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是,男校肯定是木有去成的。
開玩笑!言梟風怎麼會把自己的女兒放進狼窩裡!
但是女女還是如願地轉去了一所有雄性生物的男女混讀的私立學校。學校倒是很大,從小學到高中部都在一個院校裡,這也是言梟風選擇這裡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這所學校是住宿制的,且男女聲宿舍連在一起。
起初第二個原因是讓言梟風差點放棄這所學校的主因,可是後來奶媽給他洗腦,告訴他距離近什麼都方便。當然,奶媽的「什麼都方便」和言梟風的從本質上就有區別。
學校宿舍樓成「凹」字形,男左女右,中間連接用的長長的走廊專門用來晾曬衣物和棉被等。其實最初學校的本意很簡單,只是修建了一條過道,後來久而久之就被師生給物盡其用了。(我初中的學校宿舍就長這樣,也曾男女混住過,不過我們是男生在一二樓,女生在三四五樓,每次晚上回寢室的時候都會看到很多真人搞笑劇,很囧……)
「大不了想辦法讓兩個人單獨住一間咯。」奶媽這麼說。
想的倒是挺好,結果一去才知道,因為這所學校很有名氣,院方每年都是固定招生,人數不多不少,剛好住滿所有宿舍,所以沒有多餘的空房,要麼就和其他三個同學一起住,要麼你就別來。
「不過,」宿管部的工作人員迫於言梟風和他手下面帶微笑腰插手槍的壓力,努力地翻找著名冊,「初中部倒是有一間,現在只有一個人,要不讓您女兒住那一間?」
無奈之下,言梟風只得讓女兒和她學姐兩人同住一間四人間,尹三生另行安排,住回男生宿舍。
言梟風心裡打著算盤,他想:只多一個人而已,好解決好解決!有錢能使鬼推磨!
女女去學校那天正好是週日,因為本地學生居多,大多週末都回了家。
奶媽交代了幾句後就拉著張管家先離開了,留下三生幫著女女整理行李。
過日子,就要從生活起居開始。奶媽笑的那個賊啊,一副媒婆皮相,完全無視張管家的囧臉。
寢室裡,女女和三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兩個人本都不是多話之人,三生多數時間是個聆聽者和聽命者的角色(忠犬啊姐最近好萌忠犬男啊~!)。
「有帶幾包巧克力?」
「一包。」拿出衣架。
「那麼少……」
「一整包。」掛外套。
「……」有差麼= =,「一天就可以吃完。」
「不行。」折褲子。
「……不會長蟲牙的=。=!」
拿出小熊圖案內褲的手僵了僵,三生說:「會。」
女女鬱悶,有氣不能撒,只好拿起那包巧克力用力咬著包裝袋磨牙。
三生見了,覺得手心癢,想揉她頭髮的衝動像煮開的水,最近老是一次次冒出來。
記得很早以前,那時女女才五歲,喜歡甜食是全家上下都知道的事。
可是糖吃多了不好,特別是長牙的時候,奶媽因此頒布了禁令,要求女女每天不得吃超過三顆,不管是水果糖還是巧克力,蛋糕只能一塊。
女女可憐兮兮地向奶媽撒嬌求饒也沒換的多一點,只能妥協地說:「那我看總可以了吧?」
奶媽一挑眉毛:「怎麼個看法?」
「就是,就是……」對著手指,「拿在手裡,放在枕頭邊上,什麼的……」
然後短時間內就有了晚上睡覺時女女把糖壓在枕頭下的喜好,那時候三生還沒有和她睡在一起。
就這麼放了幾天,奶媽看她真的就是老老實實地看而已,想她或許真的只是單純的滿足視覺上的慾望來填補味覺的,也就沒再多過問了。
可是奶媽忘了,女女是個打持久戰的種啊,她從小就有的執著和偏執一般人還真學不來的。比如對尹三生,言女女一執著就是十幾年。
那是個夜黑風高適合作黑色案件和黃色案件的夜晚,趁著大家都熟睡的時候,言女女輕手輕腳地爬起身,慢慢從枕頭下拿出她渴望已久的水果糖,慢慢撕開包裝紙,慢慢拿出一顆,慢慢剝開,慢慢餵進嘴裡。
甜味化開,她含著糖還來不及發出滿足的嗚咽,門開了,嚇的女女雙手一抖虎軀一震,糖撒了一床。
三生站在門口,背著光所以看不清表情,卻讓女女很害怕。
做錯事的小孩兒見到大人都是害怕的,女女也不例外=,=。
三生一步一步走過來,扯過一張面巾紙,站在床邊俯視著女女,伸手說:「吐出來。」
女女扁嘴:「然後?」
「扔掉。」
「好……浪費。」
「……」三生握住女女的後頸,輕微施力向下壓了壓,「吐。」
女女看著三生鋪在手上的紙巾,猶豫了一下,抬頭問他:「狗狗,你會長蟲牙麼?」
三生愣了下,說:「不會。」
女女「哦」了一聲,然後低頭把糖吐到手心裡,舉到三生眼前,說:「那給你。」
三生傻了,直直地盯著女女手心裡那顆水潤的糖果。這孩子什麼意思= =?
女女解釋道:「奶媽說了,浪費可恥。」
嗯,女女真的是個很純潔滴娃,她吃飯都不留一顆米的,所以她說這話時真沒什麼意思,也不能指望一個五歲的小孩兒耍什麼心思。
三生見她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片刻後,握著她後頸的手稍微側移至肩膀,一手撐著床面,俯身埋首,湊到女女的手心前,伸出溫熱的舌頭輕輕一卷,糖果入口。
橘子口味。
女女看著三生含走那顆糖,接著用紙巾擦拭著她的手心,卻怎麼也抹不去上面殘留的熱與癢,伴隨著後頸和肩頭上滾燙的溫度。
「睡吧。」三生收拾掉被子上四處散落的糖果後,讓女女躺了下去。
女女回過神,乖乖地躺回被子裡。
三生說:「晚安。」
橘子香散出,浸入呼吸。
女女點頭:「晚安。」
那個時候她還太小,連悸動也一併生澀而瘦弱,卻從未停止生長。
再後來的後來,待那股莫名的悸動再次湧現時,它已經龐大到無法控制無法抑止,和心臟與血液融合在一起,深深的深深的。
後來的那時,什麼都來不及了。
再也否定不了,再也回不了頭。
卡噠。
三生合上衣櫃門,掛上鎖,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吃晚飯了。
三生問女女:「餓了麼?」
女女摸摸肚子:「還好……你餓?」
三生莞爾:「還好。」
「……」學的真快= =。
女女拉過三生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那先陪我逛逛學校?」
「好。」手指捲曲,輕柔地回握。
還沒到門口,外面傳來了爭吵聲。
「還我!」
「不還。」
「那那那……那你放開啦!放手!」
「不放。」
一個男生強行拉拽著身後的女生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手裡的行李袋隨意地往肩上一搭,任身後的人對緊握她的手又捶又打。
「妄也你個混蛋這裡是女生宿舍!我自己會走啊我有力氣拿行李啊所以你放手啦放手!」女生寧死不屈,奮力掙扎。當然,都是徒然。
妄也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身後的人因此撞上他的胸口。不過,正好。
待對方納悶地抬起頭,皺著眉一句「你幹嘛啊」還沒吐完,他立刻低下頭吻了她,連帶著咬了一口。
「……」=[]=!!!
很好,安靜了。
看著石化掉的女生,他舔了舔嘴角,笑容帶了點乖張的邪氣,再回身時,只見不遠處的房門口站著兩個人,正囧囧有神地注視著他們。
嗯,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完了= =。
妄也沒回頭,只是拉了拉身後人的手,看著前方笑的意味不明。
「吶,銘雙,你的室友已經來了。」
銘雙一驚,往前一看,瞬間臉上又黑又綠又紅又紫。
這下這下……這下丟臉丟大了!保守如她,現下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氣急攻心,銘雙用力一腳踹上前面人的屁股,大罵一聲:「申妄也你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