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素早已在門口等他。這人長得瘦瘦小小,戴著個黑框眼鏡穿著身日款休閒西裝,手上套了串皮鏈子,說話慢悠悠,花楠一看就知道是跟他弟一個尿性,走旱路的。
花楠心說老子明天就跟他是一路人了,有心想套套近乎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虎著臉跟在人家屁股後頭,一邊走一邊研究笙哥這是給他派了個老師吧?自己是不是也得像他這樣扭著屁股走內八?還是說被人捅多了走路自然就變成這個味兒的了?他一腦門子官司,也沒注意韓素帶他上車以後車往哪兒開,直到人家拍拍他肩膀說聲到了,他才反應過來,忙不迭跟著韓素下車,進院子上樓梯,還是個挺不錯的獨棟小別墅。
韓素替他開了門,慢悠悠地解釋:「笙哥在市裡的房產不少,他沒特別開口,咱們就先把你安排在這兒,興許以後還得換地方。」說著又把每一層的房間指給他看,言語嫻熟得比中介還中介。主臥客臥自不必說,地下是家庭影院,頂層一大半裝修成了個健身房,另一半是個玻璃頂的書房。不過花楠最感興趣的還是廚房那個碩大的雙開門冰箱,裡頭滿滿的垛著食物飲料和酒,就算世界末日了也能守著冰箱過一個月。
韓素介紹完了,又從自己的女士包裡拿出一支優盤,一盒避孕套,一個塑封包裝給他:「你第一次,可能不知道路數。我給你優盤裡考了點片兒,你今晚上自己看著學學。明天晚上吃完飯,自己先給自己灌個腸,喏,這有說明書。」
花楠一愣,沒想到走旱路還有這麼多事兒,沒被別人插先得自己插自己一回,心裡頭就有些彆扭,反應到臉上自然也不太好看:「必須這樣兒?」
韓素看他一眼,搖搖頭:「也不是一定要。」
然後不等他鬆口氣,又慢吞吞接道:「如果你想被插出屎來的話。」
花楠到底是沒看優盤裡的小電影。
在他的認知裡,屁眼兒就是個拉屎的出口,把出口變成入口能有多噁心,他略想想就覺得壓力山大。他尋思著,這事不能知道太多,他還是無知者無畏、閉著眼睛來一刀比較好。而後又想,笙哥不愧是老大,這樣都能硬得起來,當真是個幹大事兒的料。
不過花楠也不敢當真讓他幹到他的大事兒。第二天他早早吃了晚飯,掐著點估摸著消化得差不多了,就照著說明書老老實實地給自己灌了一迴腸。花楠第一次用那玩意,過程自然是慘不忍睹,對著自己排出來的東西他又噁心一回,仔仔細細地洗了個澡之後,便站在鏡子前頭發呆。
他不是沒見過兔兒爺,家裡就有個抽白面的讓他觀摩,他弟沒吸毒之前也沒少往家裡招人。不過他見過的都是跟韓素一個類型的,走路拖著腳,說話拖著音兒,看人拖著眼尾,走哪都拖著個包兒。
他跟他們是一點兒都不像,笙哥看上他哪了呢?
花楠對著鏡子拗了個蘭花指的造型,好懸沒再吐一回。他煩躁地擺擺手,胡亂圍了條浴巾晃悠出來,直奔他的雙開門大冰箱取出幾罐乾啤,想了想又從酒櫃裡抽出一支紅酒。
就那麼著了吧,人不都說酒後亂性麼,喝點酒起碼不疼。
梁笙端著酒杯笑面如花,肚子裡卻把在座的這個長那個長罵了個遍。
紀檢委跟黑社會同桌吃飯,就像黃鼠狼和雞坐一桌一樣好笑。梁笙知道自己是被作為威懾性武器抬出來裝樣子的,也知道這飯局雖然沒他什麼事兒,卻也不得不湊一腳。他平時還能淡定應對,但今兒晚上是他洞房花燭夜的大好時光,花楠說不定都已經洗乾淨屁股等他了。一想到他那個小翹屁股顫巍巍地撅著,梁笙就有些坐不住,小梁更是興奮得直抬頭。
梁笙又敬了一杯酒,狀似無意地掃一眼腕上時間,心說飯局之後還有續攤,趕回去怕是得後半夜了。有心出去打個電話改約成明天,心裡又覺得不捨得。
梁笙嗤一聲,心說,欠了老子錢呢,後半夜又怎麼了,他就是等不及又怎麼著了吧?等了十幾年的一塊肉,還不興人家趁熱吃個痛快?
他又掃一眼表,心說叫那小子原地待命吧,就是老子早上四五點回去,也得給人揪起來吃口熱乎的。
花楠喝了不少酒,頭重腳輕之際還不忘遵守職業道德刷了個牙,然後就攤手攤腳地趴在大床上不動彈了。
他尋思著,走旱路大概也跟女人破處差不多,頭一回疼得要死,後來捅鬆了也就那樣了。所以第一次能糊弄就糊弄,笙哥既然對他屁股有興趣,那麼大概看在他光腚的份兒上,也不太會計較他醒著還是醉著。等第二天生米煮成熟飯了,就算他成功渡過一劫,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他趴在枕頭上等人回來,等了一會實在困得慌,索性翻個身,迷迷茫茫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他確實操作失誤,花楠睡了一會就覺得屁眼裡濕濕癢癢的十分難受,像是有油流出來。伸手抽了點紙擦擦,過一會又感覺有東西淌出來。如是再三,花楠氣得不睡了,從地上牛仔褲的褲兜裡掏出煙盒和火機,仗著陽台窗戶高,屋裡沒開燈,乾脆就光著屁股走到窗邊,把窗戶開了一個小縫,扒著窗檯吞雲吐霧。
都這個點兒了,是不來了吧?
花楠眯著眼睛不甚清醒地想,又呸了口煙出來:操,忽悠老子插自己,現在白插成個拖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