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兩個證明

花惜容立刻嗤笑一聲,湊到姬白的耳畔道:「小子,真被我說中了,她絕對的看上你了。」

姬白默無表情,冷淡得道:「她是誰?」

周圍眾人臉色一變,因為沒有誰來到魔界還不知道聖女大人的。

那可是魔界數一數二的美人,此地又距離聖女教很近,就是瞎子也會看出對方的身份。

姬白沒有認真看她,他只是在問花惜容。

花惜容正要回答,那女子立刻咯咯一笑,綻放出渾身的氣勢,伸出美麗的指尖捋了捋髮絲,她的指尖猶如青蔥,肩頭披著的金色披肩不僅僅襯出她的華貴氣質,更顯得她肌膚美麗勝雪,吹彈可破,她幽幽一笑道:「奴忘了給姬爺說了,奴是魔界的聖女,姬爺是神使大人,這魔界聖女與神使大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人物,怎麼也是有緣分的不是?」

蘇墨站立在旁邊,唇邊輕笑一聲。

她暗忖:有緣分的只怕是聖女與花惜容,魔界聖女與魔使大人才是真正的一對兒。

然而,瞧見這女子對姬白百般青睞,她心中居然有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花惜容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立刻垂下眸子,在蘇墨耳畔低聲道:「別亂想,爺絕對是不會喜歡她的,爺可是有品位的男人。」

怎知,周圍魔界的人立刻點頭,紛紛稱贊二人有緣分。

那先前對蘇墨有非分之想的魔界男子立刻擔憂地縮了縮脖子,看著聖女那副柔情萬分的模樣,與平日的模樣判若兩人,正是眾人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面,足以看出對對方的重視,所以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聖女忽然目光一轉,她已看向魔界眾人,她在笑,冷冷的笑道:「方才是你們得罪了我的貴客,簡直不知死活。」

魔界眾人連忙跪下身子,面色煞白,誠惶誠恐,「我們的確不知死活。」

聖女把玩著指尖上的丹蔻,唇邊帶著美麗的笑意,「你們還不給姬爺道歉?」

眾人紛紛磕頭道歉,磕的非常響亮,甚至磕爛了額頭,魔界人身子很堅實,若頭上能磕出血來,那麼一定是用了十三分的氣力,可見聖女的震懾力極大。

眾人紛紛叫道:「饒了我們吧!我們並不知道姬白公子是聖女的貴客。」

「不錯,真的不知道,不知者不罪,聖女饒了我們吧!」

聖女表情冷漠的看著,唇邊卻勾著笑意,「求我有何用,應該求姬爺才對。」

方才那個自稱是親戚的男子沖著姬白磕頭就拜道:「姬白神使開恩,聖女殿下開恩,我們得知您要過壽誕,心中一時非常的高興,所以在路上多喝了幾杯,不慎沖撞了神使大人,還請神使大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我們是個屁,就放了我們吧!」

聖女看了一眼姬白,眼中光芒灼灼,目光幽然深邃,「姬爺想要如何呢?是否要放過他們?」

姬白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仿佛與自己無關,半晌淡淡道:「方才他們可不想輕饒了在下。」

「我明白了!」聖女唇畔輕笑,扭著纖腰慢慢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個貴族的肩頭,好似在安撫著此人。

那貴族的身子立刻一僵,臉色煞白,「聖女大人,我們可是親戚啊!」

「哦?我活了幾千年,親戚實在太多,自己也記不得了。」聖女輕歎一聲,目光裡帶著些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她的聲音很柔很柔就像是春日的風。

然而,她的眸色忽然一沉,就像變了一個人。

卻是忽然一指戳穿了對方的心臟,指尖慢慢抽了出來,優雅無比的放在唇邊,紅色的血液覆蓋在丹蔻上,與她雪白的面容對比看來格外妖異,她回眸一笑,仿佛做了一件值得誇贊的事情,喃喃道:「這個結果姬爺可滿意?」

魔界貴族已倒在地上,一雙眸子瞪得極圓,臨死仿佛都有些不甘心。

姬白面不改色,眼睛也未眨一下,淡淡道:「無所謂。」

「姬爺果然是無情的男人,不過我喜歡。」

聖女再次扭著如蛇的纖腰來到姬白的面前,深深打量著姬白,目光掃過男子銀白色的長髮,俊美無儔的面龐,修長的身子,這男子簡直就是她心目中無與倫比的男神,看著對方她已不禁霞飛雙頰,心跳加速。

「姬爺,今日是奴的生辰,奴請爺過去喝杯壽酒,如何?」聖女眼波流轉,愛意深深。

如今,她穿戴的很美麗,也很莊重,也非常正式,華貴的十六件套的宮裙將她窈窕的身段徹底的顯露出來,這是人界女子才穿戴的衣衫,她是刻意為姬白穿戴的。

姬白不為所動,神色依然冷漠。

花惜容則來到姬白身側,輕笑一聲,故意譏諷道:「姬爺,我給你說,你不是要去那個提升小陌實力的地方?那個地方只有眼前這位聖女知道,若是她同意借給你用的話,你才有機會進去,若是她不同意的話,我們只有失望而歸了。」

姬白微微動容,接著表情冷淡道:「我知道了。」

他看向聖女,淡淡道:「有勞聖女。」

聖女見姬白答應了自己的邀請,立刻流露出輕狂喜色,一笑道:「姬爺,請跟奴過來。」

姬白道:「還有我的朋友。」

聖女掩了掩嘴唇,「姬爺的朋友就是奴的朋友,當然一起。」

她伸出袖子,輕輕一舞,花海如長了腿一般,自行出現了一條徑直通往聖女教的道路。

蘇墨看著聖女的背影,微微瞇起眼,覺著這個女人並不簡單。

但見聖女走在姬白的身側,努力想要與姬白套近乎,雖然姬白與她保持著距離,但是若從二人的背影望去,倒是有些金童玉女的感覺。

蘇墨冷哼一聲,去他的金童玉女!

宴席似乎很快就開始了,整座聖女城都有種喜慶的氣氛。聖女與姬白走在前面,蘇墨與花惜容則走在後面,蘇墨的目光看向城內,她是第一次進入魔界的城池,裡面的的確確是修建的美輪美奐,而她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雖然他們進入了城池,但是對方表現出的友好只是針對姬白,蘇墨不知道如今對方是否對自己與花惜容有敵意,而且看到此地重兵把守,還有諸多的巡邏兵衛在城牆上走來走去,給人一種插翅難飛的感覺。

蘇墨的眉間微微蹙起,一路走來,她都在心中暗記著道路,以及如何脫身的路線。

「小陌,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花惜容在她耳畔嫵媚一笑。

「我在想此地真的歡迎我們?」蘇墨慢慢說道。

「真,當然是真的,至少你與魔界定下了一個契約,可以給貴族醫治手腳,何況你還是赫赫有名的機關師,就沖著這一點,他們不得不忌憚。」花惜容唇邊優雅的一笑。

「我覺著魔界的貴族還是喜歡出爾反爾的。」蘇墨曾經聽容夙說過這些。

「小陌,其實不管是人是魔,其實骨子裡都有很多不好的氣質,不過魔族的習氣卻是更為不好,喜歡濫殺無辜,喜歡兩面三刀,喜歡為自己的利益利用旁人,不過這些秉性人也有,小陌只要把魔族當成一群素質不佳的人類就可以了。」

「不過我還是擔心,害怕一旦發生沖突,我們又多了一些敵人。」蘇墨若有所思的說著。

「哦?小陌真是想的很多,其實不需要擔心這個聖女,爺雖然被降頭術控制著,但是施術的是她的姐姐,卻不是聖女,所以爺對付一個聖女還是有相當的把握。」花惜容慢慢取下帷帽,扇了扇風。

「哦?」蘇墨斜睨他一眼。

「我說聖女,你看到姬白後一直眼睛都沒有挪開,居然看到爺也不打個招呼。」花惜容艷麗的嘴唇勾起一個美妙的弧度。

聖女唇邊發出一聲輕笑,終於看向花惜容,忽然朝著花惜容走了過去,走到離他三步遠的時候,忽然張開雙臂朝著他抱去,花惜容立刻跳開,「別,男女授受不親。」

聖女笑道:「花公子,我方才可是故意對你不理不睬的,你們男人就是最最喜歡犯賤,女人若是不理會你們,你們會覺著受到了輕視,女人若是理會你們,反而又覺著男女授受不親。」

花惜容漂亮的睫毛一挑,「你還是莫要理會我的好。」

聖女悠悠道:「怎麼可能?你是我姐姐的兒子,當然應該叫我一聲姨母,我們可是親戚呢!」

花惜容微笑看著她,「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覺著,魔族的親戚太多,我記不得了。」

聖女幽幽一笑,「像你這麼漂亮迷人的男人在魔界根本沒有幾個,我卻是忘不了,可惜那個老妖婆當年骨子裡還是喜歡你的,只是你與她做對的次數越來越多,殺了她一千個親信,她才開始恨你,忌憚你,想要殺了你。」

花惜容笑道:「放心,爺如今有自己的勢力,還沒有把一個老妖婆放在眼裡。」

蘇墨聽到這些魔界的秘辛,心中鄙夷,就是人界當年的武則天也沒有這麼荒唐過,簡直就是無恥卑鄙下流,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把親姐姐叫老妖婆,那麼她自己又是什麼。

「那花公子不如來投靠我,我會好好對待你的。」

「爺投靠你?爺對做你的面首不感興趣,何況你這裡可是很難尋到路。」花惜容冷冷一笑,閃過眸子的卻是一縷不易察覺的厭煩與譏諷。

「是麼?花公子居然不願意投靠我,那真是可惜了。」

「爺並不可惜,只是覺著奇怪,你是怎麼知道我們過來的?」花惜容忽然揚聲問道。

聖女慢慢轉過眸子,目光看向姬白,輕笑一聲,「當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花惜容不屑道:「心有靈犀一點通?」

聖女美眸盈盈,唇邊含笑,「我姐姐一直喜歡你這個繼子,不過你卻從來不回去,只知道與姐姐做對,本聖女也對你很有興趣,不過自從看到了姬白公子的畫像,我就對他一人有興趣了,所以我的心裡只有姬公子,自然就有了一些特別的感覺。不過若是你願意做我的面首,我也不會拒絕。」

「不必,爺已有喜歡的人了。」花惜容冷笑一聲,妖媚的面容讓人心跳加快。

「哦?你有喜歡的人?」聖女目光沉了沉。

「爺喜歡男人,小陌就是我喜歡的,」花惜容已握住了蘇墨的手。

「哦?你居然是這種眼光?」聖女忽然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

然而姬白看著花惜容的動作,他的目光有些冷意。

那聖女慢慢掃了蘇墨一眼,卻是讓蘇墨心中一凜,此女似乎對自己有敵意。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來到了宮殿內,此地參加宴席的人是人山人海。

侍婢們往來穿梭於人群中,手中捧著噴香的菜餚。這些菜色看起來與人界的不大相同,倒是五顏六色,玲琅滿目,蘇墨並不屑於品嘗。只是靜靜的坐了下來,花惜容在此地親熱地拍拍蘇墨的肩膀,替她介紹哪些菜餚味道更好,但見花惜容談笑風生,姿態優雅。

蘇墨看著他,又看了看宴席上的眾人,暗忖三人分明還是通緝犯的身份,如今就在這裡拋頭露面真的好嗎?

她目光看向姬白,穩穩的坐在那裡,風華出眾。

兩個絕色的美男一左一右的在自己身旁兩側。

姬白的手忽然探下去,慢慢的摸著了她右側的手,蘇墨一怔,這個男人居然也有這麼道貌岸然的一面。

接下來,他的指尖在她手心中寫著「稍安勿躁」。

蘇墨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他意有所指,這個男人似乎一開始就是為她考慮著。

她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不知道這個男人考慮的究竟如何了?

忽然樂舞聲鳴起,鼓點敲打的聲音愈發有節奏,很快眾人就看到那魔界聖女又換了一身喜慶的衣衫出來,她此刻的打扮與方才不同,她身上只穿一半的衣服,一半是沒有穿戴衣物的,露出一條修長的美腿,一側美麗的渾圓,半邊紅色的衣裙顯得她肌若凝脂,美眸含春,水波蕩漾,而她的黛眉剔了一半,額頭繪制出漂亮的桃花花瓣,髮髻如雲,垂鬢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

這樣的打扮的她一半如初生的嬰兒,一半如妖媚的妖精。

眾多魔界男子都看的眼睛發直,有些呆怔。

蘇墨也是一怔,這個聖女的確是懂得吸引人的眼球,就是人界最有名的花魁,也絕對不敢當眾穿成這個樣子,只能用「傷風敗俗」四個字來形容她了。

然而,這種裝扮卻讓人容易注意到她的肌膚還是如小姑娘一樣,身材還是那麼完美,腰是多麼的纖細,她的腿是多麼的修長。

花惜容卻是輕笑一聲,眼中含狡黠地道:「小陌你看看她,人靠衣服馬靠鞍,魔界漂亮女人雖然不多,不過她卻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想不到這樣一裝扮起來,竟然也有些美人的氣質。」

蘇墨也輕輕一笑,「的確如此,她這種打扮值得令男人目不轉睛。」

花惜容慢慢道:「只是魔界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男人罷了!爺還是覺著小陌最好看。」

蘇墨目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並不理會此人。

這時候,聖女走過來,幽怨的瞪了一眼花惜容,「你還是那麼的毒舌,不喜歡女人就罷了,奴可是女微悅己者容,對了,姬爺覺著我的打扮如何?」

她扭著水蛇腰向姬白走來,周圍的男人看著姬白,目光流露出嫉妒,忿恨。

但姬白依然是穩若泰山,如如不動。

這一刻,他倒是與蘇墨在一起時不同,劍修的心法畢竟是世間第一強悍的心咒。

平日裡的修為在這一刻倒是體現的淋漓盡致,但見姬白依然一副無情無欲,目空一切的模樣。

就好像在他面前出現的並不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而是一具行屍走肉,紅粉骷髏,然而姬白的心中有了計較,畢竟魔界聖女手中可是握著一把提升蘇墨實力的鑰匙,姬白目光絲毫不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卻是語氣認真道:「很美。」

聖女頓時笑得如春花綻放,胸前瓔珞輕搖,「只要姬爺這麼說,奴就心滿意足了。」

宴席中,所有人她都不在意,不在乎,她的眼裡這時只看到了姬白。

此後,眾人都送來了各種禮物,美男是居多的,都是魔界各地尋來的罕見的美男,聖女坐在那裡立刻原形畢露,各色美男給她按摩手腳,揉捏肩膀,十分的殷勤。

蘇墨掃了一眼,冷淡道:「花爺與這個聖女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花惜容卻是輕嗤一聲,「爺只喜歡小陌按摩,其他人看不上。」

方才聖女對姬白的另眼相待已經引起了諸多人的不滿,不但是賓客,還有一眾面首,平日聖女總會對一兩個面首另眼相待,所以如今這些面首們覺著姬白也是如此,不過是聖女一時有了興趣而已,而眾面首也是喜歡拈酸吃醋的。

眾面首們擔當著招待客人的工作,只見平日裡聖女非常寵愛的兩個面首來到姬白面前,拿著菜譜請姬白與蘇墨點菜,魔界的宴席對於貴客都是可以單獨點菜的,然而姬白與蘇墨看著那精致的羊皮菜譜兒就蹙了蹙眉頭,上面沒有任何的圖畫圖片,那字體也是古老的魔界梵文字體,姬白與蘇墨卻都是不認識的。

蘇墨抬眸看了一眼花惜容,怎知花惜容也聳了聳肩,「爺也不認識,這些字是本地魔族的字體,爺的心思都在人界,通曉人界七國語言,只對魔界官方的話熟悉,對於這些字體還真不懂,而且上面大概是用魔界字體寫了人界的食物,爺從來不來聖女城,真不清楚他們的文字。」

那拿著菜譜的少年立刻目光鄙夷,在魔界不識字的人都是粗鄙的人,看來這些人實在不怎麼樣,便生出了戲弄的心思。

他畢竟在聖女城宮內待著,並沒有看過通緝榜,也不知道眼前三個人的來歷。

只是覺著這三個人是來搶他們的恩寵的,都是一些仗著美貌過來謀取前程的同類人。

幾個面首都是魔族各地的美少年,個個氣質高雅出眾,來到這裡的時間不過三五個月,懂得魔族古老的語言文字,而且都有自己獨特取悅聖女的法子,他們有的清秀可人,有的皮膚黝黑,但都是魔界少見的美男子,隨後,面前的幾個少年都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著花惜容三人。

雖然語言不通,但蘇墨看得出幾人的心思,她勾了勾嘴角,輕輕的敲了敲天書,用神識傳音道:「容夙,你在不在?」

很快裡面就傳出少年清澈的聲音,「女人,我在,你無事不敲門,遇到麻煩了不成?」

「你幫我們看看,這些東西哪些可以點?」

「女人,你真麻煩,這點小事也找我。」

「能者多勞,這些菜譜我可看不懂。」蘇墨說道。

「嗯,魔界的食物與人界不同,而且這個菜譜如果沒有弄錯是他們故意來找茬的,魔界貴族當中能看懂的大概也不多,只有本地貴族可以看明白,菜譜幾乎都是湯,根本沒有辦法填飽肚子,點錯的話容易鬧笑話,你點第三個,第五個,第六個,第九個……」

蘇墨立刻按著順序指了指,那少年立刻詫異的看了蘇墨幾眼,吸了口冷氣,想不到此人倒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愚蠢無知。

很快眾少年端來紅燒牛扒,一碟清香鵝肝醬,一盤龍蝦,一盤空心粉絲,一碟黃玉筍乾,並端來了兩份鴿子枸杞湯。

眼下一個最受聖女寵愛的面首看向了姬白,臉色有些難看,他端酒給姬白,目光有些不屑,猜測這個男人以後定是要和自己爭寵的。

他忍不住用魔界的方言說了一句,「長得好看有什麼了不起的。」

蘇墨媚媚的丹鳳眼睫毛微微彎曲,食指撫過天書,忽然用魔界的方言道:「閣下長得也不過如此罷了,會一點魔界本地的方言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少年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說出他會的語言,不由嚇了一跳,立刻轉身灰溜溜的端著盤子走開。

花惜容輕笑,「你怎麼懂得他說的話語?」

蘇墨眨了眨眼睛,「秘密。」

容夙卻用神識傳音,語氣不悅道:「女人,方才那句話說的還不夠地道,下次本公子說慢一點,你多聽兩遍再說。」

蘇墨韻味十足的笑了笑,用神識傳音道:「囉囉嗦嗦,知道了。」

然而,對方拿來的卻又是魔界用餐的工具,蘇墨立刻原形畢露,雖然她聽說過魔界貴族們用膳的一些規矩,但是她向來習慣使用筷子,對於這些奇奇怪怪的飲食用具非常的不喜歡,畢竟中原的人族沒用過刀叉吃飯。

上了主菜後,蘇墨有些口渴,優雅的端起了瓷碗輕輕一抿,容夙想要提醒卻是來不及,因為那是貴族用膳之前的漱口茶水,加之魔族貴族用膳的餐具種類繁多,足足有十幾種,容夙更是說不清楚,哪個用哪個,蘇墨索性拿著用來品茶的小勺去盛菜,各種不合規矩的舉動層出不窮。

花惜容不由嫵媚一笑,笑得風情迷人,索性接過蘇墨的盤子,慢慢用刀叉給她剔著肉排,把白色的餐巾鋪在蘇墨的面前,還有替她剝出蚌殼的肉,慢慢的替她准備好一切,端著盤子送到蘇墨面前。

他幽幽道:「這次爺伺候你,你慢慢吃吧。」

蘇墨不由一怔,平日裡都是自己為他布菜,這次難得遇到他體貼了一回,於是,從天書中拿出了兩雙筷子,遞給了姬白一雙,接著夾起一塊肉排送入口中,細細一品,味道的確不錯。

「這些東西不是這樣吃的,這些人真的是粗俗。」旁邊忽然又有人鄙夷的說道。

魔界的官話蘇墨還是懂得的,她慢慢回眸看了一眼,瞧見對方正是一個貴族打扮的。

蘇墨輕笑一聲,「我們喜歡怎樣吃,與閣下有什麼關系?」

那貴族沒有見過花惜容等人,張口冷笑道:「你們是來當面首的吧,現在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當面首嗎?一點規矩都不懂,你們是人界的吧?連家鄉菜都沒有吃過幾次的人,千裡迢迢跑來吃魔界的菜,這樣跑出來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蘇墨不怒反笑,「這麼說閣下吃了幾天魔界的菜,就是身份很高貴的了?」

那貴族卻冷哼一聲,「不管怎樣,我們魔界的人本就是高貴的,你們這些就是三流的人類,跑來魔界參加一次宴席,就以為自己的身份高貴了?」他伸出了手輕輕敲了敲桌子,卻是少了兩根手指。

蘇墨似笑非笑,「魔界裡有很多沒有參加宴席,比閣下身份高貴的也有很多啊!」

這時候,方才那個受到蘇墨奚落的面首走來,輕笑道:「這位公子,在魔界吃飯要守規矩的。」

蘇墨輕輕笑道:「守規矩,不過魔界貴族也太自以為是了,吃飽肚子就可以了,我願意怎麼吃就怎麼吃。不過我若是你就應該送來一些好吃的,至少這裡的人不會鬧事,你家主子的面上也有光彩,若是賓客鬧起來,你覺著誰的臉上無光?」

那面首頓時噎了噎,旁邊的貴族立刻鄙夷道:「罷了,不要與這些低俗的人一般見識。」

正說著,忽然丁大人從遠處入席,瞧見姬白與蘇墨後目光一亮,連忙走來。

那貴族目光一掃,知道是丁大人,連忙起身,「丁大人,上次你說過要請來兩位神醫,給我醫治手指的事情怎樣了?」

丁大人不由一笑,「你是有緣人,就坐在這兩位神醫的身旁。」

說著他指了指姬白與蘇墨,頓時那個貴族的臉色非常精彩。

蘇墨輕笑一聲,「我們這等素質不高的人,還是高攀不起這位貴族的。」

那貴族頓時臉色一紅,萬萬沒想到自己遇到的居然是神醫,連忙點頭哈腰,上前賠禮,遠處看著這一幕的面首們個個不知發生了何事。

姬白這時候卻對花惜容低低的說了幾句話,花惜容的面容似笑非笑,慢慢點了點頭。

隨後,眾人為了給聖女賀壽,表演了無數的節目,准備的都是盡心盡力。

坐在主要席位的聖女雖然身側都是美男,慢慢揉搓著她的肩膀,聖女卻是面無表情的觀賞著眾人帶來的節目,時而打個哈欠,時而與旁邊的美男調笑兩句,對這些花樣沒有任何的興趣。

就在最後的時刻,姬白忽然端著酒杯,淡淡的站起身子。

只見姬白走路上前,腳步踏上階梯,銀發如絲飄蕩,風華萬千。

眾人與蘇墨都是一怔,沒想到姬白居然有如此風華動人的一面。

他徐步上前,向聖女敬了一杯酒,接著道:「今天是魔界聖女壽辰,姬某不才,也來助興!」

「哦?姬爺為奴助興?這實在是太好了!」聖女立刻歡喜的坐直了身子。

花惜容這時候微微一笑,隨意的尋了個位置坐下,懷抱七弦琴,十指輕揚,但見他的手指修長,瑩瑩如玉,纖秀美麗,食指和中指很快若蘭花般一動,清澈悠揚,動人清婉的琴聲便隨風飄落在聖女宮殿的每一個角落,宛若細語紛紛而落,猶如雨打芭蕉,又如珍珠落入玉盤,嘈嘈切切錯雜彈,淅淅瀝瀝動人弦。

合著樂聲,姬白黑色斗篷落下,露出水藍色的長衫,而他廣袖飄飄,拔出長劍,瀟灑展姿,腳下踩著昆侖山七星步法,劍意飛揚的舞動,如風似雨,行雲流水般舞出了一曲劍舞。

他一邊舞動,一邊郎朗念道: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一片的貴族紛紛側目,眾魔族貴族從未聽說過如此好聽優雅的詩詞,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完美的劍舞,但見姬白長劍揮舞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劍光飛閃,形影挪騰。

蘇墨知道姬白所念的正是詩經裡非常有名的秦風《蒹葭》,她瞇了瞇眸子,不由想起三生石當中畫面,對方仿佛也對自己念出過這一首詩句,他的眸子帶著濃濃的情意,為她舞劍一曲,白髮如夢裡三千銀絲,銀絲黑髮纏繞一處,旖旎悱惻,纏綿情深,令得蘇墨心跳加快。

然而,她回過神來,卻看到姬白在大廳內對著另一個女子舞劍,她抿了抿嘴唇,心中有些不喜,那詩意如夢似幻,男子的劍舞清麗悠遠,聲音郎朗如歌,幽幽四處。

「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花惜容指尖彈出一個長音,結束了樂曲,頓時四下寂靜一片。

姬白一個回旋,劍已入鞘,所有的魔族賀壽者們都雙目圓睜,好曲,好詞,好劍法,當姬白劍舞結束後,聖女心跳加快,亦目不轉睛地盯著姬白。

「姬某區區的劍舞,祝聖女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姬白的聲音很低,他退後了幾步,依然面無表情,此時落在了聖女的耳中,卻勝過了天籟。

聖女看到姬白俊美無儔的面容在不遠處,有些冷淡的看著她。

不知為何,把聖女看得是面紅心跳,面容是一陣陣的紅,心是一陣陣的跳。

她不由掩嘴甜甜一笑,竟然笑得是頗為風情,她早就聽說過這位神使大人了,尤其是看到自己得意手下丁大人拿出來他的畫像,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而後聽說三界開始互通,她可是絕對的支持和答應,雖然她的姐姐需要那些寺院的假僧侶為她鞏固政權,但是她本人就是聖女,本來就要接受世人們的膜拜與頂禮,所以她覺著自己更適合達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所以,她是非常希望三界互通的!

尤其聽說這次過來的人中也有神使大人,她就一直非常的留意。

她格外喜歡這個白髮男子那種神聖的氣息,畢竟魔界人都貪歡淫愛,然而看到姬神使這種無情無欲的男人,還有那面無表情,不怒而威的氣度,就令人心跳加快。哪怕是像聖女這種見過世面的魔界女人,都無法拒絕這種氣質的男人,每每看到他就有種心跳加速,快要昏厥的感覺。這個姬白帶給她的是一種強大的沖擊與震撼的魅惑。

她早就在留意他的動向,尤其知道他朝著聖女教而來後,她早已提前離開宮殿,恭候了多時。

當然她更沒有想到姬白會主動為她賀壽,這時候聖女已經忍不住道:「姬爺,您的禮物真是太合心意了,奴實在是歡喜,太歡喜了!不知道爺還想對奴說些什麼呢?」

姬白淡淡道:「姬某希望聖女能滿足在下一個請求。」

聖女笑道:「爺如果有什麼其他的要求,說出來聽聽,奴看看能不能做到。」

姬白淡淡道:「在下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這時候他的目光深深看向了聖女,忽然勾了勾嘴唇。

沒想到一向冷漠的姬白居然會笑,只是他為何老是盯著自己?難道他也對自己有心思……

想到這裡聖女的面容緋紅,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心臟都仿佛快要跳出來,腦海居然是一片空白,她開始口乾舌燥,耳朵甚至都暫時性的失聰,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甚至於姬白開始和她說話她都沒聽到。

她眸光如水,只看到姬白張開嘴唇正對自己說著什麼。

他的眸子是那樣的深,那樣的美麗,那般的動人,那般的魅惑,聖女的心情不由有些恍恍惚惚,就好像喝醉了一般,在她瞳孔裡,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消失,甚至一個人都看不到,而姬白的面龐似乎有些朦朦朧朧,只有那雙眸子好像在含情脈脈的向她求愛,聖女立刻吸了口氣,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好的,姬爺,我答應。」

「多謝聖女答應姬某,我們這就去看看那傳說中可以提升實力的地方吧。」姬白表情依然淡淡的看著她。

眾人的目光一怔,有人驚道:「聖女,那是聖地,絕對不能讓外人進入的。」

丁大人也不可置信的說道:「聖女,姬白神使雖然與我們合作,但他畢竟不是魔界的人啊,更是一位人界的使者,總之不應該讓他去聖地。」

眾面首們的目光也非常的吃味,他們來了那麼久,只是聽說過聖地,而聖女也說過總有一日會帶著他們進去,但卻從來沒有機會進去過,竟然讓一個初來乍到的男子進入,真是匪夷所思,聽說進去聖地會有長命的機緣,可以延年益壽,青春永駐,總之好處不足為外人道也。

「姬爺,沒問題的,你不是外人,請跟我來。」沒想到聖女顯得興致很高。

「聖女,且慢。」姬白卻是淡然一禮。

「哦?姬爺還有何事?」聖女慢慢回眸。

「我們人界有個俗語,就是孤男寡女不處一室,所以希望我的朋友暫且跟著,到了裡面他們會在一旁守候。」姬白恭恭敬敬,彬彬有禮的說道。

「不可。」其他魔族連忙拒絕說道。

「好啊!可以去的,那裡多去一兩個人無妨。」聖女卻是無所謂的一笑,她指尖拿著一朵黑色的曼陀羅花兒,輕輕一捏,花瓣紛飛,幾個人倏地消失在此地,隨即花惜容,蘇墨,姬白與聖女卻出現在了一個無人的園子內。

蘇墨、花惜容、姬白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跟著聖女的腳步,一同向前走去。

這時候,天書中的容夙說道:「女人,這個姬白果然不簡單,他方才用神識迷惑了聖女的心神,讓對方無法拒絕他的要求,劍修的神識可非常了得,可以御劍飛行不說,而且還可以如無形的武器,讓人頭腦混亂。」

蘇墨暗道:「原來如此。」她記得師纓也會這一招。

一般人的神識可以發散,可以同時操縱幾十個機關,乃至更多。

但是師纓與姬白卻是讓神識集中起來,仿佛讓神識形成了一柄無形的針,刺入對方腦海的神識。

蘇墨想到這裡,忽然有了明悟,她了解到了神識原來也是可以如此利用,成為一種武器。

若有機會,她也可以試一試的。

此後,蘇墨花惜容姬白三人一路走來,跟隨聖女看著周圍怡人的景色。

聖女一邊走,一邊給姬白介紹著此地的景色風光。

蘇墨走在後面,暗忖此地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魔界的風光她這半年內大都見識過了。蘇墨知道魔界有些地方美得像是天堂,也有些地方也令人覺著像是地獄。而他們如今涉足的地方景色也很美,裡面每樣東西都帶給人一種美感,可是不知為何卻有些陰森森的。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看到了一個美麗的花園。

此地景致與人界似乎相同,假山、流瀑、竹林、花園、亭子、溪流、草坪……還有那些精心雕琢的雕塑隱藏在花園中,那些雕像栩栩如生,甚至美麗的不合常理,讓人有種活著的感覺,且每一處都非常的雅致精美,顯示出雕塑者的實力。

眾人踏過小徑,來到一個涼亭時,蘇墨忽然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少年,他手中拿著一本魔界書冊正坐在草地上,在少年的左側放著一個竹簍,右側有檀香暖爐,周圍鳥語花香,都滿是春天的氣息,而他仿佛看的非常認真,坐著的姿勢也很休閒,衣衫穿戴樸素,那書頁正隨著風微微的顫動。

花惜容喃喃道:「這裡居然有你的面首?」

聖女輕笑,「是,也不是。」

魔界很少有這種長相的少年,蘇墨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少年,突然凝了凝眸子,方才從他們距離此地三丈遠,一直慢慢走到這裡,怎知道這少年居然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珠也沒有眨一眨,而且少年永遠都是盯著那本書的某一頁看著,蘇墨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他面前他也不曾抬眸,隨後她發現那個暖爐裡沒有炭火,竹簍裡也沒別的東西。

而這個少年的眼眸子一片漆黑,仿佛睜著眸子睡著,沉醉在一個夢裡。

一陣寒意湧上蘇墨的心頭,她方才就覺著此地實在是古怪,這個少年明明是栩栩如生的,她甚至還能感覺出對方的呼吸,絕對不是一個死人,偏偏表現得如同一具蠟像。

姬白卻對這些沒有興趣,一直隨著聖女的腳步向前走著。

正當蘇墨詫異的進入另一個院子裡,接著又看了另一個少年。

那少年站在亭子裡,慵懶地靠在柱子上,腳下踩著豬皮縫制的華貴彩球,修長的雙腿似乎正准備蹴鞠,然而和先前見到的少年相同,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態。

花惜容眸子一轉,忽然輕笑一聲,「原來如此。」

蘇墨抬眸道:「什麼?」

花惜容輕笑一聲道:「小陌,你在奇怪這些少年不成?」

蘇墨低聲道:「不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人,不知死活,不知是真人,還是假人。」

花惜容悠悠道:「這些都是被她做成了傀儡的面首,可不是你那機關傀儡,而是真正的活人做出的傀儡。這些傀儡他們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就像活死人一樣,永遠都是一個動作。」

蘇墨凝眉,「真是無恥。」

花惜容淡淡道:「不錯,她與老夫人都喜歡收藏各色的美男,魔界的美少年大概都被她弄了過來玩夠了之後,大概就做成了這些。」

一路上,蘇墨與姬白等人已經看到了無數的活人傀儡,雖然都是美麗的少年,也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在魔界能尋到這麼多的美少年也是不易的,同時這些傀儡少年都把他們最年輕最漂亮的模樣展示給了眾人,就像一道道美麗風景,可惜卻是殘忍不過的風景。

姬白起初並不在意,這時候也忍不住問道:「這些美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聖女笑道:「都是奴以前的面首。」

姬白淡淡道:「你的面首很多。」

聖女咯咯一笑,「神使大人若是不喜歡,以後我就一個面首也不會找的,三千寵愛在一身。」

姬白卻顧而言他,「為何要把他們弄成這個樣子?」

聖女卻是笑吟吟,「人總是會老會病會死,到時候也就不好看了,所以在他們最年輕的時候變成這樣,青春永駐不是很好,而且不會爭風吃醋,還可以隨時欣賞。」

花惜容冷笑一聲道:「你這女人這麼做的時候,可有得到他們的同意?」

聖女輕笑,「我做什麼當然是由著我自己的性子了,我是聖女,他們當然要受寵若驚,若是他們清醒的話只怕也會非常感激我呢!」

蘇墨冷冷的看向這個女子,暗忖魔界的貴族統治著奴隸,把旁人的生死不當一回事,看來勢必會走向滅亡的一日。

姬白卻淡淡道:「此地別具匠心,處處巧奪天工,聖女看來是別有興致,不過我聽說聖地有一處可以提升實力的地方,不知道聖女可否帶我去看看。」

聖女聞言心中喜悅,目光一亮:「姬爺若是願意進去當然可以,不過他們兩個卻要在外面守候著了,我們一同前去如何?」

「好,請聖女帶路。」姬白對聖女作了個揖。

蘇墨知道他心中想什麼,與花惜容守在外面,目光卻是沉了沉。

花惜容似笑非笑,覺著這個聖女不懷好意,低笑道:「他真是為你犧牲了色相了。」

蘇墨卻是凝眉,「你胡說什麼?」

「姬爺,你來。」聖女眼中閃過一絲嫵媚的神色,帶著姬白向一處洞窟走去。

如今只有姬白與聖女二人,那洞窟裡很冷,他目光一掃,看到頂上掛著一個銀鉤,仿佛可以鎖住琵琶骨,姬白凝了凝眉,卻是不想問這是做什麼的。

聖女依然優雅的笑著,語氣溫柔:「這個洞窟可以提升實力呢,因為這裡是一處很特別的地方,越往裡面越是對人有益處,而且這裡的水與冰對人並沒有壞處,還能延年益壽,所以我也喜歡在這裡玩耍,喜歡男人與我一起在這裡泡溫泉,我喜歡在水裡玩,還喜歡沐浴後用尖尖的鞋子踩他們,把他們吊起來,接著用鞭子狠狠抽他們,然後把他們做成傀儡。不過我是不捨得讓姬爺變成傀儡的,姬爺可是怎麼看都讓人覺著看不夠呢!」她看著姬白:「姬爺喜歡怎樣的呢?」

姬白冷淡道:「我都不喜歡。」

聖女的眸子裡頓時閃出明亮的光澤:「姬爺更是特別呢,只要姬爺喜歡,我也可以讓姬爺打我,讓姬爺來踩我,讓您用鞭子抽我。」

姬白冷淡道:「我只喜歡用劍。」

語落,他劍光一閃,寒劍已經橫在她的脖子上,「現在,你可以放他們進來。」

聖女立刻挑了挑眉,目光慢慢落在劍上:「姬爺這是做什麼呢?」

姬白道:「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只是想要進入這個洞窟。」

聖女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了,姬爺原來是在利用我對不對?不過姬爺要知道很多魔界有些特別的地方,這地方有一種寶石,是人界都視為珍寶的記錄石,在我這裡卻是有很多很多,一大把,一大把,我這個聖地裡面就安置了很多,早就記下了我們所有人的行蹤,你覺著自己逃得出去?」

姬白卻是沒有理會她,用地上的繩子把她綁了起來,卻是她平日喜歡捆綁人的繩子。

蘇墨已經走了進來,看了看滿牆的稀奇古怪,又用目光慢慢掃了一眼聖女,慢慢搖頭,「這變態女人還真是作繭自縛。」

姬白與花惜容站在聖女兩側,花惜容只是慵懶的笑著,淡淡道:「姬白神使,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過這個女人對你想入非非,若是不想犧牲色相,也只有用這個辦法才可以。」

姬白目光淡然的看向蘇墨道:「你先進去,我們守在此地,這裡有她做人質,料想其他人也不會怎樣的。」

蘇墨看了一眼姬白,向他一禮,「多謝姬公子。」

她接著向前走去,卻聽到姬白說道:「小陌,我是有誠意的,今日這是第一個證明,一會兒還有第二個證明。」

蘇墨的身子微微一震,接著向洞窟深處走去。

花惜容卻是看了一眼姬白,「姬白公子有什麼誠意?說來聽聽?」

「與你無關。」姬白淡淡的說道,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蘇墨走了一半路程,天書中容夙的聲音傳來,「女人,這個姬白倒是為了你犧牲了很多,你難道不感動?」

蘇墨淡淡一笑,「與其有感動的時間,不如現在提升了實力再說。」

容夙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好吧,女人,一會兒你們若要離開怕是會有麻煩,而且那個聖女不是省油的燈,她對付你們手腕有很多。」

「好了,我只想知道此地有什麼特別,」

「女人,據說在此地最深處,應該有一個不錯的溫泉,那個溫泉裡的水,與很多地方的水不同,應該是頂上鍾乳石滴落下來的,經過無數的年代,吸取了天地日月的精華,你去溫泉那裡運功打坐就可以了。」

於是,蘇墨慢慢走了過去,她發現在洞窟內越往深處,靠近那個溫泉的時候,周圍就越來越冷,而且霧色也會越重,她吸了口冷氣,「此地很冷啊!」

容夙輕輕一哼,「是很冷,不過與妖界的冷不一樣,這裡可是有特殊的意義。」

隨後,蘇墨一入最深處,周圍的霧氣已經看不清楚道路,她只有用神識探路,最後運起全身上下的靈力,方才進入到溫泉內,頓時溫暖的氣息將蘇墨吞沒,剎那間,感到一陣陣暖流在筋脈內流動了起來。

那些進入她體內的溫泉氣息,順著她的每一處筋脈,她的五官,口、鼻、眼睛、耳,甚至於毛孔進入到她的身體一般,令她的實力不斷的提升著。

好厲害!好快!好迅速!蘇墨切身感覺到了這種飛速的提升,在心裡歡快的高呼了一聲。

終於突破了!

這時候,外面的天地忽然發生了變幻。

陡然發生了異相,天空中的雲霧層層疊疊而來,更遠處的黑色濃雲迅速的往聖地匯聚,五彩的雲層慢慢的出現,頓時整個聖地裡光華瀲灩,天地風雲齊鳴,隱隱似有鳳凰在梧桐樹上不斷輕鳴,又如有天界的景象似海市蜃樓一般出現,金色的蓮池,蓮花兒一片片綻放絢爛。

魔界發生了震撼,魔界眾人都望向了聖女教的方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姬白站立起來,忍不住道:「突破了!」

花惜容笑了笑,心情也有一絲愉悅。

然而,眾人在室內卻沒有感覺到外面風起雲湧的異相,姬白立刻向著洞窟深處出走了進去。

花惜容忍不住道:「你進去我做什麼?」

姬白慢慢回眸:「你在此地看著聖女,我去瞧瞧小陌。」

花惜容輕歎一聲,「好吧,這次小陌突破了,爺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是該全力把魔界的權利收入囊中了吧!」

姬白飛快的向洞窟深處走去,目光看向了溫泉內的蘇墨,卻發現她衣衫不整的站在霧色中。

「墨兒,你終於突破了。」他忍不住心中歡愉的叫道。

「姬白。」蘇墨有些害羞的看著他,方才突破後,衣衫居然也不能穿戴了,好在此地霧氣很濃,幾乎看不清楚彼此。

姬白已經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看著面前迷人美麗的面龐,如雪如浪的窈窕身姿,他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突然道:「墨兒,今日我可是用第一個證明,來證實自己的誠意,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當然還有第二個證明表示我的誠意。」

「第二個證明?」蘇墨怔了怔。

「我想要你。」姬白深深的說道,「第二個證明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蘇墨不由一怔,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第二個證明,要我?」

她沒想到堂堂的神使大人,居然會突然提出如此孟浪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