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前傳——情悱惻(1)

  「我嗎?」啞然失笑,卻也順著她的意朝潭心看了一眼。

  但只這一眼,星眸幽光萬千,面上從容之色瞬間裂開。

  如夢似幻的水波當中,一名衣衫半除的少女眼波如水,萬千青絲蜿蜒滑落肩頭,婀娜多姿。纖纖藕臂環著酥胸,恰似明月窺人,渾圓粉團香滑雪膩,細巧手臂擋不住嬌盈飽滿,擠壓得 乳 肌微微溢出,胸前桃暈微染,隨著呼吸急促起伏,顫顫巍巍誘人撫摸。

  他的確也這麼做了。寬袍大敞,拉開她的藕臂,令那嬌俏粉嫩的鶯桃兒活潑潑地跳出來。她面如酒酣,似多情芍藥臥曉枝,雙手攤在耳旁,任君採擷。他俯下身子,一隻手撐在她身側,另一隻手挑著她衣襟一路向下,滑過深邃 乳 溝,纖細柳腰,直到細嫩瑩白的大腿,還有腿心間嫩生生雪酥酥,一絲毛髮也無的雪阜……

  她呵氣如蘭,明眸間依戀無盡,「重華,重華……」蘭指撫上他結實的小腹,順著濃密叢林向下探去,微微一握,綿膩掌心抵上燙手怒龍,「好喜歡你,只喜歡你……別的都不要,只要重華,只和重華雙修……」

  氣血翻湧,幾乎要陷入幻境中。趁著靈台還有一絲清明,咬破舌尖,激靈靈的銳痛,神智為之一醒。

  瘋了,瘋了——他真是瘋了。一股極為熟悉霸道的氣息又在周身奇經八脈各個大 穴 中遊走不休。他推開一臉擔憂要湊上來的少女,心肺如堵。

  「真是……又要發作了嗎?」苦笑一聲,「真寧快走,不要被魔氣波及了。」

  灼熱,彷彿要靈魂盡數灼燒的熱度。周身冰寒徹骨,經脈內灼痛如炙,丹田華府內又似有萬千不同攪動的漩渦,一時間天旋地轉,越發疼得鑽心徹骨。

  「神君,神君!」她被嚇到了,纖指搭上他的脈門,卻被一陣極強的氣勁反震開。猝不及防之下被彈飛到水池中,噗啦一聲濺起好大水花。

  茫茫然然,從頭淋濕到腳。從深潭中破水而出時,卻看見那清儀高華的神君也跌入了水中,修眉微簇,周身皮膚滾燙,隱隱起伏,極為可怖。

  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沉沉靜夜中,她似一條美人魚向他游來,月色溶溶入水光,漣漪蕩漾,也比不過她沾了水珠後更為清豔奪目的面容,白紗緊緊貼在肌膚上,半透明一般,浮凸玲瓏。胸前兩點如薄霧遮桃蕾,蘭胸隱約,初蕊嬌怯。

  「神君,神君!「為他結下一個避水光圈,身姿曼妙,出手如電,連拋數個法訣將他要 穴 封住。妙目中水光盈盈,怔怔地望著他,」神君,請忍著點疼。「當下雪綾破空盤旋,散落無數瑩白光暈將兩人團團籠住,她急急念動法訣,七十二片薄如蟬翼的玉扣也似的法器如星雨紛紛,封在他各個要 穴 上。

  雪容漾起虛紅,千萬道帶著青光的真氣從她指尖爆出,如流星搖曳出的光尾,流麗奇幻。她道心澄明,修煉刻苦,真氣皆是醇厚的浩然正氣,沒入重華體內時,真氣與魔氣抗爭不休,帶來一陣陣砭骨劇痛。

  「嘶——「饒是他心志堅韌,也扛不住這樣的痛楚。這七十二枚」碧鱗扣「是她龍鱗所化,一等一的降魔利器,然而她功力遠不及他,輸入真氣如泥牛入海,對他也不好受。

  「真甯、真寧「喘息著,峻容蒼白,」別浪費真氣了,把我帶到瀑布底下,快些。「

  她依言,游至他身後,一雙玉臂環著他勁腰向瀑布游去。修長白皙的雙腿在水下搖曳,不時挨擦到他堅實的大腿,軟玉溫香,又是一陣急促呼吸。

  涳鴻之聲愈響,他勉力維持靈台清明,盤膝坐於水瀑之下,任那磅礴萬鈞,急衝直下的水流沖刷著自己。流水冰寒徹骨,經脈卻如火燒火燎,強迫自己入定虛境,如以往那般強行挨著衝破魔障。

  她怔怔地望著他那張蒼白玉容,珠淚紛紛,「都是我不好,總是貪玩不好好修煉……」心下自責,又是一陣陣的抽痛。他身上碧鱗扣仍閃著微微幽光,輕輕顫抖。她的真元消耗不少,若是繼續為他輸入真氣,只怕連護法都有心無力了。

  纖手招搖,潭中水隨著她的召喚,逐漸匯成一張薄薄的水簾,將兩人身影全部隱藏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面對面盤膝而坐,默念清淨明通心訣,結了一個大金剛印為他護法。

  這魔障,自他問世起便伴隨著他。幾乎是逃不過的命定一般,即便在入虛之境,他受的苦楚也並不在少數。往日的入虛境內,無星無月,大地莽蒼,一片祥和寧靜。此刻,如身墮煉獄,時而烈日高懸,周身儘是赤紅烈焰;時而漆黑幽暗,冰海潮聲席捲。更有無數尖銳刺耳的聲音聒噪不休,淒厲可怖,一時是粗嘎沙啞的男聲,狂笑怒吼,一時是妖豔女音格格嬌笑,勾魂撩性,一時非 陰 非陽,壓著嗓音赫赫地 陰 笑著。

  「天道無情,何苦求那長生大道?」「來吧,來吧,你本就是在魔域天火裡出生的孩兒……」「咿呀——大道清苦,神君何不來修羅域看看,恣情快意,長樂無極。」

  其實這些,並不算什麼。只是聒噪的幻音幻象罷了。只是全心貫注去克制侵襲到經脈元神的魔氣的時候,不免會有一絲鬆懈,那妖魔幻象便捉住了這一絲薄弱處死命狠攻,意欲擾亂他的心神。

  他皺眉,只管唸著上清雷霆煉神法,寸寸鞏固經脈筋骨元神。雖然魔障隨著他修為的增長愈來愈難以破障,但他堅定不拔,平日又注重元神的鍛鍊。故而若是發作時非真元消耗巨大的景況下,並不會特別困擾他。況且,周圍還有一股平靜醇和的無上真元為他護著法。

  無喜無悲,不染一絲塵埃,靈台維持著一片澄靜清和。躁動暴走的魔氣,被他經脈自動匯出氣海,封鎖於非緊要的 穴 位內。那稍弱的,被大 穴 上七十二枚碧鱗扣盡數吞噬蕩滌殆盡。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再睜眼時,已是天光乍明。瑩白光圈環住他,半點水汽不沾,渾身仍是乾爽。對面的白紗少女似閉目養神,卻略略有點精神萎靡,小腦袋垂著,一點一點的,好不可憐可愛。

  「神君,你醒來了。」稍稍有些動靜,她便睜開了那雙碧清琉璃眸,剎那間熠熠光芒勝過簾外日陽。蘭指輕揚,碧鱗扣嗡嗡作響,盡數脫離他身。

  「真寧,辛苦你了。」望著她略有疲倦的雪容,心下微痛,手忍不住撫上她發心,緩緩撫摸著。她眸光更亮,貓兒也似地窩進他胸臂間,仰著玉白小臉,儘是滿足。彷彿一隻嬌貴的貓兒被他順毛順得心滿意足。呼吸微微一滯,倒也舍不得推開她。手掌繼續撫弄著一頭豐密青絲,細柔順滑,流泉般穿過他的指尖。

  好想、好想吻吻她的發心,莫名的念頭,一絲躁動從丹田升起。他低下頭,長指抬起她雪膩下顎,深深地凝望進她碧清琉璃眸中。

  神君的手好燙,她恍惚地想著,臉隨著他的力道揚起,雪頰浮起暈暖芳菲。呀,神君這樣看著她,她、她的心就聒噪了起來,砰砰地亂跳個不停。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她被他看得口乾舌燥,忍不住探出丁香小舌,悄悄地潤了潤下唇。

  突然,她看見他笑了。那笑容既俊逸又邪氣,那是一種很不一樣的清儀俊朗,如雲開雪霽;那也是一種很不一樣的邪氣,無法抗拒的誘惑人心。她心醉神迷,卻沒有想到他的氣質如何能夠這般截然不同。

  「佔有她!佔有她!這樣她全都是你的了!」無數喧囂的聲音在識海中呼喊,誘惑著他,幾乎壓制不住這般的綺思情念,「她是你的!只是你的!」

  墨藍星眸忽然變得幽暗難測,抬著她柔潤下顎的手忽然換向,托著她的後腦勺向他一按,同時俯身攫住了她粉潤如海棠花一般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