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胡鬧

  等阿桃去看他時,庭和已經去了廚房。一番精心烹煮,一鍋香肉便盛了出來。

  阿桃吃得乾乾淨淨,之後倒頭就睡。畢竟三日未免,身體早已撐不住了。

  庭和看她睡得香甜,替她蓋好被子,起身拿了堆在凳子上的衣裙,抖開來看了看。

  裙衫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不好補了,裡面的兜衣也斷了一根帶子。

  次日阿桃醒來,就看到床邊擱著一身衣裙,疊得整整齊齊,是套新的衣裙。

  上面放著她的兜衣。

  她伸手將兜衣拿過來,便瞧見昨日破損的那根肩帶已經補好了,原是破損的地方不但連接了起來,還縫上了一枝桃花。

  粉桃初綻,正待採擷。

  阿桃輕輕摩挲,便脫了套在身上的上仙的寢衣,伸手將兜衣套了進去。

  庭和端著早膳從廚房出來,便見阿桃已經起來,正在穿衣,背對著他,雪白的美背瑩白如玉,昨日縱橫交錯的傷痕已經消失了。

  她到底已經曠課三日,雖然死心想讓她休息,可這兩月至關重要,今日是必須要去上課的。只得由他替她一番治療,現下已然不是昨日那副狼狽模樣了。

  她在寬衣,他不該看,正欲轉身,卻見她兩手伸在後面,正在扣兜衣的扣子。

  大概還是未習慣這種兜衣,幾次三番都扣不住。

  庭和輕輕將碗擱下,見她歪著頭看看向伸手,一雙雪白的手臂曲著,想扣卻扣不上。想了想還是未過去,待看到阿桃將那扣子扣錯位置,上下交錯,還一副已經穿好欲穿衣裙的模樣。

  才忍不住走了過去,坐到她的身後:「再等一會兒。」

  庭和將扣子解開,三兩下就重新扣好,對她說:「好了。」

  阿桃歪過腦袋看他,笑道:「還沒好。」

  嗯?庭和望著她的眼睛,一雙水亮的眼睛睡眼朦朧,烏髮披散,光可以鑑,登時呼吸微促。

  可到底還是未耽擱什麼,端著平日夫子的架勢,言傳身教,單獨輔導,替這桃溫習了一番兜衣穿戴的最後一個步驟。

  末了見她往身上套衣裙,庭和才認真道:「日後切莫再遲到曠課,若是再碰到狼妖之類的事情,記得要先找我商量,莫要再莽撞行事。」

  大概以前也是這樣,能動手解決的事情,她不會說太多。

  可是日後就不成了,九霄閣的規矩,是不許弟子們私下動手,粗莽行事的。

  怕她聽不進去,庭和又道:「你還年輕,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眼下是要緊關頭,這些不必要的事情,不要再摻和。好好把握當下才是。」

  阿桃已經穿好了,就坐著抬著頭,看著他囉囉嗦嗦的說話,她覺得很有趣。看著他啟唇喃喃道:「把握當下?」

  庭和點頭,希望她能珍惜這兩月的時日。

  阿桃就笑了笑,似懂非懂的點頭,之後伸手往上仙的襠下一握,牢牢把握雄偉仙根,難得好學的問他:「……這樣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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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一回學堂,芍藥就湊上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見阿桃毫髮無損,差點哭了出來。

  之前阿桃就受過傷,最嚴重的一次在榻上躺了好幾個月,她就日日採集朝露,助她早日恢復,之後阿桃的名聲傳開了,很少有妖來惹她,打架少了,受傷自然也少了。

  這回聽夜曇說狼妖那兒血流滿地,就怕阿桃有個好歹。

  阿桃見芍藥哭哭啼啼,也未多說,只將帶來的一盅鴿子湯打開來喝。

  熹葵和海棠踩著點進了學堂,見阿桃坐在那裡,皮膚白皙,嬌美如花,而且還換了一身嶄新的襦裙,翹著腿一晃一晃的,那纖細的腳踝處便發出清脆的銀鈴聲,端得一副依然自得樣。

  三日不見,氣色倒是好了。

  熹葵輕輕哼了一聲,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今日阿桃未曠課,她心下雖然遺憾,可這阿桃兩日記了曠課,已經失了不少的分了,這便翹了翹嘴,心下愉悅。

  第一堂課乃是上仙的課,庭和進來,就見那桃未趴在桌上睡,面色精神的看著他。庭和粗粗瞧了一眼,便開始上今日的課,只是一低頭,便見那桃歪著脖兒盯著自己,笑吟吟的。庭和淡然的錯開眼,嘴角下意識的揚了揚,而後輕咳一聲,認真的替眾弟子上課。

  阿桃因遲到和曠課,先前的確失了不少的分,可之後的一段日子,她在實踐課上表現突出,很快就又名列前茅了。雖不是第一,可按著這樣的情況下去,前五定然是沒有問題的。庭和知她其實是聽進去了,心裡自然為她高興。這幾日便換著法兒的給她烹製葷食,每日替她燉一盅湯帶到學堂去。

  這日進學堂,就見山長正在和無微仙君說一件事情。

  有關夷山狼妖一族。

  山長就說:「……這狼妖雖然凶神惡煞,倒也不是那種欺負妖的惡妖,這些年在夷山安守本分,沒想到竟幹出非法經營的勾當。幽司局那邊讓我過去一道商量商量,看看如何懲治這狼妖。」

  狼妖先前居住在流雲峰下的洞穴,先前流雲峰改造,狼妖一族遷徙到其他地方,得了不少的拆遷款。也算是夷山的黃金單身妖,若非名聲不太好,何以光棍至此?

  看到上仙過來,才將此事和上仙說了,想問問上仙的意思。

  庭和聽了,面色淡淡的道:「現下夷山並非往昔,若要好好整治,此事定然不能姑息。往日作風如何,都不能成為如今輕判的原由。事情要一碼歸一碼,不然日後再發生此類事情,極容易被鑽了漏洞。」

  山長點點頭,覺得庭和上仙說得句句在理。

  他努力整治夷山這麼多年,收效甚微,就是因為他太過仁慈。有時候手段還是要強硬一些才好。

  又問:「那上仙可有高見?」

  庭和語氣溫和的說道:「狼妖雖是初犯,可此事極具代表性,若是能嚴懲一番,殺雞儆猴,效果應當不錯。」

  對啊,若是連凶惡的狼妖犯了事兒都嚴懲,怕是能震懾一番夷山的小妖。

  山長眼睛放亮,看著上仙道:「上仙果真字字珠璣,一針見血。」

  這就決定待會兒和幽司局商量一番,嚴懲狼妖。

  入九霄閣在即,這日就有九霄閣的女仙來此,登記了夷山一言堂小妖們的名單,將底細都摸清了,然後再替小妖們檢查一番身體。

  阿桃接過芍藥排隊給她拿來的單子,填寫一番,她無父無母,填起來倒是方便多了,就聽得一旁的芍藥低低的念叨說:「我聽說這回九霄閣的女仙們帶來的是九霄閣的寶物七寶鏡,只要站在鏡子面前,被它一照,身上什麼毛病都顯示出來了。」

  自從芍藥和夜曇認識之後,知道的事情也多了,不過不管什麼事情,她都會跑來和她說。

  阿桃聽了,並不敢興趣,幾下將單子填好後,便拿著單子排隊。

  隊伍的前面,便是上仙的英姿。

  今日山長有事去了幽司局,安排小妖們檢查身體之事,就落在了上仙的身上。

  上仙仙姿飄飄,目下正進了結界,和九霄閣派來的女仙們說話,那些個女仙面的夷山小妖們時態度冷冷,現下看著上仙,卻是面紅耳赤,嬌羞不已的模樣。

  隔著結界,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上仙態度溫和,謙和有禮,非常的受歡迎。

  挨個兒進結界去檢查。

  輪到阿桃的時候,身後已經沒有幾個了。

  進了結界,那坐在裡面的兩位女仙,才抬頭多看了她一眼。見她容貌眉眼,身材火辣,倒是忍不住往她挺拔的胸前多看了幾眼。暗道這種山溝溝裡,也能有如此極品的女妖啊。

  還是個水分多的桃妖。

  左側的女仙接過阿桃的單子,便和一旁的上仙說:「可以開始了。」見上仙點點頭,對著阿桃道,「過來吧。」

  前面就是立著的一方圓鏡,九霄閣的七寶鏡。

  阿桃抬腳,就走了過去,離那七寶鏡還要兩步之遙的時候,那右側的女仙才忽然大聲道:「等一下。」

  阿桃立刻站住,抬眼去看。

  庭和也微微一愣。

  那女仙便起身,闊步走到阿桃的面前來,從懷裡掏出一個透明的手環,套在了阿桃的手腕之上。

  低頭見那手環出現了兩條紅線,才對著阿桃厲聲道:「懷孕了還來照七寶鏡,簡直是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