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宴會,其實只是一個當地少數民族形式的篝火晚會。
刀疤被人發現身上有監視器,交到王勝的手裡。很快,刀疤就被兩個人拖了下去。清河坐在一彥身邊,四面八方不時有不懷好意的眼神瞟過來,她下意識地抓住一彥的手臂。一彥喝了口麥酒,輕笑,「這麼離不開我?」
「別胡說。」
一彥大手一攬,她整個人都到了他懷裡,屁股坐上他的大腿。他慢慢摸著她的臉,像摸著件鍾愛的藝術品,微微一用力,她的臉頰就貼到了他的唇上,「我是為你好。你以為我們現在很安全嗎?不要任性。這段時間,呆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要走。」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晚會到了中途就草草結束,王勝把一幫人叫到了屋子裡,吩咐了一些事情。一彥和清河呆在一起,王勝沒有叫他。
望著燈火通明的木屋,他微微瞇起眼睛。
「你怎麼了?」清河問道。
「沒事。」一彥拉了她,直接走回山谷。
王勝明顯對他有戒心。
夜晚,山谷裡非常安靜。
木屋靜靜地佇立在河邊,外面只有偶爾幾聲鳥鳴和潺潺的流水聲。清河怎麼也睡不著,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彥抱著她的腰,在被子裡摟緊她,「怎麼了,一直心緒不寧?」
清河想開口,安靜的夜空中忽然傳來劇烈的槍響聲。
原本是一聲一聲岔開,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急促,混亂地交織在一起。
聲音是從山谷外傳來的,是王勝他們住的地方。
「發生什麼事了?」清河坐起來。
一彥拉住她,把她拽入懷裡,蒙住她的眼睛,「睡覺。」
「可是……」
「天塌下來,有我呢。」一彥的聲音有點冷,「現在——睡覺。」
清河不敢再出聲,但是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側耳傾聽,槍聲越來越近了,其中還夾雜著各種打斗和喝聲。清河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對他說,「真的出事了,別睡了。」
一彥沉默聽了聽,打了個哈欠,才從溫暖的被窩裡起床,開始穿衣服。清河連忙拿過自己的衣服套上,動作太快了點,差點穿反。
一彥幫她拉了拉褶皺的領口,「瞧瞧你的樣子,哪裡還有淑女的感覺?」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淑女。」清河打開他的手,心裡的執拗勁兒也上來了了。
一彥笑道,「那你是什麼?」
「我……」
「砰」的一聲,槍聲已經到了近前,仿佛就在耳邊。清河的話戛然而止,擔憂地看著一彥。一彥摸了摸她的頭髮,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跟著我。」溫情轉瞬即逝,清河還在其中沒有回神,他已經轉頭拉了她,迅疾地出了門。
到了外面,槍聲更響。
西面的高地上火光沖天。
幾個一身黑色的武警出現在山谷口,訓練有素地聚集在一起,瞄准四面八方包圍上來的歹徒。在他們中間,清河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是姜別!
她幾乎要跑過去,手卻被一彥勒緊了,「你要幹什麼?」他的語調無比冰冷。
仿佛兜頭一盆涼水澆下,清河瞬間清醒了。腦海中閃過一個個鏡頭,最後組合在一起。聯系種種,她忍不住開口,「是你把我引來的,你要他的命?」
一彥也不否認,「是又怎麼樣?親眼看著他去死,你的心會痛嗎?」他的手掌印上她的胸口,輕輕一笑。清河打了個冷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是你朋友啊。你居然用詭計騙他來,還要他的命?」清河甩開他,轉身要奔向山谷的入口。
忽然,脖頸上一痛,她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一彥神色負責地抱緊她,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把她扛到了背上。
有個小青年從山谷口沖下來,對一彥快速地說,「勝哥讓我告訴你,一起離開目標太大,大家分開行動,在十幾裡外的X市集合。」
一彥表示明白,帶著清河快速水路撤退。
激戰持續了一天一夜。
一彥離開這個地方前,槍聲仿佛還在耳邊。黑色的吉普車沿著山道向山下前行,顛簸不斷。後車廂的車門壞了一扇,破舊的半扇車門「啪啪啪啪」地敲打著車廂,就像舊時的風箱。
一彥開著車,提了槍往後車鏡的方向看了一眼。
山道後方沒有人追來。
下了山道,越野車進了叢林掩映的公路,趁著夜色,慢慢駛出了這片區域。到了中途,他棄了車,抱著清河進入了更偏僻的小路。
天色漸漸變亮,東方泛起了魚肚般的白色。
迷迷糊糊的,清河感到臉上有點癢,忍不住伸手撓了撓。停頓了一會兒,剛才的地方又開始癢起來。清河煩躁地睜開眼睛,一彥手裡拿了根狗尾巴草,正掃著她的臉。
「你幹什麼?很癢。」清河起來,踉蹌了兩步到了一邊。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不是很舒服。
四處一看,這是河邊的一塊空地,左邊有一顆槐樹,身後就是光禿禿一片荒草地了,黑焦黑焦的,可能之前焚燒過。
一彥生了火,就地烤起了魚。沒有調料,他只能簡單地處理幾下。很快,香味就蔓延到她的鼻息間。清河吸了吸鼻子,一彥把一串魚肉遞到她面前,「餓了?」
清河沒有接過來,「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一彥的神色也冷了,「你就為了問我這個?」
「那你希望我問你什麼?」
一彥冷笑,「你對姜別,真不是一般好,居然這麼關心他的生死。不過,你就沒想過——你越關心他,他死地就越快嗎?」
「你怎麼這麼霸道?」
「霸道?」一彥咬了口魚肉,嗤笑一聲,眼神陰狠,「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他中了圈套,是他自己沒本事,怪我幹什麼?他就是死了,也是你害死的。誰讓你總是在我面前提他?」
「你——」清河咬牙,忽然一笑,「你嫉妒嗎?」
一彥反到一愣,看到她嘴角諷刺的笑意,卻又一笑,「是啊,我嫉妒,嫉妒地快瘋了,誰讓我本身就是一個瘋子呢。我喜歡你,那其他的人就誰也不能靠近你。」
清河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坦然,弄得她反而渾身不自在。他的笑容讓她更加毛骨悚然,幾乎不敢抬頭。
後面的半頓飯,清河吃地索然無味,一彥卻吃地津津有味。
傍晚的時候,他們才走出這個森林。
森林外有條公路,他們剛剛踏上去,就遇上了一輛運送水果的貨車。因為車子開得急了,車裡滿載的橘子和蘋果滾了滿地。
車主連忙停下車,和他剛從鄉下來的媳婦一起撿起來。
清河過去幫他們,把一顆撿起來的蘋果遞給那個包著藍色頭巾的少婦,「給。」
「謝謝。」少婦感激地看著她。看到清河的一瞬間,她都有些愣住。鄉下地方的女人臉色總是黑漆漆的,手腳還很粗大,從來沒見過這麼精致秀雅的女人。少婦有些結巴,「姑娘是從城裡來的?」
清河想不到怎麼回答,只好點點頭。
她看到了後面的一彥,似乎有些了然,嘴角露出一點笑意,和自己的丈夫對視了一眼。
清河知道他們想歪了,臉色憋紅了,不知所措。
少婦提議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兩個年輕人呆在外面也不安全,不如到我們村裡住一晚上吧。」
也只好這樣了。
清河連忙向他們道謝。
貨車又向公路前方行駛了十幾分鍾,進入了一片廣闊的平原地帶,繼而是個向上的斜坡,到處長滿了枯黃的衰草。繞過斜坡,後地勢又低下來。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出現在視野裡,四周用木樁連成的圍牆攔著,針葉累積的棕櫚樹在村口種地很茂盛。
夫妻兩人和村子裡的人依次打過招呼。
他們的屋子在村落盡頭的一頭古井旁。
木頭和茅草搭成的屋子,看起來不怎麼牢固,門前掛著一串串玉米和紅色的辣椒。一個老人和兩個孩子坐在門前編織東西。
屋子不大,只有裡外兩間房,洗漱以後,少婦安排他們在內屋住下。
清河連忙道謝,接過她給的被子和枕頭。一彥笑著摸了把,「還是那麼薄。」清河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輕哼了聲,奪過被子一個人睡了進去。
一彥脫了衣服,輕快地跳上床。清河背對著他,用被子裹好自己,不讓他碰。一彥果然沒轍了,半晌也不見動靜。
清河心裡疑惑,回頭一看,旁邊根本沒有一彥的影子。
忽然,她的腳邊一熱,是他吻上了她的腳背,從底下慢慢爬了進去。黑暗裡,那雙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她嬌嫩的肌膚,帶給她不一樣的戰栗。清河動了動雙腿,卻被他按住,被子裡只有他「嗤嗤」的笑聲。
清河伸腿去踢他,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一彥的吻星星點點地落在她赤果的腿上,緩緩推移,終於到了她腿根的地方。他掰開她兩條腿,隔著褲子舔上去。
清河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