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你不過來,我來找你(3)

  想通了,與暮便覺得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被傅致一誤會自己沒心沒肺,這樣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斬斷他們之間莫名其妙的關係,也可以讓筱筱放鬆對自己的警惕。

  這般想著,她便微笑著說:「是啊,多虧了筱小姐在,小傅爺你才平安無事,筱小姐真是一位很好的女朋友。」

  筱筱大抵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詫異地揚起臉,漂亮的眼睛看著她。

  她只是笑,很自然的那種,沒有半點做作,好像自己說的的確是實情一般。

  與暮當然能看見筱筱眼中的訝異,換成是她也會覺得這個女人不是善良過頭就是瘋了,只要是人都知道,如果在這一刻將事實說清楚,別說她是傅致一的女朋友了,就算是傅致一的媽,說不定形象也會在傅致一心底大大地落上一截。搞不好,傅致一會直接讓人將她趕出去,女朋友身份廢除。

  見傅致一的臉色愈加難看了起來,與暮依舊笑著說:「如果小傅爺沒事的話,我能不能先回去?」

  如果可以的話,此刻的傅致一大概很想撲上來掐死她吧?與暮在心裡想。

  果真,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就這麼想回去?」

  她不說話,看了一下大屏幕上,正在放著王家衛的經典電影《東邪西毒》。

  黃藥師的獨白說:雖然我很喜歡她,但是我不想讓她知道,因為我明白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

  耳邊傳來他冷冷的聲音:「滾!」

  她沒看他一眼,轉身而出。

  與暮一個人回到了別墅,看見撲過來的迪歐,只覺得特別的親切。

  她蹲下身抱了抱它高大的身體,迪歐彷彿也知道主人有心事,難得乖巧地給抱。

  「迪歐,我好像做了一件特別傻的事情。」她抱著它的頭悶悶地說,「可是筱筱那樣的身份,那樣的情況下,我能怎麼做?如果當面揭穿,把人家的關係破壞了……唉……我怎麼能做第三者呢?會造天譴的!」

  迪歐聽不懂主人的憂傷,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一動不動地讓她抱,試圖緩解她心裡的孤單。

  與暮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剛踏出醫院後,筱筱和葉凡便被同時趕出了病房。

  雖然心裡不放心,但傅致一的臉色看起來差極了,他們一點都不懷疑,若是他身體健康的話,會開著跑車在寧市瘋狂地跑上一圈。

  那是傅致一在心情不爽的時候經常做的事情,而幫他善後的人,往往就是在寧市交警、公安裡非常吃得開的葉大少。

  「其實,昨天送致一過來的是與暮吧?」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葉凡忽而開口道。

  筱筱也不驚訝,只是輕聲問:「很明顯嗎?」

  「嗯。致一不是傻瓜,只不過一時氣糊塗了沒想那麼多。」他說,「難道你不知道這樣騙他的後果?他那麼聰明的人,事後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到時候你該把自己置於何地?」

  「我沒想那麼多……」筱筱說,「他問我怎麼會在醫院的時候,我順其自然那樣說。我承認我是有點小心思,想要感動他。我只是……太愛他了,我沒有辦法,他身邊的誘惑太多了……葉凡,你能懂我嗎?」

  懂?他怎麼會不懂?只不過……

  「有句話叫作適得其反,你懂嗎?」他說,「男人很討厭有心機的女人,他希望自己的女人簡單。這個世界本來就那麼複雜,如果感情也不乾淨,會讓他永遠不願靠近你……

  今晚的別墅因為沒有傅致一而顯得更加的空蕩,與暮一直不懂怎麼會有人喜歡住空間這麼大的房子,晚上因為害怕,她將迪歐帶到房間裡,把門關得緊緊的,然後才躺到床上。

  閉了一會兒眼怎麼都睡不著,於是她開了電視看一會兒,直到漸漸有了睡意才關了電視。

  好不容易剛進入夢鄉,便聽見枕邊手機振動的聲音,與暮不耐煩地接起:「誰啊?」厲喝的聲音把一旁的迪歐嚇了一大跳,從地毯上猛地跳了起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帶著一絲命令的口氣:「現在馬上來醫院。」

  與暮只想罵人,硬是忍住沒說出口,堅決地吐出了兩個字:「不去!」

  「朝與暮!」

  「怎樣?」

  「我讓你馬上來醫院,否則後果自負!」說完,對方「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

  與暮瞪著手機,罵出一句「神經病」然後將手機丟得老遠。

  與這樣的人相處久了,她一定會精神崩潰,說不定一時想不開還會跑去解剖人。

  因為她此刻唯一想去醫院的衝動,便是將致傅一拖到手術室去解剖了!

  與暮趴在床上,昨天一個晚上沒睡覺已經讓她精神很疲憊了,可偏偏被吵醒了之後怎麼樣都睡不著了。

  她從床上起來跑到樓下去倒了杯水喝,在從包裡拿出了一片安眠藥,這是她上次離開公寓的時候順手帶走的,本來是擔心自己會因為譚勳失眠,沒想到現在卻在傅致一身上派上用場了。

  安眠藥很有效果,她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本以為吃了安眠藥怎麼著早上也得被好幾個鬧鐘給吵醒,但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莫名其妙地醒了。

  黑暗中與暮只覺得好像多了什麼東西,她瞇眼看去,只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影,她嚇得一屁股從床上坐了起來。

  見那人影一動不動,她嚇得連忙開了燈,待到看清那人的樣子,心中才平靜了一下,心卻跳得像要飛出來:「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坐在那裡幹什麼?想嚇死人嗎?」

  他好像因為她被自己驚嚇到的樣子感到好笑,笑出聲:「既然你不願意來醫院,我只好過來了。」

  哪有這樣的人,與暮鬱悶地看他一眼,好半天心跳才恢復了過來:「我記得我鎖了門啊?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是我的家,哪裡我進不去?」他挑眉。

  「那你也不能說進來就進來啊,雖然說這是你家,但我現在住在這個房間裡,你要是說能進來就進來,我能有安全感嗎?」

  「那就不要安全感。」說完他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床邊走來。

  與暮連忙喊停:「你別過來。」

  他當然不會聽她的話,走到床邊坐下,一把將她給攬了過來。

  與暮沒防備,臉撞到他健碩的胸膛,磕得鼻子疼死了,眼淚差點都掉出來了,使勁欲將他推開,越是用力,他抱得越緊。

  她有些委屈:「你到底想幹嗎啊?」

  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燙了,她估摸著他的病是好了。

  他卻不說話,只是抱著她。

  與暮在他懷裡安靜了一陣,覺得姿勢有些不適,想要換個姿勢,他卻霸道地不讓。

  「喂……我的手都麻掉了,你讓我換個姿勢好嗎?」

  過了半天,他都沒說話,她抬起頭,他的唇恰巧覆蓋了下來。

  那晚,傅致一併沒有對她做什麼越軌的行為,他好像特別喜歡抱著她一起睡覺,像把她當成小時候不敢一個人睡覺時的娃娃玩伴。

  與暮也累了,睡得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