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與天鬥,與地鬥,我都不輸,你能大過天地?

  可伶和霍柏居瞪大眼,一臉難以置信。廖祖倒不覺驚奇,這確是又嵐會幹的事。

  周知樂回過神,爬起來,端出一副青面獠牙,沖又嵐伸過手來,「尼瑪!」

  又嵐攥住她胳膊,一腳踹上她肚子,踹她個跟頭。

  周知樂捂著肚子,在地上打了幾滾,頭髮黏在針織衫上,辟裡啪啦靜電四起。

  又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在我地盤,我能讓你打我的人?」

  門口鼓掌聲傳來,「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在你的地盤,你可以打別人?」

  又嵐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她在看到周知樂時,就明白了,邊卉反擊了。

  邊卉帶著幾個媒體走過來,扶起周知樂,在眾人面前上演一出虛情假意的關懷備至,媒體卡嚓卡嚓給她倆拍照。

  又嵐耐心看她們演完,然後瞥一眼門口,「滾。」

  邊卉的眼神負屈銜冤,「當著媒體面,你怎麼能這個態度呢?這跟昨天那副嘴臉可有點不一樣哦。」

  又嵐看著邊卉個跳樑小丑,搔搔耳朵,「昨天是在發佈會上,眾媒體受邀前來,我自然笑臉相迎,今天是在我的工作室,在我沒有任何允許情況下,擅闖進門……」

  話沒說完,修戎進門,走向她,把卡包遞給她,「你掉我車上了。」

  又嵐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啊?」

  修戎沒應聲,轉身就走,走出兩步,停住腳,轉過身來,「提醒一下。刑法第245條,非法強行闖入他人住宅,或者經要求退出而無理拒不退出他人住宅的行為,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治安管理處罰法第23條,擾亂機關、團體、企業、事業單位秩序,致使工作、生產、營業、醫療、教學、科研不能正常進行,造成損失的行為,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並處一千元以下罰款。」

  又嵐目光追隨他,看他突然出現,又看他突然消失,一時忘記收回眼來。

  邊卉聽修戎如是說,心裡恨得牙癢癢,她又嵐到底是有什麼本事,總能讓那麼多男人鞍前馬後,遠不說,就說曲異,到如今,做夢喊得都是她的名字。

  周知樂盯著修戎,她還是頭次見到如此氣質不凡的男人,舉手投足都是暴擊。

  各媒體對著修戎一陣猛拍,更有女記者不自覺追他走出幾幾步,似乎他才是主角。

  可伶戳戳霍柏居胳膊,跟他使個眼色。霍柏居不耐煩的躲開。

  一個記者打破闃靜,「又嵐小姐,打人耳光……這件事,有什麼苦衷嗎?」刻意岔開了非法入室,修戎那番話的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又嵐被拉回思緒,看他一眼,「如果我說沒有,是不是會面臨你們對我自以為是的口誅筆伐。」

  記者:「那就要看你的解釋了。」

  又嵐實話實話,指著邊卉,「她,邊卉,派個人過來竊取機密,我員工三緘其口,就遭到了她的毒打,試問,我打回去,錯在哪裡?」

  記者:「可我們進門只看到你讓你員工打人的畫面。」

  又嵐看一眼他的地中海髮型,「中醫說,發為血之餘,腎之華在發,觀一發而知精血。性生活過度會損耗精血,所以,謝頂的男人多是縱慾過度。」

  記者:「你……」

  又嵐:「事實上,導致謝頂的本質原因至今醫學上尚無明確定論。你看見我打人,卻沒看見人打我,就給我定罪,你覺得於我,公平嗎?」

  記者抿起嘴,默不作聲。

  邊卉站出來,「作為媒體,該有自己判斷問題的能力,不能輕易聽信他人的一面之詞。不以自己眼見為實,難道要靠她嘴說?誰又知道她是不是編的?」

  又嵐:「我沒你那麼閒得蛋疼。」

  邊卉充耳不聞,繼續,「周知樂是UIN最早一批頂樑柱,她最近有心歸隱,居家過日子,我沒攔人,但我卻在早上聽人說,她來了The Blue,我當然要過來確定一下,是不是有人脅迫她,沒想到就看到這麼令人心寒的一幕。」

  記者:「周知樂小姐,是這樣嗎?」

  周知樂一把鼻涕一把淚,「當年又嵐棄我們於不顧,是邊卉撐起UIN,我心裡感激她,但仍是對又嵐抱有一絲希望,本意是想過來幫幫忙,但沒想到……她還如當年一樣,心胸狹隘,不顧姐妹情誼,甚至還誣陷我盜取她機密……」

  說著話,她把手機拿出來,播放一段錄音,只有一句話:你要需要人,我二話不說就過來幫你,絕不含糊。

  邊卉順順她後背,「大家也看到了,又嵐回國以來辦的這一樁樁一件件事,無不針對UIN,可當年,是她自己離開的啊!不知道她是跟我過不去,還是跟方董過不去。」她轉向又嵐:「可方董從沒說過一點私產都不留給你啊,你這麼針對她,是多狠的心啊?她畢竟是你的生身母親啊!」

  可伶聽不下去了,「你有這演技,還跳什麼舞啊,去好萊塢吧!」

  邊卉嘆口氣,「看看,連個小丫頭都這麼沒禮貌,可想知樂剛受了多大委屈。」

  可伶出離憤怒,頓時憋紅一張臉,恨不能把她掐死。

  邊卉走到面試廳,把幾個戴著UIN棒球帽的學生帶出來,「看看,都是我UIN的學生,又嵐全都撬來自己的工作室,得多險惡的心腸才能幹出這種事。」

  眾媒體對著幾個學生卡嚓卡嚓,閃光燈頓時亮成一片。

  又嵐給自己倒杯咖啡,好整以暇抿一口,苦澀液體滑過喉嚨,齒間卻留香。

  眼看邊卉自導自演的戲快終了,她不免意興闌珊起來。

  有記者又問,「又嵐小姐,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又嵐隨意隨性,「沒有了,人家有備而來,我毫無準備,根本不是對手。」

  記者:「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邊卉設計的?」

  又嵐:「你不是有眼嗎?幹嘛還問我?反正論這些旁門左道,我肯定比不上邊卉,多年前,就已經驗證過一次。不過沒關係,論專業,她十個邊卉也比不上我。」

  邊卉聽見了,扒拉開眼前人,衝將過來,「你什麼意思?」

  又嵐:「字面意思。如果不是你自知能力有限,也不會那麼怕我東山再起,也不會那麼心急的想把我踢出局。」

  邊卉臉色有些微難看,咬肌抽動,紅血絲在一瞬間佔據眼白,惱羞成怒越過洋洋得意佔領高地。

  左晴出來就看到這幅畫面,看樣子,又嵐又勝一局,但看到那些媒體,又明白,邊卉也沒輸。

  她把人悉數轟走,待人群散盡,她坐下來,「邊卉會不會太心急了?」

  又嵐托著腮幫子,腦海裡都是修戎,剛才,他好帥,帥的驚天地,泣鬼神。

  左晴:「嘛呢你?跟你說話呢!」

  又嵐眨著眼,一臉春心蕩漾,「你說,修戎剛才那是不是心疼我?」

  誰?修戎?左晴額角抽搐兩下,「……」

  可伶和霍柏居下午還有課,又嵐放人走了,廖祖還要回去照看陳宸樂,她也放人走了。最後,工作室內,就只剩下肖咪咪,張鶴鳴,面試廳裡參加面試眾人,以及左晴。

  肖咪咪揪著手指走向又嵐。

  又嵐衝她招手,「到跟前兒來。」

  肖咪咪趿拉著高跟涼拖,在又嵐跟前站定。

  又嵐看看她的臉,消腫了,就是還有點發紅,「以後再碰上這種事兒,一定要躲,躲不開,就打回去,打不過,就回來找我,咱們工作室雖然人不多,但心齊,聚一塊也是個不容小覷的存在,懂嗎?」

  肖咪咪撇撇嘴,「懂。」

  又嵐:「我知道,你在以前那破雜誌社,沒少挨欺負,那些經歷,不是要你以後凡事忍氣吞聲,而是要你記住,不反擊,就只能挨欺負。」

  肖咪咪紅了眼圈,「嵐姐……」

  又嵐:「打住!別跟我哭!趕緊去給我幹活兒!」

  肖咪咪回到崗位,又嵐走到窗前,雙手抱臂,看向修戎所在方向,想一個問題。修戎說,他不會跟不喜歡的人做,那就是說,只要他喜歡上自己,就能做了。

  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沒有準確答案,也許哪天修戎精神錯亂了,就跟她做了,這都說不準。不過修戎倒是在今天,對又嵐,又有了一個全新認識。

  早上,修戎到中心,剛整理好昨日問診病人的資料,市中心醫院打來電話,要他跑一趟,他放下手頭事,一上車,就看到又嵐的卡包,沒多想,親自給她送到工作室,卻意外窺到一齣好戲。

  說來也奇怪,又嵐的戲出奇的多,他見過19個人格的精神分裂病人都沒她這麼多戲,琢磨著,改天一定要給她看看,是不是有潛在病症。

  戲中的女人從容不迫,在對方咄咄逼人的言行下,也不露怯色,他本來不想多管閒事,可還是在遞給她卡包之後,鬼使神差科普了幾條法律。

  又嵐有一腔熱血,對事業的,對朋友的,對原則的,修戎很驚訝,他已經忘記有多久沒見過女人如她,渾身是膽,既能坦然面對過去,又不懼將來幾多磨難。

  也沒見過女人如她,握著他胯-下之物,說:「跟我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