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唔~一支雞大腿引發的慘案

  

  這是什麼樣的情況?

  當你面對著一桌子好菜和一桌子好男人時,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會說可以嘴巴吃菜,眼睛吃霜淇淋。看看,這一桌子的男人,年長的有氣質,年輕的有皮相。腹黑款,MAN款,溫柔款,還有日系美少年款。

  但此時的我卻是想拔腿就走。無奈,這次我不是單槍匹馬來的,我還帶了個吃貨。都上餐桌了,拖走未免難看。我只得一個勁地往嘴裡填東西,早吃完早走。范卡看我那吃法都有些尷尬了,但礙著人面前不好說,只得在桌下踩了踩我的腳,順便瞪了我一眼。

  我毫不以為意地咧開嘴衝他笑,繼續埋頭苦吃。這次林家的菜做得真不錯,不知道是不是換廚子了,居然是很正的川菜。只不過吃的時候有些顧忌,因為坐在我身邊的林栩是左撇子,他挨得我很近,我動作又大,時不時就撞上了。

  我瞟了林栩一眼,這孩子和觸電似地站了起來,把自己的椅子挪挪開,再坐下,不忘露出一個挺討好的笑容。這笑容看在我眼裡,總覺得不是滋味。而在林栩站起來挪位子的時候,坐在我對面的林戩目光灼灼地瞪著我,彷彿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郝小姐,今晚的菜色還合口味嗎?」林湛突然開口,臉上笑意盈盈。我相信這副模樣他的下屬是鮮少看見的,因為姚正已經兩眼發直了。我也微笑地回應道,「很不錯啊,味道很正。」

  林湛頗為滿意地點點頭,不忘推薦新上的菜,「試試這個汽鍋雞,是經過改良的。」

  我還沒來得及附和一聲,雞腿已經被撕下來放到我碗裡了。我習慣性地扭頭要和范卡道謝,沒想到他卻咬著一片雞翅膀呆呆地看著我,準確的說應該是看向我後面。

  那雞腿,是林栩夾的。

  這災孩子,他想幹嘛?

  林栩的這一雞腿算是賺足了眼球,一桌子男人的臉都變了顏色。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在打什麼主意,我還是很淡定地衝他點頭微笑,然後面不改色地吃掉了那支雞腿。

  早點吃完,早點走人啊。

  但,事總與願違。我才把雞腿啃成骨頭,一旁的林栩又夾過來一支雞腿。這次的雞腿還連了片雞胸,巨大無比的一塊。我已經很飽了,剛才那支雞腿也是勉強吃下的。現在這塊,真的無能為力。於是毫不猶豫地將它轉手,「飯哥,給你。」

  我這動作做得很順溜,很自然。坐首座的林湛微微皺了下眉,爾後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坐在對面的林戩臉色就很臭了,那目光凶狠地,就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墳似的。我嘴裡還嚼著一顆燈籠椒,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目光在餐桌上方交匯,劈里啪啦地一陣火光四濺。

  桌底下范卡的腳又踩了過來,輕輕重重地壓著,我知道他是想讓我消停點,但我真是氣不過嘛。

  就在我和林戩眼交和范卡踩交的時候,林栩突然就站了起來,低垂著頭聲音幽幽地,「我吃飽了,先上樓去。」

  我鬆了口氣,心想著你小子可算是走了。但,就在他臨走前,他轉向我,臉突然就紅了,聲音甜得能掐出水來,「郝姐姐,那你慢慢吃。」

  郝……郝姐姐……

  這小子,他是寶弟弟托生麼……

  我的筷子掉在桌子上,叮叮咚咚地。

  林栩很羞澀很臉紅很無壓力地離開了,可惡的是他離開就離開,直接走就成了,居然還敢一步三回頭。從餐廳到樓樓口都扭了不下二十次脖子了,他怎麼還不落枕呢?

  再看看滿桌子的人,估計都被雷得不輕。連林湛都扭過頭輕咳,林戩是滿臉烏青,簡直就是發亮了。姚正兩隻眼睛也快瞪得脫眶而出了,白醫生年紀最大,也最見過識廣,這個時候還能比較從容地拈菜吃,不過菜到碗裡,他把海參挾出來,把蔥吃了。范卡是最沒形象的一個,這傢伙居然還叼著那根雞翅膀,半天沒動。

  整個餐桌上陷入了一種令人恐慌的沉默中。

  最後還是林家的大家長先開口,重複地問今天的飯菜是否還合口味。這話題雖然陳舊又沒新意,但大家都不想在尷尬的氣氛裡繼續沉默,居然都爭先恐後地回答。這一次餐後沒有上甜點,我有些小失望,不知道是不是林戩故意在報復。因為在撤餐具時我略有吃驚,林戩在對面衝著我眯了眯眼。

  照著慣例,在林家吃完飯後都得再喝一泡茶。和林家三兄弟中的不論哪一個同處一室都會讓我痛苦得抓心撓肺。不得已,我出了個賤招——在林湛開始泡茶的時候我悄悄地把手機音樂打開,裝做來電,然後接起來誇張地叫了一聲,「真的嗎?好,好,我知道了,我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我有些語無倫次的說家裡有緊急狀況,我要馬上回去。在那當口眼淚都在眶裡打著轉,衝著這演技,觀眾們也激動起來了。最激動地莫過於范卡,他火燒屁股似地蹦了起來,「出什麼事了?我馬上讓我爸去看看。」說著就要掏手機,我一把按住他的手。飽含淚水的眼睛望著他,聲音都顫抖了,「別,范叔身體也不好……這事,這事還是我回去處理吧。」我一邊說一邊把指甲深深地掐進他的手背,光屁股長大的交情,這點默契與覺悟還是有的。范卡含著忍痛的熱淚,聲音發抖,「知道了,我陪你回去。」

  兩個人的熱淚賺足了一屋子人的同情心,只林湛與林戩例外。一個太過精明,揣著明白裝糊塗。另一個毫無同情心,巴不得我倒楣。當然,除去他們不算,人間真情還是有的。比如白醫生,很關心地問是否有需要他的說明,我滿懷感激地拒絕了。而姚正很關切地問要不要他開車送我們回去,他說關心則亂,而且紙糊的BYD開快了容易飄。

  姚正是個好人,他很好心。不過有時,好心真是挺誤事的。就在我費盡口舌解釋的時候,范卡也接了通手機。這次換他臉色大變,我看著他表情嚴肅地衝我招招手,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開來。

  果然,褶子來了。

  城南出了持械傷人案,案犯現在持有重械在逃,恐怕全城的警力都調用了。剛才所裡打電話,要分派人到各路口設卡盤查,不管什麼人都得到,而且是立刻。我就算再怎麼想把戲演也去也得顧及到他的工作使命,於是咬緊牙根含著熱淚目送他上了BYD,風一樣地飄走了。

  沒關係,飯哥走了,還有正哥。但是等我回頭找正哥的時候,管家以一種很遺憾的表情告訴我,姚助理突然腹洩,恐怕是沒辦法送我了。我不再驚訝了,經過剛才的突發狀況,現在就算突然出現一位凹凸曼來跳舞我也不會驚訝。

  但是——注意,很多事就是出現了但是才釀成了後來的杯洗具——管家又用一種極輕快的口吻說林二公子要回市區,可以送我回去。而且為了盡快送你回家,他還將許久不用的寶貝殺器祭了出來。

  站在林家的車庫外,我看著林戩坐在一輛好似踩扁蟑螂模樣的車子裡衝我笑。

  這廝黑臉白牙,很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