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復出

  梁笙從老爺子屋裡出來得太快,花楠那頭兒還沒包紮完。穩重的白大褂兒在他腦袋前後變著法兒的忙活,梁笙倚在門口等著,花楠看見他來了,透過紗布和淤青向他扯了個呲牙咧嘴的笑。

  梁笙回以一笑,心想老爺子說的都是放屁,就算天塌下來了,我家狗崽子見著老子的第一個反應還是呲牙樂。

  想著想著就走過去,貼在花楠身邊兒站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胡嚕他頭毛兒。

  醫生包紮完,按著慣例囑咐幾句注意事項就送客了。梁笙拉著花楠的手上車,又把人摁在懷裡頭:「再讓老子抱會兒。」

  花楠答應一聲,後背稍有點兒僵。

  梁笙笑:「嚇著了?」頓了一會兒,又道,「我跟老爺子說的是真心話,老子從一開始就是打算跟你過一輩子的,不過以前沒想著是只跟你過一輩子。」

  「那麼想是我犯渾。之前冷著你、找別人辦事兒什麼的,也是我一時沒想明白,以後再不能了。以後我這兒,」他拉著花楠的手,按在他胸前,「和這兒,」又移到底下,「都是你一個人的。為了應酬,外頭那些人不能撤,但我保證,以後不再上別人的床。」

  他拍拍花楠的屁股:「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這麼做是我樂意,沒想著你非得給我個什麼回應。我做我的,你就當不知道,等你什麼時候真心實意地想跟我過一輩子了,再跟我說。」

  花楠不安地換了個姿勢,又隔了好一會兒,才字斟句酌地開口:「笙哥,我之前沒處過對象兒,情啊愛啊的,我真沒個譜兒。我現在心裡好像有點兒別的意思,可是也不太確定,我怕我現在說點兒什麼,以後又覺著不是,那樣太不地道。你給我點兒時間讓我好好琢磨琢磨,等我琢磨過味兒來了,再給你個準話。」

  梁笙笑著掐掐他屁股:「行,你慢慢琢磨。老子要跟你耗一輩子呢,還在乎等你這點兒時間?」

  花楠嗯一聲,半晌,在他耳邊小聲道:「笙哥你別玩我屁股了,我憋太久,硬了。」

  梁笙撲哧一樂,又惡作劇地把手伸進他褲子裡狠狠抓了兩把,才若無其事地撤回來,柳下惠似的摟著他。

  回到小別墅,梁笙把人推到浴室扒光,以幫忙沖澡的名義,一手舉著噴頭,一手在花楠身上來來回回地遊走,重點照顧的還是音階表兒附近。

  小花不負所望地站了軍姿。梁笙當沒看見,給人沖完擦乾淨了,順手拿小花當掛鉤使,把毛巾掛在花楠身上,拍拍他肩膀說一句站著別動,轉身出去拿藥。

  等他回來時,花楠還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毛巾仍維持在一百七十度角堅韌挺拔。

  梁笙樂得,過去拍拍他腦袋誇一句:「臭小子還挺乖!」然後還是不理毛巾的事兒,只勾著嘴角替他噴雲南白藥。

  花楠看他一眼,撇過頭小聲嘟囔:「這算是罰過了啊,以後可不能再翻舊賬了!」

  梁笙疑問地嗯一聲,花楠認真解釋:「今天你帶那麼多人來撈我,還急得夠嗆,我就受了點兒皮肉傷不礙事兒,你過後還得收拾一堆爛攤子。我得給你找個平衡,讓你舒坦點兒。」

  梁笙心窩子裡立馬跟被小狗爪撓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疼又癢,趕緊急吼吼地噴完了藥,拽著毛巾把人牽回臥室,摁在床上掰開腿。

  花楠跟個翻蓋兒的王八似的仰在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快倆月沒做了,進去可能有點兒困難。」

  梁笙衝他一笑:「老子沒那麼禽獸,今天哥哥給你服務一回。」

  說著俯下身子,對著直挺挺的小花又吹了口氣,肚子裡似模似樣地發表宣言:這對我倆的關係只是一小步,但對老子來說,卻是情感上的一大步。

  但是這狗崽子就沒必要知道了。

  梁笙張嘴把小花含了進去。

  花楠立即顫悠悠地飆了個高音兒。

  他又吞吐幾下兒,舌頭絞著小花使勁一嘬。

  花楠啞著嗓子大叫一聲,猛地把人推開。

  小花啪地一聲打在花楠小腹上,一道白箭洋洋灑灑地在空中畫了條個半圓,又對準了花楠的臉,噗噗噗飆出好幾股後續。

  梁笙一愣,又趕緊抽了幾張紙巾幫他把臉擦乾淨,以免東西順著紗布流進去,邊擦還邊忍不住樂:「倆月不見,怎麼還染上早洩的毛病了?」

  花楠有氣無力地看他一眼:「我都素了倆月了,你還一上來就給我整這麼刺激的,我哪忍得住。」緩了口氣又道,「你讓我歇會兒,我都射茫了。」

  梁笙笑,又拿濕巾給他擦了一遍,重新噴上藥,在他眉角兒上親了一下:「今天就這麼著吧。好好休息,等你有精神了,哥哥再把你給做茫了。」

  說完挨著他躺下,給兩人蓋好被子,又把一條胳膊從花楠身子底下順過去抱住他,給倆人卡成兩隻一順邊兒的對蝦:「睡吧。——別亂動,咱倆要這麼躺一輩子呢,你得好好習慣習慣。」

  從此梁笙就在小別墅紮了根。他每天不管多晚都會趕回來,躡手躡腳地爬上床,把花楠擺成倆對蝦一起睡覺,早上再拉著人適當做點兒在於晨的運動,出門前一定扳著他腦袋來一口。

  花楠覺得這樣挺好,至於哪兒好,他還在慢慢琢磨。

  過了將近一個禮拜,花楠臉上的腫塊就差不多平了下去,指虎打出來的小口子也結了硬痂,但淤血仍然還花裡胡哨地堅挺著。因為力道不同,恢復的程度也各異,青紅紫黃四種主色把他臉上裝點得跟陽光下肥皂泡的一樣,既對比強烈,又過渡和諧。

  花楠對著鏡子樂得不行,直嘟囔著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得抓緊時間給家裡那倆禍害展示一下。

  梁笙聽了沒說什麼,應邀幫他在脖子上吸出倆扁平的紅印兒冒充指痕,拍拍他腦袋囑咐一句別玩得太過,就隨他去了。

  花楠卻還是覺得不夠勁兒,臨走前又沖回洗手間,在嘴角兒塗上層牙膏沫,用噴霧啫喱對著眼睛來了一下兒,最後還拿雲南白藥的保險子弄了個香水雨。

  這麼捯飭一番,最終完成後,他臉像地瓜,嘴角起皮,雙眼泛紅,渾身藥味兒,瞅著比喜兒都慘。

  花楠挺滿意,衝著鏡子擠擠眼睛,騎著梁笙給他新買的摩托就出了門。

  誰知剛到精神病院露了個面兒,他爹的主治醫生就客客氣氣地把他請了出去。說是現在正在給老頭兒做心理治療,要避免一切外界刺激,他這張臉太刺激了,怕產生什麼無法預估的影響,前功盡棄。

  花楠首戰不利,只得轉戰戒毒所。

  梁笙給他弟找的這家戒毒所是私人開的,裡面住的大多是失足的紈褲子弟,裝潢的也跟療養院差不多,房子後頭帶了個不小的院子,公共休息室裡還放著鋼琴、書架和沙發。

  因為花楠是頭一次來,工作人員便一邊領著他去休息室,一邊順口介紹些基本情況。花楠嘴上跟著哼哼哈哈,肚子裡不住罵:倒霉玩意兒竟然過得這麼舒坦!老子就不該求梁笙!老子就該把你塞去大通鋪!

  一路從大門口罵到休息室門口,花楠還是覺得氣不過,他臭著臉勉強謝過工作人員,一推門,就看見他弟穿得整整齊齊,雙手抱膝蜷在沙發裡,歪著頭,安靜地聽人唸書。

  唸書那人大概二十出頭,毛寸配著格子襯衫牛仔褲,清爽得像個學生。唸完一段兒,又抬手摸摸他弟的頭髮,眼裡溫柔得能滴出牛初乳來。

  花楠忍不住重重咳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