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五六天時間,一彥在一個驛站重新找到王勝。雙方都沒有說什麼,照樣上路,和趙家的人接頭後,一齊深入境內。

吉普車離開商業區,開上了叢林掩映中的公路,一連著幾天功夫,都是在車上過的,清河的骨頭都有些鬆乏。這個時節正是雨季,每天正午到傍晚都下起傾盆大雨,像密集的子彈,把公路兩邊高地上的紅泥沖下一大片。茂林的森林遮地陽光都幾乎看不見,只有葉片罅隙中射出的一點光斑,在車身上不間斷地晃過。

「過了這地界,再開個半個多小時,就到了。」說話的是一個黝黑強壯的青年,叫李德,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是趙家坤派來接頭的人。

王勝道,「坤哥近來一切都好?」

「好,怎麼能不好。」李德笑了笑,「剛剛並了合山的另一個山頭,繳獲了一個兵工廠,發現了多個窯洞,算是彌補了前幾個月的虧損,還有盈余。過幾天還是小姐的生日,大爺可開心了。」

「小姐也回來了?」王勝有些疑惑。他投靠趙家坤以後,好像沒有見過他這個女兒,聽說一直在外面走貨,前段日子還去了歐洲。

緬方各地的勢力每一年都會向境外售賣軍火和毒品,這是這地方的主流買賣,但是,這種買賣畢竟見不得光,不被外界認可。近年來,政府為了獲得聯合國的資助,也不像以前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打擊力度漸漸加強,境外勢力也不斷加大攔截力度,被關口抓獲繳獲的事情是很常見的。趙家坤前幾個月就有一批貨被攔截在通往Z國的Y關口,損失慘重。

李德說道,「貨都帶了吧?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恐怕不好交代。」

「我辦事,坤哥還不放心嗎?」

李德的話就問到這裡,也不去看一彥和清河,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清河攢緊了一彥的手,想到接下來可能會見到的人、去的地方,心裡就緊張地不得了。一彥摸著她的頭髮,像撫摸著最心愛的寵物,清河卻一點也沒有感到寬慰。

公路地形慢慢抬高,吉普車上了山,叢林漸漸稀疏,視野裡半山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平台,仿佛是被鏟平的,樹木相對稀疏。平台依靠著山後一條瀑布,小溪順著山勢,從山頂緩緩淌下。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就建在平台上的叢林裡,所有的竹樓都高起於地面兩三米,甚至有的建在懸崖上,窗口開著,可以看見廊上的風鈴清泠搖擺。

一個圍著紅色紗籠的老婦人牽著她的手,帶她繞過了這一帶的村落,到了後山的一個山谷裡。相比於前方的竹樓聚集,這裡非常空闊。山石累積著堆在東南方入口的位置,流水順直而下,形成水簾般的一個洞口,「嘩嘩嘩嘩」沖刷著谷裡浸在水中的巖石——深淺不一、但大多濕潤光滑。

峽谷由窄變寬,出了前方一道口子,入眼的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平川,血紅色的罌粟花隨風而舞,風裡有種甜膩到奇異的味道。

清河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太適應。

罌粟地邊緣地帶有一大片的空地,只長了些雜草,空置著幾幢灰綠色的竹樓,搭了兩米多高的地基,背靠著郁郁青山。

清河被領進其中一幢。

連著好幾天,她都沒有看見一彥,一應的生活起居都是這個老婦人在照應。屋裡有洗漱的用品,後屋一個窗口對著山壁上一個凸出的洞口,每天有清水湧出,正好可以用來洗漱。早中晚,老婦人都會幫她端來飯菜,清河照例吃下就是。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有種空空落落的感覺。他在身邊的時候,總覺得他很纏人,很煩,巴不得他馬上就滾,不在了,她一個人了,她又感到孤寂。夜深人靜的時候,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這地方通訊不好,她也不能打電話。

整個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孤獨、寂寥。

清河甚至在想,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她,這麼多天都沒有來看過她?

她沒有想過,原來自己也這麼患得患失。原來,她和其他的女人並沒有什麼兩樣。她是喜歡他嗎?這算是喜歡嗎?

夜裡的風很涼,清河沒有關窗子,冷風嗖嗖從窗外灌進,她躺在木籐大床上,抓緊被子裹住自己,卻怎麼也感到冷。

清河只好起來,套上拖鞋,抱著肩膀到窗口關窗子。迎面而來一個冷浪頭,刮地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清河忙關了窗子,跑回了床邊。

溫暖的被窩臥進去,卻碰到了一具溫暖的肉---體。清河一顫,已經被他擁了個滿懷,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後頸,帶著她厭惡的酒氣,手臂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把她緊緊鎖在懷裡。

「想我沒有,親愛的?」一彥低低地笑了兩聲,在她的臉上重重親了口,伸手就要去摸她的大腿。

「別碰我!」清河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一彥怔了怔,「你又在鬧什麼小脾氣?我這段時間很忙,所以沒時間來看你,乖,讓我再親幾個。」

「誰要你來看,我好得很!」清河嘴硬。

一彥笑了,抱得更緊,「本來我還不是很確定,現在可徹徹底底地明白了,你這只口是心非的小狐狸,小狐狸精——」他一個翻身壓倒她,緩緩俯身,鼻尖和她的鼻尖觸碰,冰冷裡激起一點點的溫暖。

清河不由自主地戰栗,抬頭望著他。

一彥的眼睛在黑暗裡尤其明亮,仿佛兩顆閃耀的寶石,倒映出她眼底的彷徨和躑躅。

「我真的很忙。」一彥捏捏她的鼻子,仿佛在哄小貓。

清河就是不想讓他如意,下意識道,「忙著和匪徒打好關系,然後一起奸--淫擄掠、殺人放火吧?」

「奸--淫擄掠、殺人放火?」一彥嗤笑,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來,涼涼地哼了聲,「是啊,你說對了,不過,我現在不想殺人放火,也不想擄掠,就只想奸--淫而已。」他近乎粗暴地掰開她一對腿,拉了被子把兩人都罩進去。

黑暗加劇了她的感官,碰觸變得更加激烈。清河的身軀在微微顫動,兩條白嫩的腿無力地弓起,掛在他的腰側。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響,褲子被踢出了被子,然後他壓身上來,堅實的胸膛緊緊地壓住她,一根火熱的堅硬東西碰在她大腿間柔軟的地方,擠入了跟處,在洞口摩擦了幾下,借著水兒的濕潤重重頂了進去。

清河吟了一聲,雙手抱住他,長長的抓痕蔓延在他的背脊上。仿佛這樣,就能撫平她心裡的不安,身體裡那種酥軟酸脹的感覺。不管是沖擊、還是研磨、深入、還是撞擊,她都有種被穿透的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說不出是難受還是好受,她嗚嗚咽咽地亂叫了一通,兩只眼睛紅紅的。

一彥慢慢撫摸著她的眉眼,拔出了自己,略微上移了身子,任由汁水澆灌在她的小腹上。他用指尖緩緩抹個均勻,擦了點塗在她的嘴唇上,「自己嘗一嘗。」

清河不理他,把頭扭開。

「還撒嬌呢。」他笑了聲,擼了幾下還是堅硬的器物,戳試了幾下,對准那個還不斷收縮的秘洞一舉而入,快速地戳刺。清河雙腿都在痙攣,一迭聲告饒,抱著他的腰喘著氣,身子軟成了一灘水。

她緊緊地絞住他,讓他每一次抽動都分外艱難。一彥索性掀翻了被子,把她翻了個身,從後面進去,拉著她拖到床下,抱住腰肢用力撞擊。清河跪趴在床邊,只能兩手撐著床沿,被撞地不斷搖晃,越來越多的水份順著腿心淌下來。

最後,他抱著她的腰頂到最深處,兩人一起顫抖,他全都灌在了她的身體裡。

清河精疲力盡,暈倒在他懷裡。

一彥抱著她睡了一個晚上,連日來的疲憊,終於疏散了不少。

早晨的陽光暖洋洋的,山谷裡一片清朗,清河和一彥還在床上沒有起來。她躺在他的懷裡,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只拿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一彥摸著她的頭髮,愛憐道,「再畫下去,我會覺得你昨天晚上還沒有滿足,想再來幾次。」

清河忙收了手,輕哼了幾聲。

聽著是不屑,他卻很愉悅,抬了抬她的小臀部,大手拍了幾下,感受一下那圓潤和彈性。清河不依,用手打他,一彥任由她打,反正也不怎麼痛。清河打累了,一彥就抱了她,更緊地拴在懷裡,他說,「我是真的有事,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就帶你回家,去見我的家人。」

「誰要去見你的家人!恬不知恥!」清河面頰緋紅。

一彥笑道,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不和我去?我媽咪可好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這個時候,清河當然不理他。一彥在身後大笑,拍著床,把她弄得臉紅耳赤。

中午,一彥就穿了衣服走了,在她的額頭上印一個吻,「我出去一下,你要乖啊。」

清河點點頭,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面臨的是什麼,就算她心裡不踏實,也不願意表現出來了。一彥總是那麼樂觀,那麼強大,他好像沒有不開心,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清河心裡很矛盾,不知道該不該信服他。他做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她知道後能接受嗎?

知道後又怎麼樣,她還能拒絕他嗎?

清河想了很多,站在窗口發呆。

午後又下了一場雨,山谷裡迷蒙著一層濕漉漉的霧氣。

老婦人帶著幾個少女在遠處照看罌粟花,頭頂蓋著芭蕉葉,清晰的笑聲傳得很遠,清河在竹樓上還是能聽見。

那樣無憂無慮,清河心裡到生出一點羨慕。

傍晚的時候,來了幾個男人,穿著這地方的土布衫,腰裡都配著槍,為首的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看起來不苟言笑。他用冷硬的目光把清河上下掃了一遍,道,「今晚有很大的篝火宴,任何人都要出席。」

清河在原地沒有動,兩個女人上來,其中一個托著個盤子,放著銀飾和一條折疊好的紫色紗籠。

「走開,不要碰我!」清河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他們。

幾個男人顯得有些不耐煩,正要叫人架住她,一彥從門外進來,和他們說了幾句。兩個女人把托盤放下,躬身退了出去。男人也走了,掖上了門。

清河疑惑地看著他,「發生什麼事了?」

一彥摸了摸她的頭,笑容放鬆,「沒事,就是一個宴會,你穿上衣服跟我出去走個過場就是。乖,去換上吧。」

清河看了他幾眼,拿了衣服到裡間換起來。

事情明顯沒有這麼簡單。如果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晚會,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出席?那幾個男人和女人明顯不怎麼聽一彥的,很可能是這地方某個有勢力的人派來的,這種人為什麼一定要讓一彥帶著她出去?

清河意識到,一彥在這裡的日子,似乎也不算很好。

晚會在前面的山頭,一片寬廣的空地上,無數的人升起了火把,臉上塗著油菜,身上穿著色彩鮮艷的羽衣,繞著打圈子跑動。旁邊還有幾個衣著暴露的舞女,跳著當地的舞蹈,樂聲震地清河的耳朵一陣陣地疼。

清河乖乖地跪坐在一彥的身邊,眼睛卻暗暗打量四周。

雖然是混亂的晚會,位次卻涇渭分明。從高到底,按照身份排。首位的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一張國字臉,顯得較為中正嚴謹,舉著酒杯向下面的人對飲。

一彥有時也會附和幾下,抬手攔著她的腰肢。

其他男人腳步都跪著兩三個女奴,只披著件半透明的紗籠,遠遠望去,裡面空無一物,她們似乎都習以為常,有的甚至趴在男人胯間,幫他們吮吸洩火。

清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淫……亂的場景,胃裡有些不適應。一彥回頭親了她一下,含住她的耳垂,眼睛彎彎地和她調笑。

酒過三巡,首領走下來,到了下方一片區域,一彥起身,和他碰酒,用緬語說著些什麼,清河根本聽不懂。她只知道,這個首領應該就是趙家坤,之前聽一彥和王勝說過。他們似乎談地很愉快,最後,趙家坤還握了握一彥的手,用蹩腳的中文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

一彥笑了笑,回到了原位,抱了清河,狀似親密地貼在她的耳邊,卻說了句,「前浪死在沙灘上。」

清河差點笑出來,意識到這個場合不對,硬生生忍住了。

「母親是中國人,卻連句中文也說不利索。一知半解還要出來獻丑,哎——」一彥歎了口氣,清河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鄙夷。

不知道他們商定了什麼事情,後面的談話都非常融洽,至少表面上看來,一片和樂。

趙家坤的目光,不時從上面落下,在她身上掃過,清河不寒而栗。

一彥神色自若。

仿佛她就是拿來威懾一彥的籌碼般,清河好像看出了一點矛頭。

回去後,一彥就讓她收拾東西。清河有些不明白,「不管怎麼說,你應該告訴我接下來要去哪兒吧?」

一彥笑了笑,神色有些冷,「老家伙不放心我,又想試試我的能力,所以,打發我去參考一個活動。要是贏了,可以幫他爭取點利益,贏得一點臉面,要是輸了,正好除去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可以說是一箭雙雕。」

清河震驚地看著他,「那會不會出事?」

一彥壞笑一聲,在她嘴上啄了一口,點著她的鼻尖,「瞧你一臉興奮的小樣兒,該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吧?我可告訴你了,你可得和我一起去。」

「我什麼時候巴不得你死了?」清河很生氣。

一彥轉而一笑,「看來是捨不得我死呢。」

「盡是不正經!」

「不正經好啊,要是正經了,怎麼有你這樣的美嬌娘。」他一把攬住了她,倒頭壓到床上,伸手就要揭她的裙子。

清河按住他的手,「好了,不要再鬧了,我今天很累。再說,我們明天就要遠行,不應該養足精神嗎?」

「我的精神是需要做的。」

清河大氣,小拳頭一下一下捶在他身上,一彥才收斂了點,只抱著她吻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