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所以我那天才會那樣跟你說話,希望你別介意。」
「我能明白,也能理解您的心情。」與暮嘴角微微地露出一抹微笑。
兩人談些有的沒的,大多數問題都是傅伯問的,比如問她是哪裡人,為什麼會來寧市發展,家裡又有哪些人。看起來就像是查戶口,但與暮知道這只不過是作為長輩的他,關心傅致一的一種方式。
從他這裡,與暮也知道了一些平時不知道的傅致一。
比如傅致一小的時候特別的孤僻,就只有葉凡一個好朋友。
他小時候便非常不愛說話,在班上是屬於那種人氣很高,但又讓人不敢接近的那種,很討老師喜歡,可是老師從來不敢讓他上課回答問題。
因為他上課喜歡睡覺,如果被吵醒後,脾氣會變得非常的暴躁。
尤其是生病時,不是非常嚴重的病,他會堅持來上課,但是脾氣很不好,誰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就會被他冰冷的眼睛掃射。
別看他平常上課總是睡覺,可是每次考試都穩拿年級第一,從小到大除了葉凡他沒有其他同桌,每天上課之前都會有專門的人負責幫他清理桌子,因為在一天放學之後他的桌子上總是堆滿了情書,它們只有在主人不在的時候才會被悄悄遞上,即便是知道被看的概率不大,但是每天都很堅持,人氣高到就連他平時上課用的草稿紙都會被女生們瘋搶。
但是傅伯也說了,即便傅致一從小優秀,可是他一直都不快樂。
「但是……」他又說了,「直到這幾個月,我能感覺出他跟平常有些不一樣,以前他的情緒都是平平淡淡的,甚至時常都帶著陰冷。可這幾個月,他明顯會有心情愉悅的時候,但是有段時間也會很陰沉,就是情緒起伏特別的大。我一直都在找原因,直到發現了你的存在。」
與暮來到四海閣時,已是員工的午餐時間了,大部分的職員都去餐廳吃飯了。
她也不是刻意選的這個時間,不過對於這個時間段她是相當滿意的,因為不用接受別人的視線。
像她這種上班的人,一個星期有七天都不來上班,還照領薪水,不被別人想入非非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關於薪水的事,她並沒有刻意去查,只不過這個月初她收到了銀行發來的短信,顯示進賬多少。
收到信息後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見到傅致一時,一定要跟他說說這件事,不過轉念一想,刻意去提好像會顯得自己很矯情。再加上這些工資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其實都是她應得的,所以最後她還是決定不跟傅致一說。
她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傅致一的辦公室門口,這個時間段,就連總是嚷嚷著要減肥的小倩都不在。
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她敲響了那扇大門。半天沒有反應,她推門進去,沒看見傅致一在辦公桌邊,她在室內環視了一圈,最終在一旁的沙發上發現了他的身影。
他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著了沒。
許是有感覺,傅致一睜開了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她:「來了。」
「嗯……」她走了過去,卻站在離沙發有些遙遠的距離,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傅致一斜靠在那兒,懶懶散散的樣子,見她滿身防備的樣子,只是輕笑:「怎麼,還怕我在這裡把你吃了不成?」
與暮臉紅得更厲害了:「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一天到晚腦袋裡都想著這種事?」
看著他掃射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與暮只覺得彆扭:「你說,你把我叫來這裡幹什麼?」
「沒有幹什麼,就是這樣想,也就做了。」
與暮:「……」
她握緊雙拳,深吸一口氣:「好,你沒事找我,我正好跟你說說我的事……」
「譚勳?」還沒等她說完,他就接了她的話。
她的話被截到了半路,竟不知道該怎樣說下去了。
倒是傅致一坐起身,點了一支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本來我已經打算放過他了,不過你總是在我面前提起這個男人,真的讓人很心煩,我忽然就想收回剛才的決定。」
「你怎麼可以這樣!」與暮條件反射地吼了一聲。
看著傅致一眼底明明白白地寫著「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時,她閉上眼睛,緩和了一下心裡的怒氣,儘量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平靜:「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就沒有必要因為我一句話就改變不是嗎?況且,我之前的話又沒說完,你怎麼知道我要說的事是有關譚勳的事情?」
「不是?」他挑眉,「OK,這樣也好,如果你不是說有關他的事,那我做什麼決定,你何必在乎?」
這個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與暮氣得胃疼,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一刀把他捅死算了。
她咬牙:「別忘了之前我們就有說好,我陪你……我跟你在一起,你答應我放過譚勳的律師事務所,你不能言而無信。」
他冷笑一聲。
「你……」
「過來。」
與暮站在原地瞪著一雙眼睛,腳步都沒移動半分。
「我數三聲。」他語調起伏不大,卻給人無邊的壓力,總覺得這個男人要是任性起來,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所以當他開始數一的時候,與暮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臉上是滿滿的不服氣,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站在他面前,他拉著她的手,帶進懷中。
柔軟的沙發是很舒服,但是他健碩的胸膛磕著了她的背。
「有時候真想將你身上的刺都拔光,看你還怎樣囂張。」
她哪裡有囂張了?就算有,能囂張得過他嗎?
「答應我……別動譚勳……」
「看在你這麼執著的分兒上,我暫時不拿他怎麼樣。但是如果以後你不乖……我很高興他會成為我威脅你的籌碼。」
與暮哭笑不得:「小傅爺一向都喜歡用這個的方式威脅別人嗎?」
「不喜歡。」他說,「但是你不同。」
「有什麼不同?」
「你不覺得威脅你,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