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搞定一切後,時間差不多也五點半了。
趙銘啟打開電話,說會來接他們。
五點四十分左右,他來到了這裡,而三人也都在樓下集合。
總是不修邊幅的石景樂難得地把滿是鬍渣子的臉給收拾乾淨,順帶患上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頭髮也打理的乾乾淨淨,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此乃易緹暗自腹誹)。不得不說,修真者除非先天條件超級差,否則真的沒有難看的,哪怕是石景樂,收拾乾淨後也算是帥哥一枚,當然,前提是他別張嘴說話,否則哪怕臉再不錯也是被人一巴掌拍翻的命運(此是廣大民眾的集體呼聲)。
而趙銘啟今天則是淺灰色西裝與紫色條紋領帶的搭配,他似乎格外熱衷於「悶騷」的顏色,不過誰讓他臉好,哪怕穿著漁網被人也愛好(或者說更愛看)。
她在打量別人的同時,別人其實也在打量著她。
即使暴嬌如趙銘啟,嘴賤如石景樂,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對青年男女實在很是相配,無論是身高差還是周身散發出的氣場。只是一站在一起就會自動散發出滿是甜蜜味道的粉紅氣場算是個怎麼回事?說好的吵架分手呢?可以舉火把燒他們麼?
簡直是單身公敵!
趙銘啟是親自開車來的,石景樂坐副駕駛位,易緹和塞西爾則坐在後排。
「你怎麼親自來了?」因為正值冬季車子門窗緊閉空氣不流通的緣故,石景樂沒有吸菸,轉而說起話來,「怎麼?又躲人呢?」
正好因為紅燈而停下車的趙銘啟側頭給了他毫不客氣的一瞪:「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毫無疑問,石景樂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
自從回來後,他就陷入了無止境的「相親地獄」,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早點搞定老爺子的壽宴然後拍屁股離開,有多遠跑多遠。誰再敢跟他提這件事,他就和誰急!
石景樂於是很沒有兄弟愛地笑了起來,笑的很幸災樂禍。
趙銘啟咬牙,可還沒等他做什麼,紅燈過去了。他唯有繼續開車,作為一名合格的司機,他駕駛的態度相當認真。
「得了,有人催你是好事。」石景樂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說道,「你看我,壓根就沒人催。」
透過後視鏡,易緹發現趙銘啟的瞳孔猛地縮了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只語氣依舊不太好地說道:「你以為這是什麼好事麼。」
石景樂嘖嘖出聲:「有那麼多妹紙可以見,還這麼不開心,真是虛偽的男人。」
「……滾!」
雖然這麼說,不過之後趙銘啟似乎有意無意地轉換了話題,開始說些別的事情,並且向易緹稍微介紹了下今晚會來的客人。
易緹能感覺到,剛才石景樂的那句話中似乎包含著什麼隱情,而就是這絲隱情讓他寧願住在旅館也不願意回到家中。不過還是那句老話,這不怪是她探究的。
約六點左右,車輛行駛到了趙宅。
雖然距離壽宴正式開始還有半小時左右,不過依然有客人陸續入場了。而因為有趙銘啟刷臉卡的緣故,易緹他們很順利地進入了宅邸之中,連邀請卡都沒被檢查。
下車後,趙銘啟說道:「你們先進去吧,我去跟我家人打個招呼。」聽說有一位靈植師要來參加自家的壽宴,家裡人都很驚喜,不過並沒有因此而大肆宣揚什麼的,以免引起反效果。
「知道了。」石景樂「領袖」似地擺了個手。
易緹踮起腳尖,幫穿著一聲白色西裝的塞西爾稍微整理了下領帶,而後跟著某人一路走了進去。
才一進去,她就後悔了。
她雖然一直沒刻意隱藏身份,但其實真心是挺低調一個人,簡而言之,就是不太愛引人注目。但問題是……
石景樂這傢伙為啥會這麼吸引目光???
她早該知道的,像他這樣拉風的男人,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鮮明初中,他那死魚眼,他那唏噓的鬍渣子(已剃掉),他那讓人一看就想連揍上十八拳的表情,都深深地迷住了其他人。
以至於一瞬間,他真是比電燈泡還亮!
好在也只是一瞬間,下一秒,石景樂抬起頭左右那麼一瞥,那些人不知想到了什麼,都紛紛轉過了頭,繼續端著杯子聊起天來,只是內容可能換了一個就是。
而跟著他一起進來的易緹和塞西爾,無疑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些人雖然沒再看石景樂,卻時不時地看向他們,好像在思考這兩沒見過的人到底是誰。
而其中,塞西爾拉走了大部分目光,易緹真是又欣慰又吃味,別提多糾結了。
好在這只外星人自帶「無存在感」光環,跟著石景樂左拐一下右拐一下,別人就不自覺地把他給忽視掉了。
在熟悉地形的「砂石大大」的帶領下,三人一起戳在了某個既能看清整個宴會場合又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裡。易緹長舒了口氣,懷疑地看向石景樂:「你不是欠人錢吧?」
「其實是人家欠我錢。」
「……」信他才怪!
「對了,你們給趙老爺子準備了什麼壽禮?」
易緹回答說:「一隻小玉壺。」
「真巧。」
「什麼?」
「我的禮物是一隻茶杯。」
「……」果然很巧。
幾人正隨意聊著天,就在此時,易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某處——兩名剛走進來的男子。
左側的約有五十多歲,而站在他右側的年輕男子約二十出頭。這樣的搭配很常見,並不值得引人注意,但如果他們的臉部輪廓都和她身邊的某人很像呢?
沒錯,幾乎是看到他們的瞬間她就確定了,這兩人與石景樂有血緣關係。也許……就是他的家人?不過,也許關係並不好?
但哪怕關係再差,親人就是親人,也許天然就存在著某種感應。
所以那兩人幾乎是同時轉過了頭來,目光遙遙地與身處角落中的石景樂對上。
那老年男子的表情未變,隻眼神微微一凝,其中不知閃爍著怎樣的神采,而那年輕男子顯然無法很好地控制表情,他先是微微一驚,而後居然露出了某種類似於憤恨的表情,最後一切化為了一抹冷笑。
面對著那如刀般冰冷的目光,石景樂臉色未變,甚至還抬起手中的酒杯沖對方微微一敬,換得對方更為冰冷的目光後,這貨的表情居然更加怡然自得了。
易緹深深地歎服著這貨拉仇恨的能力,能做到這個地步也不容易啊!
那年輕男子甚至想走過來,卻被老年男子一把按住了肩頭,前者愣了愣後,終於放棄了這樣的打算,而後者則目光複雜地看了眼遠在另一側的石景樂,轉而離開。
易緹只覺得此刻的氣氛真是尷尬無比,好在神識感覺到趙銘啟重新回來了,她略鬆了口氣。
「你們果然縮在這裡。」趙銘啟略無奈地看向石景樂,「你還真是喜歡這地方。」
「這可是咱哥倆小時候的秘密基地,能不愛麼?」
「廢話少說,兩位老爺子想見你。」
「能不去麼?」
「……你說呢?」
「嘖,麻煩。」石景樂輕哼了聲。
他離開後,趙銘啟轉而看向易緹,表情認真地說道:「其實兩位老爺子最想見的人是你,不過這種場合貿然把你叫去實在太過輕率,想請問之後你有沒有時間單獨來我家做客?」
易緹沒反對。
不管性格如何,趙銘啟和石景樂都是不錯的人,也可以做不錯的朋友。
就在此時,趙銘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微皺起眉頭,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道:「怎麼了?好,我馬上就來。」
掛斷電話後,他對易緹說:「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
「好的。」
雖然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很小,但易緹依舊挺清楚了,原來是有人拿著假冒的請柬想衝進來。之前她聽小夥計羅溪說,趙家的請柬都是特製的,內置芯片,掃瞄並對上個人信息後才會允許客人進入。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不明身份的人混進來,卻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人假冒,並且被抓住了。
塞西爾看著易緹的表情,問道:「小緹,你很好奇嗎?」
「稍微有點吧。」易緹做了個「微妙」的手勢。
不過專門去湊熱鬧什麼的,她做不到呀!
而就在她心中的小貓亂抓之時,突然感覺到了什麼般地側頭看去,那裡,有幾個年輕人正在朝這邊走來。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怒瞪著石景樂的年輕人。
易緹幾乎是立即意識到了一件事——
麻煩,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