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等了許久,全家人才等到他二哥和那性別同樣為「男」的「二嫂」姍姍來遲下樓,上演一出相見歡的老掉牙戲碼,緊接著,他就感覺到母親打如意算盤的眼神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說小矞,你何時才打算忘記前女友,找一個伴啊?」時母涼涼的說著,眼神稍微游移到垂頭喪氣的左史致修身上。

  小「玉」,嗯,讓他想到五歲的侄女很喜歡看的櫻挑小丸子裡面,小丸子的好朋友小玉,本來該因為時母問的這個問題而介意的左史致修,因為時母對時君矞的稱呼而有了想笑的心情。

  「目前沒打算。」時君矞淡漠的說著,但眉頭微微蹙起,不想在這時候討論這個話題,更不想讓致修在乎這種事情。

  「可是你大哥和二哥都已經有感情歸屬,家裡就剩你和小琳,媽媽可是很擔心的啊!」時母一臉傷腦筋的模樣,但眼中已經閃過千百種詭計的光芒。

  「既然大哥和二哥都已經有對象,大嫂也生了兩個孫子給你們,你們也可以暫時不要管我吧?我現在還不想討論這個。」時君矞對於這種話題有些感冒,就怕他這愛作亂的母親要替他牽線那可就糟了。

  等一下害致修以為他要結婚,然後跑掉,那他要上哪去找人回來?

  遲鈍的時君矞只想到這個,卻忘記自己這麼在乎左史致修的原因又是什麼。

  等到晚上大夥紛紛準備回房整理自己帶回來的行李時,他們才突然的想到,左史致修還沒有地方睡,這裡已經沒有其他空房。

  畢竟本來時君桀這棟房子就不是要招待客人來玩的住所,加上他們時家本來就有四個小孩,兩層樓的別墅也就五間可以睡覺的房間。

  於是他們又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該安排讓左史致修住哪才好。

  「沒……沒關係,我可以去外面的飯店住宿就好。」不想麻煩到他們,左史致修搖搖手,委婉的微笑道。

  「不用那麼麻煩又浪費錢,你跟我睡一間就好。」毫不猶豫的,時君矞嘴裡就冒出了這一段話,讓其他人用詭異的眼神看他。

  「咦……?」最驚訝的,莫過於左史致修,只見他因為時君矞的話,而看起來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那個……」

  左史致修緊張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他是那麼樣的喜歡時君矞,而且兩人已經有一年沒有躺在同一張床上過,若真的要他和時君矞共枕而眠,他大概會一直意識到時君矞在他身邊,後整晚失眠。

  「那個什麼?反正我那張床大到睡三個人也綽綽有餘,何必浪費錢去住飯店。」沒有發現其他人詭異的視線中帶著的是什麼樣的涵義,時君矞拉著他,順手的拿起他還擺放在樓梯旁的行李走上二樓。

  他們沒發現身後一直有許多雙無比關愛的眼神目送他們上樓。

  「小哥看起來應該是不用擔心了吧?」時君琳怎麼看,都覺得她家小哥已經淪陷在名為佔有慾的坑之中,想爬也爬不起來,只是他本人似乎半點自覺都沒有。

  「該擔心的就是他,看他那種態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喜歡誰啊?」時君桀覺得自家弟弟看起來才是最需要擔心的。

  那個笨蛋……該不會還惦記著那個女人,而沒發現他自己對那個小傢伙的佔有慾和私心吧?

  「那孩子看起來好乖,配小矞那傢伙感覺有點浪費。」時家大哥,為他們兩人,下了最狠也最正確的見解。

  眾人同意的點頭,他們都看得出,那孩子的眼神是有多麼專注的看著時君矞一人,那眼底的依戀,連他們都發現了。

  而端著茶杯的西門海辰,則是若有所思的想著。

  沒想到那小鬼,會喜歡自家戀人的弟弟到那種地步,依他條件大可以選擇比時君矞更好的人,就他所知,那小鬼的愛慕者可是多到數不清,以時君矞的條件來說根本不是最好的,但是卻偏偏讓那小鬼深陷。

  愛情都是盲目的,除了深愛的人,其他誰也看不見,就算再好也是枉然。

  ⋄⋄⋄

  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左史致修躊躇的站在浴室門口,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爬上那張大床,眼前那令他覺得迷眩的景象,讓他看了有些臉紅心跳。

  早已經洗完澡的時君矞坐在床上看著一些公文,右手將手曲撐在頰旁,肘下墊著兩個看起來蓬鬆棉軟的大枕頭,那斜倚的慵懶模樣,有著莫名魅力。

  平時會往後梳起的微卷黑髮自然垂落著,臉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由於度數不深,所以大多時候時君矞都是戴隱形眼鏡比較方便,但戴著眼鏡的他,卻又多了幾分獨特的味道。

  但令左史致修看得臉紅心跳的,是那曬成麥色、從睡袍開襟中微微露出的胸腹,結實而性感,和早上看見的相比起來絲毫不遜色,而且眼前的男人還是他喜歡的人,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碰觸到那片充滿誘惑的胸膛,但對他的吸引力還是一樣強烈。

  不安的視線飄到房間小客廳那邊的貴妃椅上頭,左史致修考慮在那張椅子上度過一夜,正當他下了這個決定的時候,時君矞突然抬起頭看著他。

  「致修,過來。」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讓他腳部一頓,望著時君矞不知道該不該踏出那一步。

  「致修。」時君矞又喚了他一次,他只好以蝸牛般的速度走到床的另一邊,想著盤踞一小個位置就好。

  但才剛碰觸到床的邊緣,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從他後方繞至前方,輕易的將他拖上床鋪,讓他的背部撞上那溫暖厚實的胸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感覺,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嗯,你身上好香。」時君矞將鼻端湊近那露出的頸窩處,聞他身上那因體溫而散發的沐浴香氣,頓時感到口乾舌燥,蠢蠢欲動。

  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碰過他了吧?但是,他還清楚的記得懷中這副身軀帶給自己多大的滿足。

  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忍耐,因為他已經沒有理由可以像過去那樣,不顧致修的意願就任意動手,而且他們現在,到底可以算是什麼關係?

  老實說這個問題時君矞自己也說不上來。

  現在的他,會在意致修看其他男人、在意他的心情,更會因為他而有生理反應,這已經不是像以前那種單純的兄弟之情了,如果是單純的兄弟之情,就不可能會產生情慾,至少對於他家老哥,他光用想的都會覺得噁心,只有致修才會讓他產生想要碰觸、想要擁抱的情緒。

  這種情緒,這種感覺……比當初他擁抱著安卓雅時更加強烈,至少安卓雅以前在他面前稱讚其他男人時,他不會有這種想要剁掉她說的男人的感覺。

  他的心猛然一個震動,眼睛慢慢瞠大,然後低頭望著懷裡微微僵硬的身子,還有紅色的髮漩,終於想透自己到底在掙扎什麼。

  原來、是這樣嗎?他,愛上了致修?

  一直以來他心裡一直在乎的,原來是這個嗎?

  所以,才會那麼樣的介意,介意他眼中是否只有自己的存在、介意他是否背叛自己……其實他當初恨的根本就不是致修的破壞。

  而是,他那時以為不管自己做什麼,致修都會站在他這邊的那種信任,在他自己的誤會下崩解,那種信任此刻仔細回想,也許並不單純只是信任而已,或許還包含著其他感情,是他那時不願正視罷了。

  時君矞恍然想起,自己為何下定決心要向安卓雅求婚。

  那時候,他深夜去看致修好不好,卻覺得致修的睡容格外誘人,更因他的睡容而有了生理反應,因為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對致修有感覺,還在自慰時想著他達到高潮,所以為了斬斷那懵懂不明的情愫,他才決定向安卓雅求婚。

  男人是種本能的動物,就算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對於沒感覺的人還是不可能會有勃起現象,更何況對象還是男性,他並非天生的同性戀,這點他非常相信,畢竟除了致修以外的男性身體都勾引不了他的慾望。

  除非真的有感情在,否則要一個男人跟同性發生關係,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以懲罰為名義碰了致修那麼多次,若要說只是單純性關係,那才是騙人。

  現在仔細回想,那才是自己的本能,也許他對安卓雅確實是迷戀不已,但他心之所歸,卻是一直一直在自己身邊的致修,只是他自己誤會了迷戀與愛之間的差別。

  「那……那個……」不知所措的左史致修,微微紅了耳根,僵直的身軀因為時君矞靠近,還有那親暱舉動,讓他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嗯?」時君矞抱著他,心裡有著踏實與滿足,一點都不想放開他。

  「我要睡覺了……請放手好嗎?」他有些不安地掙紮著,害怕自己若是被時君矞發現他有了生理反應,時君矞是否會覺得他……太過淫蕩?

  他那略微冷淡生疏的反應,讓時君矞愣了愣,環抱著的雙手不由得一鬆,就讓左史致修從他懷裡逃開,左史致修拉起棉被蒙頭就睡,不由得令時君矞心中泛起一陣不安。

  這還是左史致修第一次如此抗拒了他的接觸,這是否意味著,他不再像過去那樣愛著自己?所以才厭惡他的碰觸?

  時君矞突然感到一股猛烈襲來的恐懼,他第一次知道,他會這麼的害怕左史致修不再愛他,他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但是他卻覺得那背影的主人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時君矞側躺在他背後,伸出手碰觸垂落在枕榻間的赤絲,又細又柔的觸感,就像是左史致修一樣,軟軟的、柔柔的。

  「致修,不要突然消失,請你留在我身邊。」時君矞低喃著,伸出手將左史致修拉進自己懷中,臂彎裡所感受到的體溫,讓他覺得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左史致修確確實實在他碰觸得到的地方。

  原本已經閉上雙眼,只想自我催眠要自己睡著的左史致修,有些愕然的睜開雙眼,眼中流露出些許不敢置信與困惑。

  那是他自己想太多而聽錯嗎?還是自己誤會時君矞的意思呢?

  眼淚無法克制地湧出,無聲地沁濕了頰畔的枕頭。

  「別哭,致修……別哭……」輕柔的吻碰觸在他臉上,吻去那咸澀的淚水。

  他們兩個人彼此都是愛情的迷途者,在一次次迷失於名為逃避、退讓、碰撞與傷害的愛情迷宮後,才發現他們其實繞了一大圈的迷官,其實出口就在原點。

  ⋄⋄⋄

  幸福與意外,往往都是在那一瞬間來臨。

  被譽為全球第一的日月聯合財閥,又可分為四大財團,其中的聖日財團,要在美國西岸開發一個合作計畫,聽聞這個消息,不僅僅是西岸這邊的各個大集團聞之色變、再怎樣鎮定的集團負責人紛紛打定主意要爭得那份合約之外,就連東岸的各大集團也想搶得這塊合作大餅。

  在競爭合約之前,聖日財團還開了一場計畫說明會,到場的,莫不是全美各家與計畫相關種類企業集團的龍頭老大,自然的,對這計畫有著莫大興趣的時君矞,也參加了這場計畫說明會。

  縱然,宇時集團並非在場最大的集團,比他們更大、也想分一杯羹的大型財團也不在少數,但時君矞也很想拿到這份合約,只是,比起其他人的勢在必得,他是要坦然許多了,只要盡力去爭取,有沒有得到他都能接受那個結果。

  他只要有致修一直陪著他就足夠了。

  只是,狹路相逢指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聖日財團的計畫說明會,是在他們私人的議事廳,也是一個類似於表演廳的階梯型房間,約莫可容納兩、三千人。

  其實時君矞遠遠就已經看見了她的存在,只是,他一直裝作沒看見,因為……他低下頭,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左史致修那張臉上,一直隱隱約約的泛著一股不安。

  是因為,他也看見了她的存在,所以才會顯得那麼侷促不安吧?

  因為怕他也會看到她,然後又因為她而有感情上的激動,怕他……對她舊情難忘吧?

  就因為知道左史致修的不安,所以時君矞也很配合他的,裝作沒看見她,既然致修希望他不要看見她,那麼,就如他心願有何不可?

  對他來說,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致修,而不是她。

  曾經有過的眷戀深情,讓他以為自己在見到她的時候會憤恨難當,可實際上再見到她,他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是再平靜不過了,曾經和她有過的一切,對他來說已經是夢一般的虛假,過去,就過去了,他也不會再回頭。

  也因此,他刻意的選擇了和她遙遙相隔的位置,儘量不靠近她,以免引起左史致修更強烈的不安。

  長相俊邪妖美、又是東方面孔的時君矞,很快的就引起在場與會人士們的注意,自然的,遠在另一頭的她也不例外。

  安卓雅從時君矞一踏進會場時就注意到他了,原本以為已經死寂的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又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她這才明白,無論自己是如何的放棄這段感情、要自己死心,但她內心深處,最愛的依舊是時君矞,她根本忘不了那個她曾經深愛卻又狠心放棄的舊戀人。

  她一直看著他,明知道自己現在除了是莫雷·德克斯的秘書外,也是他的妻子,但,她心中仍然小小的企盼著,時君矞會轉過頭看她一眼,然後流露出對她的深情與思念。

  只是,她的企盼落空了,時君矞沒有感受到她的意念,他們沒有那種如同心電感應般的默契,時君矞自始至終,都不曾看過她一眼,也像是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一般,讓她心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失落感。

  她知道,先放棄的是她自己,可是,當她被心中惦念不忘的那個人如此的忽視存在時,她的心,卻是那樣的疼痛。

  整場說明會議進行下來,恍惚的她一直沒聽清楚台上的解說人說了些什麼,心中想唸著的,只有時君矞。

  「雅……雅?」莫雷·德克斯不知道叫了她幾遍,她才恍然的回過神。「怎麼了,不舒服嗎?」

  看著莫雷·德克斯流露出對自己的那種擔憂,她有些心虛的搖了搖頭。

  她怎麼可能告訴他,自己剛剛是在想著別的男人呢?怎麼可能告訴他,她愛的其實另有其人?

  「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為掩飾自己的心不在焉,安卓雅低垂下臉,刻意的露出有些疲憊的表情。

  「要我請人送你回去嗎?」

  「不……不用了,我沒事的。」安卓雅連忙拒絕了丈夫的好意,因為她私心的,還想留下來多看時君矞幾眼。

  好不容易等到說明會結束,眾人都準備離開時,時君矞和左史致修走向旁側的出口,說巧不巧的,正好和安卓雅與莫雷·德克斯,在那走道相交接的十字之處交錯走過了。

  當雙方交錯的那一剎那,有兩人是緊張萬分的。

  一個,是安卓雅,另一個,自然就是左史致修了。

  左史致修是在擔心時君矞若見到安卓雅,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會是心痛,還是驚喜?不管是哪一種,他只要一想到就會覺得難受。

  因為那樣,就表示時君矞對安卓雅依然是舊情難忘。

  至於安卓雅,則是既緊張又期待,渴望能再度看見那對深情的眼眸,那種強烈的希冀,幾乎要讓她忘記自己的丈夫就在她身邊。

  當那瞬間交錯而過時,兩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有了不同的感覺。

  左史致修是有些愕然於時君矞的那種反應,先是微微的一愣,瞥了一眼錯愕的僵住身軀的安卓雅,接著又快步跟上時君矞。

  而安卓雅,則是不敢相信方才那一瞬間交錯時所發生的狀況。

  幾乎可以說是無視於她存在的,時君矞目不斜視的從她面前走過,連著她一眼的視線都沒有,就這樣把她當成空氣般的忽略她的存在。

  如同大街上彼此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那種忽略,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根本不曾有過那段感情、不曾相愛過一樣。

  她無法相信,也難以接受如此的情況,雖然當初背叛的人是她,她這些年來也想過千百次兩人重逢時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和心情,她想過激動的擁抱與傾吐、想過禁忌的擦槍走火,可是……可是不該是這樣子的冷漠疏離啊!

  雖然明知道那是在這個場合、對自己而言最好的態度,但他的態度,還是讓安卓雅整個人如同當頭被澆淋了一頭的冰水般寒冷,心中也無法忍受的漫起一陣疼。

  被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的忽視,那種感覺竟然是如此的難受,彷彿就要奪去她所有呼吸、令她窒息般的痛苦。

  而且一時之間,她真的很難以接受,時君矞竟然能對她與他之間的感情斷絕的如此徹底。

  她想要對他問個清楚,想問他……是否真的已經把她給忘記了。

  「莫雷,你先回去好嗎?我想單獨去買點東西。」隨便的找了個藉口,安卓雅想要偷偷去找時君矞,趁著他應該還沒走遠的時候。

  不疑有他的莫雷,自然是答應了她的要求先行離去,而她一等丈夫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後,她立刻匆匆的邁開腳步,往時君矞方才離去的方向跑去。

  就在她跑到較為少人的停車場入口時,正好看見了正準備和左史致修一起上車的時君矞。

  「路易!」她急急的一喚,想要叫住時君矞來阻止他的離去。

  只見時君矞高大的身形頓了一頓,然後他低下頭,看著已經坐進車內的左史致修隱約的流露出不安表情的仰頭看著他。

  「我馬上回來,等我把與她的過去處理乾淨。」時君矞微笑的看著他,溫柔而眷戀的摸了摸他那柔細滑嫩的臉頰之後,才轉過身,看向安卓雅。

  只見他看向安卓雅時,上一秒的溫柔深情已不復見,有的,只是一派的冷然淡漠而已。

  「有什麼事情嗎?『德克斯』夫人。」冷冷的聲音,略帶嘲諷的問著。

  那一聲德克斯夫人,讓安卓雅僵住了身子,惶然不安的看著時君矞。

  「你……已經知道了?」他已經知道自己嫁給莫雷了?安卓雅惶然的看著他,心情可以說是跌至谷底。

  她最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人……就是時君矞啊!

  「你們的婚禮新聞報得很大。』時君矞淡淡的說著,彷彿在訴說一件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新聞事件而已。

  但聽在安卓雅耳裡,卻是個最深的諷刺和指控。

  「那……那是……」安卓雅慌忙的想要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解釋起。「那是因為我父親欠下三十億美金的資債,我才不得不……」

  「不用再跟我解釋這些了,現在的結果就是,你選擇了他而不是我,如此而已,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與定局。」時君矞已經不想知道她為何選擇離開自己的理由,那些對他來說都已經無所謂了。

  「可……可是我……我一直以來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啊!」安卓雅急急忙忙的表態,一臉焦急的拉住了時君矞的衣袖,想要證明自己心中唯一的人只有時君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