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愛妃速來救駕!

  厲海搬家那天不比溫輕獨自搬家冷冷清清,舅舅舅媽都來了不說,連向新和程林也帶了小家電來。

  厲海笑說自己只是租個房子,又不是買了新房,哪裡用什麼喬遷賀喜。

  話雖這麼說,上午搬完家,中午他還是請大家去附近的酒店吃了頓飯。猶豫了一下沒叫溫輕,怕她那個樣子不想見外人。

  這也不是他自己胡亂揣測,溫輕現在白天喜歡坐陽台上曬太陽,只在晚上吃了飯才會下樓逛逛,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他這幾天忙,沒去找她,但是看見她的朋友圈裡總是夜景。

  哦,她終於有微信,發朋友圈了,雖然那個號裡可能總共沒幾個好友。

  厲海有時候也會想,她大概是發給他看的吧?

  可他約她出來走走的時候,她又多是推脫的。

  除了手術後臉腫著不好看,他想不出來她不見人的其他理由。

  吃過午飯,厲海堅定地拒絶了他們留著幫忙打掃的好意:「舅媽你給我收拾了回頭我找就找不到了。」

  舅媽嗔怪道:「找不到就不會問啊?沒良心的,剛搬出來就不想搭理我們這些老傢伙了是不是?」

  「行行行,我沒良心。」厲海認罵,送走他們往沙發上一靠,感覺有些累,乾脆閉眼歇一會兒。

  歇了不知多久,聽到門鈴響。

  厲海以為是溫輕來了,也沒問就去開門,迎上的居然是小吳。

  「老闆搬家快樂~」小吳晃了晃手裡的紅酒,「我哥剛從法國回來,帶回來幾瓶好酒,我順了一瓶拿來送禮。」

  厲海把人讓進來:「屋裡亂,沒地方落腳,怎麼地,我請你去吃個飯?」

  「別介,我就是知道你搬家才來幹活獻慇勤的。」小吳把酒放到廚房料理台上,掃視了一下屋裡的情況,拍拍巴掌,「幹得好老闆記得加工資啊。」

  厲海不傻,看得出小吳這慇勤勁兒不是下屬對老闆的,他不太會拒絶人,主要是不太會讓別人感覺難堪,畢竟他在幼兒園練出來的都是怎麼哄孩子的技巧。

  小吳先把新拖把拆箱洗了,把廚房和廁所的地都拖了,出來看客廳地上還堆著那麼多東西,催厲海:「老闆,你歸置歸置那些箱子呀,我拖地。」

  「哎。」厲海摸了摸脖子,「小吳啊,你是客人,別這麼受累,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

  「一看你就不像會幹活的樣子,還是我幫你吧。」

  「我這慢慢收拾,不著急這一會兒,喲,快五點了,走,咱們出去吃飯吧。」

  「我不餓。」

  「那,那出去喝點東西,不能讓你白忙吧。」

  小吳進廚房找酒起子開了紅酒,沒有高腳杯就用兩個馬克杯代替,倒好了酒端出來給厲海:「你渴的話就喝這個唄,我是嘗不出來好喝不好喝的,你應該懂吧?」

  「酒先醒醒。」厲海乾笑著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然後給溫輕發了條信息,「愛妃速來救駕!」

  發完了,他又去爭著跟小吳幹活,讓她歇一會兒不用那麼賣力。

  終於,門鈴再次響起,厲海從沒覺得這聲音這麼悅耳,跑過去開了門,溫輕帶著個黃色的漁夫帽,遮著小半張臉問他:「什麼事啊?」

  厲海呼了口氣,小聲說:「有人拿酒泡我。」

  溫輕進門,小吳拿著拖把的手一僵,然後又一笑:「老闆,你朋友來了。」

  「嗯,來幫忙。」厲海再次和顏悅色地勸退,「小吳,時間不早了,咱們一起去吃飯吧。」

  兩個人的時候小吳還能積極主動點兒,可當著第三個人的面,女孩子終歸臉皮薄,不好意思說什麼,連飯也不吃了:「我哥回來,家裡晚上要聚餐呢,我不在這兒吃了,你們吃吧。」

  「哦,你這晚上還要趕場呢,你不早說,我還讓你在這兒幹這麼長時間活,回頭讓向新給你算半天加班費。」厲海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到門口,「等我這兒收拾好了再叫大家來玩啊。」

  人一走,門一關,厲海總算不繃著了,搬個凳子坐到沙發對面。

  沙發上的溫輕全程一句話沒說,只把帽子摘了,輕輕搧風。

  厲海又起身去給溫輕拿了小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吃飯沒?」

  「沒。」

  「真行啊你,知道我今天搬家問都不問一句?」

  「知道你這裡熱鬧,不招你煩。」

  「你早點來的話我這兒還能早安生會兒。」

  兩人像老友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誰都沒覺得這幾日不見有什麼尷尬。

  溫輕喝了口水,看到茶几上綠色馬克杯裡的紅酒,嗤笑一聲:「這就是你說的用來泡你的酒?這麼小的口子,你也躺不進去啊。」

  「那可不好說,美色誤人,讓人醉的從來就不是酒,我怕我立場不堅定,畢竟我現在沒家沒室的,誰都有喜歡我的權利是吧。」厲海逗她,看她那樣子倒確實是撇嘴了。

  「陛下你後宮看起來還挺充盈啊。」

  「那倒沒有,目前就愛妃一個人,什麼時候你轉正成皇后了,我這後宮就可以直接倒閉了。」厲海口花花,說這些不正經的雖然挺順口,可也沒怎麼走心,純粹逗溫輕樂。

  看溫輕笑了,他站起來朝她伸手:「走吧,餓了,去吃點東西。」

  「這酒你不喝了?」

  厲海看看杯子裡的酒,也不浪費東西,端起來一口喝了,點點頭:「酒不錯。」

  溫輕戴上她的漁夫帽,哼了一聲:「我看送酒的人也不錯,陛下你的後宮還是別倒閉了。」

  兩人說笑著去吃了頓飯,又在小區裡溜了一圈,厲海怕屋裡灰塵大,沒讓溫輕去幫自己收拾房子。

  之後的一個多月,厲海下班早就喊溫輕一起出來吃飯,忙起來不一定知會溫輕,但她若是問了便如實相告,也時常問她的病情,如果她去醫院複查,他基本上都會空出時間來陪她去。

  拆了線傷口也已經癒合的溫輕,脖子上留下了很明顯的疤痕,雖說橫著的那條像頸紋,可豎著的那條便比較明顯了。

  臉上的腫消了些,可脖子扭動依舊不夠自然,轉頭的時候常常要連肩膀一起轉。

  她怕傷口有黏連以後都不能照常活動了,便逼著自己一隻手按住牆,另一隻手掰著自己的下巴轉頭。

  沒有女人不愛漂亮,溫輕也愛。

  天氣漸暖,衣物也漸漸地薄了,街上好多女孩開始穿裙子了,溫輕卻還是穿著高領的小針織衫或是高領的襯衣,總之是要把脖子遮起來。

  厲海給她買過絲巾,她嫌刻意,走在路上會被人看,戴過幾次就不戴了。

  厲海便找裁縫鋪定製了不少立領連衣裙,偏改良旗袍風的,溫輕穿著很有韻味。

  只是誰都沒提在一起的事,過往就像是脖子上的疤,你雖然知道它會癒合,可總有個痕跡提醒你,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淡去吧。

  溫輕的輕碘治療提上了日程,厲海替她定了間離醫院有些距離但不是特別遠的酒店,怕近處的那些酒店都已經住過好多有輻射的病人。

  也怕溫輕的輻射傷了別人,特意要求酒店給安排每晚都要住不同的房間,總覺得這樣輻射散得會快些。

  溫輕知道他的安排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告訴他:「我白天儘量去人少的公園裡待著,就晚上回去睡一覺。」

  厲海看她那敏感的樣子,想安慰她又怕讓她更惶恐,便不再說。

  「你最近是不是咳嗽挺多的?」

  「好像有點兒感冒,停優甲樂以後抵抗力特別弱。」溫輕摸摸喉嚨,「嗓子有些不舒服。」

  厲海想起最近看得租房甲醛超標的新聞:「你屋裡有沒有覺得有嗆人的氣味?」

  「櫃子裡有點兒味,其他還好。」

  厲海一聽,當天便聯繫了人來測甲醛,結果溫輕那間房果然超了不少,倒是他住的那間比較老了,數值在正常範圍內。

  來測甲醛的公司有專門的除醛服務,溫輕現在身體這麼弱,厲海唯恐這些有害氣體會加重她的病情,立刻便讓他們開始除甲醛。

  服務隊的人把溫輕的東西都裝箱打包封存,然後就採取各種方式除醛,主要是噴塗光觸媒物質,兼之以別的什麼手段,厲海沒細看,總之他們承諾半個月後就可以安心入住。

  正好溫輕很快要去做治療,會離開一段時間,只是從現在到治療前的一週左右,她只能先暫住厲海家了。

  厲海說:「我家一米八的床,睡兩個人也足夠了。」

  可溫輕真的住過去了,厲海晚上客客氣氣地搬出毯子鋪到臥室的地上:「你起夜的時候可小心點兒,別踩著我。」

  【小劇場】

  小吳入住。

  厲海:你睡床,我睡沙發。

  溫輕入住。

  厲海:你睡床,我睡你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