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
番外016:人間真面目

人間尊主還在的消息,立刻在整個玄門傳播開來。陸少淮當然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人間的先知和判官長一齊出動,雖然鎩羽而歸,但是遇上人間的尊主啊,能夠活著回來已經算是萬幸了。陸少淮也不能責怪她什麼。

沒多久,白芨也回來了。這次帶去的人折損了三分之二,他也受了傷,陸少淮雖然心急如焚,也只得放了他倆回家休養。出了總部,秦菜就坐進了白芨車裡。白芨和呂裂石交了手,呂裂石本來是奈何不了他,可是白河跟呂涼薄、燕重歡都趕到了……

他冷著臉:「誰開車?」

秦菜抱著腦袋躺在後座:「當然是你啊,我受傷了,我是病人!」

白芨終於忍不住:「你受傷了不回天廬灣,跟著我是怎麼個意思?」

秦菜腦袋痛得快要炸開,她在座椅上拱了拱:「你受傷了,我不跟去,肯定有人撬我牆角。何況秩序的尊主出來了,現在整個人間,只有你身邊還算是安全了。」

……

白芨是真不想理她了,勉強開著車。回到家裡,秦菜先去床上蒙頭大睡,他沒有外傷,但是內傷不輕。這時候自己去了書房調息。兩個小時之後,有人敲門,白芨皺眉,最終還是去開了。

外面站著他判官部的判官尤青青,對方穿著煙青色長裙,妝容淺淡精緻。只是這身裝扮的她,手裡卻拎著一個保溫杯:「聽說判官長受傷了,恐怕飲食不便,我熬了點湯,先墊一墊吧。」

白芨心裡當時就一個想法——這個秦菜真的是,成精了。

他把尤青青讓進來,指指客廳的茶几:「放下吧。」

尤青青把湯放下,自己去廚房拿碗盛了給他。白芨抬抬下巴:「再盛一碗。」

尤青青臉色微紅:「我來之前已經吃過了。」

白芨喝了一口湯,是魚湯,煲得發白,是下了功夫的:「先知還睡著,幫她盛一碗送進去。」

尤青青美麗的臉龐,簡直就是五顏六色,表情精彩極了。她趕緊盛了一碗,說話都有些結巴:「判、判官長,您送進去吧。我不敢打擾先知大人休息。我先走了。」

白芨坐在沙發上喝湯,眼皮都沒抬一下:「不送。」

尤青青匆匆忙忙地走了,他拿起桌上的湯碗端進臥室。秦菜蜷成一團,眉頭緊皺。白芨伸手過去,發現她全無意識——不是睡著了,是昏了。他把秦菜揪起來,二話不說灌了她一碗湯。雖然魂魄的灼傷,一碗湯沒有用。但是肚子裡有點東西暖著,總也好受點吧。

他喂湯的時候,秦菜就有些意識。她睜開眼睛,那目光中竟然帶著淡淡的紫色——看來秩序尊主那一下子,確實是傷到她了。白芨還是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秦菜雙手摟住他的腰,順勢讓他躺在自己身邊,輕聲道:「抱元守一。」

這是要他入定的意思,白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依著她的話做了——這情況,他不入定也沒事可做啊。他抱住秦菜的腰,把她攬到自己懷裡,但是很快就覺得異樣——兩個人的魂魄竟然融合在了一起!

他正欲脫離,只覺一股溫潤的氣息慢慢浸透魂魄——是靈氣。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靈力?這是療傷的好東西,他當然也就不走了,慢慢汲取。魂魄沒有固定形狀,他只覺得周圍有幾團明亮的、隱隱帶著紫氣的光影與他聯成一個整體。這是……他暗自心驚——秦菜拿掉了自己的一魂,把他的魂魄當作自己的三魂之一收納進來。用自己魂魄中的靈力替他療傷。

他細細觀察,只見剩餘的九個光影之中,有兩個紫氣非常明顯,可見是被尊主的術法灼傷的。而這兩團光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無數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進去,紫氣越來越淡。就像是一滴墨汁滴入大海,慢慢地被兌成了海的顏色。白芨只看得心驚——這個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怪不得她可以在尊主面前全身而退。

他也不再輕舉妄動,安下心來汲取靈氣為自己療傷。說實話,他的魂魄需要的那一點靈氣,於她根本沒有影響。她是一汪海洋,而他要的只是一口井的力量。

裡面的時間非常長,白芨覺得足足過一年,他的傷早好了,可是竟然也不覺得身體有其他的消耗。最後,那團光影的力量慢慢斂聚,很快與他分開,他睜開眼睛,秦菜還在他懷裡,地點是臥室,完全沒有變。

他站起身來,自己的內傷確實是好了。他毫不客氣地把秦菜推醒,秦菜哀嚎一聲,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個花卷兒:「師叔你有沒有人性啊,我是病人!」

白芨把她撈起來:「少裝糊塗!你的術法怎會精進至此?」他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老爺子……你截取了老爺子的記憶?」

秦菜抬手摸摸他的臉,白芨伸手打開:「你明知道人間的尊主還活著,為什麼早先不說?你受的傷雖然看上去嚴重,但對你而言根本就無礙,只是為了讓二爺覺得嚴重,對不對?你想讓二爺直接對上人間的尊主?」

秦菜懶洋洋地歪在他懷裡:「是啊,人間公然攻擊了秩序的不羈閣。如果尊主不出現,秩序就徹底瓦解,而如果尊主出現,他就必須為秩序樹立威信,剷除人間。現在二爺想退,也是退不了了。應果兒這個主意出得真是好,絕妙啊。」

白芨抬起她的下巴,她的唇角笑意若桃花:「你到底想幹什麼?」

秦菜看見他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劃痕,不嚴重,他也沒往心裡去。於是伸了手,幫他把那道劃痕緩緩還原:「師叔,你是真的不知道嗎?人間收取了那麼多的福祿壽數,除了用以為富人權貴續命,以維持經濟來源以外,剩下那麼龐大的一筆能量,到底去了哪裡?我們老爺子,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為什麼要自稱太子?秩序號稱維護天道,人間的存在就是忤逆天道,為什麼兩個組織可以一直並存?」

白芨只覺得心驚膽顫:「你是說,人間真正的幕後首腦,可能是秩序的尊主?」

秦菜把他的傷口化成泥,抹平之後又轉化成血肉:「師叔,整個人間,就你還算是個明白人了。現在尊主既然現身了,就必須剷除人間為秩序揚威。尊主你是見過的,你認為陸少淮那點本事,能夠與他抗衡嗎?」

白芨沒有說話,當然不可能,就算是老爺子健在,也絕非尊主對手。秦菜摟著他的脖子把他的頭壓下來:「而你,作為人間的判官長,你是和人間綁在一條船上的,他要剷除人間,必殺三人,陸少淮、你、我。我們三個人死了,人間才算是真正的滅亡。陸少淮不靠譜,現在能夠互相倚靠的,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雖然真相驚怖,白芨還算是冷靜。人間滅亡之後,隨時可以重建,它只是一個非法的組織。但是秩序不能滅亡,那是玄門正道的象徵,要取得福祿壽元容易,而贏取整個玄門中人的信任卻是難上加上。所以就算兩個組織都在為他效力,一旦爭端無法避免,他肯定會犧牲更容易重建的那一個。

「你有什麼把握能夠對抗他?」說真的,白芨對秦菜也沒什麼信心——那個所謂的尊主,似乎真的已經超越人的界限了。秦菜抿唇:「說真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我不介意告訴師叔一些信息,讓師叔對自己的選擇有點信心。我在各處的廟宇有六十餘座,信徒近二十萬。」

白芨冷哼:「人間的尊主有信徒恐不下百萬,且全是玄門精英。」

秦菜也不著急,慢慢道來:「我的魂魄已修成分-身一萬,三魂七魄,每片分-身十枚,其下可再分裂,比普通玄術師修行可增速萬倍。」

白芨眸光微沉:「這點在他面前,恐怕也是不值一哂的。」

秦菜點頭:「五行逆轉之術我已頗有心得,從他的施術上來看,他也是修習此術。而作為先知,我可以探知陰面的各種情況。而將老爺子的術法融會貫通之後,我可以將自己帶到陰面修煉。地下一天,人間一年。修煉速度可增進三百六十五倍。」

白芨輕歎一聲:「如果擁有足夠的時間,你或許真的可以超越他。但是他會給你時間嗎?」

秦菜淺笑:「有時間啊,我們還有二爺。他是人間的首領,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是必然會同人間共存亡的。」

白芨終於現了一絲擔心神色:「人間現在的狀況我還不瞭解嗎,他擋不了多久。」

秦菜點頭,繼而又緩緩道:「但是在秩序裡面,秩序的三大元老,我師父,侍奉的是天道,而不是尊主。一旦我們將尊主的真面目揭開,他必挺身而出。他在秩序影響力還是有,必能帶動一幫正義之士。呂裂石擅於見風使駝,但是其子呂……涼薄,為人正直,只要證據確鑿,他必然向著天道而不是尊主。他一旦倒戈,呂裂石只此一子,也只能從之。燕重歡為人雖然狡詐,但對他的愛徒燕小飛可算是視如己出。必要時以燕小飛性命要挾。而且這個人也是趨利避禍的高手,大半個秩序元老都倒向我們了,他怎麼著也得掂量。最後你我手裡,還集中著整個人間的餘力。這樣幾經整合,要對付尊主一個人,雖不說勝券在握,至少也不是以卵擊石。」

白芨久久沉默,秦菜像摸小狗一樣摸他的頭:「何況老爺子的整個術法記憶都在我身上,說來起我也說是師叔的半個師父……」

「滾!!!」

接下來的日子,白芨再也沒有提及過這件事。但秦菜知道,他是默認了——既然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就說明他沒有選擇了。兩個人這段時間都在裝傷重,自然是哪也去不了的。

秦菜大多時間都在昏睡。她昏睡就像手機關機充電一樣,是為了更快地修復魂魄、增進實力。白芨也不擔心,反正她也不亂動,他索性抱著她躺下來。天色漸漸暗了,他也不想開燈。

月莧走後,他經常這樣呆在黑暗裡,跟自己說無所謂嘛,少個女人有什麼關係?於是就真的當作無所謂了。可是就在剛才,他突然想如果秦菜不在,判官部肯定還是有許多美人投懷送抱的……

這樣一想,他就把懷裡的秦菜搖來搖去給弄醒。秦菜是深度休眠,這時候醒來意識也不清楚。白芨語氣不善:「起來伺候我!」

秦菜簡直是悖然大怒,裹著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個花卷兒:「你還是不是人啊!我現在是病人!」

白芨摁住她,從她的額頭親吻下去——秦菜穿的是自己的本體,雖然皮相差一點,手感也差一點,這個時候也將就了。他吮吸著她的唇瓣,舌尖用力想頂開那兩排貝齒。秦菜忍無可忍,抽出手來用力一拳捶在他背上。她是殭屍,那力道可不輕。白芨現在是有恃無恐的,目前正是秦菜需要他的時候,他再不拿喬可就沒機會了。

而且這時候不墊定自己的地位,以後可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子。他撲上去,毫不客氣地撕扯秦菜的衣服。秦菜要制他自然是有多種方法,但是正如他所知的——他需要地位,不是像談笑、燕小飛一樣的狗腿,他要高於他們,高於沙鷹。而這時候的秦菜,非常需要他。

秦菜和他對視,最後緩緩伸出手,觸摸他的結實的胸膛。那指尖劃過,帶起令人顫慄的快感,他哼了一聲,引著她的手向下,示意她快點。秦菜五指觸到那個不安分的傢伙,溫柔拿捏。白芨微微吸氣,任她服侍。

而半個小時之後,他突然握住秦菜的手,非常不滿:「我要全套。」

秦菜手下不停,他粗喘著試圖避開,最後實在沒忍住,一瀉千里。雖然暢快,但卻非常不滿,又被敷衍了!他摁住秦菜想再振雄風,奈何方才實在舒爽,他身體與魂魄的契合度又高,一時之間自己都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秦菜咯咯嬌笑,打電話給沙鷹,讓他速帶白芨一號過來。

白芨悻悻地哼了一聲,秦菜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裡,風情萬種,她已經學會了怎麼拒絕別人,又不得罪別人。

很快,沙鷹帶了白芨一號過來,而且把沙鷹一號也帶了過來。反正白芨這裡有客房,他把沙鷹一號放在客房裡,挽起袖子準備去做飯。白芨不得不披衣起床,去做飯——沙鷹的廚藝,對他而言簡直是先-奸後殺。

先強-奸他的舌頭,再殺死他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