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美酒佳釀

酒香在廚房裡頭彌漫著,連青山和翠兒兩個望著散發著濃烈酒香的大碗,對視一眼,心裡頭雀躍又忐忑,這酒,蒸餾成功了麼?

「翠兒,我試試看吧。」連青山聞著碗裡頭的酒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頗有些急切的樣子。

連家現在雖然有錢了,但好酒對於連青山來說,卻是可遇不可求的,過年的時候喝了點兒錢掌櫃淘換來的好酒,再就是小包和軟軟滿月的時候,錢掌櫃送了幾壇子好酒過來,讓連青山過了點兒癮。在之後這麼長時間,雖說能喝到酒,卻也只是度數低的米酒了,沒有啥勁頭。

「行,你慢點兒喝。」翠兒看著連青山急吼吼的樣子,忍不住偷笑了下說道,看來自己琢磨這麼長時間的事兒還真沒白琢磨,這酒要是弄出來的話,許是真的對連青山的胃口也說不一定。

雖然翠兒還在哺乳期不能喝酒,但從飄逸出來的酒香讓翠兒覺得這酒的味道應該不會太差。

翠兒這麼想著的時候,連青山已經迫不及待的拿了個小碗,在大碗裡頭舀了一小碗喝了一大口,將這一口酒含進嘴裡,連青山只覺得整個口腔似乎都被酒液灼熱起來了似的,口感烈的很。

酒香彌漫在嘴裡,還有那濃烈的感覺,讓連青山遲遲的捨不得把酒咽下去,他細細的品著,不過瞬間的功夫,臉上就已經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來。

「這酒怎麼樣?」翠兒眼珠都不錯一下的觀察著連青山的表情,見他遲遲的不肯咽下酒液,臉上也皺成一團,實在是有些搞不清楚這酒是好喝還是不好喝。

「好酒!」連青山長出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疲憊,被這一口酒下去的熱氣兒全給沖走了似的,臉上微微發熱,笑著說道,「這酒喝著可痛快的很!」

「真的?」翠兒聽到連青山的評價。眼前一亮,心裡頭美滋滋的,「你要是喜歡,咱們就多買些米酒回來,都蒸一蒸,然後留著給你慢慢的喝。」

「蒸什麼呀?我可得湊湊熱鬧!」翠兒的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一個女聲,人未到聲先至,那爽利的笑聲,翠兒一聽就知道是錢夫人來了。

「大嫂來啦,我在說蒸酒呢!」翠兒笑著迎出去。一邊走一邊說,看著錢夫人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臉,「咋的了,我的臉上有啥?」

「可不是你的臉上有啥,我在合計你的心是咋長的呢,又會做飯,又會炒茶。現在連蒸酒都會了?我的個乖乖,翠兒妹子,你不是仙女下凡吧!」錢夫人睜大了眼睛說道。忍不住對著翠兒豎起大拇指來,覺得翠兒實在是厲害極了。

「哪兒就仙女下凡了,我不過是煮醪糟湯圓的時候想著那酒氣都被煮出來了,就想了個法子看看能不能把酒氣收集起來而已,這酒成和不成還是兩說呢!」翠兒被錢夫人這麼一說,恍然發現自己似乎還真的挺厲害的。心裡頭微微的有些得意,不過嘴上是肯定不能這麼說的。忙不迭的自謙了兩句。

「有好酒,再配上我給送來的從山外頭帶來的燒雞。看起來是美美的喝上一頓了,嫂子我就替你們大哥臉皮厚一回,這酒呀你們別都給喝了,晌午的時候我帶了菜過來跟你們搭伙,咱們一起喝一盅!」錢夫人如是說道。

錢掌櫃也是個愛喝酒的,之前借著當雜貨鋪子掌櫃的便利,山外頭的好酒自己也能喝上一些,但現在改賣茶了,出山的機會少了,買酒的機會也就少了。

搬到鎮上以後屯下來的幾壇子好酒送了大半給小包和軟軟過滿月,剩下的一點點這兩天又被幾個相熟的老朋友討走了,錢掌櫃如今雖說每天喝著好茶,卻總是念叨著要弄點兒好酒來喝,要不嘴裡頭寡淡得很。

錢夫人當然是以相公的心願為己任,如今聞到了翠兒家的酒香,哪裡肯放過這機會,忙不迭的耗下了一頓午飯,將送來的燒雞放到案板上,就趕緊回家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錢掌櫃夫妻倆帶著玉富和玉貴兩個就過來了,玉富手裡頭拎著一個籃子,籃子裡頭放了不少菜呀肉呀的,顯然是錢掌櫃聽到了有好酒,連飯都不讓錢夫人做了,直接把原材料拿過來了。

「妹子,嫂子厚著臉皮來了,你主廚我打下手,咱們兩個好好做一頓!」錢夫人把菜籃子放到了案板上,挽起袖子來就幫著翠兒忙活起來。

「行,咱們趕緊做飯,這個點兒了,大人孩子們都餓了。」翠兒也不矯情,從自家米缸裡頭舀了米煮飯,又拿出菜洗洗切切的張羅起來。

錢掌櫃和連青山兩個,早已經端著那蒸餾出來的大海碗坐在院子當中了。望著那一大碗酒香濃郁的清澈酒水,錢掌櫃的眼睛都亮了,「青山兄弟,你這酒真是從米酒裡頭整出來的?」

「嗯,是翠兒研究出來的法子,這不,剛蒸出來嫂子就看著了,你看看,這酒還熱著呢!」連青山點點頭說道,說話的功夫用湯勺舀了一小碗酒放到錢掌櫃跟前,「錢大哥,嘗嘗這酒味道咋樣。」

「嘿,聞著味兒我這酒蟲子就鬧騰了,我可得好好品品!」美酒當前,錢掌櫃也顧不上什麼酒具什麼儀態了,從連青山的手裡頭接過碗來,就抿了一口。

「哎呀呀,這酒真夠勁兒呀!」錢掌櫃抿了一口以後沒說話,又喝了一口,喝完以後狠狠的呼了口氣,用掌根子抹了抹嘴巴,臉上的神色十分的滿意,「不錯,烈性酒,我喜歡!」

「哈哈,就知道錢大哥喜歡,來,咱們再喝!」連青山對這酒也是愛的很,但家裡頭只有自己和翠兒還有四個小孩子,沒人一起喝也不爽快,見錢掌櫃喜歡,便十分慷慨的給錢掌櫃繼續舀了酒,讓他接著喝。

幾人說話的功夫,幫著翠兒看孩子的張媽的兒媳婦,遠遠的也聽到了他們倆說話,自家是釀酒的,關於酒的事兒,這小媳婦自然就會多留意些,豎著耳朵聽了半晌,也能聽出個一知半解來了。

連青山和錢掌櫃兩個有酒沒菜也能喝的熱鬧,等翠兒兩人把菜端上來的時候,又酒有肉有燒雞,這幸福感立馬就又飆升了一個台階,再帶上了已經長大了的玉富,三個人喝的是滿臉通紅,十分的盡興。

翠兒在旁邊看著連青山喝的臉上紅撲撲的,笑容大大的,心裡頭也跟著甜滋滋的,坐在桌子邊上,一邊給孩子們夾著菜,一邊跟錢夫人說著話,這飯吃的也有滋有味兒。

「哎,玉貴,這酒你要不要嘗嘗?」錢掌櫃喝的有點兒興奮,看著大兒子喝酒喝的美美的,小兒子卻光坐在那吃飯,便起了逗弄的心思,用勺子舀了一勺子酒,送到了玉貴的面前。

「喝酒?」玉貴作為這桌子上第四大的男子漢,早就對那似乎很香的酒產生了興趣,之前吃過醪糟湯圓覺得甜絲絲的很香很美,這香氣撲鼻的酒應該也不錯吧?玉貴這麼想著,忙不迭的點頭應了,歡歡喜喜的把勺子含進嘴裡,一口就喝了下去。

「別喝,辣著呢!」錢夫人阻攔不及,只見原本小臉白淨淨的玉貴,喝下了那勺子酒以後,白皙的小臉瞬間就變得紅彤彤的了,因為酒的度數不低,他又沒喝過真正的酒,被嗆得是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了,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嗚嗚嗚的撲到錢夫人懷裡頭求安慰去了。

「哎呦呦,你個死老頭子,玉貴還小著呢,幹啥攛掇他喝酒!」錢夫人氣得狠狠推了錢掌櫃一下子,看懷裡頭的玉貴哭得是一塌糊塗的,忙不迭的抱著小兒子哄著,還不忘狠狠剜錢掌櫃一眼。

「哈哈哈,男孩子哪有不會喝酒的!」錢掌櫃對於錢夫人的態度絲毫不在意,哈哈笑著拍拍玉貴的屁股說道,然後又滋潤的抿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嘴裡頭忍不住哼起小曲兒來,這悠哉悠哉的樣子,看起來就欠抽的很。

「嘻嘻……」大人們不好評價錢掌櫃的舉動,孩子們卻是毫無顧忌的,大妞和小虎兩個看著錢家人的互動,眼睛賊溜溜的瞄著錢夫人懷裡頭的玉貴,用小手捂著小嘴兒笑的歡暢。

一頓飯吃了足有一個時辰,錢掌櫃和連青山兩個拉著手說著話,比親兄弟還親似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說話的聲音就漸漸弱了下去,許是酒勁兒大得很,兩人相繼睡了過去,等醒來以後,天已經擦黑了。

錢夫人和翠兒兩個收拾完了桌子,便帶著孩子坐在一處,閒聊著鋪子裡頭的生意,不知道怎麼的話頭就轉到這酒上頭來了,錢夫人覺得這酒好的很,極力的想要說服翠兒把這酒像茶葉和點心似的,也能批量的生產出來,拿到鋪子裡頭賣。

翠兒對於這建議也頗為心動,正猶豫著呢,前頭張媽帶著張老漢來求見了,兩下這麼一說,竟也是為了蒸餾酒的事兒,翠兒本來就是擔心自己沒有心力做這蒸餾酒,如果加上了張家和錢家,生產和銷售的環節就都有了,翠兒瞬間就覺得這事兒可做。

「等錢大哥和青山醒了以後,咱們在一起好好的商量商量。」翠兒的眼睛亮亮的,直覺自己又找到了一條生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