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對吧。」當週翔開啟第六百道門,正準備走進去時,胡林突然停住了腳步,惡狠狠地看向臥室的主人趙光。
「小林,你在說什麼?」趙光懵了。其餘兩人也詫異地看著他倆。
「我在說什麼,你心知肚明。我這人雖然腦袋不太靈光,但不是笨。」胡林冷哼一聲,「從初一我們就認識了,可你從來沒有請我們來過你家。為什麼第一次請人到家裡留宿就發生了這種怪事?用膝蓋想,可能系也比中彩票低得多。」
趙光摸著腦袋:「那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做到這麼超自然?何況,我們是朋友,我不可能害你們的。」
「朋友。」胡林「撲哧」一聲笑了,陰陽怪氣地說,「對啊,我們是朋友。不過有誰這麼想?你和周翔為了四班一個女孩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在班會上公然打了起來。說不定你是想趁機弄死他,而我和廣宇只是陪襯罷了。」
周翔沉默了一下:「小林,你想多了,我和小光已經私下和解了。」
「和解這種話你也相信,大家認識了五年,趙光這個人的品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出爾反爾,性格陰鬱。」胡林嗤之以鼻,面部表情激動地幾乎快要扭曲了。
「夠了。」廣宇組織道,「現在可別內訌,先找到出去的辦法比較重要。」
「哼,廣宇,你就不要在這裡裝好人了,你恐怕早就恨我們恨得要命了吧。如果趙光沒有問題的話,最有嫌疑的便是你。」胡林的視線移向廣宇。
「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們!」廣宇啞然。
「從初中起,我們三人就欺負你欺負得厲害。你當我們真的把你當朋友?你這個沉默寡言,嚴重自閉的傢伙也值得做朋友?」胡林扯動右嘴的肌肉,笑得很陰森,「發生了這種事,是不是你做的?好啊了,我承認我以前欺負你非常不對,我給你跪在地上磕頭了。你放我出去吧!」
「胡林,再說下去我可要生氣了!」周翔見場面越來越失控,連忙喝道。
「總之我們估計要老死在這裡,我怕你個屁!」胡林偏過頭,可有一點卻沒有錯。陷入如此古怪的空間裡,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只有人能在房間中穿行,也不會被覆制,那麼很有可能出發臥室無限循環複製的就是人本身。
難道真的是四人中的某一個人有問題?
廣宇其實早就有所懷疑了,但一直都不敢正視,可胡林的話卻血淋淋地刺中要害。每個人都默不作聲,不知在心裡想些什麼。就這樣相對默然了許久,他才率先開口道:
「那個,我覺的……」
周翔突然打斷了他:「1982年,英國發生了一件怪事。羅波一家住在郊外,那個成員只有丈夫、妻子和6歲女兒的平凡家庭。但是羅波夫妻關係很冷淡,而且因為性格不合經常當著女兒的面吵架,甚至暴力相對。」
胡林皺眉:「周翔,你在說啥,怎麼扯到英國去了。」
「聽我說完!」周翔語氣很重地繼續道,「有一天晚飯前,羅波夫妻又要吵架的一剎那,丈夫突然消失在了妻子眼前。因為太過不可思議了,妻子驚慌失措,第二天才終於下定決心去報警。警方無論如何都沒有將丈夫找到,更不可思議的是,過了數日,在憔悴不堪的妻子眼前,丈夫居然又出現了。」
「他穿著失蹤時穿的衣服,坐在餐桌旁,滿臉驚愕恐懼。但看到妻女後可激動地抱著兩人嚎啕大哭。妻子之後問膽顫心驚的丈夫究竟去了哪,丈夫說自己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個可怕的空間。在那裡,他看到了自己和妻子是何等的可怕,像兩隻醜陋猙獰的狗一樣互相撕咬著對方。丈夫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進入了6歲女兒的潛意識中。」
趙光等人同時打了個冷顫。
「這個例子說明,有些人天生就有超能力。就如6歲女兒能將快要吵架的老爹轉移進腦海一樣。說不定,我們就在某個人的意識裡。」周翔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有道理。」廣宇表示贊同,「可問題是,我們在誰的意識中?每個人都有嫌疑!」
話音剛落,不約而同的,眾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你們腦袋有病吧,怎麼可能是我?」廣宇驚愕地站了起來。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真的發生了靈異事件,或許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吧。」周翔眼神凝重,帶著一股赤裸裸的侵略感,「如那種6歲女孩類似的事情,一般都發生在兒時有些自閉,經常被欺負的人身上。所有條件,廣宇,你都符合。」
「但我們不是早和解了,我們是朋友!」廣宇慌忙道。
「朋友。唉,就當我們真的是朋友吧。」周翔朝他走了幾步,緊緊抓住了他的肩膀,「既然是朋友,就不應該以折磨朋友為樂。將我們放出去吧!」
廣宇記得快要哭了:「真的不是我!」
沉默著的胡林悶不作聲地繞過眾人,將書桌前的凳子砸碎,在所有人的詫異中撿起一根尖端鋒利的凳腳,然後朝廣宇走了過來。
「你想幹嗎?」廣宇瞪大眼尖聲問,他下意識地感覺不妙。
「在別人的意識中殺人,應該不算殺人吧。」胡林陰冷地說,「小翔,把他抓緊,馬上我們就能回家了!」
「你瘋了!」廣宇害怕得全身都在發抖,他想要掙脫周翔的收,卻發現自己所謂的朋友居然真的牢牢將他拽住,周翔眼神裡透露出來的猙獰神色,令他無比恐懼。
「你們都瘋了!」他好不容易才推開周翔,凳腳險之又險地順著他的臉頰劃了過去,如果遲一秒鐘就真的會刺中他的眼窩。
他們是在玩真的!
「快抓住他。」胡林大聲喊叫道。周翔很快就逼了過來,就連趙光也在猶豫片刻後加入了追捕廣宇的行列中。
人性的醜陋在此刻展露無餘,只因完全沒有證據的猜測,自己的朋友就像要殺了自己?廣宇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他拚命地逃,不過臥室本就不大,最後他只窺到一個機會,拚命拉開門,埋著頭鑽了進去。
門在廣宇反腳一踢下合攏了,等三人在幾秒後重新將門打開,魚貫著闖進去後,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找到他的人影。
「看來廣宇有一天的倒是說對了,每次打開門,進入的房間都是隨機的。」周翔鬱悶地說,「要想再次找到他,看來難上加難了。」
「我們該怎麼辦,如果不殺了他的話,我們這輩子都回不去!」胡林的語氣有些歇斯底里,手裡仍舊緊握著充當武器的凳腿。
「你精神有些不太好,休息一下吧,我們總能逮住那傢伙!」周翔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大家先睡一覺。
胡林嘀咕著吃了些零食喝了些水,就地躺著。當他翻一個身,視線偶然掃過床下時,整個人都觸電般跳了起來。他的臉色煞白,整個人都在哆嗦,手指顫抖著指著床底,驚駭得難以描述。
「怎麼了?」周翔奇怪地瞪了他一眼。
「床底下,有,有……」胡林被嚇得語氣結巴,難以說出完整的鋸子。
周翔不耐煩起來,他趴下身往床下看去,頓時一股冰冷到心臟快要凍結的恐懼感爬上了心頭。
兩人好半天才緩過氣,同時望向了臥室的主人,趙光!
「小光,難怪你會突然請我們來做客。胡林剛剛猜得沒錯,你果然有目的。」周翔冷哼著,目光冰冷地看著趙光。
正在將零食當作晚飯的趙光滿臉愕然:「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還在裝傻,你自己看看床底下。」胡林冷笑道。
趙光滿頭霧水地向自己的床下看去,當視線接觸到床底的那一刻,他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只見床下居然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分屍後的殘肢破布般散落著。兩顆腦袋上,死不瞑目的雙眼還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趙光的視線和那兩具屍體的眼神對視的瞬間,恐懼感如潮水般湧了上來。那兩人,居然是自己的父母。他們怎麼會死?怎麼會被分屍後塞進了自己的我是床下?
「你不是說父母出去旅遊了?」胡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們怎麼會在你床底下?」
「他們真的是去旅遊了。我送他們出去後,才給你們打電話的。」趙光驚慌失措地揮舞著手臂,他的腦袋已經無法思考了。
「你是送他們去地獄了吧。殺了他們,然後請我們來掩飾,當作不在場證明。」胡林笑得越發的陰森了,「你算計得真好,虧我還把你當做朋友。」
「我沒有殺過父母,我怎麼可能殺他們。」趙光帶著哭腔,精神混亂。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殺了他們,然後選擇性失憶了。從前你不是經常抱怨父母不在了該多好嗎?」周翔淡淡地下了定論。
「可所有人有時都會希望自己的父母死了,可誰希望他們真的死掉?」趙光嘶吼道。
「你不就是嗎?你不是親手殺了他們嗎?」周翔看著他,「說不定你殺了父母,精神波動很大,所以將我們帶入了你的意識。你不願面對現實,於是讓我們陪著你在無限循環的臥室裡,永遠,永遠無法逃脫。」
「不可能!」趙光拚命搖頭,「絕對不可能!」
「你父母的屍體都在床底下,還有什麼不可能?」周翔也吼了起來。
「就算我殺了父母,也不可能將他們的屍體塞在自己的床底下。家那麼大,能藏屍體的地方那麼多,我為什麼一定要藏在床底下?」趙光總算想出了一個破綻,撕心裂肺地大聲責問。
可是他的話音還沒落下就已經戛然而止,血從他的嘴裡噴出來,濺射了一地。趙光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處插入的堅硬異物,艱難地瞪大眼睛。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身後狠狠地襲擊了他,是胡林。
胡林看著他的眼神那麼瘋狂、那麼冷。絕望和逼近的死亡令他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在喉嚨裡發出難聽的聲響。溫熱的血液在不斷流失,最終,趙光在不甘中永遠地失去了意識。
「你殺了他?」周翔驚訝地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幹嗎,他死了,我們就能出去了,不是嗎?」胡林滿不在乎地揚了揚手中帶血的凳腿。
「但看來殺了小光,似乎也於事無補。」周翔沒再說什麼,只是嘆氣。臥室還是那個一成不變的臥室,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去開門看看吧。」
他倆打開門,令人失望的是,門的外邊,依舊是另一個臥房。能夠令他們離開這該死房間的走廊,完全沒有出現的跡象。
「怎麼會這樣!」胡林失望地頹然坐到地板上。
倆人休息了一下,走入了別的房間,開始繼續探索起其他的房間。從趙光死後,他的屍體就彷彿成變成了房間的標配,開始被房間無限複製起來。不論走到哪裡,都能看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他,以及噴灑在地上,反射著詭異邪紅光芒的血液。
這折騰得他倆快要瘋掉了。
「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再次累到不行後,周翔停下腳步,坐到沙發上撓頭,「我還是覺得廣宇的嫌疑最大。」
「我也覺得他有問題。」背後胡林的聲音有些扭曲。周翔愕然向後看,嚇得頭髮都豎起來。只見胡林正揮舞著手,想用尖銳的凳腳攻擊他。微弱的破空生傳遞進耳中,他的求勝慾望激發了體能,奮力向左邊一滾,好不容易才躲開。
這瘋子想要殺了自己?為什麼?
周翔跟他拉開距離,罵道:「胡林,你想幹嗎?」
「殺了你,再殺了廣宇,我肯定能逃出去。」胡林理直氣壯地回答,「我現在不知道誰有問題,不過自己肯定沒有問題。」
「你冷靜點。殺了我根本沒用!」周翔一邊說話,一邊找抵抗用的物體。他在不遠處找到了一把椅子,於是緊拽在手裡。
「小翔,其實我早就想殺你了。嘿嘿。」胡林的神色比他的聲音還扭曲,他的面部肌肉不斷抽搐著,「沒想到老天真的給了我機會,在這裡殺掉你,不用負法律責任,甚至沒人知道!」
「是你!帶我們進這個鬼地方的是你!」周翔恍然大悟,「你想殺我想得快要發瘋了。可是,我又沒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殺我!」
「沒理由,就是看你不順眼,總是一副老好人,好大哥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你的模樣很噁心?」胡林撲過去,跟他扭打在一起。和瘋子打架很可怕,就算周翔比他壯實,也免不了受傷。
最終周翔掐住了胡林的脖子,死死地掐著,胡林刺傷了他的兩條腿。胡林因為窒息而掙紮著,臉色逐漸變成了醬紫色。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掙扎變得衰弱了,不斷從喉嚨裡發出的噁心叫聲也消失了,周翔才松開手。
胡林毫無氣息地仰躺在地上,他的身旁不遠處,是趙光死不瞑目的屍體。
周翔的兩條腿不停地在流血,他忍住撕心的痛,爬到沙發前扯下兩條布片緊緊將傷口纏住,這才拚命地向門口爬去。就在他掙紮著仰起身,手快要接觸到門把時,背後突然傳來了「吱呀」的開門聲以及輕微的腳步聲。
他愕然向後望去,竟然看到對面的牆上開了一扇門,廣宇從門內走了進來。他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和地上的兩具屍體,若有所思地停了下來。
周翔驚喜地笑著:「小廣,沒想到你還活著,太好了。」
「是啊,僥倖能和你碰面。」廣宇沒有笑容。
「以前誤會你了,太抱歉了。」周翔真誠地道歉道,「我總算搞明白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胡林那瘋子。他平時想殺我想得快要瘋掉了,是我牽連了你和小光。」
廣宇的視線落在了胡林的屍體上。
「你過來扶我一下,這鬼地方應該已經恢復正常了,我們一起出去。」周翔抱怨道,「腿太痛了,根本沒辦法走路。」
「別亂動,小心動了傷口。我馬上扶你起來。」廣宇點了點頭,慢慢走過去。他拉著周翔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兩人有說有笑地互相表示對對方的諒解,然後小心地憧憬了一下回到正常的世界後,該怎麼珍惜今後的生活。
周翔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廣宇身上,他倆試著配合著走了兩步。看著他的側臉,周翔的眼神中劃過一絲陰霾和狠辣。他的左手一揚,想要將手心裡的東西刺進廣宇的心口。
但他失算了,廣宇的動作更快。他一腳踹了過去,將周翔踹倒。在倒下的同時,周翔只感覺有個冰冷的尖銳物體擠入了心臟的位置。他愕然望去,居然是一片透明的玻璃碎塊。
「原來我們想的都一樣。」周翔苦笑著,使勁兒地咳出嘴裡的血塊。
「不錯,胡林總算有一句話說對了。我們無法保證四人中誰有問題,只清楚自己沒問題。」廣宇冷笑,「你死了,我就能離開了。」
「該死,咳咳,這鬼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周翔仰望著天花板,嚥下了自己短暫人生的最後一口氣。
「誰知道呢。說不定我們的猜測,通通都錯了。至少我偶然發現自己可以跟蹤你們,看你們狗咬狗自相殘殺。這說明,其實這個空間,應該並不是無限循環的,而有著某種規律。不過,誰在乎!」廣宇喃喃道,他走到門前,深吸一口氣,然後將門拉開。
門外,總算不再明亮。親切無比的走廊延伸在眼前,廣宇愣在原地。
他眨著眼,眼淚不由得流了出來,淚水劃過臉頰,落在地上。
摔得粉碎。
廣宇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了家,他洗了澡換了衣服。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灑入,顯得無比耀眼。父母不在,他只在桌子上發現了一份報紙。
報紙的頭條寫著這樣一條新聞:
「本報訊,昨日下午有人報警,聲稱有四個高二生猝死於別墅內。別墅的主人姓趙,夫妻兩人外出旅遊後回家,發現自己的兒子以及三個同學一起躺在臥室的地板上,屍體已經冰冷,四人死因未明,本報將繼續予以關注……」
四人?廣宇腦袋像是被點擊了似的,全身抽搐了一下。怎麼會有四人?自己明明就逃出來了!
他愕然抬頭看了一眼,突然發現一切都在自己的眼中改變了,自己狹小的臥室變得寬闊明亮,地面上雜亂的零食垃圾扔了一地。他的身旁,猛地浮現出了三具屍體。
自己,又回到了那令人絕望的,無限循環的房間!
空蕩詭異的屋子裡,只剩下他絕望悲切的慘叫聲。
「我就這樣絕望地過著,每天都在往那個別墅外逃,每次逃出來,只要一覺醒來,就會發現自己仍舊在那棟別墅中,就像個死循環般讓人絕望。直到有一天,在我再一次逃出別墅,回到家後,一封信突然出現在了我的枕頭前,上邊說,如果你想逃出死循環,那麼,就必須在七天後的凌晨零點整,踏上,東方號游輪!」
廣宇用力地敲著腦袋,滿臉的痛苦絕望。
所有人都被這個高中生的故事所震驚,本來還在開船的船長鄒慧也偷溜過來傾聽著,他顯然是嚇得不輕。
宅男吳鈞摸了摸腦袋,比劃大拇指:「廣宇小弟弟,你牛逼。本來我以為自己的女友走進電視裡,甚至都被所有人否定的事情已經夠牛逼了。沒想到,你的經歷比我更牛逼。所以說,你現在其實是死人了?」
就連妞妞都好奇地伸出手,透過厚厚的羽絨服摸廣宇的脈搏:「廣宇哥哥,你有心跳啊,血液也在流。明明活得好好的。」
廣宇苦笑:「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但是對親人和朋友而言,甚至在法律意義上,我確實已經死了。我的屍體被燒了,父母給我舉辦了喪禮,可我又有血有肉地活著。很難界定,自己究竟屬於哪一種東西。」
「你沒去和父母相認嗎?」我問。
「沒敢去,怕嚇著他們。」廣宇搖頭,「被燒的屍體我還偷偷去看過,確實是屬於我的。而我現在的身體,也和從前沒什麼不同。所以我是在搞不懂,我到底怎麼了,現在的我還是不是真的我,可世界上,明明沒有兩個我啊。那麼燒掉的那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越想,我越覺得自己瘋了。」
「你現在睡著,還會進入那個無限循環的別墅嗎?」我問,「還有你這幾層厚厚的羽絨服,是干嗎用的?可以遮擋無限循環的觸發?」
「我穿成這樣,就只為了掩人耳目而已,畢竟自己在法律上已經死了,還不如裝成怪人。」廣宇猶豫了一下,「不過自從上了這艘船後,似乎就沒有再陷入無線死循環了。」
「這樣啊,還真是奇了怪了。」我摸著下巴,心裡在一瞬間似乎閃過了什麼靈感。可是那靈感跑得太快,沒有抓住。
「其實你的事情,還是可以通過一個理論來解釋。」我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沒將靈感找回來。暗自嘆了口氣,我開口說道:「知道什麼叫西西弗斯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