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手在她身上亂摸,調笑著,撕扯她的衣服。清河抓緊自己的衣服,踢蹬掙扎,卻只是激發了禽獸凌辱的慾望而已。她的牙齒都在打戰,眼淚橫流。
一個男人抓住了她的腳踝,在手裡把弄,「這妞的腳都這麼水靈,勞資忍不住了!」
金屬拉鏈拉開的聲音,男人扯下褲子,掏出那骯髒的東西就往清河嘴邊湊,正要拉了她的頭髮扯過來,後面有人搭住了他的肩膀,「急什麼?」
男人回過頭,發現是那個容貌很出眾的少年,不由愣了一下,隨即大怒,「勞資要幹這女人,你攪什麼局?難道你也要來一炮?」
一彥沒有看地上的清河,笑一笑,回頭對王勝說,「我有個消息要賣個王哥,今天就給我一個面子,這個女人送給我吧。」
一彥面帶微笑,王勝的臉上面無表情。這一瞬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一彥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王勝的臉色和緩了一點,「我怎麼知道消息是真是假?」
「我人就在這兒,以後到了緬甸,也會在趙家住一段日子,要是假的,到時候你想把我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王勝打了個手勢,帶著一幫人從篷房離開。有幾個恨恨地往這邊瞪了一眼,吞了幾口唾沫,垂涎的目光還在清河身上掃視。清河抓緊了碎裂的上衣,裙子也有些破了,下擺被撕開了一道半米的裂縫。
冷風從裙子底下灌入,吹得她的雙腿也涼颼颼的。她抱緊了肩膀,孤立無援地坐在地上。
一只手從半空中伸給她,「起來吧。」
清河抬頭,目光還有些愣怔,遲疑地看著他。
「真麻煩。」一彥俯身,把她打橫抱起,慢悠悠地出了這個充滿了雞鴨糞便味道的篷房。傍晚了,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夾道的樹木枝葉也被染成絢爛淒厲的金紅。
一輪紅日在遠處山巒上漸漸沉沒。
園子很大,一彥抱著她往西面走,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飄著翠色的落葉,腳邊的青綠色草叢裡,偶爾有幾朵淺黃色的雞蛋花冒出頭,點綴著單調的顏色。西面有個竹園,隔著幾個菜園子放眼望去,綠色的竹子掩映地茂密。
一條被人踏出的小路連接著菜園子和竹林。
一彥上了這條小路,往竹林後繞去。
「站住!」後面有人喊了一聲。
一彥回頭一看,是之前被他搶回清河的那個男人。聽旁人的稱呼,似乎叫「阿全」。他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神陰鷙,像只馬上就要撲上來的野狗。
野狗?
一彥忽然覺得這個比喻很貼切,哂笑一聲。
「你笑什麼?」阿全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一彥道,「我天生愛笑,你也有意見嗎?」
「一會兒,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唰」的一聲,他從袖中抽出把寒光閃閃的軍刀,在手裡轉了轉。
一彥訝異一聲,「刀啊?你要幹什麼?」
「宰了你!」
「宰了我?」一彥把清河放下來,摟在懷裡,低頭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聽見了嗎?為了妳,他要宰了我。」
清河差點被他的微笑迷惑,他笑起來是那麼親切、那麼迷人。隨即身子一冷,被山崗上的風吹得腦子清醒了。潛意識中,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離他遠一點,他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可能和這些匪徒蛇鼠一窩。不然,他殺人時怎麼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還和這些人待在一起?
她躲開了他的目光,卻忍不住往他的地方靠了靠。比起一彥,對面那個家伙更讓她厭惡。一彥摸著她的後腦勺,一手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你怕?一隻小狗有什麼好怕的?」
阿全氣得青筋暴起,「你說什麼!」
「聽不清楚嗎?」一彥奇道,「我說你是狗,一條不會咬人的狗。」
阿全掄起軍刀就衝了上來。
一彥氣笑,等他近前,才提起一腳踹在他的下半身。阿全手裡的刀落了地,捂住下體滾倒在地,翻來覆去,神色痛苦。哀嚎聲響徹竹林,也引來了別處的人。腳步聲從來時的菜圃傳來,阿全大喜,指著他,「我……我要你好看。」
一彥笑了笑,左手順直垂下,一道綠影迅疾而過,落到他的臉上。
阿全疑惑地撈起來一看,赫然是條吐著紅芯子的竹葉青。
「啊——」
小路盡頭出現了不少人,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全都紛紛衝上來。阿全四肢抽搐,一手卡著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掐著這隻手的手腕,雙眼暴突,臉色不斷變紅,最後,痙攣了幾下就不動了。竹葉青在地上打了個轉,一轉眼又溜進了旁邊的竹林。
「人要是倒霉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好端端的走個路都能被蛇給咬了。」一彥笑了笑,抱了清河轉身就走,也不管剩下幾人鐵青的臉色。
繞過竹林,有個人過來通報,一彥住的地方已經收拾好了。
竹林後是個靜謐的山谷,東面是處高地,一塊塊或大或小的巖石上布滿了青苔,重疊堆壘,呈階梯狀從東面的高地排列而下。有條潺潺的小溪漸次滑過一塊塊凹凸的青石,在西面的低窪地匯聚成一個直徑十幾米寬的小潭。
山谷裡安靜地只有「嘩嘩」的水聲。
在小溪南面的岸邊,有一間褐色的小木屋安靜地坐落在那裡,四周的草地上開滿了淡黃色、淡紫色和淡紅色的雞蛋花,和山上飄落下來的金色葉片混在一起,點綴著綠意蔥蘢的山谷。
簡直像個世外桃源。
清河的心莫名地靜下來,大力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有幾片銀杏葉落到了她的肩上,她剛想伸手,一彥已經快她一步摘下,貼在唇下,望著她輕柔地吻了吻。
清河臉色緋紅,提了裙擺跨過一處濕地,奔向木屋。
跑到門口,她伸手推門,卻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推不開。一彥慢慢走到了她身後,輕笑一聲,抬手撥開了上方一個鐵制的門栓,木門自然開了。清河一個趔趄,差點摔進門去。
一彥拉了她進門。
木屋不大,布置地卻很別致。靠裡牆角的地方有一張木質的大床,鋪了一條藍色格子布的薄棉被。中間有張籐條編制而成的方形桌子,桌旁還放了兩個黃色燈芯絨墊子,用來跪坐。向南一面開著扇窗戶,是直接在木頭堆成的牆面上開的,安上了一扇七彩印花的半透明琉璃窗。幾個骨頭上穿著紅綬帶和綁著紅繩的羊角、牛角隨意地掛在牆上,帶著一股原始質樸的感覺。
一彥摸了一下被子,「有沒有搞錯,這麼冷的天居然提供這麼薄的被子,這不是存心讓人抱著取暖嗎?」
「你瞎說什麼?」清河急道。
一彥背負雙手,低頭輕笑,朝她一步步走過去,「我說地還不明白嗎?孤男寡女的,奔波了一天,我累了,想幹點我喜歡幹的事情。」
清河不斷後退,退到床邊,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一彥俯身,她雙手撐著床後仰,防不住他扣住她的下巴,拉到面前,「你怕嗎?」
「我……」她一咬牙,打開他的手,「你和那些歹徒,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她分明不信他。
一彥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冷,「你不都看到了?」
「我……我不信!你不是這種人。」清河脫口而出。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目光在他臉上明滅不定。一彥神色微緩,坐在床邊笑了笑,「那我在你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你……」清河不知道從哪裡說,看到他的笑容,沒有旁人的時候她看到他的笑容就覺得恐懼,唯恐他靠得太近。在剛才那幫歹徒面前,他卻像一根救命稻草,是她抓住的一種本能。她相信他嗎?清河自己都不清楚。
潛意識裡,她不願意他是那樣的人。
但是,如果沒有關係,他為什麼會和這幫人在一起?他不像什麼大奸大惡的人,但看著也不像一個好人。
清河患得患失。
「不想說算了。」一彥盯著她看了會兒,直看得清河低下頭,才滿意地笑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清河回頭一看,馬上遮住了眼睛,「你幹嘛脫衣服?」
「當然是睡覺了。這屋裡只有一張床,難道你讓我睡外面?」一彥脫得只剩一條底褲,抱著她塞進了被子裡,順手掐滅了床頭桌案上的蠟燭。
清河的身體瞬間繃緊,拼命往牆角裡靠。她往裡面靠一下,一彥就擠過來一份,直到貼著她才不動。他抱著她的後腰,頭枕在她的脖頸處。清河的腳尖都不敢動一下,火熱的肌肉貼著她,一雙大手繞過她的腰肢,一隻攬著腰,一隻握住她的一只乳團,輕輕地揉捏著。
「一彥!」
「噓——」他豎起一指,擋在她的唇上,黑暗裡,聲音有些喑啞,像海妖一樣,有種說不出的蠱惑,「你不亂動,我就不碰你。你要是亂動,我就什麼也不保證了。」
「我不亂動,你就放過我嗎?」清河的聲音也在發抖,貼在她後背的那具身體結實強壯,手臂也那麼有力,她根本無法抗衡,現在,就只能寄希望於他的良心了。只是,一彥有這種東西嗎?
清河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爾反爾。
一彥笑道,「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呀。」
「不,你最喜歡騙我。」清河反駁他。
「被你發現了。」一彥反而笑地更開心,他用指腹輕柔地玩著她的下巴,「好吧好吧,我承認了,誰讓我那麼喜歡你呢。」
是喜歡嗎?
見鬼的喜歡。
不是在作弄她?
一彥這樣不羈隨性的人,清河缺乏信任感。
忽然,有個熱乎乎、硬邦邦的東西頂進了她的股溝處,有生命力地彈跳了幾下。清河渾身一僵,不敢置信,「你……」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那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