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相見歡

白玉堂愣了愣神,一個普通的村姑怎麼會背著一個骷髏?

「那是進山的習慣。」

在他不接的時候,剛剛那個從馬背上滾下來的姑娘開口說話了,「背著骷髏頭進山,才能活著出來。」

白玉堂回過頭看她,雙眼一對,姑娘趕緊看別處,有些靦腆。

「為什麼?」白玉堂不解,不過倒是有些興趣。

「為了辟邪的。」這時候,與那姑娘同行的年輕男子也下了馬,走到白玉堂面前對他拱了拱手,「兄台是外鄉人吧?」

白玉堂略一點頭。

「恕我直言,兄台可千萬別進這山。」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不解,為什麼不能進山。

「哥。」姑娘拽了那男子一把,「別胡說。」

「你不知道,這山裡有妖物,專吃人的,那姑娘背著骷髏可以辟邪,因為……」姑娘說到這裡猶豫了一把,「因為……」

白玉堂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因為那妖怪只吃美人,骷髏頭最醜,妖怪討厭。」姑娘的兄長見自家妹妹說不出口,就給補了一句。

白玉堂聽了愣了愣,覺得是無稽之談,不過還是好奇問了一聲,「什麼妖怪?」

那對兄妹很吃驚白玉堂竟然沒有生氣,都搖搖頭,「這不知道。」

「不過最近城中的確是出了些事情,好幾家的姑娘都被吃了臉去!」姑娘說起來還有些忌憚,「那妖物鬧得城裡大家都心神不寧,所以我們附近各大幫派的準備來幫助劉協知府查案子!」

白玉堂聽後心中瞭然,大概展昭查的也是這案子,微微點了點頭,跨馬離去了。

人走了,姑娘還看呢……白馬白衣,黑髮銀刀,這年頭沒天理了呀,為什麼男人都那麼好看呢?

「唉,小妹。」

旁邊那位大哥悄悄拍她肩膀,「別看了,再看眼珠子掉下來了。」

「去!」姑娘紅著臉瞪他哥一眼,「別瞎說!」

「嗯……我說他漂亮他怎麼不生氣呢?」那男子摸著下巴覺得奇怪,「如果他是傳說中那個人,應該最忌諱別人在他眼前誇他好看……還是說反應慢沒明白過來?」

姑娘一愣,回頭,「哥你知道他是誰?」

「猜測而已。」男子拍拍小妹肩膀,「走吧,咱們去劉知府那裡。」

「嗯!」姑娘上了馬,原本進城查著案子她還心不甘情不願的,可這回倒是覺得幸好來了!說不定日後還能遇到……她莫名好奇起來,這麼個人物,會喜歡什麼樣子的人呢?一定很特別。

展昭與劉協從張府出來,詢問了傷心欲絕的張員外。

據說姑娘前幾日浣紗節上一曲歌舞贏得滿堂喝彩,乃是遠近馳名的美人兒,剛剛跟劉員外家的兒子定了親,正準備婚事呢,沒想到就被害了。

這邊正哭著呢,那頭又一個噩耗傳來,劉員外家的公子一聽未來娘子死了,受不了這刺激,投井隨她去了,一時間兩條性命,毀了兩戶人家,好不悲慼。

展昭原本一路行來,見天好景美,心情舒暢。這下可好,所有的好心情全毀了,心說你若是妖怪就燒了你,若是人,那麼你死定了!

「劉大人,什麼妖物害人啊?」展昭緩了緩心中怒火,問劉協。

「哦……不知展大人有沒有聽說過隱山?」

「陰山?」展昭心說,金山銀山我倒是聽過,隱山是個什麼東西?

……

開封府裡頭。

公孫將第十次想要偷偷和小良子溜走去找喵喵的小四子抓住,拍了他屁股一下,「小四子,不准鬧。」

小四子揉著屁股扁著嘴,「但是喵喵和白白還沒有在一起!」

公孫望天,小東西做紅娘做出勁來了,非要撮合兩人在一起不可啊!

包拯正好從院中經過,見公孫將小四子抱到桌子上好生「訓教」,趙普在一旁打著哈欠,簫良心疼地看著不高興的小四子,石頭繼續刨他開封府的地皮,有些無奈,「王爺,先生。」

趙普趕緊起來給包拯還禮,「包相。」

「不如先生和王爺也去趟隱山吧?」包拯笑道,「我那學生不是個無能之人,若不是走投無路了,絕對不會來找我求助的。」

小四子在一旁捏著衣裳角嘟囔,「早知道就一起去了,路上那麼遠,白白那麼呆,喵喵更加呆,肯定浪費大好機會,等到案子一查起來,他們又沒有空了。」

公孫掐住他腮幫子,「你這個小笨蛋呀,你不去才有可能發生什麼。」

「發生什麼?」小四子仰臉,「親親還是睡睡……唔。」沒說完,讓公孫一把摀住嘴巴。

「對了先生。」包拯見父子倆鬧得厲害,就打斷了一下,問公孫,「可曾聽過隱山妖物這種說法?」

「隱山……」公孫拍拍額頭,「大人,莫不是這次的案子與隱山有關係?」

包拯見公孫臉上神情古怪,意識到可能有些問題,呃,「公孫先生……」

「大人,我必須馬上去一趟。」說著,公孫對趙普說,「收拾東西。」

「啊?」趙普納悶,公孫已經衝進了房裡。

小四子坐在石頭檯子上晃著小腿,「看吧!我就說大家一起去麼。」

簫良跑過去,「槿兒,抱你下來?」

「嗯哪~」小四子讓簫良抱下來,手拉手進屋準備行李去了。

……

「突然出現一座山?」展昭聽劉協說了一下隱山的來歷,覺得不可思議,「山為何會突然出現?」

「這我可不知道,唉,據說有鬼魂鬼魅,可能還有鬼山吧……多少年前就沒有人敢進這山了。」劉協說著,伸手指了指遠方的高山。

展昭望過去,就見群山巍峨,林業茂密,山頂之上運入繚繞……飄飄渺渺,說它可怕,它卻如同仙山一般,說它壯麗,那山林深處的黑色溝渠,還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正這時候,一個衙役匆匆跑來,「劉大人不好啦!曹捕快被人打了。」

「什麼?」劉協急眼了,怎麼這年頭什麼事兒都有,還有人打捕快?

「哦,衙門口來了個特別好看的白衣人,你也知道曹捕快那點兒喜好,盯著人家多看了幾眼,還最欠誇人好看,被打得哭爹叫娘的。」

「哎呀!」展昭趕緊往回跑,「要命要命,那捕快不要命了!」

劉協和那衙役面面相覷,這真是禍不單行啊!

果然,到了衙門口,展昭就見滿地的衙役,卻不見白玉堂。

「人呢!」展昭問地上傷得最重的一個胖捕快。

「嗯?」那捕快茫茫然睜開了眼睛,一眼看到展昭,癡癡來了一句,「美……人……唔!」

話沒說完,展昭賞了他一拳,直接打得他翻了白眼,又去問另一個傷的比較輕看起來比較正常的衙役。

那個衙役說,曹捕快今天喝多了幾杯,正晌午看到個白馬銀刀的俠客在衙門前停下來,他也冒傻氣了指著人家叫美人,那俠客都沒靠近他,也不知道怎麼的抬手幾袖子就將人打趴下了。

展昭忍笑,「他人呢?」

「哦,往東去了,說你回來了讓你去城裡的酒樓找他。」

「好。」展昭往遠處走了幾步才發現,「誒?我的馬呢?」

「哦,那匹大紅馬啊?它剛剛踩了曹捕快一蹄子,就跟著白衣人的白馬跑了。」衙役揉著胸口,「那白衣人真厲害啊,是什麼人?」

展昭無奈搖了搖頭,女大不中留啊,棗多多一看到白雲帆,連他這主人都不顧了,趕緊跟劉協道了聲抱歉。

劉協擺擺手,「我聽說過,錦毛鼠白玉堂是吧?」

展昭點頭。

「江湖人說他最忌美人二字……果然不假啊,這曹捕快其實人不壞,就是有些好色,而且只好男色……當然,他是不會做壞事的。這次他無禮在先,該打,還請展大人幫我在白大俠面前說幾句好話,下次見到別再與他一般見識了。」

展昭點頭,暗自讚許,劉協說話極有分寸,可說的上八面玲瓏又公正地道,的確有包大人的風範。道了聲告辭,展昭先找白玉堂去了,他發覺興化縣民風開放,好些人還有點兒混不吝。白玉堂這麼放在外面,一天多碰上幾個不長眼的惹毛了他,那可咬人的!

趕巧了,迎面來了一支馬隊,與展昭擦肩而過。

馬上一男一女沒看見展昭,只見著劉協了。

「啊,魏大俠!」劉協趕緊過去行禮。

「大什麼俠啊。」下馬的男子給劉協淺淺一禮,「叫少長就行了,我胞妹魏月娥。」

雙方見禮。

展昭雖然走遠了,但還是能聽到後面對話,回頭看了一眼,腦中一過,「魏少長……魏家?揚州魏家麼?」

展昭在興化縣轉了一圈,最終定下了一家鴻運樓,最高最富貴!剛站定看匾額,就見上頭飛下一顆花生來,伸手接了仰起臉,三樓之上,白玉堂靠在窗邊低頭看他呢。

展昭仰臉看著,暗地裡嘖嘖兩聲,也難怪那捕快要喊美人了。

白玉堂則是皺眉看著展昭在陽光下淡金色的雙眸。這貓原本眼睛就好看,如今一雙眼,竟然顯出些妖異樣子來,不得不讓人擔心……不用問,鐵定和他大哥有關係。

展昭輕輕巧巧上了樓,到了桌邊部落做,顯示巨闕伸過去,將白玉堂下巴一挑,「美人,何苦動怒?長得好看不準人說啊?」

白玉堂來氣,反手一杯子甩過去,展昭一手接了側身讓開,白玉堂隨著杯子就過來了,展昭往他背後一滾落到桌邊,白玉堂那輕功就叫如影隨形……同時也繞到了他身旁。

兩人就在酒樓裡頭打起來了。

酒樓的客人驚得紛紛站了起來想走,展昭架住白玉堂的胳膊道,「唉唉,白大俠手下留情啊,我不准擾民的,不然回去可得吃官司。」

白玉堂皺眉,這貓眼睛好了還不如之前木木的有趣。

展昭見他鬆了手,往桌邊一坐,見桌上有飯菜,還都是喜歡吃的幾樣菜色,原本飯食已過,他應該餓了。但是舉起筷子就又想起剛剛張小姐那張沒了的臉來,無奈放下筷子,「想吐。」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良久,「有了?」

展昭揮手扔了筷子戳他。

白玉堂接住了,回過頭,「貓!」

「幹嘛?」展昭端著酒杯一揚臉喝了。

「沒什麼。」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淡淡說,「你喝那杯酒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