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的警官,恐怕只有他一個會遇上這麼機車的狀況。
被嫌疑犯玩弄了整整一個晚上,操得死去活來,而嫌疑犯的這種襲警行徑,居然還有自己親筆簽名的聲明支持其合法性。
真是投訴無門,欲哭無淚。所謂生不如死,大概就是指這種心情。
拜那個精力無窮的禽獸所賜,南天今天又不得不再度以一瘸一拐的姿態,丟臉地出現在警局。
這種擺明身體不適的狀況當然不會被重案組眾人忽略。各位前輩對他這個新丁都很照應,很快,南天就收到了不少關切的慰問。
「南天,又不舒服嗎?臉色不大好啊。」
「沒……沒事……」
「好像走路不太自然,腳扭到了嗎?」
「不是……」
「不是啦,他前天開始就不太對勁,還在洗手間待了將近兩個小時。哦。我知道了,」小分恍然大悟,「一定是長痔瘡。南天,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我這裡有一支藥膏,我媽從新加坡買回來的,效果特別好,給你拿去用吧。」
南天手上握著小分硬塞給他的痔瘡膏,尷尬得無與倫比,恨不得直接把頭撞在警局的招牌上。
阿岩興匆匆地過來,告訴大家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莫問之的案子有了新的突破點。」
「什麼?」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過去。
南天的神經更是繃得最緊。莫問之,那個混蛋又幹了什麼?
阿岩說,「我們不是因為一直不能接近莫問之,所以才取不到任何進展嗎?臥底和監聽器都不能插到他身邊。」
「是啊。他這個人超級謹慎狡猾。要在他的地方裝監聽器根本不可能啦,立即就會被發現。」
「嘿,這次我們偏不裝他的地方。」
「那裝哪?」
「裝在莫問之的私人心理醫生那裡。」
真是一語驚破夢中人,大家紛紛點頭,「對啊!心理醫生的辦公室,那傢伙絕對不會防備。」
「既然是看心理醫生,那麼幹過什麼壞事說不定會主動說出來。一旦錄下他的自白,莫問之這傢伙就死定了!」
「快點去裝監聽器,他那個心理醫生的辦公室在哪裡?」
「昨晚就裝了,這種小活,我一個人就搞定了。」阿岩得意地看看表,「現在是星期三早上十一點,嗯,正是那混蛋和心理醫生約談的時間。」
「走,快到語音分析室去。」
想到很有可能會抓到莫問之這隻狐狸的尾巴,所有人興致勃勃朝語音分析科跑去。南天也尾隨其後。
當然,他的心情,要比其他人更複雜一點。偷聽那傢伙和心理醫生的談話,說不定真的可以知道那傢伙心裡在想些什麼吧。
語音分析室裡,老大早就坐在那裡竊聽莫問之和心理醫生的對話了。
重案組組員們跑到門口,不約而同安靜下來,魚貫走進來坐下,神色興奮地等待著音箱裡傳出聲音。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錯,春風滿面。」
「是,心情很好。」
聽見重點嫌疑犯那把優雅又讓人氣得牙癢癢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精神大振。嘿,魚兒果然上鉤了。
為了更清楚聽見嫌疑犯說的話,隨時錄音下來,眾人都聰明地屏息閉氣。
語音分析室裡靜得掉針可聞。
「看來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心理醫生用聊天的語氣問。
「睡?」莫問之低沉地笑聲沿著電流傳送過來,輕輕迴蕩在語音分析室上空,「不,昨晚根本就沒睡。在床上玩了整整一個晚上。」
坐在角落的南天脊背猛然繃緊。
老天,我的命沒這麼苦吧?
「看來很盡興?」
「當然,爽到了頂點。麥克,你絕對沒有嘗過那麼棒的美味。他的皮膚是小麥色的,非常健康,光滑細膩,讓人愛不釋手。我喜歡他的表情,每次看到他被我插進去時那個快哭出來的表情,我就覺得下面快爆炸了。」
「看得出來,你找到一個不錯的床伴。」
「對,難得的內外兼優。外形很帥氣,裡面更加熱情,每次都緊緊含著我的東西不放,真是異常淫蕩的身體,可性格有時候又很倔強。呵呵,這倒剛好給了我玩不少SM花樣的藉口。我已經從搞搞樂俱樂部那裡訂購了它們情趣用品排行榜上前一百名的所有的產品,每天用一樣,保管他每次都張著淫蕩的小嘴求我狠狠操他。」
正處於青春亢奮期的小分聽得目瞪口呆,偏頭對坐在他旁邊的南天壓低了聲音感嘆,「當心理醫生真是好,每天可以聽到這麼刺激的內容,比色情小說還勁爆。嘖嘖,那個莫問之的妞一定火辣到極點,要是我也可以上一次就好了。」
南天表情詭異地瞥他一眼,冷汗潺潺而下。
心理治療室裡的談話還在繼續。
「雖然很刺激,但是這樣聽起來,似乎你對待床伴的方式有點粗暴。」
「他喜歡略為有點粗暴的性交。」
去你的大頭鬼!老子什麼時候喜歡粗暴了?
「每次用言語羞辱他,或者用力捅他的屁股,他就會變得更加興奮。我前天試著把一個情趣道具,名叫愛的小氣球插進他的屁股,按動遙控器的時候,他幾乎當場就射了。」
混蛋,說話注意點!幾乎當場就射,不就是說沒有射嗎?南天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握緊的拳頭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
小分在旁邊失望地嘆氣,「原來是個GAY,害我還以為是辣妹,興奮了半天。」
「我挺為你高興,真的。問之,自從你從歐洲回到A市,我就覺得你一直不太愉快,每次過來總有心事,只有今天你的表情是最愉快的。最近警方還在繼續調查你嗎?」
重案組員們的心集體高懸起來。
阿彌陀佛,話題好不容易扯到接近案情的地方來了。老大簡直要把知情識趣的心理醫生抓過來親上兩口。
「當然,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審,我的董事長辦公室隨時都有可能出現重案組探員。」
「這種情況會給你造成心理壓力嗎?」
「動不動就遭到警官審問,換了誰都會有壓力。」莫問之無所謂地說,「不過沒什麼,我有自己獨特的減輕壓力的方法。」
什麼方法?眼睛炯炯有神的探員們個個等待著莫問之的回答。
進行更大範圍的走私?或者製造更大的黑幫火拚尋找刺激?還是賺更多的黑心錢,醉生夢死以緩解被警方追蹤調查的壓力?
「我可以隨時把我的小寶貝叫出來,在任何地方狠狠插他可愛結實的屁股。」莫問之的回答一如既往的下流,「等我把他操到哭爹叫娘,眼睛濕漉漉的向我淫叫著求饒時,就什麼壓力都沒有了。」
大出意外的齷齪答覆。
希望可以得到證據,好一舉抓捕莫問之的重案組眾人一臉失望。
至於已經渾身僵硬,臉色青紫的南天,則是一臉絕望——原來,我只是這個惡魔紓解壓力的玩具……
當然啦,南天,難道你還希望他在你身上放什麼狗屁感情嗎?
強烈地鄙視著自己內心小小的感傷,南天努力回覆若無其事的表情。
惆悵,卻在心臟區域無聲的,瀰漫開來……
莫問之的心理治療過程終於結束,在竊聽了這段極度變態的對話後,重案組全體人員立即召開會議。
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按照小分的說法,這個內容不但偏離他們偵查的範圍,而且實在……太勁爆了。
短暫的沈默後,重新揚起鬥志的老大高聲喊道,「南天!」
「在!」南天從鬱悶的感覺中被喚醒,趕緊站起來答應一聲,做賊心虛地觀察老大的臉色,「老大,你叫我?」
「說說對這場心理對話的感想?」
「感想?有有有……有什麼感想?」南天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能有什麼感想,除了淫蕩之外,只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難過。不,只有淫蕩,絕無難過。那混蛋,真的說了要把他「隨時」召喚出去「緩解壓力」嗎?
想到這個就又想去撞牆。
不過,老大他……不會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了吧?
南天毛孔直豎地考慮這個可能性。
「真沒用,說了多少次要細心。剛才的對話雖然沒有提到和案情有關的線索,但是至少讓我們對莫問之這個人多了一些瞭解。」老大聲如洪鐘地教訓南天,「至少我們知道了,這個人是個同性戀,或者是個雙性戀。而且屬於性衝動型,估計性慾也極強。」
「對啊,不愧是老大。要抓到狐狸首先必須瞭解狐狸的特性,要抓到莫問之首先就要瞭解莫問之這個人。」阿岩高聲讚美。
南天臉上肌肉抽搐。
如果這些也屬於調查範圍,那麼他一定是整個重案組裡最有工作成果的組員。根據其痛不欲生的經驗總結,這個傢伙不但性慾極強,而且極其變態,做愛的時候喜歡說下流話,還喜歡逼別人也說下流話。
至於他那個東西的長短,粗細,熱度,勃起時間,一個晚上勃起多少次,南天更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老大,南天警校畢業沒幾年,比較單純,不知道GAY的性交之間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小分這個好兄弟又跑出來為南天解圍。「不過南天,既然莫問之是GAY,我看你還是去找一些關於GAY的書瞭解一下。剛才他和心理醫生對話裡面說到的插屁股,科學上來說叫做肛交。」
多謝小分,我很清楚什麼叫肛交,你不用介紹得這麼詳細,因為我剛剛身體力行了一個晚上,到現在屁股還處於又疼又麻的階段。
沒有注意到南天帥氣的臉頰將近扭曲變形,小分秉承照應同僚的精神繼續和南天分享他的知識。「一個男人把自己的那個東西,插進另外一個男人的肛門,然後前列腺受到刺激就……嘿,南天,不要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嘛。有時候為了破案什麼事都要涉及,你聽一聽就臉紅成這樣,要是親眼看見了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