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尷尬後,展懷春將阿榆趕了出去。
阿榆求之不得,這個女施主喜怒不定,她巴不得離她遠點。
小尼姑走了,展懷春歪在床上躺著,躺著躺著忍不住抬手摸摸胸口。不得不說,肖仁蒸的這倆饅頭的確夠大,他手這麼大都握不全,小尼姑乍然碰到肯定會吃驚了,她自己的怕是……
展懷春試著回想小尼姑胸口,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直到他猛地驚醒。他想那個做什麼?
懊惱地揉揉額頭,展懷春閉上眼睛,慢慢地真睡著了。
裡面靜悄悄的,阿榆偷偷望了幾眼,見展懷春睡得香,悄悄出去找靜慈提加餐的事。這點要求靜慈當然會答應,順便問了問阿榆跟展懷春相處的情況,知道展懷春沒有強迫阿榆,放了心。
從靜慈屋裡出來,阿榆又去找師父清詩說話,得了一些囑咐便回客房了。
展懷春一覺睡到黃昏,醒來時,想小解。
他在屋裡屋外繞了一圈,問阿榆:「恭桶在哪兒?隔壁?」
阿榆放下針線,茫然不解地望著他:「什麼叫恭桶?」
展懷春皺眉,嫌棄地道:「就是……你們在哪裡小解?」
「哦,施主想上茅房啊?我領施主去吧。」阿榆放好針線,站了起來。
茅房?
展懷春在家裡沒用過那種東西,去外面酒樓客棧時倒是用過,勉強還算乾淨。他想著入鄉隨俗,便跟在阿榆身後往外走,面無表情。
「就是那裡了,右邊是我們用的,左邊那個是給男施主用的,不過來我們庵裡的男施主不多,我們有時也會用。」阿榆站在台階上,指著遠處兩座三面泥牆門口掛草簾的小矮房子道。
這跟展懷春在酒樓裡見過的茅房不太一樣,他狐疑地盯著矮房子瞧了會兒,吩咐阿榆:「你過去看看裡面有沒有人。」
他指使起人來語氣向來不好,阿榆不想惹他生氣,乖乖地去了,想也不想直接掀開女用茅房的草簾子,再快步走回來對展懷春道:「裡面沒人,施主快去吧,我在這裡替你看著。」規矩真是多,如果裡面有人,女施主過去時對方肯定會咳嗽一聲提醒啊,哪裡用派她專門去看。
她臉上藏不住心思,展懷春瞪她一眼,這才慢慢下了台階,打算走過去時直接拐到對面的男茅房,反正小尼姑傻,他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混過去。只是,隨著他距離茅房越來越近,那難聞的味兒也越來越濃。展懷春頓住腳步,捂著鼻子在那猶豫。到底是有點忍不住了,他強迫自己繼續往前走。可他也不能一直不呼吸啊,憋不住時忍不住吸了口氣,結果被那惡臭熏得胃中翻江倒海,捂著嘴朝後跑,直到再也聞不到味兒才停了下來,扶著樹運氣平復。
阿榆都看傻眼了,有那麼難聞嗎?以前上香的女施主都用這個茅廁,誰也沒這樣大的反應啊?
展懷春朝阿榆招手,現在在外面,距離遠時他還是少說話為好,免得被人聽見。
阿榆只好過去,走得近了,見展懷春臉頰蒼白,難受模樣不似裝的,她的嫌棄又變成了不忍,掏出帕子遞過去,道:「施主用這個捂著鼻子吧,那樣就聞不到了。」
展懷春沒接,外面味道那麼重,可想而知裡面是什麼樣子,打死他他都不會去裡面解決。想問小尼姑還有沒有別的地方,轉念一想,就算有,跟那邊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展懷春有點後悔沒跟肖仁一起下山了,早知道他就喊肖仁一聲大哥,總比留在這裡活受罪強。這哪是人住的地方,他家下人住的都比這裡好!
「你先回去,我去外面走走。」想到來時山路兩側的秀麗風光,展懷春決定在無人處偷偷解決。
「施主不想上茅房了?」阿榆納悶地問。
展懷春不耐煩地擺手:「不想了,你快回去吧,別跟著我。」說著往外面走去。
阿榆確實不想跟著,既然師祖讓她什麼都聽女施主的,那她就光明正大自己偷會兒閒吧。阿榆很開心,轉身跟展懷春背道而馳,結果快要回到客房門口時她又不放心了。女施主雖然人高馬大,性子卻特別嬌氣,身上也細皮嫩肉的,而且她應該是第一次來山上,萬一不小心遇到蛇蟲或扭了腳怎麼辦?
阿榆越想越不放心,快步出去找人。
「明心,你要去哪兒?」到了門口時,忽然聽到靜慈的聲音。阿榆回頭,見師祖站在香堂門口笑著看她,便把自己的擔心說了一遍。
靜慈多問了兩句,知道來龍去脈後,猜出展懷春肯定是去外面方便了。看看面前呆傻的小弟子,靜慈擺擺手示意她出去追,還好心地指明展懷春離去的方向。對方太過規矩,這種地方,太規矩的人反而讓人心裡不安,不如讓阿榆跟他之間多些曖昧,能讓對方動了要阿榆的心思才好。這月十五便是阿榆開苞之日,看對方身上料子那麼好,或許會給個高價也不一定。
外面阿榆有了師祖的支持,越發覺得她不該讓女施主一人出門了,所以跑的飛快。待她發現前面林木間一抹紅衣,頓時鬆了口氣,高聲喊道:「施主,我怕你一人在外面出事,過來陪你了。」說完往那邊湊了過去。
展懷春急了。別看他衣裳穿的好好的,可他已經把東西掏出來了啊,而且都撒到一半了,聽到喊聲才硬生生憋了回去,而且因為開始急著憋,等他終於能分心出聲時,小尼姑已經來到跟前了……該死的傻尼姑,她追出來做什麼!
「你別過來,我不用你陪,你馬上回去!」展懷春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扶著自己,冷聲喝道,頭也不回,只盼小尼姑快走,他好繼續。
阿榆聽話地停在展懷春身後十步外,因對方火氣太大,她害怕地低下頭,捏著袖口道:「施主,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陪你,可山中危險,我怕你出事。」
「我沒你想的那麼嬌弱,你馬上走,再不走我打你了!」展懷春扭頭,目光凶狠地瞪向阿榆。換成旁的時候展懷春大概會覺得小尼姑挺善良的,可此時此刻,他只希望她有多遠滾多遠。
阿榆很委屈,她是好心,女施主這麼凶做什麼?
她賭氣地往回走,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見展懷春背對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那兒,周圍全是荒山野草,加上此時已是黃昏光線較暗,怎麼看都覺得孤單可憐。想到對方的身世,阿榆心軟了,停住腳步,像安慰李家小胖時那樣輕聲道:「施主我還是不放心,既然你不喜歡我跟在你身邊,那我離你遠點好了,我就在這兒站著。對了施主,你站在那裡做什麼?這邊風景不好,你……」
「我要小解,你想看?」展懷春已經快要憋不住了,沒心思再多費唇舌,憤怒吼道。
阿榆張大了嘴,接著急道:「施主你怎麼能在……」她想說在外面小解不好,可想到展懷春被熏得慘白的臉,責備的話又說不出口了,咬咬唇轉過身道:「那施主你快點,我給你看著人。」
展懷春真想罵爹啊,可他真的忍不住了,見小尼姑遠遠立在那兒,他打個哆嗦,順著本能繼續放水。
「施主,你怎麼還不蹲下去?」細碎水聲來得太快,阿榆好奇回頭,見展懷春立在那兒,她又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了,畢竟遠處還有山澗流水聲,她應該是聽錯了吧?女施主還站著,不可能小解的。
展懷春第一次在姑娘身邊放水,本來就放得提心吊膽,乍然聽到小尼姑又喊他施主,本能地再次憋住,待聽完對方的話,他已經欲罵無詞欲哭無淚了。提起褲子恨恨地往裡面走了幾步,選了一片茂密草叢蹲下去好擋住自己這麼多年沒有被女人看過的貴臀,咬牙切齒地繼續放水。蹲著,自他記事起,他就從來沒有這樣像一個女人那般小解過!
水聲又起,阿榆偷偷看一眼,見女施主乖乖蹲在草叢裡,雪白屁股隱隱若現,趕緊又轉了回去。
終於盡情地放了水,穿好褲子再次走到小尼姑身邊時,展懷春真想狠狠踹她一腳。
但他輕易不會打女人,所以他決定好好折騰折騰小尼姑,「回去了,我要洗腳,一會兒你替我洗腳。」他沒想像丫鬟一樣使喚她的,是她自己非要惹怒他。
他臉上陰沉沉十分嚇人,阿榆就是不想答應也只能乖乖點頭,況且她給師父師祖都洗過腳,這種活還是做的來的。
她如此乖,展懷春心裡火氣反而莫名消了許多,待晚飯後小尼姑端著水盆放到床榻前,然後安安靜靜捲起袖子蹲下去,仰頭,用那雙會說話的清澈眼睛示意他把腳伸進水盆時,展懷春徹底沒了折騰她的心思,閉上眼睛道:「算了,我還是習慣自己洗,你去外面等著倒洗腳水吧。」
阿榆很意外,目光落在床尾,發現展懷春把腳藏在被窩裡,忽然間就懂了,輕聲安撫道:「施主放心,我不會笑話你腳大……」
「滾!」聽她又自以為是,展懷春心火再起,瞪著眼睛吼道。
前一刻還輕聲細語,下一刻便雷霆暴起,阿榆被這強烈的反差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驚嚇過後,眼淚就出來了。不想在對方面前哭,她迅速起身,到了外間才用袖子抹抹眼睛,委屈又迷茫。她明明是好意,女施主怎麼就生氣了?
脾氣那麼差,以後她不理她了,免得她又突然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