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在客廳的燈光下映現淡淡粉色,朵朵都怒放到了極致,純潔無暇,看起來最嬌弱無害,誰知它會盛開得如此張揚。
魏宗韜走近幾步,從余禕手中拿過花束,垂眸看了一眼盛放熱烈的白玫瑰,問道:「魏啟元送的?」
余禕掃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莊友柏幾人,見大家都屏息靜氣一言不發,不由覺得彆扭,「嗯」了一聲,又加了一句「是他。」
魏宗韜又說了一遍:「你還沒回答,怎麼逛商場逛到最後失蹤了?」
余禕看了一眼阿成,見他面色謹慎隱含懼意,又見魏宗韜從進門初時就一直面無表情,心下微怔,不由自主道:「阿成不是已經說了?」
「我沒聽見阿成說,我要你說。」
魏宗韜說話的語氣好像又回到了兩人還陌生的時候,高高在上,冷硬深沉,余禕不喜他這樣,瞇了瞇眼漫不經心道:「車壞了,你叔叔很巧合的出現請我吃晚餐。」
「車壞了跟吃晚餐有什麼必然聯繫?」
余禕努力讓自己耐性:「我走不了,他非要請客,我有什麼辦法?」
「你想走還會走不了?」
余禕怒了:「我想走你讓我走了嗎?」
她意有所指,魏宗韜眸色頓沉,倏地看向阿成,說道:「明天開始你不用再做事,把余禕今天光顧的那間餐廳主廚請回來!」
余禕一愣,喝道:「魏宗韜,你有什麼毛病!」
魏宗韜把手中的白玫瑰扔向沙發,說:「或者你想要一家花店?」
「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一聲不響消失三個小時,有多少理可喻?」
余禕氣笑了,「那這三個小時你又在做什麼?」她沒了蹤跡,也不見得魏宗韜來找她,這幾人也不過晚她一分鐘回來而已。
他們兩人第一次這般爭執,大庭廣眾之下互不退讓,並沒有火藥味散發,卻有一股更加壓抑更加緊張的氣息蔓延在周圍。
沒有一個人敢吭聲,魏宗韜率先一步走上樓去,步伐依舊邁得很大。
余禕覺得他莫名其妙,悶悶地坐在了沙發上,莊友柏從前不太喜歡搭理她,今天難得同她說話,語氣猶豫:「別誤會魏總,魏總辦公時向來不會使用手機,今天傍晚他在和銀行高層談事,阿成打來電話我沒告訴他,剛剛事情談完,我才跟魏總說。」
莊友柏自作主張,他深知魏宗韜的性格,主次分明,鮮少會因私事而影響公事,更何況只是一個女人,偏偏這次他決策錯誤,回來的路上他剛跟魏宗韜說完,便見他面色驟冷,將莊友柏看得脊背發楚。
余禕聽罷,沒做任何表態,只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向莊友柏淡淡道:「我知道你和阿贊不喜歡我,但你們既然效忠魏宗韜,應該知道跟魏啟元有關的事情理應第一時間匯報。」她不鹹不淡的下了結論,「你們有私心。」
說罷走向二樓,樓下只剩了忐忑不安的莊友柏幾人。過了一會兒泉叔才開口:「阿莊,可能是先生身邊一直沒有女人,所以你才沒將女人當回事,不管你和阿贊是否接受余小姐,都要明白一點——」他慢慢道,「先生對余小姐已經算是縱容,所以余小姐不一樣。」
臥室的洗手間裡傳來嘩嘩水聲,余禕取了自己的換洗衣物就走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很大,與古宅裡的不一樣,這裡的健身房更像小型商用健身房,器械齊全,裝修豪華,余禕每天來這裡跑步,對這裡早已熟悉。
健身房裡有淋浴,洗髮水和沐浴露一應俱全,余禕沖了一個澡出來,暫時不想回房,索性開啟機器跑步。
她這些天一直堅持鍛煉,體能上小有進步,跑上一小時不會噁心反胃,只不過今天心情不好,她特地加快了速度,跑了一會兒就覺得不舒服,脖頸上有水漬,不知是汗還是濕發上淋下來的水。
越跑越快,跑到後來她一陣胃液上湧,關了機器撐在扶手上,下彎了腰開始乾嘔,嘔得暈眩耳鳴,不知什麼時候背上就覆來一隻手掌,寬大且滾燙,隔著薄薄的T恤慢慢撫拍。
過了一會兒余禕單手撐腰站直了,臉頰泛白,一點東西都沒吐出來,不過她已經沒有力氣開口。
「我向來厭惡魏啟元,別讓他靠近你。」魏宗韜淡淡地說了一句,手掌繼續拍在余禕背上,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胳膊,「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記得離開。」
余禕沒有轉身,歇了口氣說:「那你把證件還給我。」
魏宗韜停止了拍背的動作,摟住她的胳膊說:「別任性。」
余禕的頭髮已經半乾,身上香味清淡,她很少用他的那款沐浴用品,原來能夠這麼香。
魏宗韜吻了吻她的頭頂,說道:「魏老先生有兩個太太,我父親管魏啟元的母親叫小媽,魏家有許多見不得人的過去,我只是想拿回我父親應得的。」他將余禕壓向跑步機扶手,沿耳吻至脖頸,清香誘人無比,他眸色沉沉,「所以,我厭惡魏啟元。」
余禕扭了一下胳膊,沒將他甩開,兩人反而貼得更近。
背部是最脆弱敏感的地方,面對敵人時最忌諱將背部示人,誰也不知道接下去是凶狠的一刀還是其他,余禕察覺後背呼吸漸重,捏緊了扶手說:「魏啟元有心約我,這次不應還會有下次,我向來不喜歡被動,直接面對更有效。」
「嗯,我知道。」魏宗韜聲音暗啞,已將余禕的T恤掀起,光滑的脊背就這樣袒露在燈光下,他吻上去,手掌握住她的乳,「你膽子大的狠,又狡猾,還貪玩,這幾天我忙於公事,你一定覺得冷清。」
余禕在低低喘息,一手抓著扶手,一手抓住胸前的手掌,掰不開,她脊背發顫,小聲道:「有汗……」
「我不嫌棄。」魏宗韜掰過她的臉蛋兒,將她吻住,狠狠壓向機器前,將礙事的衣服剝落,眼前的身體潔白無瑕,盛放熱烈,就像那束白玫瑰。
他將玫瑰花瓣片片咬落,一路向下,把余禕的腿架上扶手,蹲下來靠近,帶她進入從未觸及的世界。
余禕震驚地張口不能,渾身顫抖欲要跌落,感官刺激放大到極致,胸前大掌還在安撫。
她無法給予任何回應,這份震驚將她帶離現實,她像是踏於輕舟飄於洶湧海面,狂風和波濤讓她瀕臨危險,她過於激動,已然帶出抗拒和哭音,眼前白光閃過時她終於跌了下來,未及落地就被魏宗韜抱起,壓向扶手狠狠進入。
魏宗韜吞下她的驚呼,動作凶狠失控,機器似乎在晃動,他將余禕抱下來,送她去扶綜合訓練器的坐推架,余禕一切只能被動,用盡力氣握緊坐推架,不消片刻又要倒下,最後魏宗韜將她置於器械座椅,吻她時一直低聲說話:「你叫過我阿宗。」
她在面對魏啟元時把他叫做阿宗,平日從未叫過。
余禕無法說出完整句子,只能在他愈發逼迫的動作下顫抖喊出「阿宗」,弱弱柔柔,叫人心軟又愈發暴戾,器械不住晃動,魏宗韜已然被她逼瘋,眼神凶狠異常,似要將余禕毀掉,全然不顧她的泣聲和斷斷續續的求饒,余禕無法承受,大喊大叫,在他身下崩潰失控,自由卻仍舊遙遠,她已經看不清物,聞不到空氣,面前只剩下這個要奪她命的強壯男人。
風平浪靜後余禕還沉浸在先前的震撼中無法醒神,魏宗韜抱著她坐在器械座椅上,握著她的乳時而低頭含咬,兩人渾身是汗,晚風從窗外吹入有些涼,魏宗韜將她抱得更緊,捏捏揉揉,不厭其煩。
余禕終於醒來,攀住他的肩膀,虛弱道:「你瘋了,居然在這裡做,我怎麼出去!」
「那我們睡在這裡。」魏宗韜低笑,又去吻她,讓她跨腿坐上來,健身房內燈光敞亮,兩人無休無止。
余禕覺得自己死去很多回,沒想到還能有睜眼的時候,第二天她在臥室床上醒來,酸痛得動彈不得,喉嚨裡發不出聲音。
居然已經是下午,她記不清昨晚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也記不清幾點幾時才入睡,枕側還有餘溫,余禕又躺了一會兒,才一邊倒抽著氣,一邊慢慢坐起來。
樓下餐桌上擺滿了精心烹製的西餐,余禕慢吞吞的走過去,有些詫異。
魏宗韜合上報紙,見她動作異樣,勾了勾唇站起來,摟著她將她帶上椅子,說道:「嘗嘗看。」
盤中食物手藝精湛,每一樣都十分地道,余禕知道阿成擅長烹飪,但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出這樣精緻的西餐,吃了幾口她問:「阿成做的?他們人呢?」
魏宗韜說得漫不經心:「這是阿成去餐廳買的,對方不願意辭職來這裡,以後阿成不用再下廚。」
余禕一怔:「什麼?」她以為魏宗韜昨天只是說氣話,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不再需要阿成下廚。
魏宗韜慢慢切著食物,笑看她一眼說:「阿成比你還要矮,體格差,是我想得不周全,今天開始由阿莊跟在你身邊,他會散打格鬥,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
余禕蹙了蹙眉:「魏宗韜!」
「他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我讓他們記住。」魏宗韜盯著余禕,「你是我的女人,他們一直沒看清這點。」
余禕是魏宗韜的女人,她的身上都是魏宗韜留下的痕跡和氣息,這就像野獸佔領領地,留下氣味禁止任何人侵犯,誰都休想過界!
魏宗韜言出必行,果真不再允許阿成下廚,出門再也不用莊友柏跟隨。
莊友柏不喜歡余禕,余禕又何嘗喜歡他,這人比阿成敏感,見到余禕出門總將她上下打量,有時候甚至會說:「我記得你買過這件衣服。」
余禕找到魏宗韜,強烈抗議莊友柏跟進跟出。
魏宗韜笑道:「那我讓他徹底消失?」
余禕無可奈何,只能忍受對方。
這幾天魏啟元接連送花到別墅,有玫瑰有百合,顏色都很淡雅,花店員工已認得余禕,有時居然還帶口信,余禕終於明白魏啟元的目的,他明目張膽追求她,好讓魏宗韜對她誤解和厭惡,她遲早會失去依靠,到時魏啟元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達到目的。
余禕把花插進玻璃瓶,笑瞇瞇道:「我本來還當他腦殘,那天約我吃飯目的這麼明顯,原來他就是為了讓你甩我。」
假如余禕動心,那她自己走出,假如她不動心,那就等著魏宗韜嫌棄她,無論如何魏啟元都能受益,可惜他看錯了這兩人的關係,以為只是單純的男歡女愛。
余禕遠遠欣賞自己的插花水平,又說:「他追人太老土,送花送珠寶,說得話又叫人掉雞皮疙瘩,現在四十多歲的人流行這一套?」
魏宗韜正坐在床頭看書,笑了笑說:「是你不一般,女人都喜歡鮮花鑽石和甜言蜜語,魏啟元只是從不浪費時間,他是個優秀商人,意圖明顯,願者上鉤,對他來說只是買賣。」
他放下書,望了一眼擱在電視櫃上的花瓶,走過去摟住余禕,說道:「女人小心眼,你的心眼格外小,睚眥必報。」
她這些天故意將花擺在臥室膈應他,還時而把那串鑽石項鏈拿出來賞玩,純粹是想報復他那晚甩臉色,這招雖然幼稚,效果卻顯著,魏宗韜確實不太開心。
余禕笑說:「你想太多,我只是從不浪費。」
魏宗韜打開電視櫃抽屜,從裡面拿出一隻盒子,是新款女士手機,「你確實從不浪費,給你兩張卡,你只買穿戴衣物,捨不得買電話。」
余禕揚了揚眉,接過盒子翻看,說道:「我怕你心疼,最近花了你好多錢。」
魏宗韜一笑:「我現在最愛兩件事,第一件是看你花錢,第二件——」他抬頭看向余禕,低低道,「進入你的身體……」
說罷就開始吻她,余禕放下手機配合,待她被抱上床,她才推著他說:「我現在也最愛兩件事。」
魏宗韜停下動作,聽她繼續:「第一件是花你的錢,第二件——」余禕笑得幸災樂禍,「讓你欲火焚身,而我大姨媽報道!」
魏宗韜一滯,手掌朝下一探,頓了頓才有些咬牙切齒,仍舊將她弄得氣喘吁吁,玩鬧一陣後余禕才說:「我昨天又收到了論壇短信,對方明確要付高額酬金,你知道我睚眥必報,現在魏啟元想要害我,我該坐以待斃嗎?」
「我管不住你。」魏宗韜將余禕抱進懷裡,笑了笑說,「所以,還是隨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