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恬看著駱峻,聽他毫不掩飾的表達對自己的喜愛源於自己做的飯,氣的要命,拉著他的胳膊就咬,「那要是以後有做飯做的更好的人找你,你就跟人跑了是不是?」
駱峻被咬的痛得呲牙咧嘴的,偏偏還掛著一副笑,另一隻沒被咬的手去摸尚恬耳側翹起來的呆毛,「你是屬小狗的是不是?瞅瞅這都炸毛了!哎喲別咬了別咬了,疼!」
尚恬鬆口,杏眼含慍,嘴抿著瞪他。
駱峻低頭在她臉前一親,拉拉扯扯的把人先帶回了屋裡,給她拿出藥片倒了水,讓她吃藥。
尚恬氣呼呼的把藥吃了,水喝的咕咚咕咚的,喝完了就把駱峻撲在床上拿枕頭砸他,「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哄哄我?」
駱峻一邊躲一邊手還扶著她腰怕她鬧厲害了自己掉到床下去,「我覺得挺好聽的啊,你看我活了這麼多年,吃了這麼多飯,也沒愛上過別的廚子啊,就你做的飯一下子就把我抓住了,這還不夠浪漫麼?」
尚恬揮舞著枕頭,「浪漫個錘子啊!」
她騎跨在駱峻腰上,枕頭起落間還伴著她不時的咳兩聲,一咳渾身顫,連帶著被壓倒的駱峻也跟著有異樣的感覺。
他握著她腰的手無意識的用了下力,尚恬喊了聲「呀」,看他臉色有些不一樣,尤其是那雙最勾人的眼睛,看她的時候好像發出什麼星星碎碎的光。
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也沒有類似的經驗,可畢竟不是小姑娘了,尤其是寫小說時男女主互動的花樣百出,一看駱峻這神態就懂了個七八分。
尚恬不再亂動了,駱峻低啞著嗓子問她,「繼續打呀?」
「唔……」尚恬直接趴倒,臉埋在他頸窩裡,小聲的嘟囔,「駱峻你是禽獸麼……我病著呢你居然還想些亂七八糟的……」
駱峻苦笑了下,「你這麼扭來扭去的我沒反應才是禽獸吧……」
他這麼靜靜的抱著她,身上的燥熱沒退下去,反倒又愈演愈烈的趨勢,「我是不是被你傳染感冒了啊?」
他身子比床鋪舒服,尚恬吃了藥鬧了會兒就趴著,困意都上來了,聽他突然開口才醒神,手撐著床鋪抬頭看他,「你還好吧?」
駱峻想到自己在認真壓抑躁動,而身上這一位居然都要睡著了,心裡忿忿不平,屈起右膝一翻身把尚恬壓在床上,「不太好。」
尚恬的瞌睡蟲被這一翻一壓嚇得張皇逃竄,手放在他胸口做推拒的姿態,「喂……」
「我今天禽獸一次吧?」他問的無比真誠,語氣也不霸道,那口吻完全是跟尚恬商量「咱們中午吃黃燜雞米飯吧?」
尚恬身子往後挪,挪出去有五公分了才開口,「駱峻,太快了吧……」
他們正式交往的日子好像不太久啊。
駱峻順著她退縮的方向跟過去,「你還沒試怎麼就質疑我快呢?我不服。」
尚恬一個打挺腦門直接撞上駱峻的腦門,硬碰硬的來了次思想的碰撞,撞的駱峻腦袋嗡嗡的什麼壞念頭都沒了。
趁著駱峻懵神的功夫,尚恬迅速坐起來,雙手抱胸狀,「不服憋著!」
駱峻捂著腦袋跪坐起來,就在尚恬以為他揚手要揍她的時候他卻捏著她臉看她額頭起沒起包,看見她只是有些紅印,用力的揉了她腦袋一把,「你還挺有能耐啊?鐵頭功?撞出腦震盪來怎麼辦?」
他說的是怕她撞傷,尚恬卻以為他在說自己,連忙關懷一下男朋友,「你去醫院看看?」
「看什麼看。」駱峻鬱悶的躺倒,把尚恬也拉倒抱進懷裡,「睡覺!」
**
兩人一覺睡到晌午,時遇帶著一幫青年遛彎回山莊了還沒起,下午就要回學校了,時遇再怎麼不想打擾兄弟好事也還是硬著頭皮敲了敲駱峻的房門。
駱峻下床開門的時候尚恬還在床上睡著,他沖時遇比了個噓聲,輕輕帶上門跟時遇在走廊說話。
時遇眼尖的用指頭戳了戳駱峻腦門上有點發紫的痕跡,聽到他倒吸冷氣聲以後噗嗤笑了,「哥們兒,你們這夠激烈的啊?」
「別瞎尋思了,她發燒了吃了藥在我這邊休息,我照顧她。」
時遇沒個正形的問,「是衣不解帶的照顧還是寬衣解帶的照顧?」
駱峻不跟他瞎扯,問了問上午學生的情況,讓他先去吃午飯,他和尚恬一會兒過去。說完跟著時遇下了樓去尚恬住的那間屋裡拿她行李,魏小星開的門,衝著駱峻一副瞭然的模樣笑了笑,把尚恬的行李箱交給他。
於是沒見著豬跑也沒吃上豬肉的駱老師在一眾學生裡的形象就變成了一個把女朋友壓搾了一晚上連帶著一上午弄得女朋友虛弱無力了還把自己腦門都給磕出血印子的偉男子。
駱峻自然不知道學生們的腦洞能開多大,上了大巴以後跟他們說尚恬感冒了不舒服就和她坐在車尾角落裡窩著了,學生們都體貼的讓師母好好休息,把後座的位置空出來留給他們。
只有一人不識相的過去給駱峻帶了個橙子,夏尉喻坐在駱峻身邊,語氣痛惜的問尚恬,「恬姐,你沒事吧?怎麼會感冒的這麼厲害啊?」
尚恬眼睛睜開看到是夏尉喻,搖了搖腦袋不想說話,手卻掐了下駱峻的腰。
駱峻好笑的握住腰間作怪的她的手,客氣的跟夏尉喻說,「她嗓子腫了不想說話,謝謝的你關心啊。」
夏尉喻又把橙子交給駱峻,「駱老師你吃點橙子補充些維c,預防感冒的。」
前排有好奇心重的人回頭看後邊的戲,駱峻一向有些「大男子主義」,覺得女人都是應該被保護的,不能隨意羞辱或者傷人自尊。
他察覺到那些探尋的目光了,因此很有紳士風度的跟夏尉喻道謝,接過橙子以後卻是對著懷裡半躺半靠的尚恬說,「一直盯著人家的橙子,吶,這下開心了吧?」
說完跟夏尉喻打了聲招呼,「小夏去前邊坐吧,尚恬感冒別傳染給你。」說完這類似送客的話以後就專心的用手剝起橙子來,剝完了一瓣一瓣餵給尚恬吃。
尚恬本來最不喜歡在公眾場合做親密舉動了,這會兒不知是生病了心理脆弱還是在這個潛在情敵的刺激下點亮了秀恩愛技能,拉著駱峻的手在嘴邊,把吃剩下的籽吐到他掌心,又張嘴「啊」的繼續要吃。
時遇聽到有同學起哄,暫停了自己歐洲遊記的高談闊論,回頭看什麼狀況,也跟著起了個哄,「駱老師~用嘴喂啊~」
駱峻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尚恬,正要低頭,尚恬一把將圍巾蓋到嘴上,瞪著眼表示拒絕。
駱峻彎到一半的腰頓了幾秒,瞥見夏尉喻還坐在自己附近,煩躁噴湧而出,繼續彎腰親了一下尚恬的髮頂,摸著她的腦袋跟學生說,「好了都不許鬧了,你們師母害羞了!」
**
車子到學校時最後一縷光正漸沒,沒想到王主任站在大門口,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他們。
駱峻先下了車,跟王主任打招呼,「主任,你怎麼在這兒啊?」
王主任沒理他,手裡拿著個本子畫了一道,眼光瞥向車門前下來的第二個人。
「小水說你們出去玩了不放心,說你們今天下午回來,下午睡覺起來就來學校等著你們了。」王主任身旁的一個大爺說道。
那大爺頭髮白了大半但精神矍鑠,身體微微發福,穿著淡青色的襯衣背著手站在王主任身邊,和那精明的小老太太雖然氣質完全不同,可站一起又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叫我王老師!」王主任轉頭瞪了大爺一眼,很不滿他對自己的稱呼。
駱峻這才反應過來大爺剛才叫的那聲「小水」是說王主任,她本名王秋水。
「好好好,王老師。」大爺妥協,然後很熱情的跟一群他沒見過的學生打招呼,「回來啦,玩的開心吧?快回宿舍洗洗澡睡個好覺吧。」
尚恬和時遇最後下的車,王主任看了看本子上的人名都齊全了,這才跟駱峻打了聲招呼道別,然後腳底生風的往家屬院走了。
「小水,慢點兒走,走急了容易腦溢血啊我跟你說。」大爺跟尚恬打了聲招呼後就去追趕妻子步伐了。
王主任很不耐煩的停住步子,回頭看向丈夫,「跟你說了我自己來就行,你非要跟著,麻煩的要命!」
「嘿嘿嘿是我麻煩……」
時遇去提車了,尚恬看看走遠的老人,問駱峻,「那是王主任的愛人麼?」
「是吧。」駱峻點頭,把尚恬那個圍巾又給收了收,晚上的風還挺大的。
「沒想到王主任那樣的性子,她老伴兒居然是這樣的……嗯,也是,他倆一個急一個慢才比較合適,要是兩個王主任那樣的性子肯定過不到一起去。」尚恬望著人影,忽然發現剛才這個王主任和以前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駱峻低著頭跟她說,「他們啊,即相容又同向。相容就是我們說的互補,一剛一柔,剛柔並濟。同向就是相似,生活啊理念啊都是一致的,求同存異。所謂的性格合不合其實並不是導致一些感情破裂的主要原因,既然能在一起,那麼對方的這個性格一定是有吸引你讓你喜歡的點存在。不管是性格互補還是性格相似,想分手的時候總有一萬個理由把責任推卸到性格不合上,比如我說我性子喜歡安靜,分手的時候可以嫌女朋友太鬧了過不到一起去,也可以說女朋友比我還安靜日子太無聊。所以事實其實是,分手的兩個人追求的目標不同了,他們無法同向,對於兩人的未來沒法達成一致,由此產生了爭吵摩擦最後崩盤。」
尚恬若有所思又一副「我男人懂好多」的表情看著駱峻,看的駱峻心情好的不行,風吹著都不覺得冷,他捏了捏尚恬的鼻子,「所以我們得保持這個生活目標的大方向一致。」
不知是不是這幾天被駱峻用「因為食物在一起很浪漫」這個歪理邪說洗腦了,尚恬張口就是一句,「那我們目標很一致啊,你是吃吃吃,我是給你吃給你吃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