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剜心泣血

婦人走了沒有再回來,鳳雙溪急得想抱起褚明錦去求診時,褚明錦終於甦醒過來。

「我這是怎麼回事?」褚明錦坐起身,皺眉問道。

「突然就暈倒了,你回去休息,看田地我自己去。」鳳雙溪竭力要裝得平靜些,可想到剛才那稍碰即離的擁抱,臂彎裡還有觸及到褚明錦的羅衫那種柔和的觸感,他的聲音就無法抑制地顫抖。

「鳳雙溪,你沒趁我暈迷做什麼壞事吧?」鳳雙溪的異樣讓褚明錦有些不悅,想到鳳雙溪與張若雨這個那個時是把張若雨當成自己的,嚇得一下子跳起來,離了鳳雙溪好幾步遠。

「哪有做什麼,這是街上呢。」鳳雙溪結結巴巴解釋,沉暗的臉紅的如同火燒一般,光看著也讓人覺得滾燙的熱度能融化冰雪。

他的神情很可疑,褚明錦一陣心驚,把自己全身衣裳看了看,雖然略微有些亂了,可不像是解開過,悄悄感受了一下身體,也沒有什麼異狀,左右看了看,雖然路上沒有行人經過,可背後就是那倉糧署。

褚明錦自失地搖頭,自己杯弓蛇影,比古代女人還看重貞潔了。

「我回去了,那地你自己去看一下。」

「嗯,我送你。」

「不用。」褚明錦搖頭,心中莫名的不安讓她不想鳳雙溪送自己回去。

「半路上又突然暈過去怎麼辦?」鳳雙溪臉上的暗紅消退了,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說話時還磨著牙,似是在罵褚明錦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馮府門口雞飛狗跳亂成一團,褚明錦甫出現,那頭好幾個下人一齊叫嚷:「夫人,你回來了。」

馮翌大聲吩咐:「快,你跑去跟老爺說夫人回來了。你,去褚家跟褚老爺子說,夫人回家了,讓不用找了。」

「怎麼啦?」褚明錦不解。

「老爺快急死了。」馮翌跺腳。

「我不過剛出去一會,又留話了,急什麼?」

「夫人,你這出去已經三個時辰了,不是一會。」

褚明錦抬頭望天,不由一怔,出府時是辰時末,此時太陽紅紅火火燒過半空往西偏移,申時都有了。

「小姐,你這知道回來了?」翠屏和翠竹在南苑院門口張望,見了褚明錦,一副要把她扒皮嚼肉的模樣。

自己不過離開幾個時辰,怎麼她們把她看成罪人的模樣,褚明錦剛才有些心虛,這時卻又惱了。

「小姐,姑爺著急找你,把腿摔斷了。」翠竹哭起來。

「什麼?」褚明錦滯住。

「寶寶,寶寶你進來。」馮丞斐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夫人。」馮丞斐歪靠在床頭上,采青站在一邊服侍,見了褚明錦低頭行禮。

「出去吧。」褚明錦心亂如麻,僵直地站在床邊,馮丞斐包紮成木樁似的右腿像鋼針扎進她心頭。

「怎麼傻了?小事,太醫說了沒事,休養半個月就好了。」馮丞斐含笑著朝褚明錦伸張開雙臂。

褚明錦流淚,脫了鞋子上床,偎進馮丞斐懷裡,輕撫著纏滿白布的腿,心疼地問道:「怎麼弄成這樣?」

「從台階上踩空摔下去的。」馮丞斐含笑看著褚明錦,漆黑的眸子幽深潤澤,光影鑒人,漸漸的,目光由溫情脈脈變得銳利,「寶寶,你能不能答應我,在君玉回來之前,不要與鳳雙溪見面,鳳雙溪以為,爹是他的仇人……」

「我爹不是那種人。」褚明錦凝眉,摟住馮丞斐腰部,滿心歉疚道:「你怕鳳雙溪會因家仇對我不利?」

「嗯。」馮丞斐輕歎,他下朝後回府得知褚明錦去了鳳雙溪的酒樓,急忙趕去酒樓,卻不見人,聽得夥計說鳳雙溪與褚明錦兩人單獨出去的,任是他再淡定,也失了分寸。

褚明錦看著馮丞斐包得硬繃繃的腿,擔心地問道:「你的腿真不會有事?」

「有事了你就不要我了?」馮丞斐要她安心,俏皮地擠眼,問道:「我成了瘸子了,就做不成萬人迷了,夫人不是可以安心了嗎?」

「壞死了。」褚明錦聽他言笑晏晏,知道不礙事的,安心了,擰了馮丞斐臉頰一把,嬌聲道:「這張臉也迷人,怎麼辦?」

馮丞斐這日精神憂急欲狂,此時摟了褚明錦肌膚相貼,胸悶氣短憂急消散,懷裡綿軟的身體本就使他情迷意亂,再聽得褚明錦撒嬌兒調-情取笑,剎那間便有一隻充滿生命力的野獸在他血液皮肉裡穿行,猙獰地往下腹那一根棍棒處鑽,欲-望登時如洪水將他週身圍困漫浸了他全身。

褚明錦斜到那高高隆起的一包,身體一陣麻燙,湊到馮丞斐耳邊小小聲道:「你腿受傷了,別讓它胡思亂想。」

濕熱的氣息往耳洞裡吹,帶來勾心的騷癢,馮丞斐苦笑:「夫人,你往我耳洞裡吐息,真不是存心讓它更加胡思亂想?」

褚明錦無辜地搖頭表示不是故意的,又拍拍馮丞斐胸膛安撫他,小手從上往下游移,按在顫動的棒子上,低笑道:「它這麼不老實,沒辦法,你的腿為我而受傷,我辛苦些,讓它安穩罷。」言畢俯下-身,要用嘴含它之意。

「別,那樣子只我舒服,你又不得樂趣。」馮丞斐扶住褚明錦肩膀,把她往上拉,柔聲道:「別要了。」

「要不我在上面,褚明錦臊紅著臉細聲道,伸手解自己裙帶,解到一半,忽覺下面濕淋淋的湧出不少汁水,份量之多不似是動-情,雙手頓住,看向馮丞斐,歎氣道:」今日你快活不成了,我可能來事兒了。」

口中說話,挪動身體要下床,想去墊棉布之意,卻叫馮丞斐拉住了,馮丞斐詫道:「才過去幾天就來了?」

這事兒也有不准的,褚明錦正想開口解釋,看馮丞斐眼神,那雙墨玉似的黑眸晶亮晶亮,忽然明白,他以為自己捉弄他不給他呢。

褚明錦撲哧一聲笑了,手指戳馮丞斐胯間棍棒嗔罵道:「下流色胚,鎮日想這事兒,連你妹妹親戚來了也不放過。」

那棒子給她戳得更勇猛,在褲子裡跳個不停,馮丞斐脹痛得緊,捉住褚明錦不放,不准她走了,賊笑著道:「誰知它妹妹家來親戚了還是姐姐在騙人。」用力就拽褚明錦褲子裙子,褚明錦掙不脫,也沒想掙脫,半推半就間,褲子裙子就離身了。

「等會兒弄得床單褥子都紅紅的,你得自己洗。」下面光著,大白天的光線正好,窗簾勾起來的,那處一覓無餘,褚明錦羞紅著去打馮丞斐摸弄那裡的手。

馮丞斐沒有接口,房中一時靜謐無聲,靜得有些滲人。

褚明錦低了頭去看,自已芳草萋萋的那處,蜷曲的毛髮泛著水光,只見白,不見紅。

「沒來事兒?」褚明錦問道,宛然一笑,「便宜你這色胚了。」伸了手去摸馮丞斐的棍棒,哪裡有棍棒,軟軟的一條蟲兒在那裡趴著。

這麼反常,自跟馮丞斐認識,這小傻瓜的棍棒只有在發病時才軟的,褚明錦著急了,好好的,不會又發病了吧?初次的陰影難道一直伴隨著他們?

「你坐好。」褚明錦把馮丞斐快趴到自己大腿縫隙的腦袋往上拽,又想用以前用過的招數,把馮丞斐的軟蟲子弄硬起來。

馮丞斐坐直身體了,卻推開褚明錦,輕聲道:「寶寶,我有些累,想躺一會,你先出去。」

「咋啦?沒事的,你可能今天擔心我,才會這樣,我吃吃它。」褚明錦一把攬住馮丞斐的腰,摸弄了那軟蟲一下,輕笑道:「這小壞蛋調皮搗蛋的很,瞧我怎麼收拾它。」

馮丞斐沉默著,忽然間抓起褚明錦放在軟蟲上的手狠狠地甩開,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妃色的好看的雙唇抿得死緊,黑得純粹的雙眸像深不見底的寒潭,死死地盯著褚明錦。

那眼神,悲傷、憤恨、絕望……種種情緒交錯閃過,唯獨沒有促狹狎暱玩笑,褚明錦覺察到不對了。

「怎麼啦格非?就因為我說來事兒了不跟你好?」褚明錦有些莫名其妙,低聲分辯道:「那裡突然濕濕粘粘的,我真的是以為來事了。」

說話間拉了馮丞斐的手按上去,讓他自己去感受,表示自己真沒騙他,心中卻感到不解,馮丞斐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夫妻間的玩笑話,他怎麼用了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馮丞斐真的很認真地摸著,把褚明錦往上拉,那意思是想趴了頭下去,卻腿傷著不便挪動,褚明錦領會了,雖然有些害臊,還是跪迎向馮丞斐,把他的腦袋按向自己雙腿間。

軟軟的東西在自己那處舔舐,是馮丞斐的舌頭,小傻瓜在挑弄自己了,褚明錦放了心,嗔道:「格非,你下回別裝剛才那個樣了,我生氣。」

話音剛落,馮丞斐猛地推開她,傾身床頭,哇地一聲嘔吐了起來。

褚明錦急忙給他撫背,馮丞斐吐了許久,突然洩氣了似的,歪倒床上一動也不動。褚明錦有些癡傻,半晌摸了帕子給馮丞斐擦嘴,擦完嘴了,光著下-身跳下床,倒了水遞給馮丞斐。

「來,漱漱口。」

馮丞斐抬頭漱了口,閉眼倒到床上,褚明錦看著一地狼籍,得喚人進來收拾,抓了裙子要穿上出去喚人,腿間粘膩膩不舒服,拿了裙子半擋著,先衣櫥那邊拿布巾擦拭,擦完了要扔掉布巾時,視線無意瞟到那布巾上的污穢,整個人被點了穴般僵住了。

「寶寶。」馮丞斐在那頭輕聲問:「寶寶,你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褚明錦看著布巾上的渾濁的液體,腦子裡嗡嗡嗡亂響,嘴唇囉嗦著,一個字說不出來。

雖然每次事後都是馮丞斐給她擦拭,抱著她洗浴身體,可她也是看見過的。

馮丞斐又接著追問:「寶寶,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褚明錦哪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了半天,忽然鬆了口氣,大聲叫道:「我知道了,這是婦人都便會得的病,格非,女人下面生病了,會分泌出這種東西。」

原來如此!他的夫人是個敢愛敢恨的人,真跟別的男子有染,哪還會跟他卿卿我我談笑自若,馮丞斐死亡一般暗淡無光的眸子瞬間活了過來,璀璨晶亮,吁出一口氣,如釋重負,笑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寶寶對不起,我太不該了。」

褚明錦嗔斜了他一眼,哼道:「下回不准你這樣疑心疑鬼不信任我,嚇了我一跳。」

馮丞斐扇自己耳光,滿臉愧色,「對不起,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諒你的糊塗夫君則個。」

「糊塗蟲!」褚明錦裙子褲子來不及穿,奔到床邊拉住馮丞斐自抽的手,嘟嘴埋怨:「以後有什麼事,先說出來問個清楚,不要自己心裡掩著。」

馮丞斐點頭,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不想你離開我,剛才一直想著,你跟我裝糊塗,我就不問罷,只要你能不離開我。」

「傻瓜就是傻瓜。」褚明錦戳馮丞斐額頭,氣惱不已。自己真個與人有染,還不洗乾淨滅了證據再回來,又不是初次之前,還有個落紅。這麼想著,褚明錦突然想到暈迷醒來時就回府了,自己人事不醒的時間,竟有半個時辰。

笑容在褚明錦臉上僵住,馮丞斐沒有發覺,拉了褚明錦的手按到自己又抬頭的大炮上,低笑道:「夫人,方才是為夫糊塗了,見那物粘粘的像是事後那東西,氣味又相同,委屈夫人了,讓它向夫人賠罪,可好?」

粘粘的像是事後那東西,氣味又相同!自己曾昏迷人事不醒近半個時辰!

褚明錦手足冰涼,掙回手往衣櫥那邊奔去,撿起扔在一邊的那塊抹拭的布巾。

日已西斜,房中光線有些昏暗,那一片污跡泛著濁黃之色,褚明錦顫抖著湊到鼻邊。

絕不是女子婦科病流出液體的氣味,那味兒帶著麝香味,跟她吃馮丞斐那物-事時聞到的氣味相若。

為什麼會這樣?

在她昏迷過去人事不知的那段時間裡,鳳雙溪……褚明錦胸口被無形的鋼針扎穿,心尖在汩汩滴血,手裡那塊布巾上的污漬像惡魔,在提醒她真的發生過讓她不敢相信的事。

怎麼辦?格非已釋了疑心,回轉身,笑著面對他,將一切掩下。然而,她怎麼坦然地面對他的款款深情,他無微不至的關懷,他狂熱的愛戀?

可是,不掩下,又能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了,離開他?怎麼捨得。或是不離開?不離開,這事,會是一把看不見的鈍刀,日夜折磨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