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這些年你很為自己鳴不平,不過瞧你這一身裙子,也該到吐氣揚眉的時候了。」寧沫上下打量了寧倩兒一眼,「這身裙子,我覺得穿在你身上比穿在寧萍兒身上合適。」
寧倩兒也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水藍紗裙,「哼,他們從小便以為我蠢,認為我比不上寧萍兒,姐妹一場,我不欲於寧萍兒爭鋒,我就一直裝蠢賣乖,如果最後也不過是被當成棋子的命運,我何必要繼續裝下去,她寧萍兒能有的,我便不能有嗎。」
頓了頓,她又問道:「不過茉兒姐姐,你又為何給我銀子讓我賄賂祠堂的教引嬤嬤,讓他們早些回去睡覺呢,一直盯著寧萍兒讓她誦經難道不好嗎?」
寧沫風情萬種地一笑,「因為我總覺得今天晚上祠堂裡會有一齣好戲,教引嬤嬤不在的話,也方便些。」
寧倩兒滿臉不解,「好戲?」
「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寧沫轉過身去,繼續喂食池塘裡的錦鯉,「不過我覺得我應當不會猜錯,如果今晚什麼事都沒有,就只當我白費心機好了,你不用在意。」
就在寧沫和寧倩兒說話的當兒,在寧府後門處,有兩個人影順著門外一株大樹的枝椏,悄悄翻過了院牆。
兩個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穿著一身灰衣,高大壯實的少年走在前面,一身華服的胖子緊跟在後亦步亦趨,兩人都走得很小心,不過寧府晚上守夜的下人本就不多,兩人專挑暗的地方走,也不會有人發現。
就這般躲躲閃閃,七拐八繞地走過一段距離之後,跟在少年背後的胖子先輕聲喚了起來,「等等,等等,這一路緊趕慢趕可累壞我了,容我先喘口氣。」說罷便在路旁隨便尋了塊石頭坐下,掄起袖子不停往臉上搧風。
「不成啊魯公子。」那結實少年道:「咱們得趁著教引嬤嬤換班的那一兩個時辰的空蕩溜進去,不然若是被發現了,事也就辦不成了。」
華服胖子正是魯平,他像是精心打扮過,衣裳挑了一件新的,臉頰上還撲了些香粉,整個人都香噴噴的,不過他像是從沒做過什麼體力活,才走這樣一小段路,便氣喘個不停,腦門心上也出了好些汗。
寧淵見魯平強要了寧萍兒之後便再無動靜,料定了他不敢將此事對溫肅候說,事實也確實是如此。那日魯平雖然色膽包天,對著寧萍兒霸王硬上弓,但事後回過神來,仍免不了一陣後怕。自從他死了兩個老婆之後,溫肅候為了顏面著想,曾嚴厲警告他在娶新老婆之前要安守本分一陣子,可他不光沒有安守本分,還玷污了未來老婆的姐姐,這事如果被溫肅候知道,少不得要扒下他一層皮來。
因此即便心心唸唸著寧萍兒的身體,想著若是娶回來的是寧萍兒該有多好,他也沒膽子將這份心思告訴溫肅候,正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武安伯府的人居然主動找上門了。
那個自稱周石的傢伙告訴他,寧萍兒因為春宴上的那樁烏龍,被老夫人關進了祠堂閉門思過,不過寧萍兒一人獨居祠堂時,卻感到無比的空虛寂寞,心心唸唸著陸家少爺的好,因此特地派了周石過來,想讓周石帶著魯家少爺偷偷來寧府相會。
魯平一聽,當即樂得忘乎所以,色心一起,便來不及思考為何那日寧萍兒明明反抗得厲害,卻轉眼又開始對他唸唸不忘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寧萍兒那滑嫩如脂的酥胸與三月桃花般的嬌嫩蓓蕾,既然有機會再親方澤,他怎麼可能放過。
於是他匆匆忙忙換了一身自以為英俊瀟灑的衣服,就跟著周石出來了,卻不想一路跳牆翻院,除了在床上,他魯平還從未做過如此耗費精神的事情。
「再加把勁吧魯公子,眼看就要到了,萍兒小姐等你可等得心急呢。」周石一邊說,一邊四處打量周圍的動靜。
魯平噗嗤噗嗤喘了幾口氣,腦子裡不斷回憶著寧萍兒的那股嬌媚樣,邪火一竄上來,好像體力也恢復了些,「既然萍兒小姐如此思念本公子,那本公子也不能讓萍兒小姐等急了。」說罷,一咬牙重新站了起來,跟著周石繼續朝前走。
終於,拐過一個彎,寧家祠堂近在咫尺,周石卻愣了一下,他原本還在想要如何打發掉祠堂看門的下人,好讓魯平順利溜進去,可如今祠堂門口居然空空蕩蕩,院子裡也見不著一個人影,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是寧沫已經提前讓寧倩兒清過場了,便徑直帶著魯平走向寧萍兒的屋子,魯平迫不及待地推開門,一閃身便走了進去。
屋裡沒點燈,但是藉著門外透進的月光,還是能看清寧萍兒側身睡在草蓆上的玲瓏曲線,魯平搓了搓手,只覺得身下漲得厲害,哪裡還管得了其他,直接撲上去將莫名其妙驚醒的寧萍兒壓住,便撲哧撲哧地開始辦事了。
周石站在門外聽了一會,見屋裡很快便傳出了魯平的喘息聲和寧萍兒沉悶的嗚咽聲,想來是魯平還有些腦子,曉得弄出太大的動靜不好,知道摀住寧萍兒的嘴。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魯平胡亂披著衣服從裡邊走了進來,臉上的潮紅色還沒有退去,只不斷摸著下巴說:「爽,真爽!」
周石側目朝屋裡看了一眼,見寧萍兒正衣衫不整地癱在那裡暗自垂淚,他伸手關上門,對魯平道:「魯公子,我再送您出去吧,這條路你若是走熟了,下次再來的時候,想來也不需要小的接送了。」
「下次?」魯平眼睛一吊,「你是說,我還能繼續來?」
「魯公子你身手這般好,若是小心些,自然不妨事。」周石點頭微笑。
約莫一個時辰後,周石回到了竹宣堂。
寧淵還沒有睡,正坐在軟榻上就著燭光看書,周石推門進來,低聲說道:「已經將魯公子送回去了。」
「嗯,做得好。」寧淵將書翻過一頁,「寧萍兒是什麼反應。」
周石道:「還能有什麼反應,完事之後便只知道哭,不過她也只能哭了,教引嬤嬤一過來,她便立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她個性向來高傲,這樣的醜事,又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寧淵又翻了一頁,「這一來一回沒有被人發現吧。」
周石點點頭,「依少爺的吩咐,一路上都很小心,不過也奇怪,往常祠堂裡都有教引嬤嬤值夜,今晚卻沒什麼人,好像特意等著我帶魯公子過去似的。」
「是嗎。」寧淵翻書的手頓了頓,腦子裡忽然劃過一個人影,隨即笑道:「不用在意,事情辦成了便行。」
「可是少爺。」周石道:「你既然安排他們私會,可是又故意做得小心翼翼不讓別人知道,這是何意?若要保下馨兒小姐,怎麼都得讓人撞破了他們的好事才好。」
「凡是不能太刻意,不然不光達不到想要的效果,搞不好還會引火燒身,這是我從另一個人身上學來的道理。」寧淵抬頭看著周石,「魯平和寧萍兒的事情,遲早是會被發現的,我又何必急於一時,欲速則不達,離馨兒出嫁還有個把月,我可不想因為做得太刻意,而被人抓住把柄。」
周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正想離開,卻聽見窗外響起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什麼把柄?」
他和寧淵都是一驚,寧淵剛站起來,周石已經身子靈活地飛身衝出了窗戶,很快,院子裡便傳來一陣沉悶的拳腳相交聲。
寧淵緊跟著出去,果真見周石已經同一個蒙面黑衣人戰在了一處,不過瞧場面,顯然是那黑衣人在作弄周石玩,一溜煙地閃躲,也不還手,偏偏周石還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那蒙面黑衣人見到寧淵,便也不朝別的地方躲了,閃過周石的一拳後,身子便朝寧淵的方向略來,同時抬起手,修長有力的手掌帶著陣陣勁風直朝寧淵臉頰襲來。
「少爺小心!」周石在背後急喚一聲,可寧淵卻不閃也不躲,連眼神都沒怎麼變,帶著一股淡漠的神情直視那蒙面人越來越近的手掌,眼看就要被那一掌打中的當兒,那人掌力卻忽然一偏,險之又險地從寧淵臉上避開,接著蒙面人一陣風似地從他身邊略過,停在了他身側,奇道:「你怎麼不躲?」
「反正我和周石加起來也不是你的對手,躲什麼躲。」寧淵沒好氣地盯著那蒙面人的眼睛看了一眼。
「少爺,你怎麼……」瞧著自家少爺好像和這聽牆角的蒙面人認識的樣子,周石愣了愣。
不光是周石,方才打鬥的聲音也驚醒了睡在偏房的丫鬟下人們,周圍的房間燭光一盞接一盞亮起,白氏姐妹也跟著跑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周石你方才在叫什麼?」
寧淵瞟了一眼身側,那蒙面人在白氏姐妹出來的剎那就閃進了屋子裡,想來也是不願被許多人看到,「沒什麼事,都回去睡覺。」寧淵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回屋裡去,自己也率先後退一步進了臥房,又順手關上了門。
屋子裡,那蒙面人已經扯下了臉上的布巾,正拿著寧淵方才放下的書本在瞧,寧淵雙手攏在袖子裡,輕道一句:「夜半三更的,呼延殿下大駕光臨,是有什麼事情指教嗎。」
蒙面人轉過身,露出來的果真是呼延元宸那張俊朗的臉,他將書本放下,微笑道:「我正好奇,我明明蒙上了臉,寧公子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皇子殿下說笑了,大周雖然奇人千千萬,但是眼珠泛藍的可不多見,下回如果你還想做蒙面人的行當,我建議你最好將眼睛也一道蒙上,省得露餡。」寧淵實在搞不懂,這位和他一點都不熟的皇子為何會大半夜跑到這裡來聽牆角,莫不是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怪癖?
呼延元宸一愣,他眼珠的確有些微的藍色,因為他母親的關係,可那絲藍色並不明顯,要很仔細的看才能看出來,不想寧淵眼睛居然如此銳利,一下就發現了。
「還有一點,我建議殿下你以後出門的時候身上可以不用揣著奶酪,那活招牌一樣的香味也很有辨識度。」寧淵指了指呼延元宸懷裡,呼延元宸才像恍然大悟一般從胸前摸出一個小布包,輕道一句:「不光眼睛厲害,鼻子也厲害,這小子果然很像雪裡紅。」
「你要是再說我像一隻鳥,我就立刻讓下人來把你綁了扔出去,你就算武藝高強,料想也敵不過成堆的下人,到時候便讓全江州的老百姓都看看,堂堂一國皇子卻私闖民宅,莫不是想來幹一些採花大盜的行當,當真給你們夏國丟臉。」寧淵抱起手,滿臉的不耐煩。
就連耳朵也這麼靈!呼延元宸心中暗道著,卻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因為他潛意識裡忽然覺得寧淵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主,如果他當真被當成了採花大盜,不說旁的,光是那個素來少根筋的景逸就會第一個笑死。
想到這裡,呼延元宸輕咳一聲,尷尬道:「我想寧公子是誤會了,我雖然是深夜到訪,可並沒有什麼惡意。」
「沒有惡意?」寧淵眯著一雙眼睛,目光從他貼身穿著的夜行衣,挪到他掛在脖子上的蒙面巾上,「那你打扮成這幅模樣,三更半夜跑到人家裡偷聽,又是為了什麼?」
「停,寧公子,我可不覺得我在偷聽。」呼延元宸抬起一隻手,「我原本是來找你的,不過剛巧你在同別人說話而已,而且我也主動出聲提醒你們了,卻是一點都沒有要偷聽的意思,誰知道你那名護衛會二話不說就衝出來動手。」
「我說皇子殿下,大晚上一個穿著夜行衣一看就不懷好意的陌生人出現在你家窗戶邊,你不動手,難道還客客氣氣地請他進來,然後讓他坐到你床上說個故事給你聽?」寧淵露出無法理喻的表情,「而且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這個時候來找我?」
「我只是想求證一件事而已,寧公子你先別動。」說到這裡,呼延元宸忽然上前兩步走到寧淵面前,抓起他的一隻手,然後並起三根手指,做出診脈的姿態按在寧淵的脈門之上。
寧淵想看看這呼延元宸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便沒反抗,片刻之後,呼延元宸微閉的眼睛微微張開,望著寧淵說了一句「果然」。
寧淵心裡咯登一下,「果然?」
「那天在行宮裡我便發現了。」呼延元宸道,「寧公子你修習的內功有問題。」
寧淵臉色僵了僵,他以為是呼延元宸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秘密,正不知要如何應答,卻又聽見呼延元宸道:「那天我不過是用非常輕微的內力點了你的穴道,卻讓你體內真氣逆流,險些傷了五臟,我便在懷疑了,如今看來,果真是那樣。」
「什麼……什麼那樣。」寧淵嚥了一口唾沫。
「寧公子你修煉的內功心法雖然奇特,也看得出來進展神速,可也正是因為修煉得太過快速了,才容易出現問題。」呼延元宸道:「無論何種內功,修習起來都講究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冒然突進的話,即便一時能得到強大的真氣,可根基不穩,就很容易遭到反噬。」
寧淵心裡輕舒一口氣,看來呼延元宸想說的並不是他身體的秘密,不過他還是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那天出現那樣的狀況是因為反噬?」
呼延元宸點頭,「這就像造屋,若是地基不穩,貿然講究速度,屋造得再快,也總有大廈傾頹那一日,內功修習也是一樣,若是單純講究修煉速度而不穩紮穩打,不光修煉出來的真氣龐雜不純,體內脆弱的經脈也無法快速地承受如此多的真氣,一旦有外力侵入,真氣很容易失衡渙散,便會出現那天的狀況。」說到這裡,呼延元宸輕嘆一口氣,「真不知道教你武功的師父是誰,竟連這般重要的東西都不曾告訴你。」
「我沒有師父。」寧淵把手從呼延元宸掌中撤回來,重新攏到袖子裡,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今後在修習內功時也會注意的,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皇子殿下若沒什麼事還是請回吧。」
「沒有師父?」呼延元宸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怪不得」的表情,不過他卻沒有離開,而是道:「你當我這麼晚了過來,就只是告訴你這件事而已嗎。」
寧淵略微打了個哈欠,「哦?那你還有什麼事?」
「如果真氣不穩不純的話,靠自己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除非散功重修,只有讓另一內力高過自己的人,用雙修之法,將二人內力連通,形成雙週天,然後由第二人的內力為第一人去粗存精,將龐雜的真氣梳理純粹,這樣既留住了內力,又能解決問題,而我這麼晚了還特意過來,就是來幫你的。」
呼延元宸剛說完這番話,寧淵便渾身一個機靈,原本有些沉澱的睡意立刻便醒了,「你的意思是,你要來幫我?我們兩個?雙……修?」
看見呼延元宸一本正經地點頭,寧淵腦子裡升起一種荒謬的想法,想也沒想便回身拉開了房門,衝著呼延元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慢走不送。」
呼延元宸一愣,「寧公子,你什麼意思?」
「雙修?我和你?」寧淵冷笑一聲,「我知道大夏民風開放也許不介意這檔子事,但我們大周可不同,雖然共為男子,我卻也沒有要和殿下你赤身相對做那檔子事的打算,別說咱們倆還一點不熟,請。」
呼延元宸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忽然間發出一聲輕笑,隨即好像忍不住一般,笑聲越來越大,一雙英氣逼人的眼睛都晚成了月牙,喘著氣道:「寧公子,你,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寧淵莫名其妙道:「誤會?你方才不是說雙修麼?」
「我猜寧公子你是把雙修,以為同這裡邊寫的一樣,是在床笫歡好時修習,沒錯吧。」呼延元宸伸手把不遠處一本寧淵先前還在看的《精怪誌異》拎了起來。
「難道不是那樣?」寧淵臉色有些發紅,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誤會什麼了。
「自然不用。」呼延元宸搖頭道:「我說的雙修,不過是武林中最常說的共脈互修,一種兩人掌心相對,讓體內真氣共通的修習之法。」
寧淵一愣,「只是這樣?」
呼延元宸點點頭。
寧淵悻悻地重新將門關上,覺得方才自己孤陋寡聞的模樣實在是丟臉,而且居然還想到要和呼延元宸做那檔子事……他臉色又是一紅,悄悄抬眼去打量呼延元宸,見他已經停了笑意,好像也沒有要繼續嘲笑自己的意思,不禁也放平了心態,緩緩吸了口氣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呢,還特地跑過來,說實話我這人並不太習慣欠別人人情。」
「這不是你在欠人情,而是我在還人情。」呼延元宸看著寧淵,「在那艘海龍王上,你救了我一命,還記得嗎。」
寧淵沒說話,其實他真的有些忘記了。
呼延元宸接著道:「我一直想要謝謝你,只是總找不到機會而已,現在能幫你這個忙,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我相信你也不願意把已經修習好的內功,重新散功重修吧。」
他沒有說錯,如果說要散功,寧淵的確是不願意的,因為散功若是一不小心,會永久性地造成經脈受損,往後便再也沒辦法修習內功了。
好不容易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寧淵可不想重新變回上一世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那現在要如何做,你直接幫我……雙修嗎?」寧淵望著呼延元宸,有些彆扭地說出那兩個字。
「沒錯,你先將上衣脫了,然後盤膝坐到床上去。」
脫衣服?寧淵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呼延元啟已經動作明快地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然後刷地將貼身的夜行衣脫了下來,露出他小麥色的結實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