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搶薄槿晏了?」夏眠澄淨的眼裡淨是毫不遮掩的嘲弄情緒,冷冷笑出聲,「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他,何來搶一說?」

石唯一不可思議的瞪著面前的女人,白皙的臉頰很快腫了起來。

她眼裡噙著一層水霧,整個人看起來梨花帶雨般柔弱,捂著臉嘶啞的低吼:「……那你是默認想搶我爸了?」

夏眠走近她一步,淺色的瞳仁中緩緩流動著冰涼的寒意,嘴角那嗜血的笑意愈加濃郁:「那要看你爸樂不樂意被我搶了。」

夏眠說著忽然目光雜陳的看向她身後,石唯一轉過身,看清身後的人時渾身一怔:「爸。」

石銳凱沉著臉一步步走過來,走廊幽暗的陰影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挺拔的身姿立在石唯一身側,他看了眼夏眠,再轉身面對石唯一:「你母親在找你,過去。」

石唯一不甘的看著夏眠:「我還有話要——」

「唯一。」石銳凱嗓音驟降了幾分,眼中的威嚴不言而喻。

石唯一握了握拳,看夏眠的眼神更加厭惡,更多惡毒不堪的話語她說不出口,除了「不要臉」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適合的詞語來形容面前的女人。

但是她忤逆不了父親。

而且,連母親都已經睜隻眼閉只眼了。

石唯一看不慣的,始終是夏眠這個女人,她垂著眼委屈極了:「爸你是今晚的主角,大家都看著你呢——」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石銳凱的臉色更加難看:「你在教爸爸怎麼做?」

石唯一手指一顫,氣息有些不穩:「我先走了。」

石唯一走後,夏眠也不說話,她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卻總能巧妙的不易被人察覺。

「沒事吧?」石銳凱站在她對面,微微低頭看著她。

夏眠笑著搖頭,塗了裸色甲油的手指緩緩摩挲過白淨的臉頰:「沒事。」

微微浮腫的肌膚稍一觸碰還有細密的痛感,下一刻她的臉盤就被粗糙的指腹輕輕揉捏起來,男人站在陰影裡無聲看著她,乾燥的指尖掠過她的鼻樑。

夏眠另一隻手越握越緊,低垂的眉眼中暗湧翻騰。

石銳凱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唇角,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片名:「要是哪裡不舒服,打給我。」

夏眠再抬眼時,無懈可擊的笑而不語。

石銳凱沒做過多停留,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的背影漸漸融進走廊盡頭的暗沉,夏眠才面無表情的用力擦了下被他碰過的地方,粗暴的力度讓她本就紅腫的肌理愈發觸目驚心,她眼中的寒冷幾乎凝結成冰。

身後細微的動靜讓她脊背一僵,待回頭看到表情清冷的男人時,她都忘記戴上自己最完美的面具。

薄槿晏沒有看角落裡的女人,逞亮的皮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響,和她錯身而過,他連眼角都未抬起。

夏眠怔在原地許久,等感覺到寒冷的時候才發現空蕩蕩的走廊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夜風一陣陣穿堂而過。

***

關遲枕著胳膊躺在座椅上,懶洋洋的瞇著眼看前方,車廂裡卻一點也不安逸,身旁的女人拿著ipad玩遊戲的聲音吵得他腦子疼。

「能安靜點嗎?」

「不能。」泳兒頭也不抬,手指動的飛快。

關遲「嘖」了一聲,驀地把座椅彈了起來:「你這人是不是平時壓抑久了,內分泌失調啊,怎麼這麼難溝通。」

泳兒陰測測的從眼角睨著他,眼神好像在看什麼低智商生物:「內分泌失調和溝通是倆碼事,連這個都分不清,智商捉急。」

關遲抬手按住自己隱隱開始亂跳的筋脈,斂了斂快要扭曲的表情:「梁泳兒!你!」

「我什麼?」泳兒伸了個懶腰,撐著下顎平靜的看著面前暴怒的男人,「下次罵人之前先想好了,喊完名字才發現詞窮豈不是更丟臉。」

泳兒說話平平淡淡的,語氣根本沒一點起伏,反觀關遲已經被她氣到英俊的臉盤都猙獰可怖,骨節分明的手指幾次握起又不自覺鬆開。

泳兒眼裡含著愉悅的笑意,目光掃至窗外時卻陡然一變:「快看。」

關遲面色不虞的扭過頭,頓時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驚,「我-操,當老子是死的!」他低咒一聲便打開車門衝了出去,實在沒料到那些綁匪明目張膽到當著他的面綁人。

夏眠當時只顧著低頭走路,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忽然覆上來的危險黑影,而且根據前幾個月的經驗,似乎這次……提前了?

關遲身手矯健,有如獵豹般躍過重重阻礙,但綁匪的動作實在驚人,很快就把夏眠塞進車里拉緊了車門。

關遲皺眉看車牌號,發現車牌已經被卸了,與此同時那輛黑色現代飛快的朝停車場出口開去。

關遲再快也趕不上車子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看著夏眠再次被打包帶走,他暴躁的一拳打在牆壁上。

***

夏眠甦醒的時候依舊是和往常一樣,視野漆黑一片,照例被蒙住了雙眼,只是有細微的光亮從絲綢下方刺進了眼底。

她試圖想看清一點外界的情況,卻發現只是徒勞。

男人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讓他沉靜的目光宛若波光瀲灩的湖面,隱含著暴雨前的寧靜假象。他眼神複雜的端看著她,靜靜看她無措的茫然四顧,等了許久才提腳走過去。

夏眠聽到了腳步聲,便精準的將頭對上了他的方向。

她能感覺到他立在身前,他沒有動作夏眠就更加心慌,她好像一隻關在牢籠的鷙鳥,無論怎麼撲騰都無濟於事。

夏眠沉默的和他僵持著,過了會便感覺到臉頰上冰冰涼涼的,好像是冰塊,正好敷在了她被石唯一扇了耳光腫脹的部位。

那陣力道,就好像此刻能消腫的寒冰,雖然帶著刺骨的寒意卻舒適溫然。

男人輕輕按壓著,漆黑的眸子沉沉注視著紅色絲綢下的粉嫩唇瓣,紅色將她的臉襯得更加白淨,這麼細看之下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她臉上的五個手指印。

男人另一隻手羽毛般撫了撫她的臉頰,拇指和食指下意識寵溺的捏了下她瘦削的下巴。

夏眠不安的往沙發一角縮去,人在面對未知事物時的恐慌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她遲疑著,發出低啞不確定的聲音:「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垂著眼繼續冰敷的動作,一言不發。

夏眠知道那變態不可能回答自己,卻不放棄道:「我得罪過你?我感覺你好像不恨我,可是又猜不到你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還是沒有人說話,夏眠的聲音在屋子裡顯得寂寞突兀,她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焦躁和不安,忽然用力甩開男人替自己冰敷的手臂。

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可以動!

那短暫的觸感讓她撫摸到了男人結實的肌肉,她試探著,鼻息沉重的緩緩抬起被綁在一起的雙手。

意外的是男人卻沒有躲開。

她的手顫抖著一點點摩挲他的五官,指腹若即若離的描摹著他的線條,高挺的鼻樑和細膩的肌膚,很光滑,和想像中的變態不太一樣。

她還不小心觸到了他的睫毛,密密實實的撩過她的掌心。

他的襯衫觸感也很好,以夏眠對男裝的經驗來判斷應該價值不菲,指尖滑過他的鎖骨和喉結,一路到了下巴。

夏眠還想再感受他的長相時就意外的被推倒在了沙發上,男人極強的存在感讓她害怕的退縮了。

她的心怦怦跳著,很害怕,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和前幾次一樣,被他脫光……

夏眠想到那每一次的火熱觸碰就渾身顫慄,咬了咬牙,恨意橫生:「你知道這是犯罪嗎?總有一天警察會抓住你,你跑不掉的。」

她的話被男人柔軟的唇瓣堵住了,之前不是沒被強吻過,可是都意外的溫柔珍重。此刻他的舌頭卻強悍霸道,似乎只是在一味的發洩佔有。

夏眠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她只清楚自己正被不認識的男人輕薄,並且弄疼她了。

她張嘴就咬男人的舌頭,和之前一樣,男人似乎清楚她每一個細微的小把戲,捏住她的下顎將她吮得舌尖發麻。

夏眠眉頭皺的死緊,之前她每次都動不了尚能讓他得逞,這時候就怎麼都不會坐以待斃。

她被捆住的雙手用力交握,讓自己的手指形成最有力的攻擊模式,使盡全身力氣的朝男人的身上砸過去。

她心裡很慌,知道這一舉動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或許毫無攻擊力,也許觸怒對方之後結果更糟,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今晚焦躁的其實並不只他一人。

她刻意偽裝了一整晚的情緒瞬間崩潰了。

孰料那一拳砸下去卻毫無回應,她所有的怒氣和恨意好像沉浸了無底的深淵,連一丁點回應都聽不到。

男人連低聲的悶哼都沒有。

夏眠挫敗中帶著燥鬱不安,胡亂的擊打著身上的男人:「滾開,別碰我。」

男人緊擰的眉心越來越深,將她束住的手腕直接掛在了自己頸間,夏眠和他鼻息相聞,唇邊便是他高挺的鼻樑,隱約有熟悉的氣息在鼻端。

這味道……夏眠的心不自覺顫抖起來。

他分開她的雙腿,禮服絲滑的面料沿著她修長的線條滑落腿-根,夏眠羞恥的扭過頭。禮服太貼身,她此刻下-體只有一條毫無安全感的丁字褲。

冰涼的手指勾住那根擋住春-色的細線,夏眠清晰的聽到了布帛斷裂的聲響,她腦子一陣充血,憤怒的轉頭「瞪」身上的男人。

隱秘的部位被曝光,冰涼的空氣讓她更加恐慌。

男人硬-挺的西褲偶爾擦過她的腿-根,夏眠感覺到隔著薄薄的布料被結實的硬-物抵住了入口。她渾身一震,以前這變態最多也就是撫摸親吻過她,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這次夏眠終於生出了危機感,她不斷想往後退去,卻雙手掛在了他頸間無法動彈,當她感覺到男人動手解皮帶的動作,隱忍壓抑的情緒如數爆發了。

尖銳的指甲狠狠挖在了男人的後頸上,她都能感覺到自己指尖的黏膩腥味。

可是男人卻執拗的帶著她動作,她感覺到他頂了上來,沒有任何前戲……夏眠被他強行進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