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評美女的名字跟品評美女一樣,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古代美女的名字尤其耐人尋味。
綜觀幾千年傾國佳人的芳名,玉環、子夫、昭君、文君、南子、媚娘……哪個不是嫵媚別緻,勾人心魂?大凡絕色,起名字必得其風姿。
若水,若水。一聽就比燕妮強出百倍。伊人如水,不知道若水的,是眼波,是身段,是嬌聲軟語,還是款款的柔情?
我在臥房的大床上坐立不安。活了二十幾年,女朋友交了五六個。但是這種令人興奮的事情絕對是頭一回。靠!臨了時候,居然有一種罪惡感。我罪惡個什麼?老子來這裡,不就是享福來的?最美好的福,當然是艷福!老子一定要把二十來根簽,一根根地嘗個遍!
但是頭一回開葷,緊張是有的。我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十來趟,等美人,是點燈等還是熄燈等?還是點燈等,美女的臉一定要看清。萬一不好,隨時調換。第二簽……不曉得小王爺姬妾的排名,是按進門的時間,還是美貌?等下美女進門,說點什麼調解氣氛,總不好,一開始,就幹那事吧……
迴廊外一陣腳步聲,房門響了三下。應該是小順傳若水美女過來了。我的小心臟不爭氣地跳起來,我咽嚥口水,喊了一聲進來。
門輕輕打開,我的心嗖地縮緊,又哧地放鬆。我睜大雙眼看來人:「這麼晚了……有事……?」
進來的不是若水美女,是個年輕的男人,而且是我一看就窩火的那種唇紅齒白的小白臉。
馬小東恨小白臉,認得我的人都知道。想當年我跟青梅竹馬的小嫻,純純的初戀就毀在這種小白臉手裡。
我跟小嫻三歲的時候訂下誓言,她要做我老婆。但是女人心如水,最容易變化。我上初中的時候,小嫻迷上台灣一個姓林的唱歌小白臉,成天在我耳邊唱十七歲那年的雨季。到了高中,變本加厲,迷戀韓國的什麼0T組合,對其中一個分頭尤其痴迷。開始嫌棄我,對我說馬小東你要長得像他多好。我為了小嫻,忍了。忍到大學,F4橫空出世。小嫻逼著我唱流星雨,說馬小東你要長的像仔仔多好。我終於爆發了,在某一天小嫻對著綠飄廣告流哈喇子的時候一針見血的問她:「你怎麼總是喜歡拖把?」
小嫻睜圓了一雙杏眼問我:「什麼叫拖把?」我好心向她解釋:「你把這幾個人倒過來,像不像拖把?」小嫻給了我一巴掌,甩了一句「醜男的嫉妒!」翩然離去。我十幾年的美好初戀完蛋了。
所以從此後我看見諸如此類的同類生物,一股無明火就從心口冒上來。而且我眼前這個,顯然是小嫻所謂極品中的極品,雖然與那幾個截然不同,但在古代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小白臉。吹吹就倒的細長秸桿個兒,眉清目秀的小模樣。頭髮半批半散更加難分公母。袍子還風騷地半敞著懷。
我磨磨牙,一定要把這個傢伙趕在若水美人來之前趕走,不然搞不好攪黃了我快到嘴的熱湯。
「這位公子,天色已晚本王要睡覺了。你有事情明天再來。」
小白臉看看我,眼神閃爍不定。不但沒出去還關上房門朝我走過來。我的火氣越發大,是王府的什麼人這麼膽大,連王爺的命令都不聽!
「這位公子,本王講的話你沒聽見?」
細長的眼瞇一瞇,那人忽然對我微微一笑:「王爺。」聲音入耳居然順著神經直蔓延到我頭頂腳尖,我忽然渾身電打的一顫。
小白臉的聲音繼續緩緩緩緩傳到我耳朵裡:「王爺,是你傳我來侍寢的。王爺果然,連若水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