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挑了挑眉,覺著自己的破壞力已經很猛,這次卻來了一個更猛的。
對方再次攻擊而來,每一步踩在地上,便看到那路上鋪著的青石頓時被踩裂幾塊。蘇墨已知道對方想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周圍破壞的牆面都是與她們蘇家有往來的鋪子。
老者揮蕩法器,目光冰冷,毫不留情,周圍的空氣泛起無形光波,甚至讓人感覺周圍空氣泛起漣漪,一圈兒一圈兒向外擴散而走,氣息掃蕩之處,發生了一片坍塌。
蘇墨連忙祭出兩個傀儡,傀儡手中拿著盾牌,替她遮掩了所有的攻擊。
遠處看熱鬧的人都紛紛閃避,有人已經被氣息震得站立不穩,連連吐血。
可以想象,這個老管事有多麼的恐怖,法器又是多麼的威猛,根本就是在千軍萬馬中都占有極大的優勢,此物畢竟是夏家頂尖的法器,否則不會擁有如此駭人的氣勢。
此舉更有著炫耀的意味,夏家煉制出的法器,定不是一個蘇家四少可以輕易做到的。
花惜容眸光微垂,此人使用了這等法器後,實力堪比金丹期。
對付一個淬體期的妖姬,居然如此大手筆,看來蘇家確實是惹惱了夏家。
不過這個妖姬居然出其不意的拿出兩個人形傀儡,此物應該是師纓的機關術才對。
而後那盾牌居然阻擋了攻擊,看來防御力絲毫不弱。
花惜容妖嬈一笑,目光清冽,猜測這盾牌應該是蘇家四少煉制的。
蘇墨眼中浮光閃動,也隱隱覺著這些人似乎有些棘手,是她目前除了在林子裡遇到的那個男人之外,實力最強大的一票人物。
只見蘇墨縱身一躍,身形如彩蝶翩飛,穿越過幾間院子,飛快地向遠處海岸的方向而去。
「妖姬休想逃走。」老者大吼一聲,對著她的身影揮舞著法器。
光波不斷朝著蘇墨襲來,蘇墨用神識操控著傀儡,替她擋住無數的攻擊。
對方不停的追逐,一路法器與牆壁硬碰硬,撞塌無數的屋子,毀壞的房屋越來越多。
蘇墨目光一掃之後,眸子一凝,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屋中坐著的一家十口人,五個人被老者揮舞的法器光波穿過,徹底死於非命。
她雖不是仁慈之輩,但濫殺無辜這種事情卻是不恥於心,夏家的修士果然是視人命如草芥的。
但見夏家眾人一同揮舞著法器,一路所向披靡,既然他們是修士,凡夫俗子的生死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見眾人通通揮舞著法器,刀光劍光無數,層層疊疊,一波一波,所過之處四周圍的大門屋簷還有牆壁被輕易切開,被法器切割過的屋子發出陣陣「咯吱吱」搖搖欲墜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狠狠地坍塌了下來。
夏家眾人之所以這樣做,不但為了追殺蘇墨,更是在警告與洩憤。
日後但凡與夏家做對的人絕沒有好下場。
這就是一種絕對的暴力與威懾力!一種最好的以儆效尤的方式。
然而當蘇墨腳下一慢,來到一片空白之地後,發現此處有股神秘氣息流轉周圍,仿佛一層薄薄的障礙之物,阻擋了她的步伐。
她感覺到陣法的氣息,看來夏家為了圍堵她,甚至早就布下了陣法,這方天地,除非鳥兒可以騰空而飛,旁人根本無法出去!
花惜容慢慢的跟來,周圍一路的房屋已被清掃的乾乾淨淨。
此刻他此刻已經恢復了常態,目光斜睨著周圍,暗忖著是不是該自己出手了?
「妖姬,你已經逃不掉了,還是乖乖的受死吧!」
夏家管事帶領眾人走來,他目光冰冷,面容猙獰,冷冷道:「以後每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記得讓蘇家人為你多准備一些紙錢,雖然你長得是如此傾國傾城,不過再美的女人得罪了夏家還是該死,而且還會讓你死的很慘。」
蘇墨聞言淺淺一笑,惑人的紅唇抿成漂亮的弧度,雙手負於身後,優雅地道:「誰說本妖姬要逃走?你們是哪個眼睛看到了我想要逃走?」
「不論如何,你死定了。」老者又拿出一把巨刀,那刀尖立刻騰起一團火焰。
蘇墨輕輕「哦」了一聲,目光魅惑優雅的落在那刀鋒上,情不自禁地伸手撫過下頷,不由暗自贊歎了一聲的確是一把不錯的好法器。
與此同時,其他眾人也亮出了法器,個個都是璀璨生光。
蘇墨目光挨著看了一眼,覺著這些法器也還不錯,都是上品,只見夏家那些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法器亮出,光芒仿佛已將天空點燃,老者手中的刀火光熊熊跳動,似火如花,熾烈無比。
看來夏家這次真的是大手筆,每一樣法器都是非常了得的。
她相信夏家大概是把壓箱底的法器都拿了出來。
絕對與她昔日見過的法器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蘇墨覺著夏家在煉制手法上還有一些欠缺與遜色,不過倘若是僅僅從煉制材料方面來說,自然都是罕見的好東西,不經意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欣賞,還有一些覬覦的意味。
但見老者持刀向下揮斬而來,周圍仿佛湧出一片火光,蘇墨目光越看越愛,愈發看出此寶刀的材料非常上流,而且上面刻了三十個陣法,每一種陣法都非常復雜,若是讓她重新煉制的話一定是把神刀,此刻蘇墨完全有把握讓這把刀更上兩個檔次。
固然目光流露出贊賞,但在繾綣暖色夕陽裡,蘇墨身形再一次騰空而起,風華湛然的躲避過了對方的刀,她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那把刀上傳出熾熱的溫度,所到之處草地已經燃燒了起來,四處樹木全都化成了灰燼。
蘇墨絲毫不懼,目光冷淡看著眾人,淡淡道:「法器的確很好,實在令人贊歎。」
老者冷哼一聲,「這是夏家第一等的法器,你能死在這法器之下,也不算白活。」
蘇墨淡淡一笑,紅唇妖艷,嫵媚妖嬈,「只可惜該死的應該是閣下才對,一個糟老頭子活著豈不是浪費糧食,就讓我送你們下地獄如何?明年的此時也是你們的忌日,眼下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她的聲音很輕柔很魅惑,仿佛是從天顛之雲層悠悠傳來,帶有不可思議的魅力。
語落,在她周圍出現了十二個傀儡人,四個拿著盾牌擋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但見又有四個拿著刀劍斧戟,雖是機關人,卻是氣勢洶洶。
還有四個機關人站在盾牌內,手中握著弓箭,背後箭簍中放著一百支破罡箭。
周圍夏家人頓時面容變色,根本沒有想到妖姬居然有如此厲害的傀儡部隊。
且不說這些傀儡都是先天實力的,雖然不能媲美凝脈期,但已經和大部分人的實力平齊。
更甚的是,這些傀儡手中都有法器,都是五品法器,雖然比不上他們手中法器材質的罕見,但在煉制方面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時,夏家老者的面容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目光中先前殘留的譏諷與不屑一瞬間消失的毫無蹤影,眼下眸子裡有的只有凝重與震撼。
此刻老者的心中感覺到莫名的恐懼,表情變得僵凝,身後的寒毛一根一根豎起,這一刻心中有聲音告訴他,這個女人很可怕。
遠處站著的花惜容目光微微感到詫異,他慵懶的靠在樹上,狹長的眸子中隱隱閃爍著清漣如水的光澤,沒想到這個女人不但煉制了機關人,而且每個機關人身上都帶著法器,這種獨特的戰術絕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做到的,哪怕是財大氣粗之輩也無法做到。
那機關人本就是師纓獨特的機關術,而機關傀儡手中都拿著五品法器,每一樣都是價值不菲,而且手法絕非夏家人可以煉制出來。
更甚還要神識足夠強大,雖然他見識過師纓變態的神識,不過這個女子的神識絕對也屬於強悍之列。
若說能擁有這等戰力,這等實力,這等財力物力,這等神識的,恐怕世間人屈指可數。
眼前這樣的陣容擺出來,任何人都會覺著不可思議。
而蘇墨娉婷玉立的站在傀儡人當中,周身居然少了幾分妖冶,多了幾分冷冽之意,渾身更是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微微勾起嘴唇,蘇墨嘴唇輕啟,「射。」
女子沉穩清冽的話音未落,在她腦海神識中一道命令傳出,但見那握著弓箭的四個傀儡動作非常迅速敏捷且齊整的拿出破罡箭,拉弓引箭,便對著周圍的修士猛射而來。
破罡箭帶著色澤各異的靈光,一瞬間幻化為冰劍,火龍,冰錐,火刺的形狀。
與此同時,其余四個近距離攻擊的傀儡已氣勢逼人的襲來,威勢非常驚人。
但見五品法器罡風凜冽,破壞力極猛,一道接著一道銀白色的光弧橫著掃出。
「卡,卡!」
周圍夏家眾人還未來得及閃躲,那五品法器的銀色光弧已經攻擊而來,每一個機關傀儡的動作都非常迅速,可以看出操縱它們的主人,神識敏銳,可以分出無數縷,而且操控的非常精細,接著便是一道道骨骼碎裂的聲音,眾人穿戴著鎧甲,依然抵擋不住對方的法器,真是銳不可當,一時間猶如切割豆腐一般,那身上的鎧甲便斷開破碎一片!
「卡吧,卡吧。」不僅僅有胸前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幾人的下巴和鼻子已被打斷。
「真是不經打!」對面那清冷寒冽的女聲,雖然好聽,卻讓眾人覺著不寒而栗。
轉瞬之間,已經有十幾人倒地不起,而蘇墨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一次。
唯有那老者實力接近金丹期,躲閃的非常迅疾,最後只有他一人站在那裡。
不論機關人如何攻擊他,他都能小心翼翼地避開,身法極妙。
老者瞪著蘇墨,目光冷冷道:「妖姬,我承認你的法器與機關人非常厲害,但是對付老夫恐怕還是不易,你可知道老夫完全可以在空隙之間取你性命。」
老者雖然對蘇墨有些忌憚,但如今夏家已經鐵了心要滅了妖姬。而他則是為了殺滅妖姬而來,而他戎馬生涯幾十載,怎會退卻,當然自始至終都要完成這個使命。
蘇墨卻是淡淡一笑,目光一閃,優魅地道:「閣下大可以試一試。」
老者果然立刻沖過來,他的實力畢竟超過機關傀儡,而後施展著江湖中人八步趕蟬的輕功,身法已經快到極致,當他沖向蘇墨時,忽然女子唇畔流露出詭譎的笑意,一道白光從蘇墨身上躍出,老者臉色一驚,暗道「好快」!
就當他施展身法准備避開,那白光速度總是比他快個一倍。
老者已經大汗淋漓,無論如何都閃避不及,他已經躲的快要奔潰。
而且白光忽然瞬間騰挪,一個消失不見,再出現後,已是一口咬到了老者胯下。
老者頓時臉色一變,咬緊牙關方才沒有叫出聲,面色已淒慘無比。
他暗自驚恐,方才究竟是什麼東西?速度怎那麼快?
抬起眸子,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了幾口,而後「呸」了幾聲,一臉的嫌棄與鄙夷。
接著對蘇墨指手劃腳,表示此人令人嘔吐,肉質太酸!
蘇墨優雅的走出來,對冰狐笑道:「下次還是不要用咬的,我也給你一套法器如何?」
冰狐如人一樣半蹲在那裡,一只爪子點在下巴上,沉吟。
很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需要一套狐狸能用的法器。
這樣它也算是一只會用法器的狐狸,夠拉風!
這時蘇墨轉過眸子,慢慢來到老者面前,對著他笑了笑,「本來我會留下一個人的性命,回去給夏家報個信兒,然而我已經改主意了!」忽然她一腳狠狠踏在管家的身上,接著又踩了幾腳,且每一次落下都會發出「卡卡卡」的骨裂聲音。
老者渾身骨骼已經碎裂幾處,與其他人一樣慘不忍睹,隨後也與眾人一起躺在地上不起。
「要殺就殺,老夫可是從來不怕死。」老者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急。」蘇墨微微擺了擺手,輕輕的搖了搖頭。
「士可殺不可辱,你還要做什麼?」老者怒目而視。
「我想做什麼,閣下很快就知道了!」蘇墨妖嬈一笑,笑意迷人。
但見她毫不客氣地讓傀儡把對方腳上的那雙嶄新的靴子給摘了下來,居然是讓人行動敏捷的疾風靴。
冰狐在旁邊點了點頭,覺著摘靴子這種事情讓傀儡做就好了。
隨後那傀儡居然已經把靴子套在了腳上。
果然走起路來,疾步如飛。
蘇墨可是非常識貨,方才只是把眾人的盔甲打碎,她知道那盔甲是用來防護蝴蝶爆炸的,可惜在材質方面還是不好,所以她看不上。
如今蘇墨目光淡淡一掃,發現這些人身上都有不少很不錯的法器,於是讓傀儡收繳了眾人所有的法器,她甚至站在近處,目光仔細的看著,喃喃道:「夏家煉器師的水平果然不敢恭維,這做工還算勉勉強強,可惜這麼好的材料,還需要修理一下,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而後她又來到老者身前,目光掃過對方腰上的儲物袋,應是修真界最為普通的一種。
固然尋常,蘇墨神識一探,裡面有三十顆二品靈石,足夠她再煉制二十個機關傀儡。
當然還有十幾把不錯的法器,蘇墨不懷好意的想,這應該是老者全部的身家。
只見蘇墨毫不客氣地拿了起來,據為己有,老者的臉色都綠了。
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他不禁倒吸口冷氣,這人是在抽筋扒皮啊!
那女子很美,非常美,不知為何笑容給他一種蛋疼的感覺。
雖然他某處的確是很疼。
在罪魁禍首冰狐那充滿了驚訝的目光中,蘇墨數了數這次收獲的法器,除了身上的穿戴,大概一共有二十件攻擊力很好的法器,材料都是一流,都是夏家最好的法器,蘇墨不由唇邊揚起滿意惑人的迷人笑容。
夏家人這次出手闊綽且不說,而且對手非常富有。
不過她已把對手打擊的一塌糊塗,起碼在蘇墨看來,這次讓她收獲頗豐,夏家的人向來都是財大氣粗的,既然人家把好東西送上門來,自己當然沒有不要的理由,不要白不要。
只見她指尖輕輕一抹,法器上夏家的印記就已被抹空。
眼下,夏家眾人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修真界從來沒有人敢搜刮夏家的東西,這個女人居然這麼大膽的做了。
這時蘇墨轉過眸子,眼底波光瀲灩蕩漾了一瞬,微微笑道:「方才我說不想留下活口,原因有兩個,其一你們這些夏家修士濫殺無辜,手中不知有多少冤魂,所以罪該萬死,其二我拿走了你們的東西,這件事情當然不該洩露出去,雖然洩露出去也沒有什麼,不過我就是覺著你們該死。」
說著,一旁的傀儡忽然一拳狠狠的轟出,管家像是木頭一般,已被狠狠地打飛了出去,如死狗一般摔在了地上。
另一只傀儡已手起刀落,但見這位來自夏家的管家脖頸驟斷,白髮蒼蒼的的頭顱搖晃著離開了身軀,只剩下佝僂著的身軀向前栽倒,鮮血從脖子裡噴濺出了幾米。
一個接近金丹期的強者就這樣被取走了性命。
其他人的軀體也很快如被風吹倒的朽木雕塑一樣,漸漸一動不動。
蘇墨對這些人沒有憐憫之心,因為眾人出手也向來狠辣無情,手中的亡魂無數,早已該用他們的性命來祭奠。
隨後她把冰狐收入到靈獸袋,其他的東西也納入到天書當中。
她瞇了瞇眸子,暗道看來是該徹底滅了夏家,絕對不能手軟,眼下齊國的局勢就是一個契機。
另一廂,遠處的花惜容徐步走上前,目光深深看著眼前女子,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一番蛇蠍美人的狠辣手腕。
這個女人很可怕,當然也很無恥。
他忽然覺著此女與他見過的魔界女人都不同,很有意思。
「女人,殺人滅口固然很好,不過毀屍滅跡才是最好的辦法。」這時候花惜容目光掃過眼前的一片屍體,隨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瓶子,從裡面倒出一些翠綠色的液體,很快一具一具的屍體徹底化作一堆灰白骨骼,接著慢慢的塌陷著,變成了粉末。
蘇墨輕輕的蹙了蹙眉頭,退後了兩步,看來這個男子經常做這種事情。
他那顆淚痣微微閃耀著惑人的光芒,風流之態從斜長的眸子裡絲絲流轉,勾起嘴唇,如焦尾琴一般好聽的聲音乍然響起道:「妖姬姑娘,方才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你是不是也想要殺我滅口?」
聽到花惜容的話語,蘇墨抬起了眸子,淡淡掃他一眼。
「我相信閣下什麼都不會說出去。」這時,蘇墨的眼眸深而亮澤。
「哦?為何?」他不禁一笑,笑意媚然。
「我知道你是一個財迷,沒有利益的事情你肯定不會做的。」蘇墨喃喃說道。
「萬一我想說出去呢?萬一我告訴夏家能夠謀取到一些好處呢?」他不依不饒的威脅道。
「那我就告訴旁人,我親自試過一件事情。」蘇墨接著低低一笑,說出了輕浮的話語,「其實你那裡不行。」
花惜容聽著蘇墨的話,頓時額頭滑下幾條黑線,轉眼嘴角抽了抽,忽然猛的轉身把她壓在身側的一顆樹上,指尖捏著她的脖子,「信不信我在這裡殺了你。」
蘇墨眸子凝視著他,輕笑一聲,「為何閣下的反應如此強烈?」
「因為我忽然發現有些討厭你了。」他緊緊的壓著她,仿佛要把她壓的窒息。
蘇墨抬著眸子瞪著他,這個男人的確是喜怒無常,而且他身上的殺意絕不是假的。
他用力壓著她,「卡嚓卡嚓!」身後的樹幹仿佛要斷裂一般。
「閣下真的確信要殺人,而且神不知鬼不覺?」蘇墨明艷美麗的臉龐從容淡然。
「我當然可以辦到。」花惜容的目光有些冰冷,表情依然魅惑。
「可是你身後有人呢!」蘇墨胸口輕輕起伏,目光流轉,清雅一笑。
「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你的伎倆我還是知道一二的。」花惜容並不理會她,卻感覺到驚人的滑膩從指尖傳來,讓他不得不贊歎這個女人的皮膚很好很完美,聞人奕每晚抱著這樣的女人不知道是否能夠保持靈台清明?是否可以時刻把持住自己?
「可是真的有人。」蘇墨聲音很是悠然自得。
花惜容眸子一轉,果然看到身側一個男人的影子正長長的拖在這裡。
他一動不動,那華麗的衣衫更顯得他身姿豐神如玉,妖嬈不凡,然而他一言不發,驀然間一把抽出腰間奇怪的武器,對准了身後的人,同時握住了蘇墨的手腕,命令道:「女人,你先給我站到後面去。」
看著面前站著的男子,外面罩著一襲黑色銀紋的長袍,兜帽內露出半張絕色的面容,光潔的下頷在夕陽下泛著玉色光澤,薄唇無情,那銀白色的髮絲從他身側慢慢飛揚著,帶著謫仙般的飄逸與冰冷。
花惜容悠悠一笑,邪魅道:「為何我總是會遇到閣下?你這個人真是陰魂不散!」
姬白淡淡地道:「你和我一個黑,一個白,黑夜與白天總有交際的時刻。」
花惜容隨意道:「難道說我們兩個相遇就是黎明前不成?那時候可是非常的黑暗。」
然而蘇墨卻是一怔,沒想到她許久未見這位姬白公子,眼下居然出現在了此地,不過上次見到他時卻是一身男兒裝束,目前的她卻無法與男裝的她聯系在一處的。
「我與你本來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過你實在做的有些過了。」這時候姬白淡淡地道。
「姬白公子,我記憶中在人界可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你看本公子長得比你好看,所以總是覺著在下不順眼?」花惜容刻意偏著腦袋,微風吹起他的衣襟,面容似笑非笑,故意聲音非常邪魅的說道。
「我方才路過此地,感覺到此地的陣紋的波動,而且走近了還有你魔界獨特的化屍散的氣息,想必閣下在這裡並沒有做什麼好事情。」
「這可不關我的事情。」花惜容攤開雙手,挑了挑眉,「不信你可以問她。」
怎知姬白目光看向了蘇墨,淡淡道:「姑娘,你沒事吧?」
「多謝姬白公子關心。」蘇墨對他盈盈一福,她知道此人明察秋毫,卻不想讓他知道方才毀屍滅跡的事情,索性套個近乎。
「你認得我?」姬白側目,飛快的打量了她一圈兒。
「我是聞人奕的夫人,閣下是昆侖山的神使,我當然認得你。」蘇墨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身上的確有聞人奕的氣息。」姬白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到我身後來吧。」
花惜容凝了凝眸子,漆黑的眼眸裡閃過淡淡幽光,嗤笑一聲道:「姬白,你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敏,不管多遠什麼都能聞到,閣下的嗅覺比我家裡養的那條魔界靈狗都要靈光。」
說著他再次把蘇墨的手臂一拉,根本沒有打算放開。
姬白也旁邊拉住了蘇墨的手臂,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你放開她。」
「不放,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不會與你一起站著。」花惜容也拽著蘇墨的手臂。
「你是想用她做人質不成?你的伎倆一向如此。」姬白微微用力。
「我是在下朋友的朋友,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花惜容也用了些氣力。
「我方才分明看到你對她意欲不軌。」
「其實是你誤會了!」花惜容笑意裡仍是慵懶散漫的氣度,慢慢的開口說道:「閣下難道不覺著每一次見面都和我爭鋒相對?難道就沒有一次例外?」
但見花惜容和姬白的神色卻是一個慵懶含笑,一個是面無表情,甚至二人根本沒有把蘇墨放在眼裡,僵持著,目光只冷冷盯著對方。
蘇墨居然被二人一左一右的拉住了手臂,同時感覺到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在兩人之間目光淡淡掃過二人,看著姬白手中的劍指向了花惜容,而花惜容手中奇怪的武器也對著姬白,兩樣武器在夕陽下都泛著冷冷冰冰的光澤,兩人手中的勁力都沒有絲毫放鬆,蘇墨的黛眉不由輕輕一蹙,然而她居然無法掙脫,更是插不上話語。
「都是閣下每一次在破壞規矩,此地沒有邀請閣下,就算受到邀請也不能停留超過十日,一旦發現此事嚴懲不貸,所以人界並不歡迎閣下。」姬白冷冷說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說自己並沒有破壞規矩,是齊王把我們都攔阻在此地,我想回也回不去對不對?何況閣下也可以去我那裡做客,我在魔界也是很歡迎神使閣下大駕光臨,到時候你來那裡吃的喝的我全包了,不知道姬白公子意下如何?」花惜容悠悠一笑,笑容如月下迷人的罌粟花一般,妖嬈綻放。
「閣下不需要找理由,你放開她便是。」
「你不放手,我也不會放手。」花惜容笑得風情一徑優雅,眼中神情卻是涼薄。
「放開她。」姬白冷冷看他,夕陽下那銀色髮絲無比的耀眼,一雙黑嗔嗔的眸子冷意凜然。
兩人僵持著,蘇墨被夾在二人中間,忽然覺著自己是不是有些樂極生悲,她方才從夏家那裡大撈了一筆橫財,卻遇到了兩個實力都在自己之上的人物,心中極度鬱悶,這二人顯然很不合拍,而蘇墨一直保持沉穩的聽著兩人的話語,卻都是唇槍舌劍,暗含攻擊,她扯了扯嘴角,感覺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下一瞬又感覺到氣氛陰森,周圍空氣裡包含著隱隱的殺氣。
蘇墨目光一凜,心中不愉,暗道不妙!
就在這一瞬間,花惜容與姬白竟然同時出手。
一人手一抬,一道劍意襲來,另一人指尖一彈,音聲響起,發出一道凜然的光波。
無數半透明的劍光無比凌厲,仿佛從八方射來。
另一人琴音渺渺,音聲時而詭譎,時而高亢,帶著無盡的殺氣。
頭頂天地黯然色變,三千劍凌空飛旋,場面浩蕩無比。
花惜容的指尖輕輕彈奏,指尖飛旋撩撥,琴聲如小溪,若河流,天空仿佛出現了五色雲霧。
二人仿佛知道對方的實力如何,又知道該要如何躲避,接著避開蘇墨,又發起了新的攻擊。
只見二人你來我往,一道道凌厲的攻勢不斷發出,耳邊盡是咻咻的響聲,劍氣光芒此起彼伏,蘇墨忍不住瞇了瞇眸子,眼中霎時閃過一道冷光!她已經難以忍受眼前的二人的自作主張,甚至想要祭出自己的傀儡徹底把自己遮擋住,但眼前兩人還真的是全身心的投入在戰斗中。
她試著讓自己保持著平靜,目光裡依然帶著濃濃不悅之意,面色又沉暗了幾分,她試著用詭異手法來擺脫二人,然而卻是未果,眼前兩個男人的實力已遠遠的勝過虞染與聞人奕許多,如今的她雖可以與虞染和聞人奕相爭,但是對抗眼前的兩個男人卻是極有難度。
強大,非常強大。
凝脈期?不,金丹期!或者更高。
但是總有一日,她知道一定也會達到這個高度。
蘇墨相信自己會離這個日子並不遠。
如今,眼前兩個男人的出現,讓她明白了一山更比一山高。
讓她知道在修行的道路上絕不會自得,絕對不可懈怠。
劍光無數,琴音旋繞,周圍不斷的發生著爆炸,忽然姬白與花惜容帶著她,向後縱身一躍,方才三人站立的位置已炸裂開來。
就在雙方爭執之時,蘇墨人不可忍之際,一道雪白色的身影縱身而來,風姿瀟灑,飄逸如雲,恍若謫仙,一把青色紙傘輕輕的一遮擋,但見兩邊的攻擊都徹底的消失不見。
男人唇邊帶著笑意,笑的無害,「二位,我方才離開了一會兒,沒想到兩位已經大打出手。」
花惜容已經停止了攻勢,指尖在樂器上輕輕勾動著,固然一只手也彈奏的極是好聽,而他姿容妖嬈,微微的垂了垂眸子,語氣仿佛有些委屈地道:「不是本公子打他,而是他打本公子,在下可是非常非常的冤枉。」
姬白則無暇理會花惜容,目光淡淡的說道:「師纓,沒想到居然會在此地遇到閣下。」
師纓也微微一笑,「姬兄,閣下為何也會來到此地?」
姬白冷冰冰的道:「我那師弟的母親身染重病,我是過來看一看的。」
師纓點了點頭,微笑的贊道:「原來如此,閣下還真的是愛護同門師兄弟。」
姬白銀色髮絲在面龐輕輕拂過,俊顏如琢如磨,語氣若寒風徐徐,淡淡道:「我與聞人奕平日裡關系非常不錯,我也很是看好他,此人修行很有天賦,不過我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已娶了妻子。」說著姬白的目光看了蘇墨一眼,目光裡沒有任何情緒,冷冷淡淡說道:「他從此若是走劍修之路,怕是很難提升實力,沉溺於女色更是不可取,他仿佛是……所以這方面我替他感到惋惜。」
花惜容輕嗤一聲,「誰知道你又聞到了什麼不是?」
姬白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一副非禮勿言的模樣。
師纓眸子裡卻閃過一絲沉暗,卻淡淡道:「姬兄乃是神使大人,治愈術天下第一,五感當然勝過常人。」
花惜容望著天空,不由輕嗤了一聲道:「看來某些女人喜歡諷刺別人,偏偏自己是縱欲過度。」
蘇墨眸光一閃,似笑非笑的盯著花惜容的眼睛,目光譏誚,耳垂卻是微微一紅,如今她在三個洞察秋毫的男人面前,有一種非常不習慣的感覺,她剛要轉過身子,卻發現二人依然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臂,大概握的太久,她已經忘記了這個姿態。
師纓的目光慢慢掃過三人拉著的手,立刻道:「雖然,我知道二位素來不合,不過姬兄與花兄,可否給我一個面子,放開這個姑娘的手。」
姬白一怔,方才想起自己握著一個女子的手,他這時已經慢慢的鬆開,面無表情道:「抱歉,既然是師纓這麼說了,我當然沒有意見。」
「閣下還不放手?」師纓側眸看了一眼花惜容。
「我也沒意見,對於這個女人我可沒有半點興趣,只是他先放開才可以。」花惜容立刻放開了蘇墨,目光帶著妖嬈光芒,亦帶著一絲挑釁。
這時蘇墨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擦的正是花惜容握著的那只,花惜容立刻嫵媚的看了蘇墨一眼,也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帕子擦了擦。
姬白看著二人如孩童般的做派舉止,不由凝了凝眉。
此刻,師纓目光淡而從容,輕輕歎息一聲道:「姬白公子,眼下我在此地還有些事情要做,花惜容公子在此地開設了一個多寶閣,可以吸引諸多修士前來,此地的局勢閣下肯定是非常清楚,那麼姬兄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先與花公子不起爭執呢?」
「哦?」姬白俊美的容顏淡然無波,「我可以給你這個面子。」
「多謝。」師纓看著他,抿唇輕輕一笑,笑容恍若十裡春風。
「不過閣下究竟有何事要做?」姬白似乎對師纓的事情非常好奇。
「其實在下想去那妖界入口處探一探,而花公子非常熟悉各個不同的地段,所以這段時日在下還是很需要花公子的幫助!」
「原來如此。」姬白淡淡道,「你要探一探妖界入口,莫非是需要什麼三生石?」
「不錯,可以洞穿人輪回的記憶。」師纓微微頷首。
「上次聽到閣下所說的記憶輪回,所以在下如此猜測而已。」
「神使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師纓微笑著說道。
「不過,要入口或許裡面什麼都沒有,或許有別的事物,總而言之,妖界入口,魔界入口,仙界入口,還有世上有很多地方都被認為是禁地。」姬白曼然提醒著師纓。
「多謝閣下的提醒,不過纓還是要去探一探的。」師纓唇邊微笑。
此刻,蘇墨有些目光復雜的看著師纓,不知他所說的三生石,是否可以帶回他前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