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過去

蜜雅正想繼續和約拿說什麼時,旁邊突然出現了陰影遮住了光源,蜜雅有些迷惑的抬起頭來,就看到幾個三個藍膚米拉人站在桌邊看著她,他們說了一大串米拉語之後停了下來,仿佛在等待蜜雅回話。

蜜雅雖然學了一些米拉語,但要立刻理解對方的話還是很吃力,而且她是第一次遇上弗德烈以外的米拉人,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很自然地就向約拿求助道:「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問您為什麼穿著米拉人的服飾,是從哪一艘船下來的,如果是米拉的艦艇,船上有哪些人。」

「那我應該要怎麼回答?」

「您無須回答,我可以代替您拒絕,因為從船艦下來,以及船上有哪些人這種資訊,並不是可以隨便公開的,拒絕他們就好。」

「但是他們只是想要聊聊吧?」

或許是因為已經很習慣和弗德烈相處,蜜雅對米拉人也有一種親切感,不太想要拒絕他們的搭話。

不過當這些米拉人發現蜜雅正以他們聽不懂的語言,與約拿對話時,突然有人就對著約拿說起米拉語,約拿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句蜜雅難得聽得懂米拉話。

「無可奉告。」

不過這句話也沒有阻止這些米拉人繼續搭訕的決心,一位米拉人繼續和約拿說著話,另一個女性米拉人,卻看著蜜雅的雙眼,吐出一串詭異的語音。

蜜雅有些困惑的看向她,很費力的想知道她究竟在說什麼,卻只能聽到幾個熟悉的音節。

豈料沒多久之後,女性米拉人身上的通訊器突然發出了另一個聲音,很平穩的說道:「判定溝通語言,銀河系太陽系地球聯定官方語。」

蜜雅震驚的同時終於想到,約拿曾告訴她,目前宇宙間來往的星系繁多,若初見時無法溝通,多會使用一種標准方法來確認對方慣用語言。

這種標准方法擬出一連串字句,裡頭包含各星系常用的字元發音,一般人聽到熟悉的語音,腦波與身體都會做出反應,只要判斷者觀察出反應讓智腦做計算,運氣好一點,沒多久就能做出正確判定。

如此一來,女性米拉人所說的話,已經能順利的由智腦翻譯成蜜雅聽的懂得語言,讓蜜雅想要裝作聽不懂都不行。

「你是從□□的戰艦上下來的吧?我們剛剛看到補給清單中有他的戰艦編號。」

沒有翻出來的發音,蜜雅很清楚知道是什麼,那是弗德烈的全名,她雖然念不出來,卻聽了很多次。這些人竟然能猜出她是從弗德烈的船艦上下來,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該如何和她溝通,此時她突然覺得米拉人真的都是些怪物。

她不願意回答,對方卻微微笑了笑說道:「果然,傳聞是真的,他讓一個外星女性上了戰艦,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蜜雅立刻站起了身子想要離開,可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而約拿在這樣的狀況下無法私下和蜜雅溝通,多說又多錯,只能保持沉默。

而那女人又繼續說道:「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罷了,他是我們過去的戰友,許久不見,想要打聲招呼。」

聽到這句話,蜜雅躊躇了起來,此時其它米拉人的語言翻譯切換,也都轉到了地球官方聯語,因此他們的話毫無保留的就傳進了蜜雅的耳中。

只聽到另一個米拉男人說道:「戰友?那家伙明明是個戰犯。」

他又轉頭對蜜雅說道:「你知道那家伙有多危險嗎?未成年前就已經是個劊子手,殺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的人,你遲早會被他殺了冰封起來。」

聽到有人這樣說弗德烈,蜜雅皺起了眉頭,決定走去食堂的廁所躲起來,這些人總不會無聊到追到廁所吧?

哪知道另外一個方才沒出聲的米拉女人擋住了她,口氣冷淡的說道:「米拉戰艦上非戰斗人員登船,除了被救援的遇難者、或是必要技師外,剩下的就是性玩物,你是哪一種。」

「她是艦長眷屬,請您注意語氣!」約拿此時終於忍不住說道。

約拿這句讓後面一群米拉人啞然震驚,好一會兒後,米拉男人才笑著說道:「喔眷屬,真是一個久遠的詞句,身為最優秀、最高傲超世代體,他怎麼可能會有眷屬這種東西?」

他突然抓起了蜜雅的手腕說道:「你為什麼不來我們船上,我保證會讓你很快樂,弗德烈那家伙根本不知道性愛的歡愉」

「說話節制點!」

「啪!」

「碰!」

說時遲那時快,那男人話還沒說完,最早和蜜雅說話的米拉女性就斥喝出聲,同時間蜜雅一巴掌扇上了那男人的臉,哪知道那米拉男人卻飛出去撞到食堂的牆壁,發出一聲巨響後,狠狠的摔到地上。

蜜雅看著自己的手,正吃驚自己的力道時,她就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蜜雅當然不可能打到那個男人,更別提把對方打飛出去,動手的是在約拿通報下,即時趕到的弗德烈。他一手抱住蜜雅,一手從身上的銀袍下擺撕下了一角,冷冷地往著那個狼狽爬起的米拉男人身上丟去。

一時間,那三個米拉人的臉色都變了。

丟下外袍衣角到別人身上,表示要與對方決斗,過去弗德烈無論面對怎樣的口頭挑釁,大多是冷淡以對,不太會主動攻擊對方,今天卻為了這個地球女子動了殺機,他們又怎能不驚訝。

本來態度對蜜雅比較親切的米拉女子站出來說道:「你打算殺了他?」

「趕挑釁卻不敢面對,是懦夫的行為。」

弗德烈淡淡說道,那個米拉男人聽了立刻沖動的要開口接受決斗,卻被那女子一手直接劈昏,直接丟在椅子上。

而後她轉頭對弗德烈說道:「身為艦長,看到船員冒犯你,沒有及時阻止是我的失職,艦長義務要保護船員的性命,如果你堅持要決斗,對手就是我。」

蜜雅由翻譯聽到了這樣的內容,趕緊抓住弗德烈的衣服說道:「算了啦,他們又沒有對我怎樣。」

「他隨意觸碰你,還試圖邀請你上床。」弗德烈的口氣很平靜,紫眸中卻凝聚著風暴。

「那另一個女的還說我是性玩物呢!」

此話一說出,蜜雅立刻發現自己說錯話,因為弗德烈抬起頭來看著另一名米拉女性。

其實那女人長的也十分漂亮,身材修長而勻稱、五官端麗,可是弗德烈卻極冷酷掃了她一眼後,溫聲對蜜雅說道:「你想要我怎樣處理她呢?」

蜜雅感覺出弗德烈是認真的,他不是打誑語的人,說這話就表示他有能力任意處理對方,蜜雅突然覺得有些害怕的說道:「只不過是一句話,沒關系的,他們和你都是米拉人啊,難得在太空站碰上。」

聽到蜜雅這麼說,弗德烈終於收斂了一些怒氣,對那位女艦長說道:「願你能好好管束船員的行為。」

說完他不顧眾人的目光,打橫抱起蜜雅就大步往外離去,蜜雅有些無助地問道:「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還沒,不過我得先把你放回船上,避免你被閒雜等人糾纏。」

結果蜜雅被帶回船艦上安置,她很無辜看著弗德烈離去的身影後,意興闌珊的走回房裡換了衣服,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後,才鼓起勇氣向約拿問道:「為什麼那個人說弗德烈是戰犯?」

約拿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艦長尚未成年時,他們整群成功的超世代實驗幼體被某個組織所截走,培養成精於戰斗的殺戮工具。

不過當中年紀比較大的孩子,決心反抗逃離,整批實驗體三十幾人殺盡了組織基地上千人的工作人員及其家屬,連嬰幼兒都不放過。」

「怎麼會這樣?」

蜜雅有些震驚的說道,突然有些了解為什麼弗德烈不願意說那段往事。

「雖然包括艦長約有六七人順利逃了出來,不過他們都是未成年體,而且那個基地裡面亦有不少戰斗人員,這樣的戰果十分驚人,造成了附近星系對於超世代實驗體的巨大恐慌。

為了要安撫一般大眾對實驗體的反對聲浪,米拉政府將這些孩子送上了法庭,讓他們面對屠殺的道德責任。」

「可是可是他們都還是孩子啊!而且是被逼的」

「確實很多人是這樣想,可是另外一些人本來就反對超世代實驗體,大眾對這些力量感到恐懼。更何況,既然有力量殺了全基地的人,另一方面表示,他們應該也有別的辦法平安逃出去,而不是大肆殺戮。」

約拿繼續告訴蜜雅當年這個事件引起了多大的爭論:年紀最大,策畫整個逃亡事件的少年,連屍體都找不到,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擬出一個這麼殘酷的計劃,非要與對方拚的你死我活不可。

但是弗德烈作為當時計劃中年紀最小的人,在辯護團的刻意操作之下,成為了超世代實驗幼體的代表。年少的他楚楚可憐的模樣,不斷在附近星系播送著,最後輿論的力量,使得這些孩子被判無罪。

即使如此,依然有不少人認為他們是罪犯,甚至將超世代實驗體引起的戰爭罪責,都歸類到他們身上,而當時最常出現的弗德烈,毫無疑問地成為眾所之矢。

人們渴望力量、渴望變得更強壯、更聰明,卻又恐懼他們無法掌控的力量,弗德烈自此被孤立起來。沒多久後他遵從米拉人普遍教育,進入了軍校。

米拉人全體不分男女都需要有從軍經驗,弗德烈不可能不從軍,過往的經驗讓他在軍中表現優異,但同樣的,也招來了許多忌妒和毀謗,以及無數的流言蜚語。

弗德烈偏偏又是不太解釋的人,對於別人刻意的言語挑釁,他向來很少回應,這種冷淡的態度,讓無數試圖想引起他注意的人不滿,卻也吸引了無數人的崇拜,結果對他眼紅、忌妒他的人也更多了。

「艦長雖獲判無罪,但私下從來不解釋當年的事,許多人認為他冷血無情。我剛剛搜尋了一下,方才那三人有兩人在軍校中與艦長同期,一名則是和艦長曾經同校的學妹,或許本來就對艦長各有想法」

其實不用約拿分析,蜜雅也看的出來,那名米拉男性或許是非常忌妒弗德烈,而說她是性玩物的米拉女性,可能是忌妒她能待在弗德烈身邊,而那名女艦長嗯,和弗德烈一定有些交情,憑著女性直覺,她懷疑他們曾經有過一腿!

仔細回想起來,那名女艦長利用了語音規則和她的反應,很快就讓智腦判對出她的母語,實在很厲害,更別提她極為高挑、膚色均勻、眼神明亮、五官艷麗,和弗德烈擺在一起可說是十分相稱。

比較起來,她就像那女艦長所說,是個外星女人,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與米拉人格格不入。之前她總認為弗德烈不太可能真的喜歡自己,好不容易他親口說渴望她,現在看到其他米拉女性,蜜雅突然又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憑什麼能讓弗德烈喜歡?

想到這裡,蜜雅很快又陷入了憂郁之中,不過當她想起弗德烈年少的遭遇時,突然覺得自己這點憂郁根本不算什麼。

她記得自己在和弗德烈差不多的年紀時,父母天天吵架,吵到最後決議要離婚。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陷入黑暗,很怕父母分開、又怕父母不要她,只要獨自一人就會偷偷哭泣,覺得世界上沒有更悲慘的事情。

當然在她年齡漸長後,她就知道,其實父母離婚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父母也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人生、自己想要的自由。

父母也是一邊學一邊當父母的,並不是生下來就是她以為的那樣成熟,而且父母還是很愛她,就算離婚,還是很重視她,每年都會陪著她生活一段時間。

在同樣的年紀,弗德烈遇上那種事情,孤零零的一人無依無靠,他是怎麼活下來,又是怎麼撐下去面對一切的呢?

無論他再怎麼厲害、再怎麼強大,那時候的他還只是個孩子啊!沒有一個人生下來就是完美無缺的,大家都是一點一點成長,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以前總覺得弗德烈不告訴她這些事,是因為他壞心想玩她,不想和她好好聊天。現在想想,那天在浴室中他說的應該是實話,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或許他是怕嚇到她,也或許是他不想再次回憶。

此時蜜雅忍不住心痛了起來,她怎麼這麼任性,還在浴室裡哭著罵弗德烈,要是自己有察覺弗德烈的異狀,她就不會一直想叫他好好和她聊那些事情了。

蜜雅想著等弗德烈回來該怎麼和他道歉,不過她又想到,如果弗德烈不想回憶,她提了不就是讓他想起傷心往事嗎?

為了這件事,蜜雅在床上滾來滾去苦惱了好久,結果苦惱到睡著,等她驚醒時,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

她忍不住問約拿道:「弗德烈呢?事情還沒辦好嗎?」

「艦長早就處理完補給事宜,目前我們已經離開太空站了。」

「什麼?他回來怎麼沒叫我起來。」

「因為這是您的正常休息時間,所以就沒通知您艦長回艦了。」

在宇宙間航行並不像行星上有固定的日出日落,蜜雅的生活作息便憑著智腦通知,不過基本上她的身體也習慣了這樣的作息,因此她聽了約拿的話有些吃驚,這表示昨天弗德烈歸艦後,並沒有回房陪她睡覺。

「所以他回來後就一直很忙沒有休息嗎?」蜜雅再次向約拿確認道。

「是的。」

蜜雅心裡有些擔憂,不過又怕自己去找弗德烈會讓他更忙,只好乖乖地按照約拿指示,繼續今天的學習進度。

她本來想,如果弗德烈今天有讓她去報告進度的話,她或許可以看看怎麼和弗德烈談,豈料整天她都沒見到弗德烈。

等到了睡覺時間,她翻來覆去等著弗德烈上床來抱她,結果一直沒等到他出現,最後蜜雅終於受不了跳下了床,大聲向約拿問道。

「弗德烈呢?」

「艦長在輪機室。」

「今天輪機室有出什麼問題嗎?」

「沒有,艦長只是在做例行檢查。」

聽到約拿這麼說,蜜雅忍不住在房間踱步道:「他怎麼還不回來,我今天連他的聲音都沒有聽到,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約拿遲疑了一下說道:「艦長以前的作息習慣就是這樣,工作時間極長,總是要把一切確認好才會稍作休息,不過自從您出現後,他都配合您的作息而休息,今天這樣確實有些異常,不過艦長目前安全無虞,您不用擔心。」

「那你覺得我可以去找他嗎?不要告訴他,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不想妨礙他工作。」

基本弗德烈指示約拿,蜜雅若離開房間,去哪都必須要和他通報,蜜雅這個要求等於是要約拿違背艦長命令。

約拿告訴自己,艦長的指令中,保護蜜雅小姐的安全是最高等級,蜜雅小姐整天沒見到艦長,沒有安全感,艦長所在的輪機室目前也沒有任何危險,所以遵從蜜雅小姐的要求,偷偷讓她過去看看才是正確的。

於是在約拿鑽指令漏洞的狀況下,蜜雅偷偷摸摸的來到了輪機室。

作為一個戰艦動力來源最重要的場所,輪機室是一個非常廣大的空間,裡頭放置了戰艦的引擎核心與冷卻系統。

弗德烈在輪機室中最深處的核心引擎作例行檢查,蜜雅穿過了層層管線密布的路徑,好不容易才走到那個地方。

為了能看清楚整個核心引擎的狀況,輪機室許多地方都覆蓋著透明如玻璃罩,而最中央的引擎著有好幾層樓高,呈現晶體形狀發著淡淡藍光,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水晶。

蜜雅所到的地方便是引擎最下面的部分,抬頭一看,就能看到弗德烈站在高處作機械檢查。

引擎旁有螺旋型的玻璃階梯圍繞,好讓人能就近檢查細節,不過階梯寬度極為狹窄,大約不到半米,即便旁邊有圍透明護欄,站在上面看起來依然十分危險。

不過蜜雅知道那樣的地方,走起來對弗德烈來說並不算什麼,因此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在引擎旁透明的儀表板上工作,不過當弗德烈微微低下頭時,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蜜雅。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淡淡地說道:「約拿,我等等再找你算帳。」

約拿僵硬地回道:「蜜雅小姐一天沒看到艦長,心裡很不安,但又怕影響艦長工作,所以表示想偷偷過來,我判斷這裡目前沒有安全顧慮所以」

「把你在輪機室的監聽和走道監視器都關掉,只要注意設備狀態就好。」

「艦長,萬一發生什麼」

「這是命令。」

「是」

約拿不甘願的關掉了監聽與監視,在腦中滴咕著,艦長一般只會在房間內關掉監聽與監控,就算在艦橋上與蜜雅小姐交媾,不想讓他看到,也只會關掉部分監控。

不過今天艦長卻要關掉輪機室的一切監控,這實在很奇怪,畢竟艦橋和輪機室可說是艦上兩個最重要的地方。

奇怪,除了交配之外究竟有什麼事情要這麼神秘?難怪許多書上都說,陷入戀愛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約拿決定趁著不用監控的空檔,研究一下各星系的戀愛故事,好理解一下艦長的反常行為。

蜜雅很認真的在看弗德烈究竟在做什麼,沒有注意到他已經發現自己,直到他突然跨越護欄,從三四層樓高的地方翻身跳下來,蜜雅才吃驚的叫出聲來。

弗德烈輕盈的落在蜜雅面前,甚至連落地的聲音都不大,仿佛是一只飛鳥降落。蜜雅看他安然無恙,才剛放下心來,就看到弗德烈用著那雙美麗的紫眸,似笑非笑望著她,好像在詢問她是不是教唆約拿瞞著他來這。

看到弗德烈的表情,蜜雅忍不住又羞又怒地說道:「因為你你晚上沒有回房間休息,所以我來看看嘛!」

弗德烈突然逼近蜜雅,讓她退到牆邊,把她壓回狹小的管線通道中,吐著氣對她說道:「喔?沒我睡不著。」

弗德烈很少利用身形優勢,把她壓在牆邊,充滿侵略性的對她說話,因此蜜雅有些呼吸困難兼臉紅心跳的結巴道:「沒沒有阿只是只是擔心你……」

「喔?」弗德烈故意上揚著語調說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怎麼不擔心自己?」

「我我我要擔心自己什麼?」

「擔心我把你吃的屍骨無存啊。」

弗德烈伸手抬起了她的臉,低頭親吻她道,蜜雅也忍不住輕輕撫著他的臉,有點害羞地說道:「可可是你不是已經把我吃的呃,屍骨無存了?」

弗德烈終於輕輕笑了出來,因為他很少笑,所以蜜雅有些看呆了,直到弗德烈停下笑聲看著她,她才發現自己有點失態,又羞又怒的說道:「笑什麼,你不是早就把我吃光光了。」

「小蜜雅」弗德烈輕歎道:「你這麼可愛,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一邊說著,雙手便搭上了她的雙肩,修長的手換緩猶疑,輕輕滑上她腰際,接著蜜雅下身的裙子就應聲分為兩半,讓她白皙的雙腿裸露而出。

弗德烈很少撕她衣服,更別提直接把她衣服撕為兩半,蜜雅吃了一驚,弗德烈卻托高了她的臀部,把頭埋進了她的腿間,褪下她的底褲,將舌探進她幽深的溪豁中,嘖嘖舔舐起來。

「啊啊弗德烈別這樣啊」

蜜雅伸出手來想要推開他,不過當她觸碰到弗德烈的臉時,卻忍不住捧起他刀鑿似的側臉,一腳跨上了他寬闊的肩膀,好讓他更深入的侵犯。

查覺到自己淫蕩動作,不只是臉蛋,蜜雅全身的皮膚都快燒了起來。更讓她覺得難堪的是,弗德烈這次探索狠辣而不留情面,靈巧的舌頭快速地在她花徑間抽動,雙手邪惡的掰開了她的花瓣,用力挑弄她嬌艷欲滴的花核。

她上身的衣服被急不可耐的觸手推高,露出光裸的上身,經過這些日子不段停催情,日漸增大的雪乳,被無形的觸手狠狠揉捏變形,頂端的嫩蕊被拉扯挺立,堅硬的展示著蜜雅的動情。

「呼弗德烈啊我不行了啊呃這樣太快不啊啊啊!」

弗德烈的唇舌似乎帶有電流,探進探出震的蜜雅不斷湧出浪液,舒服的幾乎要洩了過去,她想要夾緊腿抗拒快感,以免自己洩在弗德烈的口中,豈料他卻壓開了蜜雅雪白腿根,逼著她直接將浪液完全射入他的口中。

「不要啊啊啊」

蜜雅驚慌的嬌喊著,聲音在狹長的通道中回蕩,弗德烈卻只是靜靜地將她洩出的恥液全數吞盡,而後伸出舌頭,舔著嘴角壞笑著抬頭望著蜜雅說道:「小蜜雅很甜呢。」

蜜雅羞恥的想要一頭撞在牆上,可是弗德烈卻將兩指直接探進了蜜雅濕潤的甬道中,快速抽插了起來,繼續說道:「既然你這麼擔心我,那就好好喂飽我如何?」

蜜雅無助的看著自己下身在弗德烈的挑逗下浪液亂噴,弗德烈看似神色平靜,眼神卻有帶著誘惑盯著她,時不時張嘴吞盡她的蜜汁,或是直接往蜜口索取。

弗德烈似乎是故意激著她不停潮射,因此蜜雅在短時間內洩出了大量的愛液,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下,她幾乎失了神,甚至連合攏雙腿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不停的抖著雙腿,任由他強烈的索取。

等到蜜雅幾乎渾身乏軟,弗德烈才放開了她,而蜜雅失去了弗德烈的支撐,無力的滑下牆壁,雙腿大開的坐在地、上。此時她身上不著寸縷,僅有鞋子掛在腳上,花穴痙攣不已,眸中帶著媚態,完全是被滋潤過的樣子。

相較之下,弗德烈表情平靜、衣衫平整,此時他已經起身,居高臨下望著她,要不是紫眸中閃動著一些情欲,蜜雅幾乎會覺得方才那樣的挑逗,只是她的一場夢境而已。

蜜雅極為無助地望著弗德烈,她已經很習慣被他熱切的擁在懷中疼愛了,但是現在他卻放她一人坐在地上,不像是要填滿她的樣子,讓她有些無措。

或許是看出她的茫然,弗德烈終於蹲下了身子與她平視,溫柔的對她說道:「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小蜜雅我以為讓約拿告訴你沒關系,可是我沒想到,讓你知道後,心亂的反倒是我。」

蜜雅突然好像懂了點什麼,張嘴欲言,弗德烈脫下了自己的衣袍,披在她身上,點了點她的唇說道:「回去休息吧,這幾天我可能不會回房,有事情可以讓約拿告訴我。」

蜜雅忍不住抓住弗德烈的手,有些顫抖的說道:「我並沒有要你非說不可,可是你是不是後悔讓我知道了?」

弗德烈看了她好一會兒,紫眸突然有些黯淡道:「或許。那是和你過去生命完全不同的世界,太多血腥,我並不希望你接觸。」

「可是弗德烈,你總不能永遠不告訴我,在你心中,我永遠無法成為你的感情的依靠嗎?」

蜜雅突然有些哽噎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說出來,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可是我我很希望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好好的抱住你,告訴你一切都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我會在你身邊。」

弗德烈楞了一下,蜜雅又抽抽噎噎地說道:「不過我那時候又不在你身邊,就算在你身邊也沒有任何能力保護你,說這些不過就是我自己貪心罷了。」

她有些狼狽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離開,弗德烈卻突然按住了她的身體說道:「小蜜雅願意付出什麼代價,換取想知道的一切呢?」

「什麼代價?」蜜雅有些呆呆地說道,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子宮之外,有什麼是弗德烈特別想要的。

「身體、靈魂、過去、現在與未來,你願意付出什麼?」

弗德烈口氣淡然的說道,紫眸卻深邃的宛若深淵,仿佛隨時都會讓人墜落的萬劫不復。

可是蜜雅卻更茫然了,她怯怯的開口說道:「可是這些不是都是你的了嗎?」

蜜雅的回答讓弗德烈眼神閃了閃,但他還是平穩地說道:「我強迫向你索取的,和你心甘情願給予的並不一樣。」

「可是可是,只要你開口,我我沒辦法不給啊。」

蜜雅說到這裡突然羞恥的要哭出來了:「我沒辦法不心甘情願地給你啊,你要我為你生孩子,我答應了,你要我說自己的過去我也說了,我的身體根本就沒辦法拒絕你,心裡又這麼渴望接近你這樣,我究竟還有什麼可以給你的。」

弗德烈看了她許久,才眨了眨眼睛,突然往上指著一個地方說道:「有時為了找出動力來源細微異狀,得一直待在輪機室,那時我就會待在那裡休息。」

蜜雅抬頭一看,就見到高處牆邊,鑲嵌著一個不大不小透明平台,平台上擺著一個單人墊褥外,似乎就沒有其他東西與空間。

仔細打量平台下方,蜜雅才發現牆上其實也嵌著玻璃般透明的階梯,一路向下延伸到地面旁,那階梯如同引擎邊的階梯,寬度不寬,雖美麗看起來卻危險,因為階梯邊並沒有欄桿。

弗德烈牽著蜜雅站起身來,親吻著她的手背輕聲說道:「只要能在這段路上取悅我,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蜜雅忍不住顫抖著隨著它走到,她很清楚知道弗德烈在說什麼,身上披著他的衣袍,仿佛自己正被他擁抱,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雙腿間的媚穴,還在回味他剛剛給予的歡快,一喘一喘的抽搐著,弗德烈一手攙扶著她,一手從她的背脊滑下,隔著衣料輕撫她的腰際,而後摸上她的臀部,示意她微微張開雙腿。

蜜雅雙頰泛紅的微微張開雙腿,就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撩開了衣袍,往她腿間探去,滑入她濕潤的幽谷當中。

「呃弗德烈」

當那只特別塑出的肉棒頭部鑽入花徑時,她終於忍不住嬌喊出聲,弗德烈則用那雙美麗的紫眸緊緊盯著她說道:「小蜜雅,要好好夾住它,如果中間掉出來的話,得重來喔。」

「這樣太犯規了」蜜雅一邊低喘抱怨著,一邊感受肉棒在體內邪惡的抖動。

肉棒雖不如弗德烈下身的巨蟲那樣粗大,但卻有著很邪惡的形狀,棒身並非圓形,而是類似五角形層層堆疊,一層一層的如塔突起,不時分開旋轉扭動,逼著緊致的花穴感受那前所未有的異樣入侵。

蜜雅的媚穴才吞入肉棒的前兩節,就完全抵抗不住它們分頭的入侵,很快就被逼上一波高潮,此時弗德烈輕笑出聲道:「小蜜雅連第一階都還踏上就高潮了,原來你喜歡這種形狀?」

「沒沒有啊你你干嘛要用這種啊啊啊」

蜜雅放松身體,想要抗拒肉棒的刺激,豈料肉棒卻因為她的蜜液潤澤,往下滑落一節。她趕緊收緊花徑避免它掉出去,那知道前頭那節卻快速轉動起來,逼著嫩穴前端每一寸感受它真實的入侵。

「弗德烈啊嗯你你根本不不想和我說嘛」

蜜雅的雙腿不停打顫,眼中因為情欲和委屈,帶著盈盈淚光。她覺得弗德烈實在太壞了,上次想了新方法玩她就算,這次還又換了個形狀,他明明知道她很敏感,他每一次的新花樣,都會讓她的身體變得更奇怪、更墮落。

其實她只要在弗德烈身邊就會感覺很舒服,被他填滿就會歡愉的得到高潮,對蜜雅來說,這樣已經很足夠了。

可是蜜雅有感覺,弗德烈從來都不會因此滿足,他總是想盡辦法探索她身體每一處,逼的她感受難以言喻的歡愉,讓她為他瘋狂,完全無法自主,成為他身下的囚奴。

常常在至高的快感恍惚間,她會想起之前因他精液成癮的感受,自己現在對他的癡迷程度,一定遠遠勝過當時。

對一個人一舉一動都成癮,對他所有反應都癡迷,這真是一件太過危險的事情,偏偏她又無法自拔。

不過弗德烈聽到蜜雅這麼說,終於停下了跳逗動作,專注凝視著她,眸色美的像是夕陽紫霞,讓人全然只想浸淫其中。

蜜雅雖然知道弗德烈停下了動作,但身體深處卻燃起了難以熄滅的火焰,她攙扶著弗德烈的手,一步一步往那看起來危險的階梯上走去,階梯太狹窄,蜜雅又不敢放開弗德烈的手,因此她是側身踏上第一階的,弗德烈在階梯下微笑望著她,蜜雅則顫抖不已。

她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情欲。蜜雅知道弗德烈絕對不會讓她從階梯上滑下去,但他的目光、他散發出的占有氣息,都讓她難以抗拒。

更別提花穴中那邪惡如塔的肉棒,正隨著她走動的步伐,一下又一下研磨著敏感之處,若不是她已經很能忍耐體內些微的騷動,恐怕早就會雙腿發軟的趴倒在地,拱著臀部渴望弗德烈的給予。

隨著踏上那一階又一階的透明階梯,體內累積而無法釋放的快感也越來越多,身體渴望更強烈的刺激,蜜雅卻得小心翼翼的避開肉棒研磨,避免隨時崩潰。

而壞心的弗德烈,則不時接近蜜雅,在她耳畔喘息,或是用指腹及在她掌心摩娑,使她完全無力躲過無孔不入的挑逗。

蜜雅每跨一步都艱辛無比,雙腿也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在她還來不及走完四分之一的距離時,一個不小心,就失足向後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