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幹……頭好痛!

  這是時君矞醒來之後的第一個反應,頭痛的想要罵髒話,只是在他脫口而出之前,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發現自己並沒有穿衣服,微涼的空氣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有些困惑與震驚自己的渾身赤裸,而且,他竟然還身處在自家客廳……他不會是昨晚喝太醉,從酒吧裡帶了什麼女人回家,然後就直接做起來吧?

  他連忙轉頭左右張望,看見蜷縮在沙發一隅的身影時,重重的震住。

  散落的鮮紅髮絲凌亂不堪,白皙的身軀和自己有著同樣性別,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歡愛過後的痕跡,臀股間還殘留著乾掉的血漬與濡白的精液,看起來就像是被強暴一樣。

  地上掉落著被壓壞的眼鏡,就算不用特意去看,時君矞也知道昨夜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是誰。

  為什麼……他到底是……腦袋一片混亂的時君矞,模糊的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憤怒,然後衝動的強要左史致修的片段。

  那一開始是因為生氣洩憤,時君矞回想起來便很清楚,但之後呢?之後……他便無法自拔的陷入其中,那滋味遠比和安卓雅在一起時還要好,略帶青澀的氣息,稚嫩卻柔軟的身軀,還有那屬於青年的哭泣呻吟,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初嘗禁果的毛頭小子,怎麼也忘不了那種滋味。

  但是,他做的事情不管他自己如何自我辯解,一樣是不變的事實。

  他強暴了左史致修,強暴一個和自己有著同樣性別的男人,強暴自己一直視之為弟弟的左史致修。

  他從來就不是同志,但卻強暴一個同性,這並非單單一句喝醉酒就能夠帶過,他真的是因為昨天自己說的那個理由而施暴,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不管是哪一個,自己的手段都是犯法的吧?想到這裡,時君矞忍不住在心裡苦笑,為自己的失去理智感到可笑。

  伸手撩開那披散在沙發上的凌亂紅髮,時君矞手突然一震的停下,驚愕的望著眼前所見。

  不知何時掉落在一旁的眼鏡,已經無法替主人遮掩什麼,就這樣露出那張漂亮而端整的容貌,比起他見過的任何男人女人都還要美,就連安卓雅與之相比也遜色不少。

  就像是落入凡塵、傷痕纍纍的天使一樣,而他就是那個救了天使卻又傷害他的凶手,時君矞腦海中閃過千百種思緒,震驚於自己竟然會喝醉酒而強暴左史致修,卻沒有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兩人同樣身為男性,但在對左史致修做出這種事情後,他甚至沒有任何噁心、反感、厭惡的情緒與生理反應出現,反而有種……莫名的騷動情緒在心頭上纏繞盤旋不去。

  他忍不住伸出手,碰觸那宛若天使般的青年,但因此而嚇了一跳,因為左史致修的體溫高得驚人,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染著一層不尋常的紅潤,時君矞當下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兩個男人做這種事情,承受的一方總是會比較虛弱,而他昨晚是那麼樣不知節制,對左史致修來說,無疑是種壓力與傷害。

  他抿緊唇的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西裝外套,動作輕柔的包覆起那纖瘦的身軀,他這才瞭解到,為什麼之前唐清平會說致修太瘦,就連他這樣抱起致修,都覺得致修好輕,輕的像是隨時會飛走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他暫時地忘記自己對左史致修的憤怒,沒發現自己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懷中的人隨時會如同泡沫般消失一樣,有如對待戀人一般,或許連安卓雅都不曾如此被對待著。

  匆匆的上樓先替他沖洗過身子穿上衣服,時君矞才深吸口氣,拿起電話撥出號碼。

  他已經有挨罵的心理準備了。

  「喂……清平,你可以過來一趟嗎?」

  ⋄⋄⋄

  當唐清平看見躺在床上,穿著浴袍又發著高燒的左史致修時,就約略的猜出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忍不住轉頭瞪著那臉上帶著微微擔憂的男人一眼。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迅速的診療並給左史致修打了劑退燒針之後,拉著時君矞來到門外,質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到底做了什麼?」唐清平可沒有忽略,方才他在左史致修微露的胸膛與脖子上,看見一個又一個的紅印,他可不會愚蠢的認為那是蚊蟲咬傷。

  時君矞看了看好友略沉的神色,猶豫半晌還是說出了自己昨天前後經過與自己的所作所為。

  唐清平瞠目結舌,緊接著便是一拳直接揍在他臉上,時君矞沒有半分反抗,而唐清平那一拳也十分夠力,雖然沒有打斷他的牙,卻也讓他嘴破流血。

  「你是白痴嗎?致修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情,那女人……」本來唐清平是想將那女人腳踏兩條船的事情說出來,但一想到左史致修的央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吞回去,轉頭對著無人的方向罵了好幾句中文國罵。

  時君矞沉默,雖然知道致修的個性,但自己昨晚醉酒時說過的他也沒忘記,那時候他胡亂猜測致修喜歡他,沒想到卻看見致修流露出被說中什麼的表情,他那一瞬間突然明白致修的感情,卻也因此而認定致修是為了破壞他和安卓雅才做出那種事。

  但仔細回想,在和安卓雅交往的過程中,致修沒說過安卓雅一句壞話,在他說要跟安卓雅求婚時也微笑的祝福他,這樣的致修,不可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雙面人,只是這樣也讓他想不透,昨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那麼憤怒,憤怒到不給致修任何解釋的餘地,但是他就是無法克制那股情緒。

  「你會後悔的。」唐清平看著時君矞臉上複雜的神情,肯定的說著。

  時君矞困惑的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為什麼他會後悔?雖然對致修做出這種事情,但他並不覺得後悔,反而有種……快意,沒錯,當致修對他哭喊著要求他放過時,他腦海裡除了憤怒、報復情緒,還夾雜著一種說不上的感覺。

  像是本來建在心裡的某堵高牆,開始崩落。

  而且他為什麼要後悔?是致修先背叛他的信任、破壞他的幸福不是嗎?時君矞心裡固執的想著,他沒有去想到,自己是否也該同樣的信任左史致修。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失去了什麼,那東西……一旦失去,就不是那麼容易可以重新獲得。」對於好友那種還嫌太過幼稚無知的感情,唐清平只能搖搖頭,做出了這種事情,就不知道左史致修還會不會一樣的愛著時君矞,又或是放棄他、離開時君矞的世界?

  時君矞沒去在意,但他和尚呈謙都想過,對於左史致修的過去,他們誰也不知道,他來自何方、什麼時候會離去,完全一片空白,一旦他走出時君矞的世界,他敢說,他們是絕對找不到左史致修。

  時君矞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對他來說,他已經失去心愛的女人,還有什麼事不能失去?

  致修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不還給他絕不甘心。

  扭曲的思緒,在那短短幾秒間已經決定好未來要如何面對左史致修。

  唐清平看著好友依然不懂的表情,只能在心中嘆息,然後搖搖頭。

  人總是要到真正失去之後,才懂得曾經擁有的可貴。

  「這藥是擦那裡的傷口用,記得替致修擦過以免細菌感染,他現在脆弱得很,不管你氣不氣他,都不要拿他的命開玩笑。」唐清平從醫療箱裡拿出一罐藥丟給他,慎重的說著。

  時君矞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送唐清平離去之後,他回到自己房間,望著躺在自己床上的左史致修,雖然打過退燒針後已經沒有剛剛那麼嚴重,但還是很虛弱的模樣。

  撩開那件自己已替他穿上的過大浴袍,看見那雙白膩修長且斑痕點點的長腿,時君矞忍不住暗吞了吞口水,感覺有股灼熱,從他的胸膛急速向下竄延,似乎,又微微疼痛腫脹起來。

  腦海裡,昨夜的記憶突然像潮水般湧入,清晰的在他腦海中徘徊不去。

  他記得,昨晚自己是怎麼抓著這雙腿,在上頭留下這些清晰的吻印,又是如何進攻那根部之處,那塊柔軟的禁地,炙熱、緊密的包裹著自己,令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還有那令人血脈賁張的喘息呻吟,時君矞怎麼也忘不了。

  從那片旖旎綺麗的記憶裡回神,時君矞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不由自主撫上左史致修的大腿,流連忘返,就像著了魔似的,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像個急色鬼一樣飢渴了?他忍不住的蹙眉,但手卻又捨不得離開。

  他只有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那是為了替左史致修上藥,不是他不放開。

  向上抬起左史致修的雙腿,他依然沒有清醒,時君矞望著那昨晚承受他慾望的花蕾,依然破皮紅腫著,但是當時君矞觸碰到那柔軟時,突然覺得口乾舌燥起來,當沾染著藥膏的指尖沒入時,那種熱度和濕度,更是讓他想要不顧一切的抱他,但是他終究還是用理智制止自己,對一個病患出手,實在是不怎麼稱揚這種行為。

  雖然他昨晚的行為更是要不得……時君矞神色為之暮沉,快速的替左史致修上完藥之後,替他拉好衣服蓋上棉被,逃離自己的房間。

  為了自己那喧囂的慾念感到困惑,時君矞自認自己並非那樣貪慾的人,對安卓雅也不會那樣,自己更不是同性戀,但為什麼就是無法抑止自己?簡直就像是個初嘗禁果的毛頭小子似的。

  接下來,等致修醒來之後,他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呢?

  當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單純,那更是無法回到過去那種單純如兄弟般的情誼了,更何況,是他自己對致修做出這種事情。

  他恨致修破壞了他的幸福,但矛盾的是,他卻無法厭惡他。

  ⋄⋄⋄

  看著沉沉睡著的左史致修,時君矞有種錯覺,就好像左史致修會從此長眠不醒,像睡美人一樣。

  他忍不住伸出手覆在已經退燒的臉頰上,然後滑到白膩細緻的頸項上,心底有種莫名的恨,想要就這樣殺了他,但是又下不了手。

  這種又愛又恨般的情緒到底從何而來呢?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有這種強烈而矛盾的情緒。

  掌心觸碰的青年一陣微微輕顫,然後緊閉的雙眼滑落一顆顆淚珠,沿著腦門滴落在天藍色枕頭上,沁濕出一圈圈略深的痕跡。

  時君矞愕然,還沒去細想左史致修為何流淚,那雙有如羽扇般長卷的睫毛一陣輕顫,然後緩緩的睜開。

  那一瞬間,那蒙著薄薄水霧的眼瞳,讓時君矞看愣了,就如同他第一次看見這對眼睛時的震撼,那雙金色的眼空洞得令人感到悲傷,望著那對無神的眼,時君矞心臟莫名抽痛起來。

  不該……不該是這樣的眼神……

  時君矞想這麼喊出來,但就在這時候,那對逐漸凝聚焦點的視線投射在他身上,他看見那對總是溫柔而充滿信賴、眷戀的眼眸,此時此刻除了悲傷之外,只有無限恐懼的看著他。

  就像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惡徒……或許對致修來說他的確是令人畏懼的強暴犯,他也很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卑劣的事情,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當他真正看見那雙眼睛不再閃耀著明亮的光芒,恐懼的看著自己時,他竟然覺得內心像被幾千根針扎刺般的難受。

  那種眼神……不該是致修看著他的眼神,致修看他時應該是更清澈、更眷戀的……時君矞更加的煩躁鬱悶起來,有種熊熊火焰在心中開始燃燒的感覺升起。

  「不……不要……」微弱如蚊蚋且帶有懼意的聲音,還有恐懼的眼神,左史致修拒絕了他的碰觸,往床的另一邊瑟縮過去。

  時君矞覺得腦裡有什麼東西崩裂開來。

  他終於知道,唐清平說的後悔和失去是什麼,那的確是再也彌補不了的東西,但是他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著許許多多的不甘。

  不甘那種被抗拒與恐懼,不甘自己那種莫名情緒找不到出口,時君矞覺得自己逐漸在扭曲一種連他都覺得不像他自己該有的念頭湧上。

  時君矞伸出手,略帶粗魯的擒抓住左史致修的手腕,將他整個人拉入自己懷中,然後另一手抬起他下顎,他看見那雙眸子裡,雖然滿是恐懼,卻仍帶有一絲絲的依戀閃過。

  不知為何,那隱藏消失在恐懼之下的眷戀,竟讓他有絲心安。

  「你喜歡我喜歡到要破壞我的幸福是吧?」時君矞低沉的噪音此時聽來帶了幾分邪惡,再加上一被時君矞碰觸,左史致修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還有隱隱作痛的股間,讓他忍不住在時君矞懷裡顫抖著。

  「我沒有……」左史致修聲音嘶啞的否認,他的聲音因為昨晚過度的哭喊而變成這樣,但時君矞覺得這樣的聲音聽起來莫名誘人。

  「還想否認?我真沒想到救了你一命換來的是這種報答呢!」時君矞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他很清楚這些話會傷害致修,但是卻又克制不住自己,看著致修受傷顫抖的模樣,他心裡竟然會有莫名快感。

  他看見左史致修因為他這句話而瞠大那雙美麗卻略微紅腫的雙眼,然後抿緊雙唇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一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左史致修突然用力的推開了時君矞,逃離床上時君矞伸手可觸的範圍,然後一把抓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利剪。

  時君矞不會去想他突然激動的拿起剪刀是要做什麼,他只是暗暗詛咒自己什麼時候在桌上放了那把剪刀。

  「還給你、通通還給你,你就會高興了吧?」他又哭又笑的露出絕望表情,然後舉高自己手裡的利剪,即使是如此絕望的表情,時君矞還是覺得他美麗的不像人類。

  但令他更心驚膽跳的是致修那種準備自殺的舉動,他連忙衝向前去,在左史致修要往自己心窩處刺下去前,用力抓住那纖細的手腕。雖然剪刀沒有刺入,但從左史致修手中掉落時,尖銳的前端在他右手腕上劃出一道血痕,白皙的肌膚上沁出一道道的豔色紅珠。

  「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左史致修那充滿絕望與傷心的聲音,空空洞洞的低喃重複著,莫名的刺痛著時君矞,但是他卻又不想因此而放過對方。

  「別想要尋死,從我救起你的那天開始,你的身體、你的人還有你的一切就是屬於我,我沒讓你死,你就不准尋死。」時君矞將他拉回自己懷中緊緊擁著,但卻說著殘酷無比的話。

  那充滿佔有慾卻又令他痛苦的言詞,還有此時此刻,這一直是他感到嚮往的懷抱,卻令他感到痛苦,左史致修覺得他的心好痛、好痛。

  為什麼不相信他?為什麼寧願相信那女人也不相信他?在他眼裡自己就是這麼一個卑劣的人嗎?

  為什麼喜歡上一個人,會這麼的痛、這麼的辛苦?

  「既然你趕走了安卓雅,那麼你就要付出代價,永遠的留在我身邊,就像昨晚那樣服侍我,我沒說可以停止這種關係時,你都要一直當我的性伴侶。」時君矞說出連他自己都會感到震驚的話,但他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用盡各種辦法,就算會傷害到致修,他也要將致修留在他身邊。

  他剛剛,差點就要失去他了……

  聽見他這些殘酷的話,在時君矞懷中的左史致修緩緩的閉上雙眼,眼角落下了無數的眼淚。

  也許,這些宣洩而出的悲傷中,還包含著他對時君矞的感情也說不定,如果,能夠就這樣帶走他對時君矞的愛,他會好過一些。

  只是他對時君矞的感情,是深到連他自己受了傷害也無法停止。

  他好愛好愛這個人,可是卻得不到自己所愛的……他忌妒安卓雅,明明背叛了時君矞,明明就是她……但再多的委曲他也說不出口,他不想看見時君矞痛苦的模樣,他寧願自己疼痛難過,也不要看時君矞悲傷絕望。

  知道自己這樣很傻,但他就是拋棄不了這段感情。

  就算自己昨晚遭受到那種不人道的對待、就算被時君矞當成洩慾的性伴侶,要用這種方式才能留在時君矞身邊,他心中卻仍有絲雀躍,至少,時君矞並不打算趕他走。

  就讓他這樣沉淪下去吧!直到時君矞要他離開前,他都會留在他身邊……

  ⋄⋄⋄

  從那一天起,那張總是對他靦腆溫柔笑著的小臉,就不曾再對他綻放出笑容,有的,只是一種怯憐抗拒,雖然左史致修還是一如既往的替他打理公事和家裡,但卻會畏懼他的靠近,只要自己一靠近他兩公尺以內,他就會開始微微打顫。

  但越是這樣,時君矞就越感到煩躁,更加的想要控制左史致修的一切。

  時君矞的個性逐漸的改變,他變得冷漠,說話也逐漸的辛辣毒利,每當他用那張邪美又給人感覺尊貴的顏態說出毒辣言詞時,都會令人錯愕與冷汗直冒。

  他在商場上的作風與手段也逐漸的快狠準起來,只要在不違法的範圍內,他是無所不盡其極的標準奸商。

  在別人眼中或許不覺得他的改變有什麼,可是在他身邊熟悉的這些人眼中看來,卻是赤道與極圈般的差別,也難以想像,失戀的打擊可以讓一個開朗溫柔的人轉變成這樣。

  又過了短短兩年,時君矞所創立的宇時集團,以雷霆之姿迅速的囊括併吞了不少公司,其中甚至不乏比宇時集團規模更大的集團,還因而被TIME雜誌以「小蝦米吃大鯨魚」的形容大篇幅報導這個創立僅僅五年多,就如同一匹黑馬躍升至百大集團當中,並且不停改寫紀錄的宇時集團與時君矞。

  他的手腕之高明,就連一些商場大老都不得不稱讚他。

  時君矞那充滿東方神秘感的妖美俊臉,也自然而然的開始吸引了一堆狂蜂浪蝶,雖然不乏幾個成功爬上他的床,但真正能夠在他身邊駐足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曾有人惡毒的說搞不好時君矞身邊的左史致修也是他的床伴,也有不識相的女人以為和時君矞上了床就驕傲起來,甚至不把左史致修當人看的指使他,通常左史致修既不出聲反對,也不會和對方吵架說自己不是僕人,那些女人要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等犯罪之事。

  時君矞往往會放任那些女人以言語諷刺侮辱左史致修,讓那些女人以為可以繼續得寸進尺,開始對左史致修動手動腳,而且這種狀況出現被時君矞知道,時君矞就會毫不留情的甩掉那個女人。

  時君矞是那種典型的「自己專屬所有物」不准人家欺負、只能自己欺負的人,他絕對不準有人膽敢動到左史致修一根寒毛。

  說他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左史致修,卻又沒那回事,兩人之間一直矛盾得讓人有如霧裡看花,不明白他們的關係算好抑或是壞。

  在發生那件事之後,兩人的關係早已經變質,再也回不到過去那種溫馨的氣氛,時君矞總是冷冷淡淡,而左史致修更是有如冰山般的態度,兩人這種轉變,還讓公司裡的人都暱稱他們兩人的辦公室為「冷凍庫」。

  不過,也只有時君矞才能夠看見,那個平常人所看不見的,左史致修的另一面。

  他低頭凝視著在自己胯間的豔紅色腦袋,看著那有如天使一般的青年,潮紅著美麗的臉龐,笨拙的替自己「服務」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勾勒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跡。

  大掌撫上細緻的臉頰,像在愛撫的輕輕摩挲,引起青年的一陣輕顫,讓時君矞更覺有趣。

  「牙關不要出力,舌根要動。」時君矞淡淡的說著,然後看他那不熟練但又努力的模樣,心裡有種微妙的得意。

  他並不常叫左史致修做這種事情,只是他總會在奇怪的時刻想要這麼做,例如現在這個時間、地點,就會勾起他的惡趣念頭。

  偌大的辦公室裡,隱約可聽見那種有如小貓舔弄水盆的聲音,帶著一種曖昧的色情感。

  左史致修一邊吞吐著灼熱昂揚,一手上下緩慢搓動著,巴掌大的臉蛋染著豔麗瑰紅,羞澀而令人感到怦然心動。

  充滿淫靡氣息的舉動由他來做,不可思議的充滿禁慾美感。

  「扣扣!」

  此時傳來一陣敲門聲,時君矞感覺到蜷伏在自己腿間的左史致修渾身一僵,臉色微微刷白,然後慌忙退後挪開腦袋想要起身。

  但時君矞卻壓制住他的後腦,不讓他起身離開。

  他蒼白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時君矞,幾乎可以猜到時君矞心裡在想什麼。

  時君矞妖美俊逸的臉上勾出一抹透不進深處的笑容,緩緩開口。

  「到那邊,繼續做。」修長的手指指向寬大的檜木辦公桌底,那裡的空間躲進左史致修這種身型的男人綽綽有餘,而從外側看不到裡面,是個極為隱蔽的躲藏點。

  左史致修有些微掙扎的神色閃過,但最後還是抿著唇乖乖躲到辦公桌底下,然後在男人的注視下再度捧起那熱度未退的慾望,像只小貓似的輕舔。

  他困惑男人的大膽,在這種情況之下,很有可能隨時會被發現,例如有什麼急事讓他必須起身,或是讓來人靠近,那麼這種事情就會立刻曝光,這對他的名聲非常危險。

  他不懂時君矞在想什麼,也許,他也沒機會可以理解現在的時君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