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暮跑到樓下,才突然想起,她在家裡做好飯,剛才出去是被一個電話叫出去拿快遞的,被傅致一一鬧居然忘記了吃飯。
走到餐桌旁,看了眼還溫熱的菜,她想了一下,對著跟在自己身邊的迪歐道:「我覺得樓上的那個人應該也沒吃東西吧?你說我要不要叫他下來一起吃?」
迪歐瞥了她一眼,沒吭聲,趴在地板上睡覺。
「你這樣的行為是讓我不用上去叫嗎?」與暮在心底自我猜測,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碗筷,自言自語道,「也是,他有沒有吃飯關我什麼事,反正餓的人又不是我。」說完她就夾了口菜往嘴巴裡塞。
吃了一會兒,她又像不放心,忽然放下筷子,站起身,嚇得一旁的迪歐也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
「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分兒上,我還是叫他下來吃飯好了。」與暮說完就往樓上跑去。
她敲了傅致一的門,門沒鎖,他說了聲:「進來。」
與暮將門推開。
房間裡因為拉了窗簾的關係顯得有些暗,床頭開了一盞檯燈,傅致一正躺在床上,筆記本電腦擱在一旁,屏幕上顯示了一張古玩的照片。
他見她推門進來又不說話,便問:「有事?」
「哦……」與暮回神,道,「我剛才做了晚飯,你要不要一起吃?」
傅致一挑眉,有些訝異。
她又說:「如果不想吃就算了。」說完就帶上門,如第一次般匆匆離去。
直到回到了餐桌上,她才敢摸摸自己跳動異常的胸口,有些怔怔的。
她怎麼了?怎麼連傅致一躺在床上的姿勢都會讓她看得走了神?
耳邊傳來腳步聲,她望去,只見傅致一穿著睡袍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恍然回神,對了!她為什麼會走神?
亮點就在睡袍上!
怎麼沒人跟她說過,男人穿睡袍也能性感成這樣子?
高大的身材、寬闊的胸襟,隱隱從敞開的睡衣間露出胸肌。
傅致一平時給人一種懶散而冷淡的感覺,如今一看,就連下樓的動作都慵懶得到位,有種特別吸引人目光的矜貴優雅。
傅致一走到她面前拉出椅子坐下,奇怪她的眼神:「看什麼?」
「……沒什麼。」她忙低頭吃飯。
傅致一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明白了什麼,嘴角勾了起來,拿起筷子,在菜裡夾了一口放進嘴裡,道:「不是叫我下來吃飯嗎?」他指著面前桌子的空位,「我的飯呢?」
好像他吃不吃飯對她有什麼影響似的。與暮撇撇嘴巴:「飯在電飯鍋裡,你自己不會去盛嗎?」
「手疼。」他說。
她心中一軟,沒說話,站起身往廚房走去,盛了碗米飯遞到他面前。
看他揚起的嘴角,與暮知道大少爺心情恢復得不錯。
可誰知道,才吃了幾口,他便蹙眉:「怎麼都是青菜?」
只見他忽然站起身,拉著她的手走到廚房裡巨大的冰箱門前,對著她道:「把門打開。」
與暮礙於他手受傷,聽話地打開,冰箱裡滿滿的食物映入眼簾。
傅致一放開她,伸手將一碗用保鮮膜封住的肉遞到她面前:「做。」
「……」
炒肉的過程中,傅致一倚在廚房門口看著。
與暮想起昨晚的事情,當她早上清理那些血跡的時候,心有餘悸。
本不想多事,但見他靠在一旁,她不禁問:「昨天你出門後,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他說得輕描淡寫,「有人想要我死。」
這還叫沒什麼?
與暮倏地轉身:「那快報警啊!」見他一臉平靜,她生氣地說,「你這人,遇見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他笑了笑:「你在關心我?」
與暮噎了一下,說:「就算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發生了這種事,我也會關心的。」
「哦。」傅致一應了一聲,便沒再搭話。
與暮卻想,誰那麼狠,竟然想要傅致一的命?
在與暮苦惱的過程中,傅致一靜靜地看著她切肉,看著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唇。
看著她心思不在現場的遊魂樣,差點切到手指。他說:「換個話題聊。」
他不想這個蠢女人因為這點事,切傷了手。
與暮:「……」
想了半天,她才說:「你平時都自己做飯?」
「當然……不。」
與暮:「你不做飯買這麼多東西幹嗎?該不會每天冰箱裡的東西都會更新吧?」
「嗯。」傅致一點頭。
「這會不會太奢侈了?」她知道這些有錢家的大少爺,冰箱裡的東西必須是當天的,如果是隔天的,即使是新鮮的,他們也不會吃的。
「我奶奶要這樣。」他說,「也不算奢侈,如果是隔了夜的東西她會叫人運回去,自己還有家裡一些用人一起吃。」
「這樣聽起來,你很不孝順啊?怎麼能讓老人吃你不吃的東西?」
傅致一聳聳肩膀:「冰箱裡的東西通常最短都有一週的保鮮,從我在外面住,她就這樣做,這是她的習慣,老人家喜歡怎樣,我也不太管,只要她開心就好。不過——我也贊同你的想法,所以如果你覺得這樣太奢侈,你可以每天做飯給我吃,我不介意的。」
他不介意,她介意好吧?他們又不是什麼關係,她幹嗎要每天都做飯給他吃?
「我才不要每天幫你做飯。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私人助理好像不兼職做飯吧?」
他靠在牆上,慢悠悠地說:「跟我在一起過的女人,沒有一個沒想過用美食勾引我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要用美食勾引你嗎?可惜我做的東西只是家常便飯,算不上美食。」
「哼!」只聽身後人冷哼一聲,她回過頭去,廚房門口空空蕩蕩的,大少爺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