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
寧微嫻聽到聲音,抬起頭,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就擋在正前方,剛好是背著光,所以她完全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那種熟悉的氣息感覺,令她下意識地朝顏睿的懷裡躲去,顏睿也收攏手臂抱緊她,漂亮的桃花眼一點點冷下來,他實在是受夠了這個陰魂不散的相繼,也不能容忍總是有人想將寧微嫻從他懷裡搶走!大掌把老婆擁到懷裡,兒子則推到老婆懷裡,顏睿眯起眼,伸手提起那只在寧微嫻手心的小狗拋向相繼,冷笑一聲道:「什麼時候相先生也開始玩這樣的把戲了?」
相繼精準地接住小狗,聳聳肩:「偶像劇跟小說裡不都是這樣寫的?這可是贏得女孩子芳心的第一步,做什麼事情都要投其所好。」說完便把小狗遞到寧微嫻面前,嘴角勾起一抹誘人的笑,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可寧微嫻絲毫不為所動,她只是充滿渴望地看著他手心的小狗。「微嫻,你喜歡嗎?我專門買來送你的。它叫巧克力,你瞧,它也很喜歡你呢。」
果然。小狗居然伸出了紅潤的小舌頭舔著寧微嫻的臉,起初寧微嫻被這種異樣的濕潤感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放鬆了。她討厭相繼,但是她喜歡這只小狗。
猶豫了好半晌,她終於還是怯怯地伸出雙手接住了小狗,把那軟綿綿的一團收納到自己懷裡。、抱著兒子跟小狗,寧微嫻突然有一種滿足的感覺。
按理說,她不應該隨便就接受相繼的禮物,因為誰都不知道他的後招是什麼。可她一見到這只小狗,心底就湧出來一股很深很深的感動,甚至還有哭意,眼前也似乎閃過小狗長大後的模樣。它有多麼調皮,多麼可愛,多麼善解人意,她好像都很清楚。就好像它曾經陪伴在她身邊,陪她度過最艱難最痛苦的日子一樣。
顏睿沒有阻止寧微嫻接下巧克力,因為他知道巧克力對寧微嫻有多重要。在他拋棄她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時候,只有巧克力陪在她身邊,伴她落淚和等待。哪怕是後來她用懷孕的藉口送走了巧克力,他也知道她心底有多麼不捨。她根本就捨不得巧克力,只是那時候被他傷透了心,誰都不想要了,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而在寧微嫻昏迷成為植物人之後,巧克力曾經活了七年,七年裡,它每一天都會跑到寧微嫻的床頭靜靜地趴著,時不時就探頭看看她醒了沒有。甚至在巧克力死前的那一天,它還是雷打不動地守候在寧微嫻的床邊。
巧克力是寧微嫻天真對未來充滿美好幻想的代表,他怎麼捨得不讓她去接近呢?
好可愛……寧微嫻怔怔地瞧著掌心的小狗出神。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低下頭在小狗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還捧到了顏寧的面前讓他也親一口。小少年對於巧克力也有很深的感情,從他出生到七歲,顏睿總有忙碌不能陪他的時候,但巧克力從來不曾離開過他半步。顏寧一直很怨念自己看到的是長大的巧克力,沒見過它小時候是多麼可愛,而現在寧微嫻捧在掌心的這一隻,剛好滿足了他對巧克力的所有幻想。
看到母子倆陪著小狗玩得開心,顏睿微微一笑,看向相繼的眼裡敵意卻是絲毫不減。他不知道相繼到底想做什麼,可如果他是想從自己身邊把微嫻搶走,那根本想都不必想!
出乎他的意料,相繼卻並沒有再做糾纏,他只是屈膝跪了下來,說是跪也不完全,他是半蹲的,正好與寧微嫻平視。顏寧見了可緊張了,立馬擋住寧微嫻的視線,相繼當然不會跟一個不懂事的十歲小孩子計較,他輕笑,若有似無地說了句希望你能很快想起來,然後給我一個機會,就轉身走了。
顏睿怎麼也想不出他送狗跟讓寧微嫻想起以前有什麼關係,但總之相繼這個瘟神跟他們家離得越遠越好就是了。他見寧微嫻的臉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也就放下了心。修長的手指捋了捋巧克力的耳朵,又摸了摸它濕漉漉的鼻頭。
很快一切就都準備好了,有人叫著進教堂去,一家三口夾帶一隻小薩摩坐在第一排。顏睿也是直到今天才發現真漢子顏思思原來也有幾分姿色,總算是不被懷疑是不是他們家親生的了。她平時都是假小子打扮,真正這樣柔媚端莊的還真不多見,至少在顏睿的記憶力三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女人最美的時候果然是結婚的這一天,哪怕是曬黑了,但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幸福和開心是沒法掩飾的,巧克力坐在寧微嫻的腿上好奇地四下里嗅來嗅去,它對人類世界的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作為顏思思的父親,顏父親自牽著女兒的手,帶領她走上紅毯,然後親手把她交給另外一個男人。顏母早在下面紅了眼眶,寧氏夫妻自幼都接受著極其嚴格的大家教育,雖然也為之動容,卻並沒有怎樣的顯露出來。當他們的視線落到寧微嫻身上時,心裡愈發難受。當初將女兒嫁給顏睿,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她會不會幸福,現在看到顏思思出嫁,再思及當年的女兒,他們又如何能夠不愧疚不後悔呢?
當神父宣讀結婚誓詞的時候,顏睿看著相城的眼睛,終於肯承懧這個男人,至少他在這個時候,是真心愛著思思的。他也是男人,男人最瞭解男人,他知道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新郎親吻新娘的時候,顏睿低下頭,薄唇輕輕落在寧微嫻白皙的頸子上:「我愛你,微嫻。」
寧微嫻小臉一紅:「怎麼突然說這個?」她無意識地撫著巧克力的毛,被他親的頭皮都發麻。就好像今天也是自己結婚的日子一樣,「顏睿,我們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顏睿倏地一僵,他看著寧微嫻懧真好奇的眼睛,勉強露出一抹微笑:「怎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看他們很幸福啊,所以好奇嘛。」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想騙她。「微嫻……這個事情,我們晚上回去,我慢慢講給你聽,好不好?」
「現在不能講嗎?」
「當然可以,但是一講我就會忍不住扯很遠。你一定就嫌我煩不讓我講,可不講完我就很難受,所以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他壓抑住劇烈跳動的心,強顏歡笑地解釋著。寧微嫻乖巧地點點頭,注意力重回到那對新婚的夫妻身上了。
可顏睿,卻再也無法全心的注意妹妹的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