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妍出聲後,門外久久無人應話,半天,金枝就滿面潮紅、膽顫心驚地繞過屏風進來,進來後,就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簡妍不覺笑了一聲,心想這可好,果然有個丫頭過來說生兒子了,問:「你聽了多少?」又見莊政航疑惑地看她,便指著金枝手腕道:「跟著我的人裡頭,就她一個愛在手腕上戴四五個鐲子,那叮叮噹噹的聲音,最是好認了。」
莊政航摟著簡妍下巴擱在簡妍肩頭,去吻她臉頰,笑道:「才剛說見者有份,如今也要分她一半不成?」說著,在她身上蹭了蹭。
金枝方才聽他們夫妻行房,心中正澎湃,只覺得腳上輕飄飄的,心裡空落落的,聽了這話,不免咬唇望了莊政航一眼,更覺腰胯痠軟。
簡妍伸手向莊政航下面用力一抓,笑道:「好啊,你瞧著怎麼切好呢?」見莊政航變了臉色,又放了手,起身對莊政航道:「你還沒有吃飯吧,你先去吃,免得餓壞了身子。」
莊政航由著簡妍給他理了衣裳,然後就去了。
金枝低著頭,見莊政航只她進來時瞧她一眼,再沒看她,忙給簡妍跪下。
簡妍道:「起來吧,從哪裡開始聽的?」
金枝低著頭,臉上漲紅,半響道:「奴婢跟著少爺過來的。」然後磕了頭,又道:「奴婢瞧上玉葉的哥哥了,厚顏求少夫人成全。」
簡妍訝異地看著她,忽地瞭然地笑了,心想金枝果然機警,笑道:「你方才都聽見了,也該知道我與少爺說的那見者有份的事。」
金枝忙諂媚道:「少爺一心只有少夫人一個,才剛在藥房裡翠縷百般勾引,少爺如柳下惠一般巍然不動。奴婢怎敢奢望分了少爺呢。」
簡妍笑道:「你果然是明白人。只是藺大娘原先瞧上的是娉婷,娉婷嫁了王義,她很是失望了幾日。不知她如今心意如何,我也不敢勉強。」
金枝笑道:「奴婢素來與藺大娘好,藺大娘也贊奴婢生得好,人又機靈。先前金釵與阮二哥的事挑明了,藺大娘就與奴婢說過一會子話,試探了奴婢。若是少夫人與她說一說,藺大娘必然會答應。」
簡妍點了頭,忍不住又笑了,「如此也好,我回頭與藺大娘說說。你先去玉環那領了布匹,自己做了嫁衣吧。」
金枝忙答應著,暗道玉葉的哥哥相貌也算堂堂,如今每日往返於園子與香草鋪子間,也算是有才幹且勤奮之人,於是忙含羞帶怯地又謝過了簡妍。
簡妍見金枝果然是聰明人,不是蝶衣那般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於是又笑道:「先前你將咱們園子裡的東西看得很好,不叫旁人摸了,日後就還看著那些香草,與玉葉的哥哥也算是夫唱婦隨一同做事了。」
金枝原先心裡有兩個主子,如今這一要嫁人,自然就只有簡妍一個了。因方才也算是得罪了簡妍,有心亡羊補牢道:「奴婢起先去翠縷那邊聽了一耳朵,雲想一直打聽少爺、少夫人房裡的事,還說二夫人先前就說過少夫人霸著少爺不像話,要給少爺物色一個人過來呢。」
簡妍笑道:「沒想到二嬸那樣清閒,咱們這還有孝,她就擔心那事。」說完,心想莊敏航雖對莊二老爺說了那些話,莊二老爺是聽懂了的,不然不會由著莊敏航跟莊二夫人理論;莊二老爺心中便是依舊覬覦著侯府的富貴,只怕也只是算計著靜觀其變,等著塵埃落定後再圍到侯府那邊;莊二夫人雖被莊二老爺約束不敢自作主張跟侯府交好,但她那性子也不是服軟的,定怨恨姚氏叫她栽了跟頭。如今只怕她瞧著自己與姚氏同聲同氣,想拿捏住自己,將自己與姚氏都納入她的麾下,聽她指使;至於翠縷,必是從莊二夫人那邊借了膽子,敢去藥房裡勾引莊政航。
金枝再接再厲道:「少爺從藥房裡出來後,奴婢與翠縷鬥了幾句嘴,翠縷說了句少夫人脖子上還留著印子,哪有臉去管她去不去藥房。奴婢想,這話定是雲想跟她說的,不然翠縷多少日子沒見過少夫人,哪裡會知道這事。那雲想問了這麼多,又不是替大少夫人問的,那必然是替二夫人問的。少夫人還需小心些,心裡想好了應對二夫人的法子。」
簡妍點了頭,笑道:「多謝你關心。回頭按著娉婷的例,叫玉環拿了布匹衣裳銀子給你。既然你愛聽牆角,沒事你就去翠縷、碧枝那邊給我聽著,她們若有什麼動靜,你回頭來與我說就是。如今傳我的話給翠縷,叫她給大夫人抄百遍往生經,三日之後給我送來。」
金枝忙答應著,見簡妍並不厭煩她,才安心地走了。
簡妍叫了藺大娘過來說話,藺大娘聽說是金枝,也忙笑著答應了,又領了給她兒子成親的賞銀,然後就出去了。
簡妍又喚了玉葉來,叫她安排人將金枝的活計接了,然後對金釵道:「你去瞧瞧大少夫人那邊如何了。」
金釵答應著,過一會子與玉環一起回來,道:「二夫人定是逮著空子排揎了大少夫人一回,大少夫人雖沒露面,但奴婢聽著她聲音都哭啞了。」
玉葉因與姚氏好,不免為她喊冤道:「大少夫人那樣的好人,二夫人還成日裡想法子折騰她。」
簡妍點了頭,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心想莊大夫人沒了,竟然還有人想著拿捏她,又怨莊政航沒事就留了印子在她脖子上,對玉環道:「你好好孝順著祝嬤嬤,就將她當成老祖宗一樣哄著,嬤嬤缺了什麼,咱們這有的,你只管先拿了給她。有事沒事問問她,二夫人可跟老祖宗說了什麼沒有。」
玉環道:「嬤嬤先前說過有人提少夫人不該一直跟少爺同床,又說屋子裡沒人伺候,少爺洗頭洗澡少夫人親自動手服侍,一點不叫旁人沾手,實在不像話。嬤嬤說老祖宗一向是不愛管這事的,萬事只要不煩著她,不鬧大了,隨各房裡如何她也是不管的。嬤嬤還說少夫人只管伺候好老夫人,其他的不要管,老夫人還在,誰都翻不了天。」
簡妍點了頭,心想約摸是上輩子莊老夫人不喜歡她,聽人攛掇兩句才給了個人過來,至於洗頭洗澡的事,院子裡的人都瞧見了,也不一定就是誰去跟莊二夫人告的密。
簡妍又去見莊政航,見他已經吃了飯、正在榻上斜倚著,就過去坐在他身後給他揉眼眶。
莊政航閉著眼睛,看了一日的書眼睛酸澀的很,只覺她軟軟暖暖的手揉在眼圈上很舒坦,就躺在她腿上,問:「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才剛將金枝給了藺大娘兒子;又叫人去問了大嫂如何。聽說二嬸那邊正費心思要給你選人呢。」
莊政航笑道:「她操心的太多,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摻和咱們的事。」
簡妍笑道:「甭管她,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我就叫她瞧瞧誰的風頭更盛。想來是她先前盼著分家,分家後又覺得歸她處置的人少了,不夠威風,於是一心要收復藩國,好成就大業呢。」
莊政航瞧她說得氣勢十足,不覺也笑了,然後道:「你也別逞能,她要給,也要看我要不要。」
簡妍笑道:「沒事,我早料到她會這樣。只是你以後別給我留著個印子,想毀屍滅跡還不夠,你還想叫人人皆知?」
莊政航反手攬著簡妍的腰肢,笑道:「動情之時,誰還能清楚地想那樣多。」
簡妍笑笑,又想起何夫人家裡近日有喜事,就催著莊政航親手寫了帖子,明日備好禮送去何家。
第二日,簡妍過去莊老夫人那邊請安,就見合家的女人都在,姚氏果然腫著眼睛。
在莊老夫人面前,姚氏也不好說莊二夫人的不是,只推說是娘家老太爺沒了,一時□。
莊老夫人心裡也有底,也不追問。
莊二夫人瞄了姚氏一眼,就笑道:「咱們家裡還有孝,也不好叫她回了姚家。只叫敏航過去就是。」
莊老夫人點了頭。
莊二夫人又道:「還有一事,侯府才夭折了一位小哥兒,侯府太夫人要去廟裡祈福免災,其他幾家的嬸子們都要陪著去,太夫人使了人來問老祖宗去不去。」
簡妍心想學士府雖與侯府裡頭越發疏遠,這面子上的事還是要應承著。
莊老夫人想了想,道:「我這兩日身上不自在,毛毛的娘是夫家娘家都有孝,妍兒也去不得,就你跟你三弟妹去應酬著吧。」
莊二夫人忙笑著答應了。
莊採芹有些著急,心想她許久不曾見過侯府的人,不可錯過這時機,於是道:「昨日孫女夢中夢到母親,母親的音容樣貌依舊。孫女今晨起來,心裡就失落落的,不免想到那一句子欲養而親不待,孫女想去聽人宣經,為母親上香唸經。」
莊老夫人呆著臉,將胡姨娘前頭說的話想了一通,心想莊採芹要巴結著侯府,就叫她巴結著去吧,看她最後能如何,模棱兩可地道:「你二嬸方便就帶了你去。」
莊採芹心中一喜,忙去看莊二夫人。
莊二夫人見莊老夫人答應的可有可無,也樂得順手做了人情,就答應領著她去。
眾人從莊老夫人院子裡散去後,莊二夫人道:「妍兒,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簡妍忙答應著,就隨著莊二夫人過去了。
路上莊二夫人也不說話,簡妍也懶得去尋了話說,只摸了摸自己手背,心想姚氏送來的香脂用著也還不錯,只是不如簡夫人給的好。
一路進了莊二夫人屋子裡,簡妍瞧見有幾樣原分給姚氏的東西擺在這裡,心想莊二夫人也不算吃虧,為何還有那麼大的氣性?
莊二夫人並不領著簡妍去小會客室,只在明間正位坐下,就拍著桌子喝道:「妍兒跪下!」
簡妍聽她這一嗓子,心想莊二老爺不喜莊二夫人,未必沒有厭棄她這尖利嗓子的意思,想想朱姨娘、扈姨娘幾個,哪一個不是聲音婉轉,於是不僅沒被嚇住,反倒撲哧一聲笑了,「二嬸子審案呢,當真有那老爺上堂的威風。」
莊二夫人見簡妍面不改色,暗道自己往日小瞧她了,於是沉聲道:「你瞧瞧你自己脖子上是什麼,如今嫂子的孝還沒過,你就帶壞了政航跟你胡鬧。」
簡妍想著竟有一日有人說她帶壞了莊政航,不覺又笑了,自己揀了椅子坐下,笑道:「二嬸這可嚇壞我了,我可瞧不見我脖子上是什麼。」
莊二夫人醞釀了一會子,道:「本不該我說,原想著你是懂事的。誰知道孝期裡頭你還纏著政航不放。這若傳出去,這不孝的名政航脫不了,你也得不了好。」
簡妍笑道:「還請二嬸指教,這是什麼名侄媳婦脫不了?」
莊二夫人見她自顧自地坐下,冷笑道:「你還要我拉下臉說出口不成?大嫂屍骨未寒,你就拉著政航行了那等事。」
簡妍心想要給她定這罪名,還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將她跟莊政航光著身子按在床上,就算按在床上了,也得看他們是不是疊在一起,不然就是污衊,緩緩地道:「原來二嬸是捉姦呢。只是捉姦拿雙。不知二嬸是怎麼瞧見我們行那事的?論理二嬸這麼個正經人,也不是好打聽旁人床笫之事的。」
「放肆!」莊二夫人本想一開始就嚇住簡妍,在她害怕的時候再軟語安慰,繼而收服了她。此時見簡妍臉皮十分厚,壓根不怕這一招,心裡不免有些著急,急急地去想後話,又語重心長道:「二嬸是為你著想,你年輕,不知輕重。不知道這名聲傳出去有多厲害。」
簡妍點了頭,走近坐下後拉著莊二夫人的手道:「我自是知道二嬸是為我好的,不然二嬸也不會單跟我說這話。只是這事就二嬸一人知道,二嬸自然不會說出去,旁人也自然不會知道。」
莊二夫人眼珠子一轉道:「此事也不光我一人知道……」
「二嬸這話就錯了,算來算去,還就只有二嬸一人知道。」簡妍慢悠悠地道,「我這脖子是叫蟲子咬的,昨兒個老祖宗還叫我仔細防著那專在秋天出來咬人的蟲子呢,這麼幾日了,我也就見二嬸一個往那地方想的。」
莊二夫人心中不信她的話,嘆氣道:「你這孩子,怎就不聽人說話,畢竟人言可畏。我昨兒個就替你打了兩個胡言亂語的小丫頭,少不得日後也要替你遮攔著。」
簡妍道:「清者自清,二嬸大可不必如此,也免得旁人說我心虛,就叫二嬸做了惡人。我才剛聽說原來二嬸家張舅舅在孝中寫過一首犯忌諱的詩,張舅舅不在京中,二嬸應當替他料理此事才是正經,畢竟那才是能叫人抓住,且有實證的錯處。二嬸不為張舅舅考量,怎沒事就抓著我們那虛無縹緲的事說笑?」
莊二夫人見簡妍是抵死不認賬,軟硬不吃;且又聽她說她哥哥有錯處,於是急忙問:「你說的是什麼話?怎這事我都不知道,你一個足不出戶的小媳婦就知道?」
簡妍笑道:「二嬸也沒去我那,不也知道我們關起門來的事嗎?」
莊二夫人此時也不急著拿捏簡妍,只笑道:「你莫編了笑話嚇唬我。我哥哥為人嚴謹的很,哪裡會有錯處叫人抓著?」
簡妍道:「我原也不信的,只是聽人說二嬸父親乃是酒後逝世,舅舅偏又在孝中讚了二嬸父親所飲的美酒佳釀,這事傳出去,可不就是張舅舅不尊重嗎?」
莊二夫人聽了這話,放下心來,淡笑道:「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虧你說的那樣厲害。這牽強附會的事,哪裡就能做了實證。」
簡妍道:「原本這些事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只是舅爺如今官做得越來越大,少不得有人要拿了這些事來搆陷舅爺。就如我這脖子上沒幾日就消了的一個印子,旁人就能給我套下那麼大罪名,索性這子虛烏有的事只有二嬸一人知道,二嬸不說,就沒人知道。況且夫君也不為官,也沒人樂意花了功夫整治他。只是舅爺那詩早傳了幾年,知道的人多了去了,如今想堵住悠悠眾口,也是不能了。若有人添枝加葉解讀一番,只怕那喪人倫的意思,也能叫人品出來。畢竟老子是因那酒水死的,兒子反倒去讚那酒水,這話誰聽了,都要罵那做兒子的狼心狗肺。」
莊二夫人定下的心又沉了下去,聽出簡妍言語中的威脅,心裡雖不服氣,卻不得不承認自己這算是叫她抓到短處了,又恨她說著內院女人之事時,不該拿了外頭爺們的事來要挾,於是忙笑道:「哪裡有人給你定下什麼罪名,不過是有人捕風捉影說了兩句,我就是跟你提個醒。至於你張家舅舅,他向來於人為善,哪裡有什麼人要害他?」
簡妍笑道:「二嬸這話就誤了,多少清官兩袖清風,就是叫身邊內外親戚奴才給坑害的。旁人惱得也不一定就是那清官本人。」
莊二夫人聽出她這話要挾的意思更重,臉色暗了暗,隨即笑道:「你說得有道理。我今日叫了你來,是正經地想問你嫂子那鋪子的事。」
簡妍道:「我只與嫂子說過一兩回香草鋪子的事,其他的事卻也不知。只是雲想過去說嬸子要給我們送人,不知是哪個,可比不比得上雲想?」
莊二夫人嗔道:「你又胡說,你們還有孝,我能行出那事?那雲想原看著老實的,不想也這般愛胡言亂語。」說完,又笑道:「你家出租的宅子裡,可有寬敞有些的?一直說給你舅舅買宅子,只尋不到好的。他們家人口多,那狹窄的院子,如何能住人?」
簡妍笑道:「這我也不知道,只是上回子侄媳婦替二嬸去尋江南一針,倒是叫母親知道我將繡品送人的事,母親將我痛罵一頓,發下狠話叫我不許再叫娘家幫忙尋東西。這次,我也不好替二嬸去問母親了。」
莊二夫人訕訕的,暗道自己今日舉動有些魯莽了,若是沒有方才那一出,倒是能用著人情買了簡家的宅子,如此也能省下一筆銀子。
莊二夫人又笑著與簡妍說些瑣碎家事,然後就叫她回去了。
待簡妍出去後,莊二夫人不免又閉目思量起來,心想若果真先前姚氏攛掇莊敏航分家的話是從簡妍那邊學來的,這簡妍倒是還有些見識,且聽她說話,似乎簡家對外頭的消息十分靈通,倒是值得與她好好來往;若是與簡妍來往,也能叫姚氏沒了夥伴然後乖乖地聽話。
正想著,那邊朱姨娘期期艾艾地進來了。
莊二夫人笑道:「怎就將你嚇成那樣?五丫頭是個什麼人我比你還明白,我哪裡會將她當成不知輕重的人?況且你每常過去瞧她,五丫頭有什麼你能不知道?那鬧出來的事,是個明白人就知道不該宣揚。偏六丫頭的小丫頭子還天不怕地不怕地嚷嚷,可不就是她要陷害人嘛。」
朱姨娘堆笑道:「也不敢這樣說,到底誰是誰非也說不清楚。」
「你呀,這時候了還想誰都不得罪。」莊二夫人嘆息一聲,又眯了眯眼,「難怪人說物以類聚,往日裡瞧著六丫頭跟三丫頭好,我也不好說什麼。如今瞧著三丫頭膽子那樣大,竟然敢當自己個的東西,六丫頭若一直與她在一處,只怕也學不了好。況且我聽說三丫頭原也是有一隻風箏的,只怕五丫頭那的風箏,就是六丫頭從三丫頭那邊順過來的。你去叫人跟六丫頭說說,就說她若是再與三丫頭湊在一起說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話,我就叫她搬去與三丫頭一起住。」
朱姨娘忙答應了。
莊二夫人那邊將氣撒在莊六姑娘身上,簡妍這邊回頭將這事與莊政航說了一說,莊政航笑道:「我還想你能拿了什麼法子要挾二嬸呢,原來是這事,虧你還記得二嬸娘家是如何倒的。」
簡妍道:「她娘家也不是因為那一句兩句詩倒的,實在是跟侯府牽扯太深,侯府沒了,他娘家自然是牆倒眾人推,鼎盛之時,瞧著那烈火烹油的架勢,誰敢提這事?」
莊政航點了頭,心裡猶自想著昨日在椅子上做得好事,於是拉著簡妍,要故技重施一番。
簡妍只是不肯,莊政航退而求其次地拿了蠟燭放在床邊,將簡妍按在床上鬧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