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危機暗伏

  紀衡轉過身抱著田七,安慰她道,「我哪兒也不去。」

  「對不起。」田七的淚水是徹底開了閘了,嫌哭相不好看,她不願抬頭,眼淚鼻涕全蹭到紀衡的明黃色常服上。

  紀衡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那是氣你呢,不會去找別人的……」

  「……我喜歡你,真的,」田七試著解釋,「我也想有個我們的孩子,可是我不敢。」

  紀衡想要的也不過是「喜歡」兩個字。他滿腹柔腸,輕輕嘆了口氣道,「是我不好,不該逼迫你。等我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再給我多多地生孩子好不好?」

  田七點了點頭。她想,她這樣放不下他,大概也不能自由自在地出宮了。她無法控制地想要獨佔他,儘管由理智計算出來的這種事情的幾率很小,但是她已經不受理智約束。她就是要霸佔他。

  於是田七胡亂擦了擦眼淚,用一種溫順的、狀似十分通情達理的口吻,提出了她略顯過分的要求,「那你以後不要沾惹別的女人了好不好?」

  他的小變態又為他吃飛醋了。這個意識讓紀衡心口一陣滾燙,他用下巴磨蹭著她的頸窩,附在她耳邊低笑道,「不如你每天把我榨得乾乾的,我再也不能去找別的女人,你說好不好?」

  倆人之間的話題就這麼被紀衡帶向了少兒不宜的方向。

  田七臉上升起一陣燥熱,她顧左右而言他,「你該用晚膳了。」

  紀衡兩手垂下來,握著她的手,低頭看著她,眸子裡浮著清清淺淺的帶著熱度的笑意。他現在一肚子的柔情蜜意幾乎要化成春水,這哪是吃飯的時候。

  田七掙了掙,沒掙開。她看著他胸前被她糟蹋得不像樣子的衣襟,「衣服都弄髒了,換一換吧。」

  她的意思是讓他找點旁的事情做,好使他忘記這個茬兒。哪知道他卻點頭道,「果真髒了。」說著,就開始脫衣服。

  田七有些無語。她剛想再勸,卻陡然身體一下騰空起來,他被她打橫抱著,走向書案。

  紀衡其實早就想在那個地方跟田七溫存了。

  田七很不自在,「別、別在這裡呀……」

  「你想去哪裡?」紀衡笑,「不說好了哪兒也不去嗎?」

  「……」她總算發現了,他於耍流氓這種事情上,真真是天賦異稟,骨骼清奇。

  ***

  紀衡光顧著與田七在書房裡做某種不純潔的勾當了,忘了他之前下過的一個旨意:他要去含光殿……

  順妃這邊已經擺開了準備迎駕。飯菜都是御膳房按照皇上的口味做的,直接搬到了含光殿。順妃坐在鏡前,精心打扮了好一會兒。因為要陪皇上用膳,她沒有化濃妝,只仔仔細細地施了些粉黛,把臉蛋弄得看起來十分可口。頭髮梳起來又改了一遍,首飾換了兩三次之後,她這才定下心來等著。

  可是左等右等,順妃也沒等來皇上,倒是把盛安懷等來了。

  盛安懷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皇上他今天不來了。

  其實盛安懷並沒有聽到皇上的改口,但是他在乾清宮的書房外等了有半個時辰,那兩位也沒出來。你想啊,飯都顧不上吃了,他們還能幹什麼呢……盛安懷便過來知會含光殿一聲:不用等了。

  說起來他這樣做有點自作主張了,可是盛安懷又怕這事兒鬧太大,最後鬧到太后那裡去,到時候就是給皇上找麻煩了。反正皇上是被田七絆住了腳,肯定不會來這裡了,他來知會一聲又沒什麼。

  順妃聽了盛安懷的話,鬥志昂揚的臉色霎時變得灰敗,兩腮上精心施的淡粉色胭脂處於煞白而略帶青氣的臉上,顯得突兀而滑稽。

  盛安懷走後,順妃獨自面對著一桌子的菜,食不下嚥。她用筷子輕輕戳著碗內青碧晶瑩如玉粒的青梗米,呆呆地沉思著。

  她其實是一個很有志氣的女人,雖然出身並不很高,但當年出閣前也是京中頗有才名和賢名的閨秀。後來進了宮,雖無娘家倚仗,卻也是一步一步走上了今天的地位,離那個位置只有一步之遙。她怎麼可能不動心呢!

  想要當皇后,最好是有子嗣,想要有子嗣,自然該需要皇上……可是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他就那麼討厭她嗎?

  到目前為止,順妃還是相信田七曾經為她的事情出過力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剛好在她跟田七坦白之後,傳旨要來含光殿。就是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中途變卦。

  這一晚順妃輾轉難眠,一會兒覺得皇上厭惡她,一會兒又覺得是有什麼奸人在從中作梗,若是讓她抓到了,一定饒不了他……總是越想這些,腦子越清醒,再也無法安睡。

  乾清宮裡,紀衡也有心事。他翻來覆去地想了一會兒,隱隱有了些猜測,於是起身,翻窗出門。

  田七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她乍一看到窗前一個白影,差一點嚇暈過去。

  紀衡脫了鞋上床,鑽進田七的被窩裡,手腳纏到她身上。他只穿著一層裡衣,衣上帶著從外頭滲進來的涼氣。田七搓了一下他的手臂,「不冷麼。」

  紀衡順桿上爬,「冷,你給我暖一暖。」說著,他赤著腳去蹭田七的腳,發現這小變態的腳竟然比他還冷,於是他把自己的大腳壓在她的小腳丫上,給她暖著。

  田七真不明白他又發什麼瘋。她知道他輕功好,好到全皇宮的侍衛綁在一起都追不上他的地步,可是再好也不是這麼個玩兒法。田七打了個哈欠,任由他抱著,「你找我有事嗎?」

  紀衡直截了當地問道,「順妃是怎麼回事?」田七被太后責罰那天可是順妃幫忙求的情,今兒田七幫他翻牌子,又翻到了順妃。

  田七聽他提到順妃,清醒了一些,說道,「我要與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

  「就是……順妃好像知道了。」

  「然後她用這件事威脅你?」

  「嗯。」

  紀衡搭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安慰她,「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嗯。」田七一邊應著,掩口打了個哈欠。

  「總之,我會永遠保護你。」他又道。

  田七心中一暖,口上卻道,「快睡吧,大晚上的跑到我這裡發瘋。」

  紀衡卻是突然找到了靈感。他和田七現在不能出門幽會了,田七又不能去他的房間,但是他完全可以來找她嘛。反正他輕功好,怎麼用都不會壞。

  ***

  第二天,紀衡去了含光殿。順妃又燃起一線希望,以為皇上昨晚確實是突然有事兒沒來成,所以今天才過來看看,補償一下。

  然後她就發現,她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皇上端坐著,一口茶也不喝,說出來的話像是帶著毛刺兒,一點情面也不留:「朕見你每日幫著太后料理後宮之事,還當你操勞無比,卻不曾料到,你還有心思打聽旁的事情。朕看你倒是閒得很。」

  順妃頓覺不妙。

  果然,皇上又說道,「雖然你昏了頭,打了不該打的主意,不過朕念在你往日也有些苦勞,便不予追究。只希望你往後安分守己,不該你管的事兒你不用去插手,不該你說的話,一個字兒也不用提。」

  順妃唯唯稱是。恭送走了皇上,她氣得把桌上一個茶碗掃到地上,摔得粉碎。

  這個田七,哪裡是幫她出力,分明就是告了她的狀!這不識相的狗奴才,仗著自己那點齷齪的本事,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可是順妃又拿田七毫無辦法。皇上提前來警告了她,她再也不能向田七出手,也不能向太后透露此事,即便是偷偷摸摸的,也不行,否則以皇上多疑的性子,還是會找到她的頭上,到時候她再也難出頭。

  過了幾天,順妃又發現一個新的致命問題。田七這樣給她告狀,明顯是跟她作對了,有田七在,她的形象在皇上面前怕是會越來越不堪。那樣她只會離後位越來越遠。

  不行,一定要滅掉田七。

  不能把此事告訴太后,她可以引導別人去發現。最好那個人離後宮很遠,這樣皇上就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而且,那人最好是跟田七有些過節的。

  順妃很快找到了接收此信息的最佳人選:孫從瑞。

  孫從瑞帶著人罵過田七,可見他和田七有仇。

  最重要的,只要朝廷上那幫大臣們知道田七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到時候田七必然會被唇槍舌劍紮成刺蝟。

  順妃冷笑,眼中劃過一絲陰狠與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