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的直播結束。
哼唧醬進去試吃，經過夏酉酉身邊的時候，她不由多看了幾眼。她原來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現在知道了，是輸在起跑線上了，七年前她要認識甜甜圈，現在就不一定有夏酉酉的事情。
哼唧醬終於找到輸得心服口服的理由。
哼唧醬身上的香風一過，酉酉此時才意識到手機連著震動了好幾次。因為現場直播的原因，結束的時候還會穿插現場的小花絮，所以儘管不在直播間，酉酉的手機也調成了震動模式。
「你男朋友說得對！徐博要真想和你在一起，這七年幹嘛去了？那麼多次不停地撩撥，又若即若離，吊著你不放，現在看你找到男朋友又後悔了。他簡直是神經病！神經病中的戰鬥機！」
馮卯卯同志很憤怒，用盡平生所學把徐博罵得狗血淋頭。
酉酉知道閨蜜為自己抱打不平，舉動很暖心。
「想好吃什麼了嗎？」
林則修走過來，低聲問她。
酉酉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釋下，抬首四處張望，沒見到徐博的身影，不由微怔。熊哥比了個手勢，配上嘴型，酉酉認出「他走了」三個字。
林則修也望了過去。
酉酉生怕他誤會，扯住他衣袖，說：「我完全不知道他會來，是熊哥帶他上來的，說是受朋友之托帶人來參觀直播現場的。」
頓了下，又補充：「我和他就說了一句話，很普通的打招呼。」
她抿唇，眨了眨眼，說：「你……你別吃醋。」
「嗯？擔心我吃醋？」
酉酉點頭。
本來她是覺得沒什麼的，可易地而處，如果林則修有個暗戀了七年的女人突然冒出來……就算她什麼都不做，就是來打個招呼，自己心裡一定會冒酸泡泡。
她不想他心裡不舒服。
「還有手機的事情，我也可以解釋，是中午的時候，他……」
他牽上她的手，嘴邊有一絲笑意：「要解釋也先填飽肚子，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酉酉說：「沒有。」
今晚的直播現場讓她的心糾結成了一團，哪有時間去想吃什麼？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葉哥理解熱戀期的情侶，乾脆利落地讓林則修先和酉酉離開，至於剩下的那丁點工作，這不還有一個宣傳部的員工麼？
熊哥剛欠了葉哥一個人情，順理成章地還了，毫無怨言地接手，在酉酉離開的時候，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酉酉的臉爆紅。
別人可能不知道，酉酉在污妖王熊哥的耳濡目染之下怎麼會不知道指鼻子的意思。
當然也不知道可不可信，但網上有一個很火的鑑定男性那啥大小的方式，就是看鼻頭。
說她是污妖王，真是當之無愧！
——
吃飯的地方在一個視野寬闊的高檔餐廳裡，擦得錚亮的落地玻璃窗外是H市裡最為繁華的夜景。餐廳裡的一角有穿著燕尾服彈奏琴曲的鋼琴師，氣派的裝潢和服務至上的侍者無一不彰顯此處的檔次。
酉酉出入高檔餐廳的次數多了，也不覺得驚訝。
她此刻心裡還想著解釋徐博的事情呢。
直到林則修點完餐了，她才問：「今晚怎麼來這裡吃飯了？」
侍者旋開酒塞，倒了兩杯紅酒。
林則修說：「提前慶祝我們交往滿兩個月，兩天後我要去B市一趟。」
哦哦，提前慶祝啊……
酉酉不是很在意這些細節，點點頭，和林則修碰了碰杯。她很少喝酒，從小到大喝酒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今天不一樣。有些話不壯壯膽子，她說不出口，也問不出口。
她一口悶了。
倒酒的侍者很心疼。
……好貴的。
林則修示意他可以離開，又不動聲色地給酉酉重新倒上。
「中午真的是意外，我和他什麼都沒聊，他……他估計就是想和我敘舊。通話記錄不到兩分鐘，其中還有一半時間是我在自言自語……」她又說：「你給了我時間忘記一個人，我一直在努力執行。」
他也解釋：「見家長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們順其自然。」
他在餐桌上握住她的手。
「我答應過你讓高高興興地當我女朋友，昨天是我太急了，你不要多想，也不用再去想。」
酉酉連忙點頭。
當然可以！
見家長的事情也是她煩惱之一！
能順其自然那是最好。
果然情侶之間還是十分需要溝通噠！
林則修舉杯。
酉酉高興地碰杯，笑吟吟地說：「兩個月快樂！」之前一口悶了，沒嘗到酒的滋味，這一回酉酉淺酌慢飲，醇厚的紅酒滑過舌尖，緩緩沒入喉嚨時，酉酉的眼睛驟亮。
「比果汁好喝呢。」
「是嗎？」
酉酉點點頭，又連喝了幾口。
前菜主菜都上了後，酉酉已經喝了好幾杯了。林則修也不阻攔她，含笑看著她喝。第五杯的時候，酉酉終於鼓起勇氣，軟軟地喊了句：「林則修。」
他專注地看著她。
餐廳的燈光太過曖昧，他眼睛如此深邃迷人，酉酉的心肝噗咚噗咚地跳著，似乎有幾分醉意了。
她托著兩腮。
「你喜歡我多少年了？」
有了當年的陰影，酉酉和林則修交往後也從未提過那樁事兒。當年人小愛哭，羞恥心重，被誤會後做了好久的噩夢，以至於真的和林則修交往了，她也不想提以前的事情。
若非今晚他直播上的話，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提以前的事情。
人嘛，總要向前看的。
他不答，只對她笑。
酉酉又覺得怎麼有人能笑得這麼好看呢？她拉他的手：「說嘛說嘛，我想聽。」
他反握她的手，指腹輕輕地摩挲光滑白皙的手背，眼睛卻不曾離開過她的視線。酉酉瞬間覺得心也癢了起來，問：「七年？」
反正問都問了，酉酉也不介意破罐子摔碎了。
林則修搖首。
酉酉又猜：「六年？五年？四年？三年？兩年？」
林則修訂的是包間，空間隱秘而寬敞，他直接把人抱在自己的腿上，圈住她的腰肢，讓她慢慢猜，知道她把數字都猜完後，才低沉著聲音說：「都錯了。」
酉酉很習慣坐林則修的大腿，順勢環上他的脖子，嘟嘴說：「你老愛騙我，當初你明明是暗戀我的，還不肯承認，害我哭了那麼久。」
「女朋友不高興了，我該罰。」
酉酉順口說：「罰你喝酒！」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喝。」
酉酉斟滿一杯，說：「喝光！」
林則修無奈：「我還要開車。」
「找代駕嘛，你之前都喝了兩口了。」
林則修笑：「真的要我喝光？剩最後這一杯了。」酉酉瞅了眼紅酒瓶，驚訝地睜大眼，說：「我居然喝了這麼多。」
「所以真的罰我喝光？嗯？」
酉酉糾結。
林則修替她做了決定，直接拿過酒杯，喝了一口，酉酉「哇哇」地叫：「分我一半！」話音未落，嘴直接被堵上，溫熱的紅酒哺了過來，以及一記纏綿悱惻的深吻。
她的臉紅撲撲的。
不知是喝酒喝的，還是被吻的。
她小聲地說：「有人進來怎麼辦？」
「我按了請勿打擾的選項。」
酉酉縱然有幾分醉意了，可此時的腦子轉得飛快，說：「你……你早就有所圖謀！」
林則修問：「還想喝嗎？」
酉酉如小雞啄米式地點頭。
一杯紅酒見底，她腦子開始缺氧了，暈乎乎地依偎在林則修的懷裡，說：「我沒有喝醉，可以再喝一杯。」說著，爬到他身上，捧著他的臉，主動吻了下去，索取了半天，沒嘗到紅酒，只聞到了氣味。
她微惱。
「你為什麼不給我喝紅酒？」
她整個人在他身上亂鬧。
林則修親吻她的耳朵，問：「跟我回家？」
酉酉還惦記著那個問題：「你喜歡我多少年了？」
「跟我回家，我告訴你。」
酉酉歪腦袋想了想，覺得挺劃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