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偷樑換柱

一語激起千層浪。

不是綠礬油?司空旭一愣,隨即起身猛地將寧淵手裡的瓷瓶奪了過來,定睛一瞧,竟然當真不是綠礬油!

一時他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落下眼睛惡狠狠盯著躺在地上的龐秋水,這個蠢婦,到底在辦些什麼事情!

龐秋水也納悶了,那瓷瓶的確是司空旭派人交給她的呀,又無其他人動過,而且潑到臉上的確是慘痛異常,她又哪裡知道瓶子裡的東西為什麼會不多,不過她臉上傳來的疼痛感還是一波一波的,疼得她牙齒直打顫,根本說不出辯解的話。

司空旭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定然是龐秋水這廝膽小怕事,於是將綠礬油換了鹽水來打算瞞天過海,殊不知這麼做完全是在自掘墳墓!他原本計畫得很好,反正龐秋水這張臉也已經毀了,倒不如順水推舟玩一出栽贓嫁禍的把戲,上回沒有藉著長公主的手將寧淵置之死地,這一回一個謀害皇子妃的罪名一定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綠礬油澆上臉雖然痛苦,卻也能營造出龐秋水是拜完堂之後才被毀容的假象,讓龐秋水的臉變得順理成章起來,免得往後外邊傳出話說她堂堂四皇子居然娶回家一個醜婦,敗壞名聲,反而會說他連毀了容的皇子妃都能相敬如賓地養在身邊,給自己搏一個至情至性的善名。

但是現在,好端端的綠礬油變成了鹽水,這一切可就變味了!尤其是他方才在皇帝面前表現得那麼義憤填膺,如果被戳穿一切是在做戲,這欺君的罪名難不成他要扛上身?

司空旭腦子裡飛快地轉了起來,想著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那便皇帝皇后的眉頭也早已皺起,皇后更是奇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四皇子妃不是被綠礬油傷了臉嗎!」

「皇后娘娘,草民方才也說過了,那瓷瓶裡不過是鹽水而已,草民也正奇怪得很呢。」寧淵滿臉無辜地又對皇后行了一禮,「草民實在不知皇子妃是什麼意思,忽然跑到草民的面前,自己掏出一瓶鹽水往臉上澆,卻又要控訴草民用綠礬油潑他,瞧著皇子妃這副模樣,草民實在惶恐得很,草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又怎麼敢謀害皇族?」

皇后不是笨人,立刻明白了這一切多半是司空旭故意折騰出來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出了岔子,她身為司空鉞的生母,司空鉞玩性大一直未成親,司空旭成了第一個迎娶正妃的皇子,讓皇上龍心大悅本身就已經讓皇后不快了,如今見司空旭眼看著要出事,皇后又哪裡會給他留面子,皇帝還在那裡沒動靜,她便先出聲道:太醫何在!」

皇帝出門身邊總是要隨侍著太醫的,聽見皇后的吩咐,立刻便有一名身著官服的太醫恭敬地站了出來。

「你去驗一驗,看看皇子妃臉上到底是什麼東西。」皇后吩咐道。

太醫點頭稱是,便想要上前,司空旭見狀,急忙將太醫擋住,陪著笑道:「父皇,母后,兒臣想來皇子妃應當是因為大婚之日太過緊張,才會忽然言語無狀,只要送她回房間稍作休息便好……」

「旭兒,本宮要太醫查的可不是皇子妃有沒有言行無狀,而是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仰頭看著司空旭道:「我想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

皇帝原本惱怒居然有人敢在皇子大婚的時候謀害皇子妃,可如今瞧下來竟然不是那麼回事,多少也猜出些玄機來了,他一直沉默不言,本也是在想著要不要查下去,查吧,說不定丟的是皇家的臉,可要是不差,周圍那麼多人看著,身為一個帝王公正嚴明的形象亦會受損,正權衡著得失,想不到皇后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如今這一步跨出去,便是收不回來了,皇帝只能點點頭,附和道:「太醫,你仔細看看,皇子妃的連是否有被綠礬油灼傷的痕跡。」

皇帝開了口,縱使司空旭想攔也沒辦法了,太醫走上前,就要去瞧龐秋水的臉,龐秋水卻死死用袖子擋著壓根不讓人看,皇后冷笑一聲,哪裡會如她的意,看了身後的嬤嬤一眼,嬤嬤心領神會,帶著兩名宮女走上前,直接將龐秋水架起來,扯住她的胳膊,硬生生一左一右將她擋著臉的手掰開。

當那張滿面瘡痍還在往外留著膿水的容貌暴露在眾人眼前時,首當其衝的太醫嚇了老大一跳,其餘圍觀之人更是發出陣陣驚呼。

「天哪,皇子妃的臉竟然爛成這樣了,難道這不是被綠礬油弄的?」

「你沒看見那瓶子裡裝的是鹽水嗎,鹽水哪能將人弄成這副模樣,我瞧皇子妃這張臉只怕原本就出問題了。」

「這樣可怖的一張臉四殿下都敢娶回去,還正妃,當真是一大笑談……」

龐秋水睜著一雙眼睛,滿臉絕望,即便臉上依舊有陣陣刺痛傳來,都不及現在所被眾人目光羞辱來得刺心。

太醫定了定神,彷彿才適應了龐秋水的那張臉,走上前去細細瞧了一番,然後又撿起一邊的瓷瓶,驗了驗,回身對皇帝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話,這瓶子裡裝著的的確不是綠礬油而是鹽水,且皇子妃臉上的傷口大多已結痂,應當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不像是今日才造成的。」

完了,司空旭聽見太醫的話,只覺得眼前一黑。

人群裡立刻爆發出一陣隱匿的笑聲,到底事關司空旭的臉面,他們不敢笑得太放肆,可光是娶了一個醜婦回來,還大庭廣眾暴露在前來吃酒的賓客眼前,只是這樣便足夠別人樂呵的了。

「所以說,是四皇子和皇子妃在誣陷這位公子了?」皇后眼睛一吊,似笑非笑地看著司空旭和龐秋水,「當真是糊塗,身為皇家人,怎麼能做出栽贓陷害這等醜事!」

「皇上,皇后娘娘,草民實在冤枉,草民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四殿下和皇子妃,竟然要這樣污衊草民。」寧淵瞧出了皇后有順水推舟的打算,哪裡沒有再添一把柴禾地道理,適時跪下了,哭訴道:「若非皇上英明,娘娘明鑑,草民今天當真要被冤死了!」

「你……!」司空旭怒視著寧淵,怒火積了滿胸,他忽然看出來了,今日事情變成這樣多半又是寧淵做的手腳!自己這樁苦肉計原本是臨時起意,卻都被寧淵偷樑換柱,當眾揭了龐秋水的短,倒也罷了,他現在裝出這幅可憐相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倒打一耙嗎!

「父皇明鑑,之前誤會這位公子確實有兒臣的疏漏,可並非存心陷害,此事孩兒之前完全不知情不說,孩兒與這位公子無冤無仇,又何以會如此污衊於他?」司空旭急急向皇帝辯解道。

「是呢,殿下你當真是一點不知情。」寧淵冷笑道:「看來是草民錯怪殿下了,只是殿下居然能在眨眼之間將鹽水說成綠礬油,還說得那般肯定堅決,想來亦是見識太少的緣故,還望殿下往後多讀些書才好。」

寧淵這話完全是在得了便宜還賣乖,坑了司空旭一把又順便甩了他一個巴掌,你司空旭如果不知情,可以能如此迅速且斬釘截鐵地道出綠礬油,在場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其中原委,而寧淵還順勢讓他去多讀些書,不是在罵他無知嗎。

原本還在憋著笑的眾人到了這時好似再也忍不住般,終於有細細碎碎的笑聲穿了出來,雖然不大,卻讓司空旭又羞又怒,幾欲上前捏住寧淵的脖子就將他掐死。

「另外,誠如殿下所言,仔細想來,我與殿下並沒有什麼冤仇,殿下也沒理由要來誣陷於我。」誰知寧淵還沒消停,反而繼續下去道:「草民之前也想不通為何皇子妃要往草民身上潑髒水,可是現在想通了,多半是因為草民老師的事情,草民的老師曾與皇子妃的父親有些過節,皇子妃看草民不順眼也是有的……」

寧淵話音一落,圍觀的官員們便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高郁的關門弟子嗎,怪不得瞧著眼熟。」

「對了對了,我也想起來了,說到高郁,清明了一輩子,最後卻背著那樣的罵名離京,想來讓人唏噓。」

「高郁不是和學生串通作弊才被驅逐出京的嗎,難道這裡邊有什麼秘辛?」

「我也不過是私下聽人說的,高郁和他的弟子是被人陷害,因為沒有證據才百口莫辯罷了,高郁的為人你我都清楚,作弊一事,老夫是不信的。」

「這麼說……就算他是高郁的弟子,如今也不過一介平民,皇子妃為何要同他過不去,莫非心裡有鬼,想要藉機滅口?」

周圍議論的人越來越多,龐松也越來越心驚肉跳,但是他不敢出聲,一來這裡沒他說話的機會,二來他害怕自己一開口,所有人都會注意到他,然後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果是是他唆使龐秋水做這事的,可怎麼得了。

「高郁?」皇帝眉頭一皺,又打量了寧淵一眼,「我想起來,你的確是高郁的弟子沒錯,你說高郁和龐提調有過節,此事又從何說起?」

「長輩的事情,草民也不得而知。」寧淵低眉順眼道:「只是老師在離京前,曾對小的說過,說昌盛候龐大人對他多有不滿,讓我留在京中萬事小心,從前我只當是老師太過憂心,不料現在……」說完,寧淵還擔憂地朝龐秋水的方向望了一眼,好像生怕龐秋水會將他吃了一般。

龐秋水早就氣得快暈過去了。

自己容貌被大白於天下,受盡羞辱還不算,寧淵偏生能抓姦尖乖裝可憐的到如此地步,甚至將火燒到她父親身上,而她又反駁不得,因為眼前的狀況明顯是自己這個皇子妃誣陷了他!

除了被關入天牢那次,她龐秋水還從未如此憋屈過!

「皇上,此事……要如何處理才使得。」皇后面露擔憂地對皇帝道:「旭兒大婚,本是大喜的日子,皇子妃剛進門卻鬧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胡亂蓋過去,外邊傳起話來只怕會不好聽……」

皇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司空旭和龐秋水如今身為皇室,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誣陷一介平民,本就已十分丟臉了,如果此時再胡亂蓋過,更會對皇室的名聲造成損害,畢竟大周可是以禮義仁孝治國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樣多的人看著,哪能胡亂掉鏈子。

「皇后說的是。」皇帝點點頭,目光先是落在司空旭身上,司空旭臉色慘白,以為皇帝要發落他了,可隨即,皇帝一雙眼睛卻跳過了他,落在了龐秋水臉上,「四皇子妃,行為不端,克己不嚴,入皇子府便徒生事端,敗壞皇家名聲,杖責三十,以儆傚尤!」

司空旭神色一動,知曉皇帝是打算睜隻眼閉隻眼地放過他,將誣陷的責任全然推到龐秋水身上去,立刻也跟著道:「父皇仁厚,兒臣以後也會多家管教皇子妃,絕不讓他再做出如今日這般的錯事!」

龐秋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今日之事本來就是司空旭以悔婚為由威脅她做的,司空旭才是主謀,怎麼現下居然要她一個人擔責!她張開嘴想要對皇帝喊冤,可司空旭的動作更快,悄然伸出手隱秘地不知點了她身上的什麼穴道,她便身子一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皇后也想說話,可頓了頓,還是安靜下來,司空旭到底也是皇帝的兒子,皇帝明擺著要護著他,自己這個皇后還是做出一些賢良淑德地派頭來,以免引得皇帝不快,於是又轉口道:「皇上仁厚,對皇子妃小懲大誡,皇子妃勢必也會感謝皇上恩德。」說完,一揮袖擺,「還不將人帶走行刑。」

龐松站在人堆裡早就心急如焚,三十大板,哪怕是筋骨結實的男人都會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何況是龐秋水這樣嬌滴滴的貴小姐!上回在天牢裡折騰了幾天已經將龐秋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這板子要真打了,龐秋水非得送掉半條命不可!

但是他就算再心急,依舊是沒有要出言求情的打算,他不求情還好,如果貿然開口,而被那個寧淵抓住機會又咬上他,說龐秋水其實是他指使的,那遭殃的可就不止龐秋水一個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龐秋水被皇后身邊的嬤嬤和宮女拖走,然後紅著一雙眼睛對站在原地的司空旭怒目而視,自己將女兒嫁給了他,他不幫襯著也就算了,居然還順勢踢了一腳讓女兒替他背黑鍋,怎麼會有這樣不要臉的丈夫!

「至於你。」司空旭剛舒了一口氣,以為皇帝不會責罰他時,卻又聽見皇帝道:「皇子妃糊塗,你也不是個省事的,給朕閉門思過一個月!」

「兒臣領旨,謝父皇隆恩。」這算是小懲大誡了,也等於是堵別人的嘴,司空旭急忙跪下謝恩。

寧淵也磕頭道:「皇上聖明,草民也多謝皇上為草民做主。」

皇帝一拂袖,沒有再逗留的意思,轉身便往回走了,一眾官員也簇擁著回了正廳,說到底,雖然皇子妃犯錯被罰了,可大婚宴會還是要辦完的。

司空旭沒有跟上那些人,寧淵也站在原地不動,見他們走遠了,司空旭豁然轉過身來,瞪著寧淵道:「你……」

誰知他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忽然間臉色大變,直往後退了好幾步,因為寧淵忽然從袖袍裡拿出了一個用泥巴封得嚴嚴實實的瓷瓶。

司空旭不可置信道:「那個是……」

「這玩意本就是從殿下那來的,殿下應當很熟才對啊。」寧淵小心翼翼地捏開封口,將瓷瓶裡的液體倒在腳邊的草地上,便見著液體所過之處,原本鬱鬱蔥蔥的青草頓時冒起一股青煙,迅速萎縮變黑,接著碎成了粉末,露出下邊光禿禿的土地。

「綠礬油這等危險的東西,殿下還是小心些微妙,潑了別人倒還好,若是一不小心潑到了自己身上,讓殿下這樣一張英俊瀟灑的臉蛋變作皇子妃那樣……」說到這裡,寧淵頓了頓,忽然露出一抹笑,「其實,你們還蠻般配的嘛。」

說完,手指一動,將已經倒空了的瓶子丟到司空旭腳邊,司空旭嚇了一跳,唯恐瓶子裡的東西濺到自己身上,急急退了好幾步,再抬起頭時,寧淵卻已經走遠了。

「該死!」司空旭一腳將那個瓷瓶踢走,然後惡狠狠地盯著寧淵的背影,彷彿要在上面盯出兩個洞來。

寧淵回到依舊在歌舞絲竹遍地的宴會廳內,剛坐下,便聽見呼延元宸道:「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了。」

寧淵默默翻了一記白眼,「我即便要欠,也是欠的閆非的人情,同你有什麼關係。」

今日之事能有所轉圜,還是多虧了閆非,在寧淵察覺到不對勁之後,便讓輕功甚好的閆非悄然離開就地在皇子府中查探,結果剛好被閆非偷窺到了司空旭趁著換衣服的當兒,摸到臥房處,將一個小瓷瓶交給了龐秋水,又如此這般說了一通。

於是閆非當機立斷,在司空旭離開後,趁著房內一時沒有別人,龐秋水又蓋著蓋頭的當兒,順走了那個瓷瓶,又潛入廚房尋了個一模一樣的瓶子,灌入鹽水,給他來了一遭偷樑換柱。

「閆非是我貼身的人,你欠他的人情,便等於是欠我的,沒差。」呼延元宸咧開嘴笑,「閆非事情辦得好,我回去自然會有賞賜給他,你又打算拿什麼東西來感謝我?」

「那我回去再請你吃一盤牛腎囊可好?」寧淵也跟著笑,立刻拿出呼延元宸方才的事情出來打趣。

怎料呼延元宸卻好似渾然不覺般,不然沒有半點窘迫透出來,反而還將嘴唇貼近了寧淵的耳朵道:「牛腎囊我可已經吃膩了,不過若是能讓我吃吃你的,這主意卻不錯。」

寧淵先是愣了愣,在理解到呼延元宸的意思後,臉色立刻紅了半邊,怒道:「當真是禽獸!」

呼延元宸瞧見寧淵害羞,露出一股奸計得逞了的表情,一面笑,一面仰首灌下一杯酒,「這可是你先提到腎囊的,我沒怎麼樣,不過是順著你的意思說,你倒是害臊了,如今我還只是說讓我吃吃你的,若是我說要讓你嘗嘗我的,阿淵你又待如何?」

「好啊。」寧淵卻乾脆道:「既然你這般慷慨,要讓我嘗嘗你的,那為了不辜負這般美意,我便只能好好嘗嘗了,不光要好好嘗嘗,還要嚼得碎碎地再吞下去,免得暴殄了天物,你覺得如何?」

呼延元宸看著寧淵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渾身一抖,隱約覺得雙腿之間一陣發涼,竟再也說不出話了。

而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在宴會悠揚的絲竹聲中,隱隱卻能聽見有女子的慘叫不知從何處傳來。

屋子裡的人都無動於衷,大夥都知道,那是四皇子妃在受刑,三十個板子打下去,若是將養不好,只怕這位剛剛過門的皇子妃往後是沒辦法走路了,甚至生養都成了難題。

可讓所有人唸唸不忘的,並非是龐秋水在大婚這天折騰出來的蛾子,而是她那張「驚世駭俗」的臉。

四皇子大婚是喜事,娶回來的卻是這樣一個醜八怪,而且瞧方才的架勢,四皇子似乎也對皇子妃的容貌狀況知情,並非被矇騙……這下可有意思了,四皇子原本便不是在皇帝面前得臉的皇子,好不容易趕上第一個成親搏了一回皇上青睞,卻迎進門那樣一個醜婦,幾乎所有人都可以預料到往後京城百姓中會傳出怎樣的話出來,而四皇子妃也勢必會成為皇族中一個為人津津樂道的污點,至於將這個污點抹上身的始作俑者,那位四殿下,往後的日子,鐵定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