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我們卯上了

  我半眯起眼睛打量盛悠傑,難道說,這傢伙有斷袖之癖?

  但是,如果被他搶了生意,那我以後還怎麼在這混下去呢?

  於是,我堅決不退讓,雖然面上還是如常,但聲音卻低了幾分,飽含威脅:「我說小盛啊,再怎麼說,在這醫院裡,我也是前輩,難道,現在你還想和我這個前輩搶?」

  我擺出架子砸死你!

  聞言,盛悠傑細長的眼睛微闔,眼角弧度更為綿長,像狐狸一般,狡黠中帶著妖魅,妖魅中帶著奸詐,奸詐中帶著戲謔,戲謔中帶著無數惡意,他對著那位日韓版小正太說道:「那麼,你就讓這位喜歡情不自禁掐人屁股的姐姐為你檢查吧。」

  劈里啪啦,幾道閃電穩穩將我擊中,瞬間把我烤成了油炸小母豬,鼻孔中哧哧地冒著熱氣。

  那正太雖然外表走的是日韓風,但人家-胸-腔中還是一顆古老端矜

  的中國心,嚴苛遵守著男女有別這一教條,馬上抓緊自己褲腰帶,用戒備的眼神看著我,生怕我一個衝動,奔上去把他給拔光了。他抓住盛悠傑,求道:「醫生,還是你幫我檢查吧。」

  盛悠傑看向我,那張原本清秀但現在在我眼中卻貌似豬頭的臉上鋪陳著淡淡的勝利神色,他故作無奈地說道:「寒醫生,真不好意思,這病人非要我給看,那麼只好違背你的意思了。」

  我將喉嚨中的那口血生生嚥了下去,拚命地僵笑著:「沒事,我們得尊重病人的意願。」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最深刻的屈辱了,沒想到那日韓版正太還不放心,用看狼外婆的眼光盯著我,道:「你,你出去,我怕你偷看!」

  我再次被打擊到昏厥的邊緣。

  瑪麗隔壁的,居然被他猜出我的心思了。

  盛悠傑的嘴角還是保持著那漂亮的該死的弧度:「寒醫生,為了尊重病人的意願,麻煩你出去一下吧。」

  我忍氣吞聲,一步步地,屈辱地走出了診室。

  來到走廊上,-胸-中的鬱悶漲得我想嘔血,為了發洩,我一拳擊打在牆壁上。

  周圍一片寂靜,只剩下「滴答,滴答」的聲響,不是時鐘,而是……

  我的冷汗。

  怎麼會這麼痛啊?

  我縮回手,小心翼翼地吹著手背,淚花直冒。那些偶像劇中的男主角打下去不都一副沒事人摸樣嗎?沒想到原來是欺騙我們這些善良老百姓的。

  我深深吸幾口醫院的帶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經過體內循環後,再吐出濁氣,讓自己不至於火山爆發。

  那個日韓版小正太,就你那小鳥,切下來連我的牙縫都塞不滿,

  居然還這麼寶貴。

  還有那個盛悠傑,居然使這種暗招。不就是我說要掐他屁股嗎?但我說掐他屁股,只是一種設想,還沒有成為現實,他如果明理,就應該等我掐了他的屁股,也就是等這種設想成為現實之後再來報復我。

  他現在這麼做,實在是陰險。

  我呲著大黃牙,咧著血盆大嘴,真想衝進去,拿著閃亮的手術刀把盛悠傑的小雞雞給剁下來,然後插在樹枝上,就地生火,將那根黑焦焦的燒烤小雞雞逼著他吞下去。

  腦海中想像著那種漫畫鏡頭,我笑得臉冒綠光,陰森無比,一不小心,刺激到膀胱,尿意頓時澎湃,便起身,向廁所走去。

  身後,傳來老院長痛惜的聲音:「啷個牆上遭砸了這麼大個坑啊,是哪個背時的小崽崽弄的,我的個媽哦,牆壁打垮了啷個得了哦。」

  在釋放完內存之後,我回到診室中,發現那外表日韓內心愛國的小正太已經走了,而那隻新來的狐狸正在收拾手術工具。

  反正剛才已經在設想中讓他將自己的小雞雞吞了下去,我心中有那麼一點點欣慰,氣也順了點,便不理會他,直接坐在椅子上,把他當空氣,不,是毒氣。

  沒多久,又一名病人來了,是位六十多歲的老伯,頭髮也開始花白了,牙齒也鬆了幾顆,臉上的溝壑呈現縱橫狀態。

  這次,我發揮了謙讓精神,坐著不動,讓盛悠傑去接待。

  盛悠傑仔細地詢問了老伯幾個問題,最終得出結論,老伯可能是患上了前列腺炎,需要取前列腺液去化驗。

  我正看書看得入神,卻聽見那隻狐狸說道:「寒醫生,麻煩你準備下吧。」

  我臉部神經一陣扭曲,MMD,小正太你不准我碰,這種老伯伯你卻逼著我碰,討打。

  我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嘴巴笑眼睛不笑地看著他,道:「剛才盛醫生不是說,想要多點實踐經驗,爭取早日熟悉自己的工作嗎,我怎麼好意思破壞你的計畫呢?」

  「可是對於取前列腺炎這種事情,我不太熟悉。」狐狸那細長的眼睛差點就伸入鬢角去了。

  內心那個我啐他一口,但外表的那個我還是帶著那副和睦的面具:「怎麼可能呢,我絕對有理由相信像盛醫生這麼勤奮的人,鐵定天天在床上和自己男友演習呢。」

  不過不是取前列腺炎,而是取悅男友的前列腺。

  不對,這廝絕對是小受,應該是他男友取悅他的前列腺。

  聞言,狐狸眼睛半眯,發出危險的激光,威力類似動感超人的動感光波。

  我則睜大眼睛,瞪成銅鈴眼,發出對抗的激光,威力類似於奧特曼的必殺技--斯卑修姆光線。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交集,發出劈里啪啦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的聲響。

  打得正歡,那邊廂,老伯伯的話音發出來:「我……我還是由這位女醫生看吧。」

  「為什麼?!」我怒吼,這老頭子居然敢拆我的台?!

  「因為,」老伯伯看了眼盛悠傑,臉頰浮起兩片紅暈,羞澀地說道:「我怕那孩子把持不住,害我晚節不保。」

  聞言,我和狐狸的身子同時顫巍巍地搖晃了下。

  不過,看在老伯伯幫助我從精神層面侮辱了下狐狸,我只能深深吸口氣,戴上手套,請他趴在手術床上,並撅起屁股,然後伸出手指,捅入了那朵開放了六十多年的老菊花。

  誰知,就在我的手指進入的那剎那,一道銷魂的類似呻吟的聲音從老伯伯口中逸出。

  「啊……哦……啊……」

  我頓時僵硬,摩氏硬度3.5。

  誰知,那老伯伯滿臉含羞地轉過頭來,張開缺了兩顆牙的嘴,眯著滿是皺紋的,能夾死蒼蠅的臉,柔聲道:「請……溫柔一點。」

  「哐當」一聲,我再也支持不住,頓時倒地,不省人事。

  老伯啊,雖然偶爾我也喜歡BL,但不帶你這麼重口味的啊!

  這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但這只是開始,接下來,那個狐狸更加討打了。

  自從有了他之後,那些病人全都要他看病,根本甩都不甩我。

  當然,有時候病人多了,忙不過來,也必須要我的幫忙。但每到這時,狐狸一般都把那些水靈靈的正太,高挺挺的帥哥留著自己享用,卻把那些像臭作般的猥瑣大叔推給我。

  實在是欺人太甚,但如果我不做,獎金就報銷。

  那如果獎金飛了,這對我這樣一個連乞丐錢都要搶的人渣來說,那簡直比凌遲還痛苦,所以,我硬著頭皮,忍辱負重地做了。

  但這口氣無論如何是忍不下去的,於是我跑到院長那,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地添油加醋地唯恐天下不亂地將盛悠傑欺負我的事情向院長告了狀。

  誰知院長聽後,笑個不停,說什麼食色同志,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別人還能把你欺負了去,實在是天方夜譚嘛。他還說什麼,這個盛悠傑是同濟醫學院畢業的博士,是他跟別的醫院爭得頭破血流,好不容易才高薪聘請來的,最多再隔兩三個月就要被提升成主任,今後就是我的上司了,讓我招子放亮點,好好和盛悠傑相處。

  這隻狐狸,原來比我年紀大,居然裝嫩,害我放鬆戒備,吃了鱉,實在是可惡。

  當然,我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知道得罪了上頭的人,斷了前途與錢途是沒有好結果的,於是便忍氣吞聲,準備做烏龜。但那隻狐狸確實是太過分,居然整天故意地找我麻煩,讓我忍無可忍,只能和他對著干。

  先是我用萬能膠水塗在他椅子上,讓他乖乖地坐了一整天。

  然後是他在我的粉撲上加了不知名的物體,害得我的臉紅腫了一個星期。

  接下來便是我悄悄地大肆宣揚他和院長之間的忘年戀,以及床上的秘事。

  跟著是他將我的手機號碼在一夜情網站上到處發放,害得我手機被打爆。

  總之,全院上下都知道了我們兩個的不合。

  每天沒病人時,我們就對坐著,他看醫學雜誌,我翻閱《知音》,雖然根本沒有看對方,但對罵還是風平浪靜地進行著。

  我:「你生兒子沒菊花。」

  他:「你生兒子兩朵菊花。」

  我:「你早晚得陽-痿。」

  他:「你永遠沒高-潮。」

  我:「我切掉你的小雞雞。」

  他:「我掐掉你的小咪咪。」

  這種對罵每天都在我們之間淡定地進行著。

  左手拿著報紙,右手拿著衛生紙準備去廁所上大大的老院長每次路過,都會發出長長的嘆息:「這兩個崽崽,一天到晚都吵,吵個鏟鏟,再吵,我都要便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