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不禁感到有幾分緊張,按理說她不該有這種情緒的。
如今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捅破或是不捅破。
不捅破,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能省一事少一事,若是日後雯婧知道了,那是天意。捅破,這種場合下,雯婧肯定會鬧騰起來,且知道後定會傷心欲絕。
在九娘想法中,她其實是想捅破的。
無他,她覺得王四郎此人配不上程雯婧。王四郎此人心性良善,也許可能有某些地方不足,但總體來說並不是一個壞人。唯一的缺點就是為人太過容易心軟。做人風光霽月,有君子風範,這是他的優點,同樣也是他的缺點。
若是沒有碰到別有心機之人,或是人生出現什麼巨大的波折,他有這種心性其實也不錯。關鍵是他出身世家名門,且身邊別有心機之人一直不少,也許如今因為年紀還小,尚看不顯,但日後可想而知。
尤其兩輩子都有一個宛如跗骨之蛆似的蕭如纏著她,以蕭如的手段,程雯婧和王四郎之間定不會順順遂遂,早傷心晚傷心,都是得經歷這麼一遭,按九娘的想法,她比較喜歡快刀斬亂麻。
這些想法只發生在頃刻之間,九娘素來都是一個很有決斷之人,當即便拉了拉程雯婧的衣袖,有些訝然道:「咦,雯婧,那不是王大哥嗎?」
程雯婧愛王四郎至深,聽到對方的名字就宛如打了雞血,立即便順著九娘的眼神望了過去,同時也看見了他身邊那個嬌小的身影。
行動比思想更快,程雯婧當即奔了過去。
「四郎哥哥,她是誰!」
程雯婧的動作極快,很快便去了對方身後,兩人聽到聲音訝然轉過身來,剛好兩人的面孔俱都落入幾人的眼中。
正是王四郎和蕭如。
見到這一幕,阮靈兒有些緊張的捏了捏九娘的手。阮靈兒從來不是傻子,也算是個心思剔透之人,頓時明白此事有些不好辦了。王四郎和蕭如攪合在一塊兒,雯婧那麼在乎王大哥,這番恐怕不能善了。
九娘安撫的拍拍她的手,拉著她往那處走去。
另一邊——
「你是蕭如,四郎哥哥,你怎麼和她在一塊?!」
蕭如這幾日心情一直不好,王四郎嘆息之餘便建議她不要總在家中呆著,出門散散心也是好的。蕭如在他的勸慰下,勉強打起精神來,兩人便相約出門散心。剛好王四郎想買一方硯台,兩人便來了東市。東西買完,王四郎本是準備回府的,哪知蕭如說有些累了,才選了這處酒樓歇腳順道用午飯。
程雯婧突然出現,王四郎本是覺得沒什麼,可是看著隨後而來的九娘,他頓時感覺到一絲心虛。這種情緒出現的莫名其妙,可是它偏偏出現了,也因此在王四郎的面上顯露出來,更是讓程雯婧因此紅了眼。
「雯婧,你怎麼在此?還有九娘……」
「四郎哥哥,你還沒說你怎麼和她在一塊兒的,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搆陷毀壞九娘名聲的蕭如,你們兩個怎麼能單獨在一起!」程雯婧紅著眼睛,咄咄逼人。
長安城中傾慕王四郎的貴女不少,可王四郎一直潔身自好,他竟然和一名少女單獨相處,且一看關係就不簡單,程雯婧怎麼能夠忍受。
「雯婧妹妹,九娘,你聽我解釋……」
另一邊,蕭如被這般指控,頓時紅了雙眼,一串淚珠滴落下來。她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模樣,似乎受到什麼劇烈打擊,不穩的向一旁倒去,王四郎趕忙伸手攙扶起她。
這動作落入程雯婧眼中,更是讓她憤恨,她不由分說便去拽蕭如,想將她扯開。蕭如一臉怯弱懼怕,王四郎見程雯婧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怕她激憤之下傷了蕭如,畢竟程雯婧是會武之人,他也是知曉的,便將蕭如拉去了身後,擋在前面。
場中一片混亂。
「程雯婧,你到底想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難不成你還想打人不成?」王四郎又氣又急,忍不住皺眉斥道。
程雯婧身軀飽受重創的晃了晃,眼圈通紅,卻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這還是第一次王四郎如此嚴厲訓斥她,竟是為了其他的女子!
她無顏杵在這裡,恨恨的瞪了蕭如一眼,又瞪了一眼王四郎,扭頭便跑開了。
「雯婧!」阮靈兒叫了一身,跟著便追了上去。
九娘冷冷的掃視對面兩人,尤其著重看了王四郎一眼,唇角勾了勾,也轉身離去了。
「雯婧,九娘——」
王四郎想去追,卻被蕭如靠在他身上的重量給拖住。
蕭如緊緊的抓著王四郎的衣袖,垂頭啜泣不已:「四郎哥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被人誤解了……」
王四郎想走沒走掉,九娘幾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中,無奈之下,他只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蕭如身上。
「無妨,雯婧她從小脾氣衝動,卻是沒有什麼壞心思的。我先替她向你道個歉,她並不知道事情真相,才會那樣說你,我會與她解釋的。」
「謝謝你,四郎哥哥……」
蕭如垂首抹淚,掩去眼中的異光。
那程雯婧素來是個喜歡嘰嘰喳喳的,所以那日騎藝課,蕭如便從一旁得知休沐之時,她與蕭九娘阮靈兒要來東市。探清楚蕭九娘什麼時候出門並不難,她便讓自己貼身婢女一路尾隨幾人,雖礙於她手邊只有一個婢女得用,做不到確切知曉幾人在哪處,但只要在一處坊間大抵總會碰見。
蕭如不辭辛苦,找藉口拉著王四郎陪她逛了許久,買所謂的女兒家喜歡的胭脂水粉,本以為今日要做無用功了,哪知道上天助她,竟在這裡遇見,也不枉她費盡心機設計這一遭。
鬧得越大越好,能攀上王家的嫡子太子妃的親弟弟,想必蕭家那些人也會對她另眼相看幾分,日後她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至於王四郎,這是她心悅了兩輩子的人,且她對王家對王四郎此人太過瞭解了,蕭如有把握自己能進王家大門。
這是蕭如所能想到的唯一一條後路,她絕不會放過。
*
程雯婧跑得太快,阮靈兒並沒有追上她,更不用說隨後而來的蕭九娘了。
阮靈兒急得泫然欲泣,「九娘,怎麼辦?」
九娘安撫的拍拍她的手,道:「別擔心,雯婧也不小了,她也沒有其他處可以去,定是回家了,咱們去停馬車的地方看看。」
到了停放馬車的地處,果不然馬伕大奎說程娘子匆匆而來,什麼也沒說便坐著馬車走了,他因著要等九娘,便一直在此處侯著。
九娘和阮靈兒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商量著去程府看看程雯婧是否回去了,若是沒有,怎麼也要和程家人說一聲。兩人和三個婢女上了馬車,程雯婧的貼身婢女一臉哭相,礙於九娘和程雯婧在也不敢哭出來。
到了程府,得知程雯婧已經回來了,兩人便讓下人引著去了程雯婧的住處。
到了後,果然見程雯婧哭得傷心欲絕,幾個婢女勸都勸不住,九娘和阮靈兒便也上前勸她。勸了好一會兒,程雯婧才停下抽泣聲。
「雯婧,你也不要太過傷心,可能其中有什麼誤會呢?」阮靈兒柔聲道。
「能有什麼誤會呢?四郎哥哥從不會與女子無緣無故單獨相處,你看他那樣護著她,定是、定是……」程雯婧又哭了起來。
九娘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事是她捅破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現如今就看程雯婧如何想了。只是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程雯婧對王四郎的心思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又哪能如此輕易放下。
兩人又勸了程雯婧幾句。
這時,程雯婧的阿娘程夫人聽到動靜來了。
程雯婧一見程夫人來了,便撲進程夫人懷裡痛哭起來。這種情形,九娘和阮靈兒也不適宜多做逗留,便出言告辭。
出了程府大門,阮靈兒嘆了一口氣。
「九娘你說,王大哥真的和那蕭如有什麼?他怎麼能那樣啊,這不是傷了雯婧的心。」
「這種事怎麼好說,畢竟兩個人年近都還小,也沒有定親什麼的。也許,也許只是雯婧單方面的……」
阮靈兒訝然的圓張小口,「你的意思是說只是雯婧單方面喜歡王大哥,而王大哥並沒有這種想法?」
九娘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道:「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事情究竟我們也不清楚,還是不宜多做妄斷。」
之後,九娘先送了阮靈兒回阮府,然後自己帶著小翠坐馬車回安國公府。
回去路上的時候,大奎稟道:「娘子,咱們今日出門的時候,後面一直有人跟著,因著是咱們府上的婢女,且她也沒跟上,屬下便並未放在心上。方才在坊間之時,屬下又看見那名婢女,不過她只是站在遠處看了看咱們馬車,便離開了。」
九娘心領神會,「咱們府上的婢女,是蕭如身邊的人?」
大奎點了點頭,「應該是。」
他潛在安國公府中,明面上是馬伕,暗裡實則是為了保護九娘子而來,所以對蕭家的一些內情也是極為清楚的。
九娘抿了抿唇,看來今日這一切都是蕭如所設計的,為了什麼,不言而喻。
對於那兩個人攪合在一起,九娘並不想去干涉,剛好她也有想打醒程雯婧的想法,正好順水推舟,只希望那個少女能夠想明白。
天下何處無芳草,又何必吊在王四郎那一顆歪脖子樹上,雯婧她值得更好的良人。
*
「哦?」
靜謐的書房中,一個尾音上揚的疑惑聲打破寧靜。
「你是說九娘去了『千功坊』,通過程家人,準備定做一些小玩意兒?」
千功坊是楚王隱藏在暗處的產業,明面上是個定做各式兵器的鋪子,實則暗裡也幫他做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來的事。一般豪門世家皇室貴族,都少不了養幾個護衛隨扈什麼的,像楚王這樣的人,身邊更是少不了保護其安全的暗衛,有人也得有利器,千功坊的作用便是在此。
「是。」
楊甲立於下處抱拳道,他已經講事情的來龍去脈盡皆報與楚王。
楚王斟酌片刻,開口:「給程家那些東西怎麼能入她眼,劉老手邊的那些小玩意兒,不是沒處去嗎?拿去給她挑。」
劉老乃是千功坊最頂尖的工匠,素有『鬼手』之名,這『鬼手』指的不是別的,而是說他有一手鬼斧神工打造兵器的手藝,上至刀槍劍戟,下至各種弓弩小型暗器,手藝端得是讓人驚嘆,楚王對其十分看重。
楊甲一愣,躬身應下。
楊甲退下後,楚王陷入沉思。
從一初始遇見蕭九娘,楚王便覺得這少女不簡單,簡單的話怎麼可能小小年紀便能拿出可以緩解他腿疾的按摩之法和拔毒的方子。蕭九娘解釋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方子,事後他也命人查過了,其母月姬祖上確實曾是宮中的太醫,因為犯了事,家中男丁被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女眷則是沒入教坊司。這也是楚王為何沒有疑九娘的原因,因為她所言俱都能圓起來。
以上且不提,一個十歲的少女,能在瀕臨死境的情況下,硬拖著自己游到河岸,也是一件值得令人驚詫之事。當然也可以說對方心性了得,畢竟楚王本身就是小小年紀心性了得的代表之一,也不可質疑旁人就不能。
可九娘上岸後,昏倒之前塞給他的那包藥粉,又引起了楚王的猜疑。九娘事後似乎忘了這包藥粉,楚王卻是不動聲色昧下了讓人拿去一探究竟,竟是一種強烈的迷藥,只要吸入一點,便足以迷暈一個壯漢。
這種東西她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呢?難道也是祖上所傳的方子?!
九娘身上的疑點太多,似乎蒙上了一層紗,楚王曾幾次疑過,最終不了了之,就如同他之前所想那樣,她並不會害他,他只需要知道這點便好。
只是那詭異的夢,加上這些疑點,以及她偶爾露出不符外表的冰山一角,每每讓楚王想起便不由自主陷入沉思……
你究竟是誰?到底為何而來?
曾經許久之前楚王發出過這樣的疑問,而此時事情似乎再度回到原點。楚王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這種猜測朦朦朧朧,卻一直存在,只是讓他不敢置信……
*
東宮
太子坐在輪椅上,靜靜的聽著內殿中的哭聲。
良久,就在內侍福泰忍不住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太子微微一揮手,福泰推著他離開此處。
直到離遠了些,福泰才忍不住說道:「殿下您也不要太過掛心太子妃娘娘,你身子骨不好,可憂慮不得。」
貌似平靜的話語,實則隱含了一絲怨懟。
福泰清楚,太子也清楚是為什麼。
按理說福泰不該如此表現的,畢竟他只不過是個奴婢,而他所譴責之人卻是東宮的女主人,太子妃。
可太子妃自嫁入東宮以來,作為一個妻子,本應該是侍候夫君延綿子嗣,想太子所想思太子所思,要盡力做到一個做人妻室應該所做的一切。可她卻沒有做到這一切,更不用說作為一個太子妃的職責了,反而給太子添了許許多多的麻煩。
日日裡哭,仿若誰對不起她也似,心性脆弱,一點流言蜚語都受不得,耳根子也軟,聽風就是雨。
太子妃是難,可太子難道不難嗎?
外要防著那些手段齟齬的人,內裡還要安慰這個太子妃。福泰想著之前身子骨還算穩定的太子,自大婚以後服用了胡太醫所開的藥後,便羸弱不堪,明明嘔吐不止,卻要硬生生將藥灌進去,一旦喝了藥,便幾頓吃不進飯,致使身子骨越來越虛弱,便會止不住怨恨太子妃。
娶你進門究竟有何用?哭哭哭,你怎麼不去死呢?!可這種話福泰是萬萬不敢出口的。
有小內侍來報,「陛下前來看望太子殿下了。」
太子趕忙命福泰推他前去見承元帝。
正殿中,承元帝盤踞首位,眼神複雜的看著兒子。
「據說皇兒你這兩日身子見好了些,如今外面風景正好,天氣不冷也不熱,可以讓下面人推你出去透透氣,也免得憋在這宮裡對著某些人憋出了病。」
這話一語雙關,即是關心太子,也是明晃晃的在指責太子妃。
如今別說福泰了,連承元帝都對王嫣兒深感厭惡,若不是看著太子的面,若不是那女人掛著個太子妃的名兒,承元帝恨不得將其拖出去砍了。
不中用的東西!
太子自是聽出了話音,心中苦笑:「孩兒有出去透氣,只是前日裡剛下了場大雨,天氣才見好,才沒有出門。父皇,您也不要對嫣兒置氣,她年紀小,壓力也大……」他頓了頓,言語苦澀起來,「您不要怨她,要怨只怨孩兒不中用。」
『卡』地一聲,承元帝手中的茶托碎裂。換著承元帝的脾氣,他一般都是砸出去的,可在太子面前他素來自制,也因此動靜要小一些。
承元帝將手中茶盞擱在幾上,強忍怒氣:「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兒怎會不中用,不中用的也是她。心眼小眼皮子淺,心性不穩且是個妒婦,朕當初怎麼就選了她做你的太子妃。也合該父皇沒有想清楚,又聽了你姑母昌平公主之言,選了她進來!」
其實當初承元帝也不是沒有斟酌過的,他對太子操心太過,對其妻族自是挑了又挑。自從他打定主意讓太子大婚,也是抱了破釜沉舟的想法,這皇位從始至終承元帝只想留給他和皇后的孩子,先是太子,太子若是實在不能成,那就留給太子的子嗣,反正不做他人想。
承元帝作為一個皇帝,自是所思所想遠超常人。當年他和皇后伉儷情深,皇后身子不好,所以遲遲才有了太子。如今他年歲已大,說是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其實承元帝也知曉這都是唬人的,自是也曾想過自己有日不在了的後事。
太子身子不好,即使他不願承認,也得做好哪日太子歿的準備。若是太子誕下子嗣,皇孫年幼,自己也等不到其長大,為其挑選一個勢力強大母族便是重中之重。這也是為何先有抬舉楚王,讓其鞏固勢力,後又有挑選王家女兒為太子妃之舉的最主要的原因。
承元帝將所有的路都鋪好了,唯獨漏算了最關鍵的地方,皇孫不至,他接下來的所有安排都不能成。
想到這裡,承元帝的面容露出幾分苦澀來,不過這苦澀一閃即逝,旋即恢復了其一貫獨掌乾坤的專斷模樣。可這種專斷在碰到太子後,總會打幾分折。
承元帝斟酌了一下言語,試探問道:「朕送來的那幾人,皇兒可有看中的?」
太子不禁又是一抹苦笑,「父皇,你也不是不知……」
「你不要顧忌她!女子善妒乃是大忌,她自己不中用,難不成所有人都得去遷就她?」承元帝又皺起了濃眉。
「孩兒沒有,孩兒只是……」不忍。
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經拖累了一個,難道再去拖累幾個嗎?
太子也是人,他也會累,如今他已經非常累了,恨不得就此闔眼再也不睜開,唯獨讓他撐下去的動力,不過是不忍承元帝傷心。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太子妃的身體也沒有問題,那麼不用說肯定是他的原因。
太子不想再去嘗試了,即使他明明順著承元帝,卻也不想再去繼續這個笑話。他會聽父皇的話,努力和太子妃誕下皇嗣,但不再做其他想法。
承元帝不忍去看兒子的表情,岔開話題:「父皇想與你另立一個側妃,你即不喜歡她們,就選個你喜歡的,也算是名正言順,也讓她沒有話說。」
那個她,指的是太子妃。
太子一愣,沒有說話。
承元帝貌似隨意繼續道:「長安城內貴女任你挑,只要你喜歡,父皇都給你送來。你覺得那蕭家的九娘如何?朕記得你以前與她相談甚歡,若是可以,不如就是她了?」
太子有些恍惚了,不禁想起那個眉眼鮮活的女子,又想起之前自己的感嘆。
若是她來做這個太子妃,想必自己如今不用如此頭疼吧,至少她不會只是一點事情便哭泣不止……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
一個宮人跌跌撞撞的奔了進來,打斷了太子的思緒。
「什麼不好了,會不會說話,還不將她拖下去!」福泰跳出來,氣急敗壞呵斥道。
「什麼事?」
太子抬手止住福泰的動作,他認出了此人乃是太子妃身邊服侍的人。
「太子妃她,太子妃她暈過去了……」
承元帝皺起濃眉,意欲發作。
太子面容一震,轉頭猶豫地看了承元帝一眼:「父皇,這件事先不說了可否,孩兒想去看看嫣兒。」
太子面上隱隱帶著哀求,承元帝自是知曉為何,左不過怕他惱怒訓斥那王嫣兒蛾子甚多。可承元帝也是不忍拒絕太子的,兒子身子本就不好,他又怎敢讓他勞心,只是對王嫣兒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去吧去吧,朕也該回紫宸殿了。」
該死的王嫣兒,王家教出來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