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或許你是個快意恩仇的人嗎?

  UIN,國內第一Urbandance工作室。

  2009年初出茅廬,在國際藝術交流專業等級評審協會主辦的黑蓮國際舞蹈大賽、獨舞項目中,險勝英國皇家舞蹈學院,與韓國CD舞社打平。

  第二年,創立人又嵐的一支《Wonderful》使其榮獲第49屆黑蓮編舞項目冠軍,獨舞項目冠軍,之後兩年蟬聯冠軍寶座。

  2015年,又嵐因個人原因離開UIN,舞協副主席邊卉成為新一任領軍人。

  邊卉此前接受採訪表示,今後UIN將致力於與海內外舞蹈文化的交流、協作,與創立人又嵐先前著重培養國內舞蹈人才的基準大相逕庭。

  左晴早在來英第一天,就說了這事兒,又嵐對此態度四字總結:無動於衷。

  她說,早在踏出工作室那一刻,她便失去了干涉UIN的一切資格,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站在一側,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UIN如何在邊卉的領導下,縱橫國際。

  可左晴卻聽的出來,『縱橫國際』四個字她說的有多咬牙切齒,所以她打心眼裡願意相信,她並沒有放棄UIN。

  許多人都說像又嵐這樣大風大浪挺過來的人會決定離開UIN,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但事實上,左右又嵐思想的完全是當時的年少輕狂,她並不明白從頭再來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所以意氣用事的把一手成就的UIN拱手相讓給了邊卉。

  左晴希望兩年沉澱可以讓她明白,生活並不公平,永遠都會存在陰陽面、密疏度,如果執著於某一種不公平,便再也看不到生活對她敞開的懷抱了。

  方便麵在左晴介紹又嵐之後,腿一軟,當即下跪,上了發條嘴也終於消停。

  又嵐蹲下來,把那張卡片從她手裡抻出來,「這個,還是還給我吧。」

  「又嵐……不是早就沒有資……」

  又嵐懂她的意思,看左晴一眼,「訂機票吧。」說完看回來,「現在,我有資格了嗎?」

  方便麵心一抖,知道自己沒戲了,卻仍是試圖用淚眼汪汪博得她一點同情。

  可以理解,一刀切不死魚,就跟人『死到臨頭還嘴硬』一個道理,不苟延殘喘一下子,都不符合社會常規。

  又嵐讓她一次性殘喘個夠,然後,搖頭。

  她當年離開UIN時,左晴加派八匹大馬都沒攔住,鐵石心腸可見一斑,所以她又怎麼會因為一雙難以分辨真情假意的眼睛推翻自己呢?

  得到又嵐表情反饋回來的消息,方便麵死心了,收拾起狼藉一地的破碎心情,走向玻璃門,沒再計較左晴動手打人,也沒管她還在拘留室的老公。

  目送方便麵離開,左晴才有空問又嵐關於回國的事到底靠不靠譜,又嵐沒回她,轉過身準備看看西爾貝有什麼要說的,結果她轉身,他也轉身,走進招待室。

  「問你呢。靠不靠譜?你真的打算回去了?」左晴追問。

  「你去問問警察什麼時候可以走。」又嵐所答非所問。

  左晴努嘴,想想還是覺得不能太急,省了適得其反,就沒再吭聲,走向警察。

  整件衝突,蘇格蘭場給出一個差強人意的解決方案——左晴不用對動手一事負責,小工不用對左晴後視鏡被盜一事負責。

  左晴接受的勉強,主要是老闆無辜受禍讓她過意不去,不然還得折騰折騰。

  從蘇格蘭場出來,兩人再次站在老爺車面前。

  左晴問:「還出去玩兒嗎?」

  又嵐反問:「你多少錢買的?」

  左晴:「三千。」

  又嵐揚手在她脊樑上摑一巴掌,「你有三千英鎊買輛二手車沒錢買衣裳?」

  左晴怒了,「我買車還不是為你?你要早答應我回國,我至於準備在這大英帝國安身嗎?我倒是稀罕人家英國紳士,但人家英國紳士不稀罕我啊!」

  「把它賣了。」

  「What?」

  「把它賣了,我準備回國了。」

  左晴聽清楚最後幾個字,啐一口,「早知道進趟蘇格蘭場就能解決問題,我還跟你玩兒什麼拉鋸戰啊!我還買什麼車啊!我還計畫帶你散什麼心啊!」說完沖又嵐比根中指,後來覺得一根不足以表達她的憤怒,又把另一根也豎給她。

  又嵐打開車門,轉過身來,「還得麻煩你給我訂張頭等艙。」隨即晃晃手機,「沒有航空公司的確認短信,我可不走。」

  「頭等艙好幾萬!你當我什麼?名媛高貴?」左晴拉開車門,把腦袋伸向她。

  又嵐笑,「你不是嗎?」

  左晴聞言,雙眼泛光,趕緊拿手機照照,又向又嵐確認一遍,「是吧?我就覺得我的氣質跟你們這些土鱉沒有可比性。」

  「是,我這種土鱉連替你提鞋的資格都還不具備。」

  左晴被又嵐鼓吹一通,得意的找不著北了。

  當天,左晴把車賣了,賣兩千英鎊。本來這款車型折舊價在五百英鎊一年,就因缺後視鏡,直接抵兩年,可把她心疼壞了,不僅沒給又嵐買頭等艙,還一路耷拉著張喪門神的臉。

  「你差不多行了。」又嵐看不下去了。

  左晴懨懨的朝安檢通道走,也不理人,路過VIP休息廳的時候滿血復活了,把包扔給又嵐就到門口去搔首弄姿了,她說她要捕捉一隻野生大款,把意外損失的那一千英鎊給找補回來。

  又嵐不管她,一人過了安檢。

  此刻還不到半夜,機場卻意外的人不多,又嵐挑個能看到停機坪的位置,打開電腦,放首Twenty one pilots的《Heathens》,蹭機場WiFi刷起網頁。

  沒一會兒,左晴回來,握住又嵐的肩膀使勁搖晃,「你知道我剛看見誰了嗎?」

  又嵐拿掉她的手,「鬼?」

  「西爾貝!」

  又嵐目瞪口呆,轉眼看向眼前屏幕,真是見鬼了!

  左晴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西爾貝公開買主』幾個字映入眼簾,「我也就遠程意淫一下,你這是要調查清楚準備下手啊,你這不動聲色的野心真可怕。」

  又嵐關上電腦,「我是查老闆什麼病,順便查查開得起西爾貝的人什麼背景。」

  「那查到了嗎?」

  「Google崩了,沒查出來。」

  「傻啊,人就在休息廳呢,等他過安檢你去VIP通道堵他,一問不就知道了?」

  VIP通道……又嵐默念一遍,唇角一彎,「想不想留下點美好回憶?」

  左晴被她這個邪性的笑容給嚇著了,一臉謹慎,「你要幹什麼?」

  又嵐沒回她,把電腦裝包裡,扔給她,「看著。」

  左晴不知道又嵐又在琢磨什麼,但眼神還是跟著她走向VIP安檢通道。

  待她反應過來又嵐是要幹什麼時,她已經換上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一身安檢員制服,戴著個簷兒帽,站在安檢台一側。

  又嵐微低著頭,瞥一眼左晴方向,跟她比個Ok的手勢。

  左晴在遠處瞠目結舌,這小傻逼不怕被機場警務給扣了啊?

  人生嘛,循規蹈矩之餘總要做點什麼不規矩的事兒才不枉此生,又嵐向來對得起自己,只要過程夠爽,她才不在乎結果。況且,她不覺得自己衰到被逮著。

  事實也正如她所想,一直到西爾貝過安檢,都沒有人發現她偷樑換了柱。

  西爾貝面無表情的過安全門,來到又嵐面前。

  遠處正目不轉睛盯著這一幕的左晴屏住呼吸。

  又嵐壓低帽簷兒,展開西爾貝雙臂,從他肩膀到手臂到手指,「手錶,戒指。」

  西爾貝把手錶、食指戒指摘下來。

  後是胸膛,又嵐一手摩挲,一手拿安檢儀掃,過程中不斷慨嘆身材真他媽好!

  「外套脫一下。」隔著西裝太糟蹋手感了!

  西爾貝很配合,隨即把外套脫下來。

  又嵐看著透感強烈的白色襯衫裡令人血脈賁張的輪廓,舔舔嘴唇,把發汗的掌心貼上去。之前沒細看,不知道他肉體如此帶勁,現在摸了,心裡火燒火燎的。

  到下半身。

  「腰帶解一哈。」又嵐激動的嘴瓢了。

  西爾貝依舊很配合,毫無怨言的解開腰帶釬子。

  又嵐蹲下身,替他抽出來,終於到了最關鍵一步,大腿!

  她循著先前再後的規律,把他雙腿的比例摸個一清二楚,中途實在沒忍住,還捏了一把他的臀部,嗯,很翹!很緊致!

  安檢完了,致謝,看著他消失在眼前,又嵐及時抽身,回到候機廳。

  左晴一見她就豎起大拇指,「臥槽牛逼啊!」

  又嵐坐下來,飛個眼兒給她,「那必須。」

  「說說!說說!身材怎麼樣?」左晴興致盎然。

  「特別棒,摸了就想操。」

  把左晴羨慕壞了,「便宜你了!」

  「下回有這機會,我一定留給你。」

  「下回指不定什麼年什麼月呢。」左晴噘嘴。

  又嵐看一眼登機口的燈,把包拿上,「猴年馬月都到了,什麼年什麼月遠不了了。行了,別酸了,登機了。」

  上飛機,落座,起飛,倆人動作一致的癱在座位上。十幾個小時,沒點毅力根本撐不來,所以她們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保存體力。

  閉眼還沒到一個小時,一膚白貌美的空姐走過來,遞給又嵐一張卡片,說是頭等艙一位先生托她轉交的。

  頭等艙。頭等艙!

  又嵐的後脊竄起一層冷汗,她慢慢展開卡片,入眼蒼勁有力的兩行字——

  「又嵐女士,我粗疏的數了一下,剛才一共被你摸了五十下,其中包括,肱二頭肌八下,胸肌十二下,腹肌十下,股二頭肌十二下,比目魚肌八下,臀肌兩下。飛機降落之前,我需要一個交代,現在還有十一個小時,你可以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