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逼人太甚

虞染撓了撓頭,「反正我不娶什麼瀧月帝姬,我對那個擁有七個契約的女人沒有興趣。」

媛夫人面色一變,接著一個激靈,不可置信道:「染染,你如何可以這般……」

眾大臣也顯得慌亂而不安,「怎可,這怎可啊?」

「娘!爾等都別說了,這件事情雖然你們心中覺著錯了,但是我覺著沒有錯……」虞染對著媛夫人等人拱了拱手,漆黑狹長的眸子挑了挑,內心深處全都是這幾日裡美好無比的回憶,他神情一肅,大義凜然道,「我雖然不想和那個什麼瀧月帝姬立下什麼契約,但是卻也違背了家族的祖制,委實是愧對我們虞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本世子已經決定……嗯,那個……決定在祖祠中罰跪,面壁思過,向各位列祖列宗們賠罪!」

「染染,你賠罪之後呢?」媛夫人瞪了瞪眸子接著問道。

「賠罪之後當然是死不悔改了。」虞染翹了翹嘴唇。

「慎言,慎言,此實乃家門大不幸。」媛夫人的面容不禁一紅。

「嘖嘖,世子爺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夏楓從媛夫人身後走出來,笑著說道:「世人都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不過虞世子卻是祖祠罰跪為紅顏,真真是與眾不同。」

話剛說完,虞染已湊到夏楓的面前低低道:「怎麼?這次有人在我背後告黑狀了?」

「然也!說你不務正業,整日裡與一個女人在一起。」夏楓輕笑回答。

「怎麼?我活了三千多年,難道不能有喜歡的女人?不過才區區幾天而已,居然傳的風風雨雨。」虞染的神情無辜且鬱悶。

「世子爺大約是得罪了何人吧!」夏楓擠了擠眼睛,猜測著說道。

「不好說,應是流年不利,命犯小人。」虞染感慨萬千的說道。

「染染。」接著又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父親大人。」虞染擰了擰眉,忙轉身躬身一禮。

「你應該娶瀧月帝姬,怎能在帝姬之前與別的女人私定終身?」老城主表情深沉。

「父親大人,您真是吹毛求疵了,那個,瀧月帝姬說可以自行取消婚約的。」虞染已拿出了蘇墨送去的三封邀請函,他不是蠢人,這些信函對他來說很有意義,而他也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些什麼事情。

「這個……」城主看著信函,表情很是復雜。

「不管怎樣我是不好娶她的,而且我和卿卿已經商量好了,在三年內一定給你們一個孫兒。」虞染信誓旦旦的說道。

「什麼?嘎……啊!你們終於……著實太好了!」發出了幾聲驚歎之後,老城主情緒激昂的踉踉蹌蹌退後了幾步,差點一頭從高處不慎給摔下來,他瞪著一雙如牛鈴般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大殿中央的虞染,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著他,「此言當真。」

虞染笑道:「當真,當真。」

夏楓朝城主眨了眨眼,「陛下,世子果然沒有讓您失望。」

老城主此時此刻也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他的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終於要做出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就是很不負責任的要和瀧月帝姬取消婚約,同時又很有「孝心」的准備要誕下子嗣。

但他很快便壓下驚濤駭浪般的心情,端身正坐,一臉肅容地道:「染染!你雖然願意為虞家誕下子嗣,但錯了就是錯了,既然不願意與帝姬成婚,那就面壁思過,好好的寫一封悔過書,至少在世人面前我們做的不要太過無禮!」

「兒臣知曉了。」虞染聞言重重的點頭。

「染染,這些日子就多在祖祠內思過一些時日,不管怎樣也是出爾反爾的事情啊!吾等不可輕易的解除婚約,做也要做出個樣子來,名聲上可不能有污點啊!」

「是,我這就去面壁思過。」虞染眉飛色舞,回答的非常愉悅。

若論面壁思過的心情,虞染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

清和宮外,桃紅杏白,花瓣飛舞,仙樂飄飄。

重重雲窟滾滾翻騰,在天界的中心的須彌山前環繞著,斗轉星移,虛空散發著幽蘭的色澤,懸浮著一個個神秘的銀河星旋,天地萬物日月都在緩緩的活動著。

橋上,一個身穿薄薄淡粉色絹衣的嫵媚年輕美貌女子,正慵懶的斜靠在紅漆欄桿上,她紅唇輕輕勾起,那一張嬌艷如出水芙蓉的面龐晶瑩剔透,墨玉般的眸子半瞇著,正看著遠處的景色微微出神。

蘇墨立在那裡,身形斜倚,目光看著遠處,微微一歎。

她思緒紛飛,一時間想到了諸多的事宜。

在天界看似繁榮昌盛之時,很多暗流並沒有明目張膽的出現,蘇墨卻毫不懈怠的為皇族與天下臣民謀取利益,防患於未然,蘇墨知道,嫁給七個男人對於她而言,是天界安定的因素之一,但是這七個男人只是家族中定下來的人選,對於她瀧月帝姬而言還有更多的選擇。

那些男人如今一直說自己很忙,仿佛從來不曾考慮這個問題,那七個契約立下後卻形同虛設,蘇墨只想要打破這個僵局。

讓七個男人心甘情願的接納她,那是蘇墨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白羊女正匆匆從此地經過,一路上端著掌門的范兒,擺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神情,眾人遇到她時無不行禮,可當她看到蘇墨正站在不遠的林子裡時,忽然臉色變得煞白,白中帶青,青中帶紫。這位瀧月帝姬的手腕她近來領教了很多次,每次都是淒淒慘慘,慘慘戚戚。

「師尊大人。」蘇墨向前走了兩步,優雅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白羊女驀然一驚,連忙退後一步。

「師尊大人,這裡是外面,我當然要做足了面子。」蘇墨輕飄飄一笑。

「也是,也是。」白羊女目光左右望了望,畢竟清和宮內也是禁止施展神識的。

「如今,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師尊。」蘇墨接著問道。

「不知帝姬所謂何事?」白羊女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是這樣的,我從輪會台歸來已經有一月有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且也與他們見過幾面,但為何他們都沒有恢復記憶的跡象?」

「這個……」白羊女的面色又是一白,她也想不到究竟為何?按理說有些人從輪迴台歸來,都會或多或少出現一些不適的症狀,甚至有的人徹底的忘記了人界的一切,當然謝千夜諸人的神識強大,自然不會那麼的不濟。

「對了,師尊大人,究竟他們還要多久才會徹底恢復記憶,畢竟我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而且我不喜歡守活寡。」蘇墨悠悠然的說道。

「瀧月帝姬,有些事情還是一步一步的來,強求不得的。」白羊女咳了咳。

「是嗎?」蘇墨冷冷一笑。

「應該是。」白羊女冷汗涔涔而下。

「好了,你回去吧。」蘇墨斜睨她一眼,負手而立。

「是!」白羊女舒了口氣,如釋重負。

「還有,師尊大人。」

「何事?」

「我的洞府這些日子沒有回去,大概有些髒亂了,你記得收拾一下,記得要親力親為。」

「那個……是。」白羊女連忙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離開了此地。

「帝姬。」忽然,兩個暗衛從暗中走了出來,對著蘇墨微微一禮。

「事情辦的如何了?」蘇墨紅唇輕啟,淡然問道。

「我們已經公開,說帝姬您准備要廣納天下美男,但凡有意願的都可以報名,名額只有三百個。」

「很好,是否說過這是陛下的意思。」蘇墨輕輕一笑。

「說了,我們造謠說七個契約者平日裡屍位素餐,陛下一怒之下要求帝姬您廣納後宮的,一切都與您沒有任何的關系。」

「很好,很好,你們下去吧。」蘇墨嫵媚的眸光流轉,輕輕的拂了拂袖兒,淡淡的叮囑了一句,「此事要盡快傳到清和宮內。」

「是。」兩個暗衛立刻連聲稱喏,很快就退了下去。

蘇墨看著消失的人影,伸手攏了攏髮絲,微微的輕歎了一聲,那七個男人都是不尋常的男人,如今虞染已經與她有了夫妻之實,算得上是天界第一個接納她的男人,但其他六個便不說那麼容易對付的了!大概只有自己廣納後宮,才是能夠逼迫這些男人回頭的方法,否則若是他們一直失憶下去,不知道要多久,一年,十年,百年……

她,蘇氏二皇女,可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女人。

果然瀧月帝姬要對外招納契約者的事情,已經在天界中鬧得沸沸揚揚。

其他男人立刻吁了口氣,不約而同的聚到了一起,坐在桌前緩緩喝茶。

眾男子依然翹著二郎腿,甫一想到了蘇墨後,想到她那完美的容顏,想到那窈窕的身姿,恍若冰與火融合於一處,又是妖嬈又是清冷,頓時某一處的塵柄,竟是無恥得毫無預兆的變硬了!眾人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自控力居然差到了這個地步,而謝千夜瞇了瞇眸子喃喃地道:「這女人似乎不一般,很不一般。」他指尖拂過茶盞,意有所指。

「不錯。」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一個女人妖到這個地步,爺都覺著自愧不如。」花惜容輕歎一聲,表情鬱悶。

「她是個小妖精。」容夙托著腮,若有所思。

「禍國殃民的妖精。」姬白難得發表了一次意見。

「尋常人根本就降服不了這個女人。」聞人奕面無表情的說著。

「沒法子,誰讓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瀧月帝姬呢!」師纓也感慨萬千的一歎。

「對了,虞染怎麼沒來。」聞人奕眸子一側,忽然發現身側無人,同時也似少了一道平日熟悉的聲音,連忙出聲問道。

「虞染那廝若是不來也沒什麼古怪,這個男子向來都是為所欲為,標新立異的,此人放著好好的世子爺不好好做,偏生去做了什麼金虞堂的堂主,四處表演一些歌舞,養著一大批的伶人,誰知道他現在又跑去了哪裡快活?」師纓優雅的笑著,笑得從容大方,溫文爾雅,仿佛虞染的離開根本就事不關己。

說著,忽然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腦袋驀然感覺到突突的疼。

而這些日子以來,師纓感覺自己似乎頭疼得厲害,腦海裡出現了一些莫名的片段,卻是模模糊糊,朦朦朧朧,仿佛又有什麼呼之欲出,但是卻又無法明朗清晰,每逢這個時候,師纓便覺著頭疼欲裂。

「姬白,要不你給我治一治。」師纓忽然笑吟吟地湊到姬白的面前。

「不需,無藥可救。」姬白抬眸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沒有多言。

「姬白,看來你的醫術退步了。」師纓輕嘲一笑。

「非也,這並不是病,是輪迴台造成的影響。」姬白淡淡瞥他一眼,目光清冷。

「的確不是病,這些日子我也很頭疼,我們大家應該都一樣。」謝千夜沉穩地看著眾人。

「其實,令人頭疼的可不止這些。」師纓坐在了凳子上,揉了揉額頭。

「是,不但讓人頭疼,而且讓人發瘋。」聞人奕郁郁寡歡的說道。

「不錯,這個瀧月帝姬著實太過分了,這裡還說和我們立下契約,表面上與我們是夫妻,另一廂她卻在昭告天下,讓各方的未婚的貴族美男子進入後宮,簡直就是恬不知恥,出爾反爾。」容夙高傲的撇了撇嘴,一臉的傲嬌與不屑。

「不知道這次來了多少人?」聞人奕握住了身後的劍,整個人的氣質也如同未出鞘的冷劍。

「雖說只要三百個!但是居然說來了三千個!不過區區幾日而已。」花惜容拍著桌子,他徹底的怒了。一雙嫵媚的眸子泛著赤紅色,看上去有些駭人,當然他也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會怒,會惱,難道他不應該只是嗤之以鼻,嘲諷,不屑,鄙夷,但是偏偏不該怒的卻是怒了。

「大家稍安勿躁,眼下我們應該商議如何應對。」姬白淡淡的說道。

「嗯,言之有理,不過我聽說那是當今天界的聖上安排的。」謝千夜目光清冷。

「不管是誰安排的,爺很不爽。」花惜容咬牙切齒。

「既然這女人如此,我們又何必與她講信用呢!不如就把契約都退了吧!」師纓依然淺淺溫柔的笑著,那笑容看上去,卻顯得極為詭異,但眾男子都在氣惱當中,無法看到他目光裡的一些算計。

「既如此,就把那契約廢除了。」容夙摩拳擦掌。

「嗯,很有道理。」姬白頷首。

……

蘇墨走在外面,風姿曼妙,這些日子她能感覺出其他幾個男人似乎隱忍而發,謝千夜時而目光深深的望著她,偶爾會尋一些清和宮的事情找她。

花惜容是個閒人,常常在各處彈琴,仿佛不經意的與她遇到,擺出一副神秘且高深莫測的樣子來,仿佛在說花爺的心思你來猜。

就是姬白也常常從蘇墨的洞府周圍經過,依然一副旁若無人的姿態,只是過去他從來不走這條道,如今卻一天要走八次。

聞人奕卻在周圍打獵,有時候甚至爬到了她後院的牆上。

容夙負責清和宮所有男弟子的體修訓練,偏偏帶著那一票男人去她就近的那一所練武場內,與女弟子們打成一片,但凡遇到蘇墨後,就睜著又傲嬌又萌的眼睛看著她,擺出氣鼓鼓的樣子。

師纓則是負責清和宮各處的機關,似乎蘇墨的洞府已經成了重點防御之處,每日都要去檢修一番,遇到蘇墨時也是道貌岸然之姿,一雙溫雅如玉的眼睛賊溜溜的看著她。

總之這六個男人多流露出各種千奇百怪的姿態,蘇墨不由輕笑了一聲。

果然那招募後宮的通告對六個男人有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另一廂,天界皇宮,一個美麗少年穿戴著金色的黃袍,坐在殿內發呆,這少年正是陌哥,當陌哥得知了蘇墨的三百個名額的時候,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雙雙站在他身側,挺著大肚子悠悠道:「夫君,不用擔憂,你的妹妹肯定不是尋常之輩,她這是在故意給那些契約者們添堵呢。」

「原來如此啊!」陌哥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夫君,既然她這麼要求了,再索性給她增加三百個名額好了。」雙雙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甚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陌哥笑了笑,看得出他對雙雙很是嬌縱。

尤其是有身孕的娘子,更要滿足她的各種需求。

君無戲言,陌哥聖筆一揮,瀧月帝姬又多了三百個名額。

原先三百個名額已經讓六個男人焦頭爛額了,如今又多了三百個,六個男子徹底崩潰了,且心情復雜,終於花惜容厚著臉皮半夜摸進了香閨,准備生米煮成熟飯,結果蘇墨並未在屋內,卻不想半夜裡看到師纓也來了,兩個男人頓時大打出手。

兩人各顯神通,打的天昏地暗,其余的男子這才知道原來已有兩個人先下手為強。

洞府內,蘇墨剛剛歸來,就看到師纓踉踉蹌蹌,淒淒慘慘的沖了出來,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

而他面色戚戚地道:「墨兒,我被花惜容打傷了!」

院內,花惜容已被師纓的機關給制住手腳,絲毫動彈不得,聽到了師纓的呼救聲,他不禁咬了咬牙道:「師纓那廝還真是無恥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