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的人停在了門前,並沒有貿然打開門。他低聲問:「是誰?」
「我是夜不語,發帖子的那個。」我同樣低聲回答。
「喔,夜不語先生,你很準時。」聲音是給我打過電話的留一把。他小心翼翼的把門扯開一個極小的縫隙,朝外看了好幾眼:「沒騎共享單車來吧?」
「沒有,騎的是兩輛破車。」我後退一步,將偷來的兩輛自行車給他看。
留一把這才放心些,將我們請了進去。
楊柳巷66號的平房裡,滿是黴臭味,應該是空置了許久。留一把從頭到腳仔細的觀察了我和黎諾依一番,他對我背上背著的守護女和黎諾依的美貌有些吃驚。
「你背上背著的……」留一把指著昏迷的李夢月。
我嘆口氣:「一言難盡。」
這傢伙居然自己腦部補全了劇情:「難不成她也是共享單車的受害者。」
「是!」我斬釘截鐵的撒謊。
留一把一臉同情:「看來她已經非常危險了。」
他將我們領到裡屋。屋子裡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
「人都到齊了。」留一把看了看時間,差幾分鐘就到凌晨十二點了。他讓我們在房間裡找地方坐下,環顧四周後,嘆了口氣:「群裡三十幾人,最終只剩下我們這三個了。夜不語先生一行是行人,今天才聯繫上的。」
屋裡那一男一女頭也沒抬,心事重重的想著什麼。
「我們大家都不問來歷,在現實中用的還是微信群裡的網名。」留一把指著那兩人:「他倆算堅持的久的。那個帥哥叫『扛得住』,那個美女的叫『海貨』。」
我皺了皺眉:「你說他們算堅持的久的,什麼意思?」
留一把有些驚訝:「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微微點點頭:「知道的不多。」
「那你那幅圖是怎麼找來的?」留一把問。
我猶豫了一下,將鄭美的事情有所保留有所改動的說了一遍。
留一把摸了摸下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是一個叫做鄭美的小姐姐將你們帶到了極點,所以你倆都被詛咒了。」
「極點?」我眨巴了下眼睛,沒明白。
「就是你嘴裡的那棟三層廢樓。我們所有人的厄運,都是從那個鬼地方開始的。」留一把又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留一手敲了敲腦袋:「今天還有兩個新人聯絡過我,她們的時間掐的真準。」
說著就去敲門。來人掐在凌晨十二點前的最後一分鐘進了屋子,剛一到內房的門口,我就愣住了。
來的兩個人,居然是老班長梅雨和夏彤。
我正要站起身,夏彤給我傳遞過一個眼色,示意我裝作不認識她倆。怪了,這兩個女孩到底想要搞什麼?
梅雨的精神很不好,眼皮子耷拉著,整個人都需要夏彤扶住。她倆在離我比較遠的位置坐了下來。夏彤自我介紹道:「我叫夏空,我朋友叫梅花鹿。我倆都是共享單車的受害者。」
我險些笑場。這兩人取名的天賦點有夠底的。不過夏彤的後一句話卻讓我非常在意,她們今天一大早才跟我分開,怎麼才一個白天的功夫,就變成了勞什子共享單車的受害者了?
「在場的,都是受害者。」留一手苦笑道:「梅花鹿和夏空小姐,你們是怎麼成為受害者的?」
夏彤簡單的回答:「前幾天我們準備騎共享單車的時候,手機解鎖界面突然彈出了一則很長很長的協議。我倆都沒細看,就點了確定。之後,就經常性的發生怪事。甚至梅花鹿,她身上,她身上還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我頓時皺眉。夏彤在撒謊。她和老班長梅雨幾天前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什麼時候騎過共享單車了?可這女孩,她撒謊的目的是什麼?
怪!太怪了。只不過一天不見,夏彤和梅雨就彷彿變陌生了般,隱藏滿了秘密。
「你們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遭遇可怕的事情嗎?」留一把問。
夏彤搖頭。
留一把看向我:「看來你們倆似乎也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那麼,我就通過自己的經歷,來告訴你們一切吧。詛咒的真相,可能比你們想像的,更加可怕。」
我努力在分析著留一把說的這番話。他提到了詛咒,但不清楚這個人嘴裡的詛咒,和黎諾依身上的『不能回頭,回頭就會死』的詛咒,是不是同一種。
但很清楚的是,這些人自稱是受害者,所有人都認為自己的受害原因是共享單車。
在這空寂的老舊平房中,留一把略帶尖銳的男性聲音緩緩響起,充斥滿空間。
「一切,都要從一個月前開始說起。」
留一把回憶著,臉上流露出痛苦。
一個月前,受害者聯盟微信群的名字還不叫受害者聯盟。而叫做暴騎團。
所謂的暴騎團,和一直以來的大爺大媽的公路暴走團差不多的性質。只不過暴騎團是共享單車興起後才逐漸出現的,獨屬於年輕人健身方式。
具體來說,就是一大堆年輕人,晚上九點開始在某地點集合後,隨意尋找和人相同數量的共享單車。之後,騎車遵循固定的路線騎一圈。在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人畜無害的健身方式,隨便怎麼想都挺健康的。畢竟現在每個城市都有相當數量的城市騎行綠道。而留一把等人的暴騎團也遵循著健康第一、安全第一的規則,從來不會騎到機動車道上去。
所以春城最近雨後春筍般出現了許許多多類似的暴騎團。留一把所在的暴騎團人數不多,只有三十來個。
原本大家騎車相安無事,騎累了還會一起吃宵夜。直到有一天,留一把的朋友,暴騎團的副團長神秘兮兮的給大家看了一款手機App。
「這款APP,能給你賺錢喔。」留一手至今還記得那一天,那天,就是他們所有人厄運臨頭的日子。副團長壓低了聲音,給大家看自己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有一副地圖,打開手機定位後,就能顯示出自己的位置。
現在想來,留一手覺得九點的夜風,在那一晚也嗚咽的特別淒厲。
副團長給大家解釋:「這個APP很簡單,只要順著特定的路線騎共享單車,第一天能得到一塊錢。第二天兩塊錢,第三天三塊錢。上不封頂。只要堅持下去,每天都能比前一天多得到一塊。你們想想,如果你騎三百六十天後,每天就有三百六,還上班幹嘛。」
他的解釋在所有人中都轟動起來。
有些想不通:「我騎車,它幹嘛還給我錢啊?」
「我自己已經確認過了。這兩天我不是沒有參加咱們暴騎團嗎?主要就是驗證這款App是不是真的。我騎了兩天,賺了3塊錢。」副團長得意道:「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今天我實在忍不住,就跑來跟大家分享分享。」
留一把也有些疑惑:「根據經濟原則,它只給我們錢,那又靠什麼賺錢呢。」
副團長想了想:「我猜,你看現在哪一款手機App沒有前期的補貼嘛。說不定它現在就是補貼階段,圈粉後用的人基數大了,自然有盈利變現的大把機會。現在既然他們肯給錢,我們幹嘛不賺。賺一點是一點,何況,咱們暴騎團每晚也不過是集合在一起騎車。根據它給的路線也是騎車。賺錢鍛鍊兩不誤。」
大家都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紛紛在副團長的解說下,到某個網址上下載了那款願意給錢讓人騎行的軟件。
聽到這兒,我打斷了留一把的講述。
「你還記得下載地址嗎?」我問。
留一把想了想:「那個網絡地址很怪。APP也怪的很,沒名字。甚至無法再各大應用商店找到。必須要用手機網絡瀏覽器打開,輸入的網址,不是HTTP開頭,也不是WWW開頭。是一串特殊的彷彿沒有意義的符號。」
我皺了皺眉:「你們上了暗網了。那款APP是從暗網下載來的。」
「暗網?」留一把沒聽懂。
「暗網每個城市的網絡深處都存在,不被政府監管,上邊全是些不能被曝光的黑暗的東西。」我解釋後又問:「進入那款APP後,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沒有?」
留一把搖搖頭:「沒什麼好特別的。進入後就是一個地圖,有一些線條勾畫在道路上。」
我渾身一抖,突然就明白了綁架鄭美的傢伙留下的痕跡的意義。自己將手機掏出來,把發帖時用的線條圖調出後,給留一把看:「APP地圖裡的線條,不會和這張照片上的一模一樣吧?」
留一把默然,點頭:「夜不語先生,你知道我為什麼看到帖子後,讓你立刻聯絡我了吧。」
我臉色有些發白。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那些像是某種地圖的線條,果然是地圖的一種。它屬於導航路線圖。
我瞭解了需要瞭解的部分後,示意留一把繼續講。
留一把也有貪小便宜的心態,其實暴騎團的人都是年輕的普通人,沒什麼錢。他覺得既然能騎車還有小錢賺。甭管那錢能拿多久,總之騎一天拿一天也是很賺的。多騎一兩個月,說不定都能買一部新款的蘋果手機了。
所以他在副團長的幫助下,將沒有名字的APP下載了下來。期間也懷疑過為什麼APP既然都花錢推廣了,為什麼居然連名字也沒有。
註冊APP很簡單,甚至不需要真實的名字,只需要一個打款賬號就行。進入APP後,界面也只是一副地圖,沒多餘的東西了。
地圖中間有一個圓圈,裡邊寫了『Go』。應該是開始按鍵。
留一把試著按了Go按鍵,屏幕彈出一行提醒:『當前位置不符合,請先騎行到極點。』
「極點的意思,就是初始位置。」副團長招呼著大家跟自己走:「想要賺錢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跟我騎車開始金錢之旅吧。」
暴走團有賺錢意思和沒賺錢意思單純覺得好玩的人,都跟著他走了。一行三十來人,在夜晚浩浩蕩蕩,騎車紅色的共享單車也算是別有一番滋味。
隨著朝郊外越騎越遠,有人回過味來:「副團長,這個位置,該不會是去那片廢墟吧?」
「對啊,就那地方。」副團長直言。
「據說那裡鬧鬼啊!」有人害怕起來。
他的話倒是令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年輕人起了哄:「這世上哪有鬼。我聽說過那廢墟,不過是開放商資金鏈斷裂跑路後荒廢了罷了。」
俗話說人多膽子就大。三十多人說說鬧鬧,就算是有膽小的,也不覺得害怕了。他們來到了廢樓下,所有人手機APP上本來灰色的Go按鈕,終於有了顏色。
血一般的紅,彷彿一直吸飽了血的蚊子被打死在了屏幕上。
「極點到了,我們可以開始掙錢了。」副團長喜上眉梢,率先按下了GO按鈕後,等著大家操作。
留一把按下了按鈕。屏幕突然彈出了一大串的協議,中心思想是騎行可以賺錢,但是必須根著地圖上每天亮起的紅線騎。每多騎一天,就會在前一天的基礎上多賺一塊錢,沒有上線。
大致上和副團長解釋的差不多。留一把沒什麼耐心,只是習慣性的將長長的協議拉到了最底下。猛地,一行粗大的紅色警告字體,映入眼簾。
它就顯示在同意上方,『警告』兩個字,非常顯眼。
『警告,這款遊戲沒有退出機制。乙方每天都必須在九點半前來到極點按照給出的路線騎行,風雨無阻。因中途退出後,乙方遭受的嚴重後果,乙方自己承擔。』
大部分人都看到了警告,但是人的本性使然,對無法和自己產生直接物理聯繫的東西缺乏警戒心。包括留一把,也將警告當成了玩笑,心想自己中途退出能幹嘛?用的是網名,留的是網絡銀行賬戶。哪怕自己哪天不想騎了,APP公司也沒有任何真實的信息能找到自己。
頂多就是不再給自己錢而已。
嬉笑著,所有人,都點了同意。
每每想到這兒,留一把都後悔不已。他覺得自己太年輕太輕率了。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哪怕不需要真實資料,它都會將噩夢般的災難降臨到你頭上。畢竟,它從一開始想要的,就是你的,命!
點下同意鍵後,歪歪扭扭的地圖上的灰色線條,有一根亮了起來。看看距離,遠,只有2公里多。一行三十多人玩鬧著,花了十多分鐘就騎完了。
當他們從紅色的線條的一端騎到終點時,每個人的手機都彈出了簡訊的聲音。網銀賬戶入賬了現金一塊。
一塊錢不多,但是足以令所有人沸騰不已。他們覺得,自己真的找到了一條賺快錢的捷徑。靠騎車就能賺錢,誰想得到有多輕鬆啊!
就這樣,每天,他們都按照APP的要求,在晚上九點半前來到廢棄開始騎車。風雨無阻。每一天,APP亮起的紅線,都會多一截。那亂麻般的路線,終點歪歪扭扭的彎曲向了春城的別一端的郊外。估計要三十多天,APP才會亮完全程。
歡快的賺錢之旅,直到其中一個人因為有事請假而戛然而止。
那時候留一把等人已經連續騎了十多天。每個人每天都有十多塊錢的進賬,錢不多,但越騎大家越有盼頭。當天在暴走團微信群中請假的老巴,一個話挺多的年輕人。
聽說他母親住院了,他要去陪床。
那晚的九點過,在APP路線的起始點,在那棟廢樓下方。原本和藹親切的副團長,聽到老巴請假,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起來。
他不停的給老巴打電話,但老巴對他的強硬很反感,終究還是缺席了那晚的騎行賺錢活動。
第二天,第三天,老巴都沒有來。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在照顧母親。可直到他的親人聯繫到了玩的比較好的暴騎團成員時,大家才知道。
老巴,失蹤了。
就在缺席騎行的那晚,他騎了一輛共享單車出去給生病的母親買夜宵。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家人報了警,警方調查了城市的天眼後,發現老巴騎車去了西郊。
「至今,警方也沒有找到老巴。他彷彿人間蒸發了般,不見了。」講故事的留一手點燃一根菸,抽了兩口,覺得沒什麼味道,又將菸頭熄滅了。
煙味輕輕的瀰漫在屋子裡,猶如籠罩著城市的詭異,揮之不去。
「剛開始,大家還沒察覺不遵守那款APP的規則的嚴重性。誰又臨時沒點事情呢,人,大多數本就不是善於堅持的動物。APP每天給的錢又不多,不願意堅持的人,自然也沒有堅持的意願。」
留一把嘆了口氣。
APP上的路線,一天比一天長。剛開始是兩公里,三公里,五公里,許多人還能嘻嘻哈哈的堅持。十五天後,每晚騎行的距離長達十公里以上,騎沉重的共享單車十公里,騎得慢的,需要一個多小時。
而且,每晚的騎行距離,還在不斷加長。每晚九點半開始騎,要接近十一點才騎的完。很快,就有人不願意為蠅頭小利堅持了。
每一個在暴騎團裡請假放棄的,副團長都會莫名其妙緊張的勸說一番。
請假的人鐵了心的不願意回去繼續騎車。畢竟人的膝蓋不是鐵做的,騎車騎多了,膝蓋也會磨損的厲害。
無一例外,每一個沒有繼續跟著APP騎車的團員,都沒有再來過。他們全都,失蹤了。
三十多個團員,最終堅持留下來的,不足十三人。
下載APP的第十八天,終於有人覺得不對勁了。團長土盅利用週六的早晨,將留一把等十多人叫到附近的茶餐廳裡集會。
「團長,副團長怎麼沒來?」人到齊後,有人疑惑的問:「還有還有,咱們好像是第一次在白天聚會吧。」
團長點頭:「副團長我故意沒叫他,我覺得他,有問題。」
「什麼問題?」別一人奇怪的問。
「我也不清楚他有什麼問題。但是,咱們暴騎團,現在問題大了。」團長沉默了一下:「昨天下午,有警察到我工作的單位找我做了筆錄。」
眾人都吃了一驚:「你幹了什麼?」
「我沒幹壞事。你們大家都不覺得奇怪嗎?」團長環顧四週一圈:「原本我們團有三十一人,你們現在數數,還剩多少個?」
反應慢的真的數了一遍,大驚失色:「團長,你把所有人都叫來了嗎?怎麼只有十二個了?其他十八個人哪裡去了?」
「這就是警方找我的原因。其他十八人,全都失蹤了。他們始終的非常詭異,警方也找不出線索。唯一的聯繫便是,他們都是我團的團員。」團長深吸一口氣,他的聲音裡全是恐懼:「警方讓我想想這十八個人,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他們能有屁的異常啊,該吃吃,該睡睡,前一天都還樂呵呵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這算什麼事!」
留一把等人聽了團長的話,也開始怕起來。他們暴騎團,竟然有十八個人居然失蹤了。一直以來,這群年輕人都認為,人在都市中神秘消失,只會出現在都市傳說中。現在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身旁,反倒更加難以接受起來。
「我叫大家來,就是希望大家回憶一下,團員們為什麼會失蹤。為什麼是我們的團裡的人在失蹤?我問了好幾個同樣的暴騎團,那些團體都沒異樣。也就是意味著,我們團內,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將十八個團員,全都神隱了。」團長一個接著一個的看向所有人。
留一把打了個冷顫,他想到了些東西,聲音發抖的問:「團長,你為什麼沒有叫副團長。你為什麼覺得他,有問題?」
團長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留一把咬牙道:「難道是那款APP有問題?我記得失蹤的十八人,全都是請假不願意再跟著APP的地圖騎行的人。」
眾人同時都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寒意從腳底竄了上去,一直爬到脊背。
「對,我想起來了。那款APP從第一天就警告過我們,遊戲期間不准中斷,一天也不行。否則,後果自負。難道後果就是……死?」有人抱頭大叫:「哇,我可不想死。為了一天幾塊幾十塊錢,結果把命給送了,這太可笑了!」
團長搖頭:「也許,他們沒死,只是被做這款APP的傢伙給綁架了。」
這番話,或許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副團長有重大嫌疑,要不要我們現在,去他家把他抓起來逼問?」有個團員恨得咬牙切齒:「畢竟就是那混蛋,把我們拖進來的。」
「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如果真跑去抓他,副團長報警的話,我們反倒會被抓起來。」留一把反對:「現在,我們無法理清楚團員的失蹤和那款APP之間,是不是有必然的聯繫。退一步講,如果缺席晚上的騎行活動,就會導致自己神秘失蹤的話。那麼被抓最大的災難,就是幾天的治安拘留時,沒辦法再騎車。」
「但是如果被抓了反而好了,有警方的保護,APP的製作者怎麼來抓我?」別一團員說。
團長搖頭:「我們,沒辦法賭。畢竟前十八個團員是如何消失的,就連警方也沒辦法找到。」
他讚賞的拍了拍留一把的肩膀:「還是留一把的分析更正確,這也是我沒叫副團長的原因。我有一個計畫。」
「今晚我們照常騎車,但是,在騎行到最終段的時候,我會做一個實驗。」團長握住拳頭,毅然道:「那款APP不但讓我們每天騎行,還要求我們按照規定的路線騎車。我會在最後一段,偏離路線,看看最後會發生什麼。」
「如果我什麼事情都沒有,那麼團員的失蹤和APP就沒關係,我們再繼續尋找原因。」說到這兒,他頓了一頓:「如果我真發生的不測,希望大家立刻逮住副團長,逼他說出前因後果,以及如何退出APP遊戲的方法。」
人類有從眾心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英雄。大家為團長的自我犧牲精神所折服,但沒有人真正想過,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如何可怕的經歷!
那一晚,是每一個參與者,一生揮之不去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