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生病的人就要喝粥才好消化,白小薇頭一回熬粥,手機開擴音放在一旁,白媽在那端現場教學,指揮小薇洗米開火,先大火煮的濃稠,再轉小火一直沸騰打出泡泡,還要不停攪拌以免黏鍋。

  然後準備小菜,白粥最配各種小菜了,白媽上次讓她帶來的各種小菜用油炒過後香得白小薇流口水。

  這次白媽問小薇:「你舍友生病了?」

  小薇腦門上一串省略號,看了看樓上:「算是這樣吧……」

  白媽以為是個女生,就嘖嘖說小姑娘可憐,讓小薇要友愛同事,吃完飯順便幫舍友把衣服洗了吧!

  然後問小薇:「什麼時候再放假?」

  小薇嘿嘿笑:「你想我啦?」

  白媽頓了頓,說:「是有點想。」

  長這麼大,頭一次離開媽媽的翅膀呢。

  一旁的粥好了,小薇關掉火,掛斷電話時心裡酸酸的。

  她上樓問欒炎在哪裡吃,神遊太空的欒炎被她拉回現實中,頂著一片冰冰貼站起來,將剛剛的體溫計拿給白小薇,直徑往樓下去。

  正巧這時,小雨回來了。

  小雨知道大神今天拍水戲,跟了他這麼久當然會知道今天大神必然心情很差,他拎回來城裡有名的叉燒烤鵝雙拼。

  看著桌上的清粥小菜,樂滋滋的翹著蘭花指:「哎呦真巧,趕上吃飯~來來,吃我的肉,可好吃了!」

  小薇歡天喜地的認出打包袋上的商標,去廚房拿碟子,欒炎的目光從面前的一碗白粥上移開,等小薇回來了,卻攔著她說:「別吃他的肉,太肥了。」

  「……」

  「……」

  小雨嗷一聲倒在小薇肩上,表示自己真的很脆弱被打擊到了。

  小薇抿嘴笑,也壞壞看向小雨肚子上的肥肉。

  ***

  於是小雨說要減肥,要吃小薇的清粥小菜,還諂媚把燒臘往欒炎面前推了推。

  可欒炎看都不看,直接推開,筷子去夾一道蒜子清炒菠菜。

  嚥下去後慢悠悠的看了看小雨,看得小雨不敢動筷子。

  小薇沒察覺,還特別好心的推薦白媽的小菜,小雨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什麼,說:「該死,我忘記還有事要忙,你們吃你們吃。」

  小薇看著覺得可惜,問小雨:「給你留點做夜宵?」

  小雨背脊一寒,連忙擺手說自己要忙通宵,晚上不回來。

  欒炎大大補一句:「別熬壞了身子,飯還是要按時吃才好。」

  小雨默默退下了,小薇不需要一心二用了,就特別專一的照顧她家大神,邊夾菜邊念叨:「還很難受麼?以前我每次生病,只要吃了我媽媽做的白粥就會好的,你多吃點,會好的快些。」

  她忽然想到,自己現在就如同白媽那樣,一定要看著他吃完才放心。

  見他多夾了哪道小菜,就會默默記下他的喜好。

  一個砂鍋的份量,兩個人剛剛好分光,小薇洗了碗就上樓找欒炎,手心裡放著兩片藥,讓她家大大要勇敢。

  欒炎抬起眼皮看了看白小薇,沒說什麼,乖乖吞下。

  小薇這時特別想呼嚕一下他的腦袋,覺得他安靜起來特別像某種動物。

  唔……那種很大的狗狗。

  她眯眼笑起來,卻不敢說實話。

  難得早回家,也伺候好了大神,小薇見機不可失,早早就哄了欒炎睡覺,自己窩在房間裡碼字,她很有信心這一晚能碼出個一萬字,這樣一來日後三天的更新就有了保障。

  可不隨人願吶,樓上大大一會兒一個電話打下來,白小薇用肩膀夾著手機,聽她家大神說:「口渴。」

  於是,只能放棄鍵盤上樓伺候,給餵了溫水後又接到電話,大神的聲音很沉,說:「難受。」

  好吧,只是兩個字,白小薇就注定會擔心,她上樓去,小小冰涼的手覆蓋欒炎的額頭,問他要不要去看醫生。

  欒炎不肯,翻個身,把被子分了一個角出來,說:「你坐。」

  然後扔一個平板過去,讓小薇念鬼故事來聽。

  小薇不肯,挑了笑話來念,說:「番茄進了娛樂圈,然後她紅了。」

  欒炎涼涼飄過一眼,問白小薇:「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白小薇乾巴巴的笑兩聲,實在太冷場,手指劃啊劃,換了一個說:「哈哈哈,這個好好笑,有一個軟糖,在街上走啊走突然說,哎呀,我的腿好軟啊!哈哈哈哈!!」

  欒炎乾脆單手撐著脖子,側身看著笑點很低的姑娘,看得她默默用平板擋住臉,換下一個關於香蕉的笑話。

  可……腦子裡莫名就想到了那天早晨她看見的子彈內褲,於是閉嘴,換做:「一個玉米找不到另個玉米了,他問旁邊的爆米花,你看見我家玉米了嗎?爆米花嬌羞不已,親愛噠人家穿了婚紗~」

  「夠了。」欒炎打斷,「我要聽鬼故事。」

  白小薇嗚嗚求饒:「我錯了大大,我下一個真的會很好笑。」

  欒炎看著她,意思是如果我沒笑你就完蛋惹!

  白小薇顫悠悠的說道:「一天,神經病院操場上蹲著一個人在看天空,神經病醫生想知道他的病人在看什麼,於是也蹲下,病人轉回來對他說,咦,你也是香菇啊~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哦~」

  「白小薇你敢再說一個試試看。」欒炎淡淡的。

  白小薇摀住嘴,反正打死也不說鬼故事,就刷著欒炎賬戶上的留言。

  微弱的燈光下,兩人都沒說話,欒炎卻微微揚起了嘴角。

  ***

  他來了興致,還想再逗逗小助理,一轉頭卻發現白小薇打著小呼嚕睡著了。

  這大概是近一個月來她睡得最早的一次,大神的床太軟太暖,她還來不及與自己作鬥爭就沉沉睡去。

  欒炎先是踹了踹小助理的小腿,「喂,不許睡。」

  可小薇偏偏往床沿倒下去,眼見要栽在地上,欒炎伸手一拉,她又反方向倒在一片天鵝絨的枕頭上,還蹭了蹭,挪了挪,調整最舒適的睡姿。

  她的眼鏡被壓變形了自己也不知道,欒炎在確定她睡死怎麼也不會醒來後,才鬆開了臉上的表情。

  他帶著一絲笑,從來沒有恢復得這樣快過,有人圍著他團團轉,擔心這擔心那,哄他吃粥,哄他聽笑話,他的心情呼地就好了。

  他投桃報李,摘掉小薇的眼鏡,解開她的頭髮,將床讓給她。

  他拿著平板拍照,發微博說美少女佔了他的床。

  於是,燈籠們能想到的,就是美男與小貓相互依偎,在一片白色中醒來的美景。

  但第二天早上,美少女睡醒後簡直要嚇死了!

  這是她第二次睡大神的床了啊啊啊啊!

  然後,腦子裡記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顧不得沙發上的大神,飛奔回自己一樓的房間開網頁。

  果然,被罵了……

  有比較激動的讀者在文下大罵,說小薇斷更沒有通知,害他們等到半夜,表示要棄文。

  小薇頭一次斷更,卻也淡定,只是有些淡淡的不開心。

  是自己沒守住承諾。

  讀者失望是應該的。

  欒炎不燒了,還有些流鼻涕,抽著兩張紙巾渡到準備做早餐的小薇身邊,哼了哼:「睡了我的床還敢放臉色?我的床不好睡嗎?」

  小薇臉色不好,打著噴嚏說自己頭暈。

  正巧這時,小雨回來了。

  他提著豆漿包子,發現家裡兩人都在阿嚏阿嚏的,臉色稍稍變了變,趁欒炎上樓換衣服時問小薇:「你們昨晚幹了什麼?」

  小薇不禁臉紅,幹了什麼呢?

  她給大神念笑話來著,怎麼就睡著了呢?

  哎……太不好意思惹!

  可小雨自作聰明,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麼,於是藉口說家裡有事,要搬回去住幾天。

  欒炎問他:「幾天?」

  小雨看著地板,這種問題您有必要問這麼清楚咩?大神你這樣我很為難吶……

  反正,肥墩墩的小雨「姐姐」,一搬出去就再也沒搬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