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臻剛開始很不適應,他不高興的表現就是在課堂上跟老師作對,結果被辛辰收拾了一頓。
他當時沒哭沒鬧,只是乖乖承認錯誤,一轉身到了英華殿就摟著辛月脖子不肯撒手,吧嗒吧嗒掉眼淚。
辛月實在心疼,但又不好在他面前指責辛辰,給他擦乾眼淚,「你都多大了還哭,讓泉生知道了肯定笑話你。」
辛臻把臉貼在辛月脖子上不肯說話。
「來,你告訴我,為什麼要跟李太傅作對?」
「我不想離開母親。」
「秦文清和林澤他們還離開家來陪你呢,他們有沒有說過不想離開母親這種話?周泉生還是女孩子,你聽她說過嗎?」
辛臻悶悶道:「沒有。」
「我就在英華殿裡,你要過來不過一刻鐘,不需要經過任何人同意,也不會有人攔著你。李太傅已經古稀,你作為他的學生,為這麼一點小事為難自己的夫子,說得過去嗎?」
辛臻鼻子又有點酸。
他模糊中感覺這是一個不得了的變化,好像被母親推出去了,要他自己去面對一些從未接觸過的人和事,他心裡有些恐慌,但是又表達不出來。
「兒子知道了。」
辛月摸了摸他腦袋,「跟著奶娘去洗個臉,瞧你這臉跟小花貓一樣。」
辛臻一出門,辛月一個眼風掃過去,「他雖小但是明白是非,做的不對可以慢慢講道理,像你那樣光是訓斥能教好嗎?」
辛辰在自己兒子這吃了個啞巴虧,他訓完辛臻,看他老實了才敢帶過來的,哪想到一進門就跟辛月告狀。
他斜睨了她一眼,「我就是這麼長大的,有何不妥?」
辛月腹誹,要跟你一樣了那真是噩夢。
辛辰沐浴完畢,枕在辛月腿上由辛月給他擦乾頭髮,他面朝著辛月的肚子,用鼻子把她身上的衣服撥開,用舌尖輕輕舔著她的肚子。
辛月很癢,連忙推了一下他,「別鬧。」
辛辰抱著她的腰,還是那樣不輕不重地舔著她,不一會把她壓倒在榻上。
辛月癢得只想打滾,卻被他按著動不了,哀求的聲音都在顫抖:「皇兄……別、別舔了,癢……」
辛辰慢悠悠的,舌尖繞著辛月的肚臍眼周圍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聽著她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才停下來,像個巨型嬰兒般把臉貼在她肚子上。
辛月眼淚都快出來了,她喘了好久才平靜下來,「……你簡直胡鬧。」
辛辰卻把臉對著她仰起來,又閉上眼睛,做出一個等待被親吻的姿態。
「你真是……」
或許是辛辰這樣跟辛臻有點像,讓辛月有氣也撒不出來,捧著他的臉貼上去。
剛才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也被她拋到了腦後。
辛臻搬出了英華殿,安城戰事進展順利,辛月徹底閒了下來,又變成以前的隱形女皇,有時間就會出宮轉一圈。但辛辰不許她出京,不許她在宮外過夜,但他看得越緊,辛月越是會有反叛的情緒。
這天出宮在京城茶樓,辛月帶出來的宮女為辛月請了一個唱小曲的,唱曲的姑娘看著才十六七的樣子,為她伴奏的是她的爺爺。姑娘唱了一小會兒,辛月打了賞就讓她走了,沒想到,那姑娘和她爺爺走後不久,茶樓樓下忽然一片吵鬧聲,緊接著辛月包間的門被人一腳蹬開。
踹門的是官兵模樣的幾個人,一個還大聲呵斥道:「剛才唱曲的,是你叫的?」
辛月的宮女在那些人剛進來時就擋在辛月身前,「大膽!你們是誰?」
這幾個官兵的頭也上了樓,一進門看見坐在宮女身後喝茶的辛月,他臉色立即變了,低聲對他手下道:「快滾出去。」
待幾個手下不明情況地退下,他才對著辛月跪下,「讓陛下受驚了,卑職該死。」
辛月放下手裡的茶杯,「你見過我?」
「陛下前年回京時,卑職就在城門口。」
「哦……你叫什麼?」
「卑職姓孫名遠。」孫遠額頭貼著地面,恭敬回道。
辛月默想了一下自己知道的姓孫的官員,結果沒有印象,「你父親是誰?」
「家父孫君如。」
辛月還是沒有印象,不過聽他口氣,他應當是個官宦子弟。
「剛才出了什麼事?」
「茶樓裡唱曲的鶯娘,她的爺爺一出茶樓就被打死了,問了鶯娘,她說她和她爺爺在剛才唱曲的地方跟客人起了衝突,於是……」
辛月倍感意外,「出來聽個曲也能背上黑鍋,你把她叫來,讓她當著我的面再說一遍。」
孫遠抬起頭,為難地看了她一眼,「陛下……陛下微服出宮,卑職以為此舉不妥。陛下若信得過卑職就交由卑職處理,絕不會牽扯到陛下半點。」
跟辛月打交道的,大多是有了年齡的官員,她說了什麼,不論對錯,那些老油條絕不會當面反駁。初次遇到孫遠這樣的愣頭青,感覺有點新鮮。
「那就交給你了。」
幾個月後,辛月坐著步攆從辛臻讀書的正陽宮回英華殿,半路遇到一隊叩首避讓的侍衛,辛月多看了一眼,叫停了步攆:「孫遠?」
領頭的侍衛膝行出列,「卑職孫遠拜見陛下。」
「你怎麼進宮了?」
孫遠停了一會,「卑職家父找了人……」
辛月實在沒見過這麼憨的人,連忙打斷了他:「上次茶樓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案子,孫遠明顯流利起來,木愣愣的表情也鮮活了,「一個行商坐賈之人想納鶯娘為妾,鶯娘的爺爺不同意,那人便許了鶯娘百兩白銀,讓鶯娘自己解決她的爺爺,於是有了那天之事。」
「還會有這樣的事?」辛月問他,「你做捕快查案多久了?」
「回陛下,兩年了。」
辛月若有所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