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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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來。」漠然的聲音,在左史致修躲好之後響起。

  時君矞單手支顎的看著來人恭謹的進門並向他點頭致意。

  「有什麼事?」

  「這裡有份急件本來是要請特助轉交給您,但是特助不在,所以我只好拿來給您過目。」蓄著棕色小平頭和山羊鬍的男人面露些許困惑的說著,因為左史致修一向不會任意拋下工作離席,尤其是他們老闆還在的時候。

  「拿過來給我看吧!」時君矞平靜的說,但是他也清楚的感覺到下方的人,因為他的話而緊張的略加施力,讓他差一點就在那溫熱中噴發,但他還是忍住幾欲爆發的快感,端著面無表情的面具望著下屬。

  「是。」當男人越靠近桌子時,時君矞越能感覺到左史致修的僵硬,一方面要繼續照他所說的去做,一方面又要不發出聲音,緊張的不停顫抖。

  在那種緊張感之下,左史致修笨拙的在牙關上微微使力,輕咬了時君矞脆弱的硬物,讓時君矞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悶哼。

  小平頭男人剛放下文件,忍不住困惑的抬起頭看著時君矞,但時君矞面無表情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讓他只能當作剛剛是出現幻聽。

  待終於把男人所說的急件處理好後,小平頭男人立刻匆匆的準備離去,但臨去之前,時君矞卻對他下了個令他覺得奇怪的命令。

  「賈斯伯,離開時把門鎖上。」

  只是他困惑歸困惑,還是依照時君矞的命令,把門帶上時順手上了鎖。

  一等他離開,時君矞椅子就向後退離了幾分,也順帶的抽出自己尚未軟化的慾望。

  「咳……咳咳……」左史致修捂著自己的喉嚨,嘴角溢出些許白沫,小小的臉蛋嗆得通紅。

  時君矞伸出手,用大拇指抹去他嘴角的痕漬,動作中那微微隱含的溫柔讓他一愣,目光困惑的抬起頭看時君矞,但時君矞表情還是那樣冷漠,感覺不出有任何溫柔的成分。

  濃濃的失望與失落瀰漫在左史致修心中,早知道時君矞的心裡不會有他,為何還傻傻的期盼著什麼呢?垂下雙眸隱去自己的眼中的痛苦,也錯過了時君矞臉上一閃而逝的溫柔。

  他的下顎突然被時君矞擒住,然後往上一抬,瞬間對上那雙冷漠的眼神,還未多加思考,就被時君矞那湊近的臉龐給嚇了一跳,在時君矞伸出溫熱的舌舔去他嘴角那些污漬時,他更是渾身僵硬且充滿了不敢置信。

  「時……總裁?」帶著微微驚慌的聲音,生疏的喊著時君矞,讓他莫名不悅起來。

  從那時候開始,致修就不再喊他時大哥或矞哥,雖然他知道這是自己造成,但是每次聽見他這樣喊自己,或是親切的喊著好友們清哥、謙哥時,他就會感到不悅,好像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他不喜歡那種感覺。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狠狠吻上那兩瓣柔軟的唇,充滿侵略性的齧咬,從左史致修嘴裡嘗到那股屬於自己的腥羶,但他並未因此而厭惡的退開,反而更加貪婪的索求著。

  柔軟的唇、溫熱的舌,除了那股腥味之外彷彿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屬於左史致修的香氣,讓時君矞捨不得放開。

  直到那濃烈交纏的深吻讓左史致修喘不過氣,漲紅著臉推開時君矞猛咳,時君矞才發現自己的失控。

  想要致修!他想要他!

  這個念頭不斷的在時君矞腦海裡盤旋著,雖然他有其他女伴,但是真正能讓他有如此瘋狂慾念的,卻只有左史致修一個,在他人身上無法獲得的快感,也只有左史致修能夠讓他得到。

  會跟那些女人往來,多半是為了刺激左史致修,因為他很清楚當自己跟那些他不愛的女人往來時,左史致修會露出什麼樣難過的表情,可以說是為了報復。

  只是每每看到左史致修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就會覺得心裡像是破個洞,那些報復後瞬間的快意也會消失,若是有人不長眼的欺侮左史致修,他更會忍不住發火。

  他是他的,只有他可以讓他傷心、讓他哭泣。

  看著咳聲稍緩的左史致修,時君矞忍不住的將他拉進懷中,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左史致修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時君矞,直到時君矞將他的衣擺從褲中拉出時,他才明白時君矞要做什麼。

  「總……總裁,這裡是辦公室……」左史致修提醒男人這裡是辦公場所,但男人恍若未聞般的繼續用那雙大掌在他身上游移,撫摸他每一寸肌膚。

  「你這裡也很有精神。」時君矞的手隔著布料碰觸左史致修雙腿間的慾望,那裡正微微的鼓脹著。

  左史致修羞恥的漲紅臉,早在替男人服務開始時,他那邊就已經脹得難受。

  「不……不要這樣……會弄髒……」左史致修顫抖的聲音,很害怕自己會就這樣解放,弄髒了褲子,那樣他會沒臉走出去。

  「所以,脫掉吧!」時君矞理所當然的道。

  左史致修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男人,咬緊那鮮紅欲滴的唇,顫抖的伸出手去解開自己的褲頭,任由那淺灰色的西裝褲掉落。

  「坐上來。」他還沒把褲子完全脫下在一邊擺好,時君矞已經指著他的大腿不容拒絕的命令。

  滿臉通紅的左史致修看著男人腿間尚未軟化的慾望,依言坐上時君矞的大腿,兩人的慾望碰觸在一起,那感覺讓左史致修羞恥的閉上雙眼。

  看著緊閉雙眸、白皙肌膚泛起美麗嫣紅的左史致修,時君矞內心萌生一股躁動,恨不得就這樣將他吃下,融入自己的骨血當中。

  這一閃而逝的念頭連時君矞自己都嚇了一跳。

  望著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深邃中帶有細緻,平時這張臉龐都隱藏在笨拙的眼鏡之下,只有他才能見到,這是專屬於他的。

  坐在他腿上的左史致修緊閉雙眸並紅著臉,羞得連耳根都染上赤紅,那有如小鹿般顫抖的身子,反應青澀的有如處子,但是……想起那令人瘋狂的滋味,時君矞更想不顧一切的將自己埋入左史致修體內。

  只屬於他的天使……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生著薄繭的大掌,輕柔且充滿曖昧意味地撫摸那對光裸修長的大腿,緩緩移向翹挺結實而有彈性的臀部,緩慢揉捏著。

  左史致修抓著敞開的衣襟,一手微顫的捧著那碩大,緩緩提起身子、再慢慢落下。

  撕裂般的刺痛讓他咬緊唇瓣,眼眶中泛起薄霧。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之納入,左史致修大口喘氣的忍著,等待那股疼痛過去,他低垂著視線不敢看時君矞,因為他怕抬起頭看見的,會是時君矞略帶嘲諷輕蔑的眼神。

  柔軟緊致而灼熱的密處,緊緊包裹著時君矞的慾望,那雙冰冷注視著一切的眼瞳中,閃過充滿慾望的深幽。

  左史致修並未注意到,當他痛得顫抖時,時君矞並未立刻強行繼續下一個動作,而是有耐心的等他習慣體內異物的存在。

  等疼痛稍平緩不再顫抖時,時君矞捧著他臀部的大掌突然托起他,灼熱柱體抽出濕滑幽徑,瞬間的摩擦讓左史致修不由得發出有些嬌媚的呻吟,身子也再度顫抖,只是這次並非為了疼痛,而是為了那瞬間摩擦,沿著背脊所傳遞到大腦中的快感。

  他抬起手咬住自己的食指指節,阻止自己發出那種令人羞愧的聲音,這種喊叫聲,肯定會讓時君矞更加輕蔑他,認為他身為一個男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還因為快感而呻吟……是一件很噁心的事吧?

  臀股間不斷的吞吐著男人的碩大,那深入體內的快感雖然強烈,但左史致修仍苦苦壓抑自己,低頭咬著手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彷彿此時只要他發出聲音,就會有什麼東西在他心底破碎似的。

  但喉間仍發出了細細的、脆弱的悶吟,就像是受傷的小動物,疼痛難受卻又隱忍著不敢喊出來。

  看著這樣的左史致修,時君矞心中沒來由的微微刺痛起來,那種痛,是明白自己怎樣傷害了懷中之人的痛。

  不是恨到非得傷害他才能彌補自己所承受過的一切,卻無法克制自己到嘴邊就會變樣的字辭。

  從那一夜之後,他們都回不到過去那種日子,即使他們的身子如此貼近,但他們的心卻是咫尺天涯。

  其實對左史致修的恨與怒,早已隨著時間慢慢淡去,安卓雅離開了時君矞的視線與世界之中,留下的是左史致修,但時君矞卻不想說出他已經不在乎安卓雅的這種話,他有種感覺,彷彿只要他說出這句話,左史致修就會離他而去,從此消失在他的視線、他的生命之中。

  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殘酷的方式,強留左史致修留在自己身邊。

  事情發展成這樣,他很清楚是自己造成,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一切回到過去。

  想到這裡,在他懷中的左史致修突然渾身大大的震顫了一下,柔軟炙熱的花穴一陣緊縮,讓時君矞克制不住的在他體內中射出。

  左史致修無力的癱軟在他懷中,雙頰緋紅的輕喘著,雙眼失神的樣子格外誘人,讓時君矞像是飢渴不已的色狼,色心旺盛的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看著那赤紅的不像真髮的髮絲,時君矞不由得伸出手,有想要撫摸的衝動,看看那是不是真的。

  真的有人類的頭髮可以這般的紅豔嗎?就像在太陽底下,會閃閃發亮似的……指尖滑過那有如絲綢般細膩的軟絲,時君矞困惑的想著。

  腦袋一片空白的左史致修,好不容易才從高潮裡回過神,感覺到那把玩著自己頭髮的手指,輕輕拉扯著他的頭髮時,渾身微微一僵,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慌慌張張推開時君矞,緊張的看著時君矞那身紫羅藍色的絲質襯衫,沾染上自己白濁的體液。

  「對……對不起,我……」本來酡紅的臉蛋瞬間刷白,戰戰兢兢的看著時君矞。

  時君矞低頭看著自己髒掉的襯衫,沉默不語,比起衣服的弄髒,也許他心中更在乎的是自己被左史致修推開,那種懷抱乍空的感覺。

  他總是這樣戰戰兢兢,就怕惹毛自己。

  時君矞快要想不起,那個曾經對著自己靦覥微笑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模樣,他只記得左史致修這種畏懼的表情、悲傷的表情、還有哭泣的表情。

  一股煩悶湧上心頭,時君矞抽出自己的慾望,突然一把抱起左史致修往旁邊的休息室走去。

  突然被憑空抱起,左史致修雙手揮舞著保持平衡,最後不得已,只能攀住他的手臂,以防自己掉下去,雖然他心裡也清楚,時君矞還不至於會惡劣到突然鬆手放開他,但就是會感到不安。

  時君矞將他放置在床上後,就轉身進入浴室裡去,聽著蓮蓬頭嘩啦啦灑水聲,坐在床上的左史致修既是困惑又不知所措,身上滿是汗水的黏膩,股間還殘留著男人留下的痕跡,黏滑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敢跑進浴室裡去跟時君矞擠。

  想去外頭撿回褲子,但輕輕一動就會覺得下肢又酸又痛使不上力,更且有種液體滑出體內的感覺,那瞬間的感覺讓他漲紅臉,把腦袋埋進枕頭中,想乾脆這樣悶暈自己。

  這樣的自己,時君矞是不是很看輕他呢?想著想著,悲哀的情緒湧現,眼淚伴隨著疲倦滑落在枕上,左史致修無聲的哭泣。

  時君矞洗好澡下半身圍著浴巾走出來,看見的是衣衫不整、因為太疲倦而睡著的左史致修。

  他走到床邊,看著臉上猶帶淚痕,靜靜哭泣沒讓他聽見的左史致修,伸出修長的手指,用難得一見的溫柔,撫去那半乾的痕跡。

  接著他用半濕的毛巾替左史致修清理下身,疲倦的左史致修只有繼續沉睡著,連半分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不是不知道自己對他有多殘忍,只是,就算他現在想要停手,似乎也找不到理由,也許更會嚇到左史致修吧!

  拿出衣櫃裡的衣服替他換上,時君矞擦著濕漉的髮離開休息室,一身休閒的裝扮,讓他看來就像個年輕大學生一樣。

  他一邊喝著桌上放置著的冷茶,一邊看著要處理的資料,突然他有種莫名的衝動,一種連他也覺得莫名其妙的衝動,讓他打開安置在自己辦公室牆上的薄型液晶電視,隨性的轉台看著有什麼重要新聞大事。

  這個時間總是以無數的巧合與契機構成,偶然也是構成的要素,沒有碰巧的偶然,只有必然的偶然。

  電視上播放著碩大的新聞標題,是以大到讓人難以忽視不見的「世紀婚禮」的字眼作為標題,來形容這場婚禮的盛大。

  時君矞一向覺得這種新聞非常無趣,哪個名人結婚、哪個名人懷孕生子這種事情,究竟和一般人有何關係?只不過是滿足人們的好奇與偷窺、八卦慾望能了。

  正當他想要轉台時,螢幕上出現的畫面卻讓他移動到遙控器上的手指停住,他對其他那些所謂的紳士名流的婚喪喜慶之類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之所以會停下,是因為畫面上那個面帶甜美微笑的美麗新娘,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容顏。

  時君矞以為是自己眼花,只是那面露幸福微笑的新娘,在記者近距離的攝影下,卻是那樣清晰,清晰的讓他想要欺騙自己那不是她都辦不到,他多希望是自己眼花,或是那只是一個長得相似的女人,而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人。

  只是,天總不如人願,他越是這麼樣的想,老天就越不如他意。

  安卓雅的容貌,並不是隨意就能找到一個相似的,更何況,時君矞在那新娘裸露的頸項上,看見一個眼熟的黑痣。

  那新娘,確實是安卓雅,流淚拒絕他的安卓雅。

  時君矞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遙控器,擰眉看著那笑容燦爛美麗的新娘。

  「德克斯先生,可以談談您和新娘認識到決定相守一輩子經過嗎?」一名記者在那開放式庭園宴會場合上,趁著新郎空閒的時候,訪問著那名西裝筆挺的俊逸新郎,也看得出那新郎此刻的心情非常好,因此相當大方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我和她是因為五年前在與她父親做商業上的往來時認識的,那時我對她一見鍾情,就知道我是非她不娶,之後我們一直穩定的交往著,為了今天這個婚禮,我已經準備了三年了呢!」莫雷·德克斯心情愉悅的說著,他每說一句話,就讓時君矞將手中的遙控器握得更緊,甚至隱約傳來破裂的聲音。

  穩定交往五年?婚禮準備了三年?

  他和安卓雅從交往到分手,不過也只是兩年前的事情,那也就是說……她打從一開始就是腳踏兩條船,而之所以會拒絕他,是因為她從來就不把自己當成她的結婚對象?他……只是她遊戲的對象而已?

  而且她,早已經設定好的對象,還是一個比他更有財勢的金龜婿。

  一見鍾情?非她不娶?

  難怪她那時候要拒絕自己了,有一個如此的金龜婿等在身後,哪還會要他當時那樣一個小公司老闆?

  原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而且,還是被玩弄的那個人。

  濃烈的怒火,包圍了他。

  啪嚓的一聲,那握在手中的遙控器,正式宣告壽終正寢。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然後發現你因為那女人而失去了多少珍貴的東西……」兩年前,唐清平所說過的話,此刻清晰歷歷的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然後,他想起了那雙垂淚的眸,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那張小臉所露出的震驚、傷心委屈以及後來的抗拒懼意,他的心,抽痛了起來。

  他總算……完全明白好友話中的意思了,他為了安卓雅,確實失去了許多珍貴的東西。

  而且唐清平那時的欲言又止,是不是在暗示他,其實他也知道關於安卓雅的一些事情?

  他……做了什麼?

  他竟然……做了那麼愚蠢的事情,傷害了那樣溫柔的致修……

  自己當時究竟是中了什麼邪,竟然沒有仔細的去想想,致修真的是那樣的人嗎?他怎麼會那樣的責備他呢?

  致修……老早就知道了吧?明明受盡了委屈,卻什麼也不願告訴他,寧願被他誤會也不讓他知道安卓雅腳踏兩條船的事情……想著想著,時君矞的心就開始揪疼,像是有什麼利刃,狠狠插入他心臟中。

  只是,他們當時為何會在那裡見面,致修又為何拿著那枚戒指呢?

  這是時君矞唯一想不透的地方。

  從抽屜中拿出那枚戒指,時君矞仔仔細細的瞧了好一會兒,這枚戒指是他精心挑選,要送給安卓雅的求婚戒指,但卻被退回。

  他一直以為是致修要求安卓雅退還的,但現在,他卻無法再告訴自己,一切都是致修的錯。

  錯的……根本是自己。

  他這個看不清現實的笨蛋,親手毀了自己曾經視若珍寶的致修,傷害了即使背負委屈也不願說安卓雅壞話的致修。

  想起致修每次的哭泣,想起自己對他的種種誤解和傷害,比起憎恨欺騙他感情的安卓雅,時君矞更恨自己。

  「啊——」時君矞憤怒的將戒指連著首飾盒用力砸向液晶電視,脆弱的螢幕在撞擊之下當場尾隨它的遙控器上路,並發出巨大聲響,驚醒了還在裡面休息的左史致修。

  自床上驚醒過來的左史致修,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理解發生什麼事情、自己又在何方,當他慢慢的回過神時,才想起自己是在時君矞的休息室,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換上一套乾淨的休閒服,雖然那件衣服對自己來說是略嫌太大號了一些,不過上面帶著自己熟悉的氣息,讓他不由得揪緊了身上的衣服。

  雖然那已經是洗淨過的衣服,卻還是令他微微失神。

  接著他又聽見一堆東西乒乒乓乓被掃落地面的聲音,讓他想起來自己是為什麼而驚醒。

  匆匆的打開休息室房門,左史致修錯愕的看見一片凌亂的辦公室,散落一地的公文紙筆和破碎的咖啡杯,以及那枚滾落在門邊,璀璨的鑽戒。

  這枚戒指是……

  轉過頭,左史致修看見那台被砸出一個痕跡,只剩下一片漆黑畫面的電視,不明白時君矞怎會突然如此生氣,還氣到將這枚他一直以來小心翼翼收藏著的戒指拿來扔。

  他撿起那枚戒指,心裡浮上一股淡淡的酸澀。

  看見這枚戒指,就會一再的提醒他,時君矞有多麼的喜歡安卓雅這個事實,身體上的痛楚提醒著他,即使時君矞擁抱著他,心裡想著的也不會是他。

  這枚戒指對時君矞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象徵,只是……

  「這個……」撿起戒指,左史致修小小聲的說了兩個字就說不出口,就怕時君矞下一秒的反應是生氣的說他沒資格。

  只是時君矞這時才發現他出來,聽見他聲音時瞬間抬起頭,看見怯生生的左史致修,心中滲進滿滿懊悔的痛,只是當視線觸及那枚戒指時,立刻想起安卓雅的欺瞞,還有自己誤會左史致修時所對他做出的那些事情,一把火焰立刻在內心熊熊的悶燒起來。

  「把它拿去扔掉!」時君矞一開口就是怒火十足、充滿火藥味的語氣,讓左史致修為之一愣。

  扔……掉?左史致修困惑的低頭看看自己手裡拿著的戒指,以為是自己聽錯,要不然時君矞怎麼會要他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扔掉?

  「這個……」真的……要處理掉?這戒指不是他一直用來睹物思人、非常珍惜的東西嗎?

  「看是要拿去扔或拿去賣都好,總之,不要讓它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時君矞慢慢冷靜下來,既然已經死心,決定要徹底的割捨掉那份感情,那麼,他也不會優柔寡斷。

  畢竟,他已經因為安卓雅,而失去太多太多,那也許是他花上一輩子都追不回的東西,他已經不想再失去、不想讓致修對自己感到絕望而離去。

  不能……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左史致修,在一陣躊躇之後,還是拿著戒指慢慢走近時君矞,然後輕輕的將戒指放在時君矞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