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下推開門,就見容玥正拉著容媽的手臂在按摩。
容玥看到面色惶急的容菲驚了一跳,「姐,出啥事了?」
「那個……」容菲打量著正靠坐著休息的父母,「爸媽還好吧?你一直在病房裡嗎?有沒有什麼人來過?」
「哦,就醫生剛來過,醫生說爸媽沒傷到頭,這種情況他們也查不出病因,建議轉院。」容玥說起這個就犯愁,「姐,我真怕,要是爸媽就這樣了,咱們家可咋整啊?」
得知張平沒有來過病房,容菲緊繃的神經這才緩了下來。
「放心吧,爸媽這就是走了魂,曾伯伯在後頭,有他呢,爸媽會好的。」容菲過去拍了拍容玥的胳膊,兩句話的功夫,就喘著氣咽了好幾口口水,情緒一放鬆,這才感覺到累。
容菲話音剛落,曾道長就到了門口。
「哎喲,不服老都不行啊,我這老腿……」曾道士捶著膝蓋走到容爸的病床前,□著眼仔仔細細將夫妻倆打量了陣兒,「菲娃子你說得沒錯,你爸媽還真是走了魂,魂魄受損。」
「曾伯伯……」
「別急別急。」曾道士打斷容玥,「你爸媽這問題不大,就兩道符水的事兒,小玥,你去給我打兩碗清水來。」
「好!」曾道士這話讓容玥懸著的心安穩下來,點點頭,趕緊拿著床頭櫃上的空碗出門去打水。
「菲娃子,怕痛不?」指使了容玥,曾道士又問容菲。
「怎麼?」容菲不解的走到曾道士面前。
「我需要取你點中指血。」曾道士說著從衣兜裡掏出個藍布包,取出一根紅線和一根銀針,「不怕痛就把右手伸出來。」
容菲沒有猶豫的伸出手,「曾伯伯,為什麼要取我的中指血啊?」
「因為你是你爸媽的女兒,血緣相通懂不?」曾道士說著就將紅線往容菲中指上纏緊,然後捏著銀針在指頭扎了一下,「而且你體質屬陰,命犯鬼煞,正好能以邪制邪驅走你爸媽魂魄殘留的煞氣。」用力擠出血珠,拽著容菲的手就在容爸的額頭畫了個符文,然後是心口,手心,腳心。
做完這些,曾道士鬆開容菲的手,接著咬了自己的中指,照樣是額頭,心口,手心,腳心的在容爸身上塗抹一番。
「你把這是撞了邪,比你媽情況嚴重些,單是你的中指血不夠。」曾道士拉著容菲又走到容媽的病床前,「你媽這裡我就不搭手了,你自己來。」將銀針遞給她,隨即便避嫌的去了容爸那邊,就著床頭櫃顧自搗鼓符紙去了。
「哦。」容菲點點頭,接過銀針在手指頭上又扎了下,用力擠出血珠,剛要下手卻愣住了,「曾伯伯,我不會畫符啊?」
「那就畫十字架。」曾道士頭也不回的道。
「十字架不是外國的麼?」
「那有啥,只要有用就成了,反正現在崇洋媚外不丟人。」
這也行?
容菲嘴角狠狠抽了抽,默默的給容媽畫抹起『時尚』的十字架來。
剛完事兒,容玥就端著清水回來了。
「曾伯伯,還有什麼需要我們搭手的嗎?」容玥將清水端到曾道士面前放下,問道。
「沒什麼事兒。」曾道士頭也不抬的畫著符,「你們兩姐妹弄點血滴水裡就成,很簡單的,就像電視劇裡滴血認親那樣弄,對了,要右手中指啊。」
容玥拿起水果刀在比比劃劃下不去手,「姐,你給我劃我給你劃。」
容菲上前接過水果刀,對著容玥的手指快狠准的就是一下。
容玥嘶的齜了齜牙,捏著手指將血滴到碗裡,回身就見容菲咬著下唇眼不眨得就在自己中指上來了一下,當即就愣了。要知道,從小到大她姐是最怕疼的,別說破口子,就是蹭破點皮她都能呼吁呼吁的喊疼喊半天。
「姐,爸媽的事兒不怪你。」想起那天晚上對容菲吼吼的話,容玥後悔得很。
容菲什麼也沒說,徑自捏著手指將血滴到碗裡。
容爸容媽喝了符水昏昏沉沉的就睡下了,曾道士收拾起家伙,「先讓他們好好睡一覺,等醒來應該就沒事了。」
「曾伯伯,麻煩你了。」對曾道士,姐妹倆都感激的很。
「說那些見外話做啥。」曾道士沖姐妹倆笑笑,「好好照顧你爸媽吧,我還得顧店,就先回去了。」
曾道士說罷就走,眼看要走出門了,容玥忽然想起什麼,躥上去就拉住了他胳膊。
「等下曾伯伯。」容玥難得神色緊張,「我剛去打水的時候聽到兩護士在說,這醫院裡鬧鬼。」
這話一出,容菲和曾道士對視一眼,都有些皺眉。
「就是有個護士去血庫取血,開門看到兩袋血飄在半空中,傾著口子在倒血,血卻被一團霧氣給吸收了,那護士嚇得抽得就暈過去了。」容玥變臉就跟翻書似的,前一秒還神色驚惶,下一秒就拍著曾道士的衣袖笑得諂媚又狗腿,「那個曾伯伯,你看這醫院裡不乾不淨的,我爸媽還這樣子,要不再麻煩你給咱們打兩道符辟邪吧?」
「血庫鬧鬼?」
曾道士和容菲對視一眼,兩人微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不用說,肯定是遍找不到的沈謙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曾道士拍拍容玥的肩,「哪來那麼多鬼喲,人都暈了那些人咋知道的,不過就是以訛傳訛瞎叨叨,沒得事啊?」
「曾伯伯,你就給打兩道符唄?」容玥拉著曾道士的胳膊就是不撒手,「不管真的假的,留著傍身也好啊,不然上廁所都毛悚悚的,而且,主要還是我們爸媽,曾伯伯,你就好人做到底唄,就知道你最好了。」
「哎喲,你這娃子比你姐還磨人。」受不了容玥的軟磨硬泡撒嬌攻勢,曾道士無奈的給她一個腦瓜崩兒,「行了,給你總行了吧,不小的人了,還瞎嗲嗲,你以為自己是幾歲的娃子啊?」
切,人家那是賣萌!
撅著嘴,容玥在心裡比個勝利的手勢。
攥著曾道士給的兩道壓鎮符,心裡踏實了。
容菲看著容玥搖搖頭,挺肥膽的一野丫頭,都讓爸媽這事兒給嚇破膽了。
「小玥,我出去趟,你看好爸媽啊。」想到沈謙人就在血庫,容菲就迫切的想要過去看看他。
容玥隨手就把一道符塞容菲兜裡,「不管那事兒是真是假,還是帶著防身吧。」
「嗯。」容菲沒有拒絕容玥的好意,點了點頭就往外走。
「姐。」眼看就要走出門,容玥叫住了她,「那天我是太著急了才對你說那麼重的話,你,你別放在心上。」
「行了,我都知道。」容菲鼻頭有些發酸,笑了笑,這才走出了門。
醫院的血庫自然不是誰都可以去的,容菲要去,自然得先去婦產科找戴琳幫忙。
「你去血庫幹嘛?」聽明容菲的來意,戴琳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聽說那裡鬧鬼呢,想去瞅瞅熱鬧唄。」容菲拉著戴琳的胳膊,「表嫂,那裡肯定正熱鬧著呢,你就帶我去看看唄。」
「不是。」戴琳掙開手,「你爸媽還在住院呢,你還有閒心看熱鬧呢?」
「其實也算不得是看熱鬧。」容菲趕緊改口,「你也知道我爸媽住院呢,突然聽到這麼事兒都挺鬧心的,就想確定一下,不然都呆得提心吊膽的不踏實,走吧表嫂,我這帶著符呢,就算是真的咱也不怕。」
「我這上班呢。」聽到這話,戴琳總算不拿別樣眼光看她了。
「就說有事耽擱下唄,反正你們婦產科閒的,讓人頂頂就行了。」容菲拾綴著。
戴琳也是個愛熱鬧的,被拾綴兩下就跟著立場不堅定起來。想想容菲的話有道理,給同事打了聲招呼還真就跟著去了。
血庫那果然圍著不少的人呢,醫生護士七嘴八舌的堵在門口,有的畏懼的縮著肩膀,有的明明眼神恐懼卻死鴨子嘴硬的喊著無神論,但就是沒有人願意進去看看的。地上坐著個抱著胳膊瑟瑟發抖的中年護士,臉色慘白雙目無神,應該就是那個據說被嚇得抽過去的女人無疑了。
戴琳一看這熱鬧勁兒,當即就亢奮了,拽著容菲就急吼吼的沖了過去。
仗著個子小,兩人擠開一群老爺們兒就到了那女人面前。
戴琳也是個膽子大的,都沒人敢往門裡看呢,她是直接就推開門就把腦袋探了進去。
一群人看她這反應,不管是嘴裡嚷著信不信的,都下意識往後退。
容菲看得嗤笑,扒著戴琳的胳膊也伸著脖子往門裡看。
「哪裡有鬼了?我咋沒看見?」戴琳嘟噥著,乾脆推開門走了進去。
容菲隨後跟了進去,一眼就看到撐著油紙傘站在牆角的沈謙,眉眼都不由染上了笑意。還好,真的是他,身影看著比那天晚上凝實多了,看來這幾天應該是恢復得不錯。
「幸好真的是你在這裡,這幾天擔心死我了都。」容菲迎視著沈謙看過來的目光,對著他無聲唇語。
沈謙先是一愣,隨即就飄到了容菲面前,「你怎麼來了?」
「就是想要來確定看是不是你,要再不是……」容菲咬著下唇紅了眼睛,這幾天真的是著急擔心死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沈謙溫柔的笑得很開心,也很滿足。
容菲搖搖頭,「爸媽的事多虧你了。」
「傻瓜。」沈謙寵溺的摸摸容菲的臉,「那是我該做的。」
容菲眉眼都是幸福,忽然想起張平,隨即皺起了眉頭,「對了,我今天在醫院門口碰見張平了。」
「我知道。」張平這人不死心,今天還想霍然容爸容媽被他給擋了,要不是耽擱那會兒,他的血早補給足了,「放心吧,他應該會安分一段時間。」那鎖魂幡被毀了一半,裡面的鬼魂跑出來不少,這個就夠他忙一陣的了。
戴琳本來犄角旯旮的一通□,一轉眼看到容菲對著空氣含情脈脈的樣子狠狠怔了下。
「菲菲,拜托你思春也看看地方行嗎?」擠眉弄眼的打趣容菲一句,戴琳撇嘴就轉身往門外走,「壓根兒就沒鬼,一個個就是自己嚇唬自己,沒勁。」
無視戴琳的打趣,容菲問沈謙,「你什麼時候出去啊?」
「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去找你。」沈謙親了親容菲的嘴角。
戴琳都出去了,容菲自然不能久呆,深深的望了沈謙一眼,隨即便轉身跟了出去。
「怎麼樣?有發現什麼嗎?」
兩人一出去,那些人就圍了上來。有了她們開頭,其他人也跟著躍躍欲試的探著腦袋往門裡瞅。
戴琳都懶得搭理的,拉著容菲直接擠出了人群。
「就說是造謠的吧,你還非要來。」戴琳回頭看了一眼,憋著笑,「一群大老爺們兒平時泡小護士吹得牛逼哄哄二五百萬似的,其實特麼全是慫貨。」
「我就是確定下圖個心踏實麼。」容菲縱了縱肩。
戴琳忽然撞了下她的肩膀,「哎,你剛真是思春啊?」
「表嫂。」容菲無語。
「說實在的,你剛那詭異的狀態把我嚇毛了。」戴琳吐了吐舌頭,一轉身看到容菲含情脈脈的對著空氣張嘴欲言又止,她當時寒毛就炸起來了。
「……還以為你真的淡定帝呢,敢情都是裝的。」容菲避重就輕的打著哈哈。
「那你剛是在幹嘛呢?」戴琳鍥而不捨。
「沒啊。」容菲揉了揉鼻頭,「那個表嫂,你忙你的,我就先回去照顧我爸媽了啊。」說完都不給戴琳反應時間,撒丫就溜。
戴琳反應過來,容菲早躥沒影兒了。撇了撇嘴,也沒深究,徑自回了婦產科。
容菲躥得急,停下來才發現自己走錯了。住院部在第三棟樓呢,她這居然一口氣躥到了門診部的三樓。
轉身正打算下去,卻發現,居然找不到樓梯了,容菲瞬間傻眼兒。不是吧,這也能迷路?可她明明記得,上樓壓根兒沒走幾步的啊?
小醫院也沒有電梯,找不到樓梯容菲整個就暈菜了。眼下又是下午,整個樓層都不見一個病人,醫生看診室也靜悄悄,想問路都找不到人。
這一現象容菲也沒有多想,就想著醫生估計沒事都跑血庫那邊聚堆看熱鬧去了。找不到人問路,那她只能打電話給容玥了,就過來接自己這麼一會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不死心的來來回回轉了幾趟,實在沒法,容菲這才洩氣的掏出手機,結果悲劇的發現,居然沒信號!
我擦,不是吧?!
嘀嗒……嘀嗒……
正當容菲暴躁得恨不得摔了手機之際,走道的盡頭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水滴聲,一下下,就像是冰雹砸在地面上,每一下,都在這寂靜的空間砸出潺潺的回音。
容菲驀然僵住,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整層樓靜得出乎尋常,而那空響的水滴聲,就在自己身後,正一點一點的朝自己接近。
容菲這才意識到,特麼的哪是迷路那麼簡單,這是又該死的撞鬼了!
深深的呼吸,容菲伸手摸出兜裡的黃符,緊緊攥在手裡。豎耳聽著身後的動靜,琢磨著等那玩意兒靠近,她就來個出其不意,黃符直接給它拍出去。
那聲音卻忽然在幾步遠外停了下來。
容菲僵挺著背,嘴角顫栗的勾了起來,心裡壯著膽子裝橫:哼哼,小樣兒,知道我有符怕了吧?管你他媽什麼鬼,老子不怕你!
「容菲……」
身後忽然一道陰幽的男聲響起。
我擦,還知道名字,誰啊?
容菲勾著的嘴角繃不住了,想轉過身,還不敢。
「你別怕,我不會再害你了。」似乎是感覺到她的恐懼,那男鬼安慰道。
再?這鬼之前害過自己?
容菲努力搜索著有關的記憶。
「我是薛凱。」話音剛落,隨即陰風一掠,薛凱就嗖的飄到了容菲面前。比起最初被意念操控找上容菲那次,這會兒的形象還算正常,就是渾身都水淋淋的。
容菲給驚得本能倒退了好幾步,攥著手裡的黃符就像是攥著唯一的救命稻草,「你你,你是橋頭飯店老板的兒子,那個跳橋自自自殺的……」
「你別怕。」薛凱見容菲嚇得臉色慘白的樣子,歎息著後撤了幾步的距離,「我是幫沈謙保護你的,梁景晨的鎖魂幡給沈謙損毀,裡面的鬼煞跑出來不少,而你體質招鬼,他怕你遇到危險,所以就讓我在這裡暗中保護你們一家三口。」
這神轉折震得容菲反應不能,「你……沈謙?」
「我原本也被封印在鎖魂幡裡,是沈謙救我出來的,他還承諾只要我給他護法,待他出關就找高人給我超度,還……」薛凱有些別扭的錯開眼睛,「還答應給我一次向你表明心意的機會,那個,容菲,我喜歡你。」
「啊?」容菲欲哭無淚。這特麼都是招惹的啥鬼桃花啊?我擦,要崩了!
「就是有一次你去倉庫搬貨,我就看上你了,算是一見鍾情吧。」薛凱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我很不甘心,一心就想你死了就能和我在一起,不過現在我想通了,再說,我也不是沈謙的對手,輸給他我心服口服,另外,祝你們幸福。」
「那你為啥把我困在這裡啊?」聽著鬼表白實在是慎的慌,容菲艱澀的轉移話題。
「那個瘋老太堵在住院部門口等你。」提及這個,薛凱臉色微沉,「先等等,一會兒我送你過去。」
「瘋老太?等我?」容菲驚訝,她和那瘋婆子真沒瓜葛啊,可這人咋就賴上她了呢?
「之前和你們吵架的那魚販女人是她兒媳來著,她看到你們吵吵就記恨上了唄,加上你當時回頭,黑貓的煞氣印在了你身上,所以她就認定你是欺負她兒媳和殺死她黑貓的仇人,這才堵著你罵的。」薛凱幽幽慢慢的解釋完,忽而皺了皺眉頭,「前兩天那瘋老太瘋得更厲害了,拎著扁擔把給教書老師給打了,今兒又拎了把菜刀來堵你,我怕她傷你,所以就把你引這來了。」
「尼瑪,我招惹上她冤不冤啊我?!」想起那瘋婆子拎著菜刀陰黲黲的樣子,容菲冷不丁一個激靈,覺得眼前這薛凱忽然都順眼多了,「尼瑪招鬼就夠悲催的了,居然連瘋子都招,要不要這麼倒霉啊?瘋子殺人不犯法,哪天真被砍了特麼都沒地兒伸冤!」
「你別擔心,沈謙今天就能出關了,那瘋老太傷不了你的。」
薛凱話音剛落,耳邊瞬間就炸響一陣鈴鐺的叮鈴聲,先是渾然一陣,隨即就面色大變。
「喂,你……」容菲剛緩下的神經被他突變的臉色一驚,瞬間又繃緊了。
薛凱根本顧不上回應容菲,抱著腦袋堵著耳朵就蹲到了地上,時不時的發出幾聲悚人的尖嘯,似乎正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你,你沒事吧?」容菲話音剛落,就被薛凱突然一個凶黲的眼神駭得怔住。
「招,招魂鈴!」薛凱凶了容菲一眼就緊緊的閉住了眼,臉色卻隨著鈴鐺的急促而變得極度猙獰,嗷的又是一陣叫囂,當即自我催眠起來,「我不要被控制,不要被控制,不要被控制……容菲,呼喚沈謙,我,我快扛不住了!啊……」
容菲被薛凱的樣子嚇得黃符都快要拍上去了,聽到他這麼喊趕緊又縮了回來。呼喚沈謙,呼喚沈謙,可是要怎麼喚啊?他人在血庫呢,能聽到嗎?
不管了,扯開嗓門兒喊吧!
「沈謙!沈謙!沈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