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就在良駿嘀咕「這個欠收拾的……搞什麼」時,欠收拾的莊良珍正被良驍抱在懷裡做毽子。

她從良馳肚子上踩過時清清楚楚聽得對方罵了一句「好重」,為何到了良驍這裡就成了沒重量?

甚至還能將她抱在膝上半日,也不怕麻麼?

莊良珍捏著獵鷹小塗的羽毛,想起前幾日他高興時忽然掐著她兩腋,將她高高的舉起……

他有時候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逗,可更多時候又當成女人。

她在他心底到底是什麼?耳側忽然傳來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小乖,這個羽毛有什麼好看的?」

他察覺之前那句「小乖」讓她紅了臉,心知她臉皮兒薄,一時起了促狹之心,又故意喊她小乖。

大約是她此前的難為情取悅了這個壞男人,現在他又這般的調戲起來。莊良珍垂下眼皮,既不會給他臉子看也不敢再表現出一絲的羞赧,如此便可不傷他自尊也不會撩撥了他。

良驍撲哧笑出聲,摟著她親了親:「我猜你方才發呆是在想我對不對?就像我有時候搞不懂你,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猜。」

莊良珍急忙別開頭,卻也因為這個輕柔而驚怯的小動作撩動一襲幽香,那幽香彷彿是從她衣領子裡散出的,又像是她珍珠般的耳垂,也或者就是她頭髮上的。良驍把懷疑的地方一個一個的嗅聞,莊良珍癢的顫了顫,用力去掰他的手,眉心微蹙,聲音卻像是被貓薄荷熏得無力的小貓兒。

「良驍,別這樣,你是小狗嗎?」

他啞著嗓子笑了笑,直直看著她,這才停下不規矩的動作,一本正經道:「是了,我聽下人說你在漢白水橋把良馳給打了,這真是個奇景兒,他不是一向對你挺好的?」

這又是眼線給他通的風報的信。莊良珍懶得關心消息的來源,擰眉看向他:「你們江陵良氏的男人骨子裡都一樣,看著好又有何用,背地裡待我如何又有誰知道?」

這是連他也一併罵了進去呢。良驍牽著嘴角笑,也不惱。

「他罵我是賤貨,我和慕桃春露趁他不備將他踹下台階,誰知他那麼不經打,摔了一下居然半晌爬不起,真真是個沒用的酸儒。」莊良珍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殊不知人家再不經打,打十個她是沒問題的,而之所以沒有還手之力,一則是真被她陰了,男人那裡受創短時間內絕對變弱雞;二則是他到底是個男人,即便再討厭莊良珍也犯不著動手打她。當然最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良驍。

良驍憋著笑意聽她講,然後哈哈大笑,笑得真灑脫,帶著懷裡的她都顫動。

原就是衣衫單薄,被他這麼不經意的一抖,莊良珍彷彿化成了夏日的涓涓清泉,在山中起起伏伏,良驍的眼睛黑了幾分,盯著那地方……

莊良珍不敢再看他,從容的把臉轉開,垂眸抿唇,只將那羽毛隨意的擺一擺,組成一隻極醜卻也絕對算得上奢侈的毽子,丑是因為碦貝海青隼的羽毛灰不溜秋,奢侈是因為碦貝海青隼的價格能買十匹戰馬。

如此奢侈的不能再奢侈的一隻寵物,被她和慕桃生生糟踐成了一隻「禿鷲」,良駿大約要疼瘋了!

可是她的玉青被啄了一腦門包兒,她也疼瘋了!

「你不要老是看我。」莊良珍轉眸看向一直盯著她的良驍。

他假裝不懂:「為什麼不給看?」

莊良珍心裡咯登一聲,將要起身卻被他重新按了回去,整個世界都被他的氣息包裹,耳邊儘是他低低的喘息。

她驚慌的閉上眼,卻聽他極為輕佻的呢喃了一句:「乖乖,別怕,我不那樣……今天我伺候你……」

不知他在哪裡學的荒唐手段,真真是完全刷洗了莊良珍三觀。

話說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慎德園到了擺膳的時辰。

但園中上房卻沒有一個下人,當值的大丫鬟也紅著臉在外面廊下看著其他小丫鬟佈置庭院。

而上房裡間淺碧色的輕紗帷幔清漾如水,莊良珍尖叫出聲,像是祈求也像要哭了。

良驍額角滲了層薄汗,低低的笑:「叫我好哥哥,我便放了你。」

她哭著叫了一聲,就要往帳子外跑,卻被他重新撈了回去。

……

翌日晨光乍亮,又是新的一天。

沉睡的莊良珍粉白臉上浮著兩抹如醉的酡紅。

她紅著臉洗漱,不停在臉上撲粉,慕桃又拿出此前酵在玉簪花裡的紫茉莉粉,連硃砂都不用調,方才遮掩了那樣新婦般的綺艷。

直至去月華堂請安,莊良珍也不願再看良驍,但能感覺到他兩道滾燙的視線一直如影隨形。

出門之前,他又逮住她,邊親邊道:「好乖乖,你都歡喜成那般還不承認嗎?」

莊良珍羞的幾乎要無顏見人,她真是誤會了從前的良驍,比起昨晚的那個人,分明是小巫見大巫。

他,他怎能如此的不要臉!

怎能……怎能那個樣子……對她!

唯恐真的將她弄哭,花了妝容,良驍趕忙鬆開手,笑著往後退一步:「珍珍,我的好珍珍……」

可惜他的小女人真的很害羞,有多快樂就有多害羞!

莊良珍推開他攜著兩個丫鬟踉蹌逃走。

直到出了慎德園,一陣微涼的晨風吹拂面孔,她才重新清醒起來。

但今日這趟請安還真不巧,竟在茉莉花榭附近遇上了良念柔,其實遇上她很正常,女眷們都愛走這條路,家裡的男人除非特殊情況,壓根就不會走這邊。

是以她身邊為何會站著良駿?

良駿在人前倒是人模狗樣的,淡淡看她一眼,恭敬又疏離的喊了聲「二嫂嫂」,繼而轉首與剛剛對她行過福禮的良念柔講話。

不知道為什麼,莊良珍感覺很不舒服,儘管良駿並沒有找她麻煩,她就是不舒服。

大概是因為他腳邊站著的那只「禿鷲」吧。

請安就請安,他為何把已經不能飛的「禿鷲」帶在身邊?是朝她示威還是警告?

而小塗一發現莊良珍和慕桃也是激動不已,簡直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尖聲長嘯,不停扇著光禿禿的翅膀,搖晃光禿禿的尾巴。

乍一看真是可惡又滑稽。

良駿半蹲身體,摸了摸小塗的禿頂,垂眸道:「哦,我知道了,是那個壞女人對吧。其實你還算幸運了,至少禿掉的地方還能再漲回來,哪像我,失去的可是一個如花似玉的郡主。」

說完抬眸看向餘光閃爍的莊良珍,對她壞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