「5月7日,週二:晚上米熙降臨。」

  「5月8日,週三:米熙認識了小籠包和甜筒,她超愛。會用手機打電話。」

  「5月9日,週四:米熙捉賊,大家想死。馮姐犧牲。」

  「5月10日,週五:米熙自己在家。」嗯,他想了想,在後面又加上,「像孤單可憐的貓咪。」

  「5月11日,週六。」陳鷹忍不住微笑,今天真是太豐富。「米熙第一次吃米粉,攔警車當出租,學坐公車,會花錢。」還會幫他討回兩毛,陳鷹笑出聲。「6月11日前,讓那兩個傢伙交男人。」一抬眼,看見米熙的小臉在門口。她看見他看了,趕緊往回縮。

  「進來吧。」陳鷹喚她。

  「我,我就是給叔叔泡了菊花山楂茶。」米熙小心翼翼。

  「好啊。我正好渴了。」陳鷹的話讓米熙眼睛一亮,噌噌地小奔到桌邊,手上的茶壺居然沒灑。她放茶壺茶杯放好,小心給陳鷹倒了一杯,然後退後一步,背著手站著。陳鷹把茶杯拿起,喝下了。溫而不燙,正好入口。

  他轉頭看看米熙,她正抿著嘴高興。真的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好孩子。

  「米熙啊。」

  「哎。」挺直腰板,爹爹平日都這般。她沒當過將軍,不過要有精神氣。這世界不是她的,可她要努力。活便好好活。

  「明天我們不出門好不好?」

  問她嗎?米熙眨眨眼。當然行啊。叔叔說什麼便是什麼,她聽叔叔的。米熙點了頭。

  「明天我們就留在家裡,我教你一些日常知識,出入應對的禮貌。」

  米熙點頭答應,她一定好好學。

  「然後後天週一,我得去上班,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米熙一愣,而後心頭湧入狂喜,不用一個人呆在家裡嗎?真的嗎?

  她還沒問出口,那驚喜的表情已經讓陳鷹笑了。

  「我辦公室外頭有間會客室,平常沒什麼用,你可以在那裡玩。我會讓人在那擺上電腦,你可以用它看電視,上上網,這些我明天教你。有事情你可以找到我,那裡還有許多別的人,你可以跟他們說話,交朋友。」

  米熙的心頓時嚮往起來。

  「只要你不搗亂,不打擾他們的工作就行。」

  「我定不會那般。」米熙趕緊保證。

  「你先適應適應,回頭我幫你請一個老師。嗯,就是夫子。讓她教你一些基本的功課。今天我跟另外兩位叔叔都說好了,等你說話待事都應對得好了,我們就讓你相親去。就是,你可以跟男方見見面,看看喜不喜歡。也許能碰到好姻緣呢。」

  米熙說不出話來,心裡非常感動。叔叔們對她這般好,這般為她著想。她覺得眼睛有些酸,用力眨了眨,忍住眼淚。

  同一時間,程江翌和蘇小培也在說米熙的事。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我怎麼覺得陳鷹那傢伙越走越偏了。你沒看到他今天的樣子,太積極熱心了,完全像個好人啊。」

  「跟你一樣好?」蘇小培失笑,早習慣她家這位跟他那些兄弟朋友瞎鬧。

  「小培,月老的安排一定是有用意的吧。所以是陳鷹自己完全沒搞懂對不對?」程江翌躺老婆腿上,讓她幫著掏耳朵,掏完了耳朵還能摸摸他的臉,好舒服。「2238不明說,弄得我也不敢指點指點陳鷹,萬一是我弄錯了呢。」

  「嗯。」蘇小培幫他按摩按摩頭。

  「那2238堅持讓陳鷹收養米熙到底什麼意思?這個有緣的意思是指陳鷹熱心腸能幫她找到夫婿還是陳鷹就是人選?」

  「你問他啊。」

  「老婆,你的八卦心真的太淡了。人生會少很多樂趣。」

  「你們一群男人八卦成這樣,我還是低調點吧。」

  這話說完沒多會,程江翌的手機響了,是短信。打開一看,陳鷹發的。「兩位叔叔請注意,6月11日之前交男人。」

  程江翌看完,手機丟一邊。理他才怪。

  週一,陳鷹帶著米熙上班去了。

  週日那天他們倆好一通忙碌。原本說好不出門結果還是去了趟商場。陳鷹給米熙買了新包包,看她喜歡盤個小髮髻就給她買了根簪子。又覺得小姑娘只有簪子不好配衣服,又給她買了手鏈,為了配手鏈又買了兩套新衣褲。米熙現在願意接受領子在脖子下端了,但露鎖骨的她還是不行。為她買衣服是最費時間的,好在最後還都買上了。陳鷹決定下回不再這麼逛,折騰死,乾脆讓公司的造型師帶服飾目錄上門幫米熙弄,這種活真不是當叔的幹的。

  雖然陳鷹願意灑銀子買衣服,卻沒同意給米熙買算盤和毛筆。他覺得自己不能亂寵她,對她有用的才買。她應該拋棄掉老一套,迅速進入新生活才對。

  他教了米熙怎麼使用手機的其它功能,比如拍照,比如錄音,比如短信。很多軟體米熙不會用,也沒什麼興趣,看短信她懂了,敲短信卻很不熟練,相比之下她更喜歡拍照。學會之後超興奮地拍來拍去。

  陳鷹還給她普及了公司和上班的概念,告訴她辦公室是個什麼環境,裡邊都有些什麼人,還教了她一些現代社會的交際常識。

  一切準備就緒。米熙又緊張又期待地跟著陳鷹邁進了宏偉氣派的辦公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