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潘旃還是對自己的體重有自知之明的,他翻身從魏紫棠身上滾下來,舒了口氣,輕輕將她摟在懷中,手安撫地一下下撫摸著她的背部,低頭看看她因為疲憊和疼痛出了一頭汗,有些狼藉的臉,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下,聲音眼神都是帶著滿足和溫柔的笑意的:「你這個傻瓜,就想不到自己用些防禦和癒合法術?」
防禦和癒合法術?
這下魏紫棠黑線並且有些惱羞成怒了。
誰聽說過男女行房還要用防禦和癒合法術的?
這個度到底有多難把握啊?
防禦術用得厲害了您老人家那裏也不是真的刀槍不入吧?
到時候你再一應激反應我身體裏是不是就得變成戰場!
她懂得在適當時保持沉默不代表她的口齒不鋒利,所以她雙眉一揚道:「我還不如事先抹好藥呢,對了,說不定還是應該發明個能替代潤滑劑的法術,嗯,就叫春風化雨怎麼樣?」
她聲音又清又脆,潘旃聽了想惱又想笑,最後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你這是抱怨我什麼呢?聽你這聲音看來也沒怎麼傷著啊,是不是沒滿足?要不要再來一次?」
魏紫棠甚怒,張開嘴就去咬他手指,潘旃大笑起來。
魏紫棠咬牙低聲道:「你把我折騰成這樣還好意思說這些話?還好意思笑?」
她眉眼泛紅,看上去倒似泫然欲涕,潘旃頓時心軟了,把她緊緊摟在懷中,還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一手繼續輕撫她背上,一手卻慢慢移到她尾骨處,一陣沁涼,魏紫棠能感覺到下面的些許擦傷都被漸漸修復,舒適的感覺遍佈全身,甚至連疲憊都漸漸消失了。
生機勃勃的靈力還在不斷透過潘旃那只手溫柔地透入她體內。
這是木系的靈力!金系天靈根的潘旃應該只有金系靈力才對啊,是了,他是元後修士,應該已經能夠做到靈力間的自由轉換了,自己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達到這境界。
潘旃把嘴唇貼在她耳邊說話,聲音溫柔低沉:「紫棠,我真快活,這是我一輩子最快活的一天。」他的臉貼著她的臉,被汗濕的黑髮也貼在她的臉上,兩人的氣息,脈搏,心跳,溫度,清晰可覺,這一刻,似乎格外真實,而潘旃也格外不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元嬰修士。
這一刻,他甚至透出了年輕人才有的脆弱和衝動,那種種和熱血,過於旺盛的精力,肉/體蒸騰的熱氣伴生的東西,一個元嬰期修士應該早已遠離的東西。
魏紫棠被莫名感動,扭過臉給了他鼓勵的吻,吻在臉上。
潘旃將她抱得更緊,貼得更緊,真的是耳鬢廝磨,纏綿無限。
睡著前魏紫棠聽到他低低的聲音:「睡吧,等你恢復了精力,我再跟你試試雙修。」
修士做/愛不等於雙修,但是修士雙修一定是從做/愛進行的。
比起單純依靠本能就能進行的做/愛,雙修顯然技術含量要高得多。
從理論性的指導書籍,那些自成體系的房中術,到很多雙修修士的閱人無數,雙修是一門同時需要理論和實踐的高深學問。
魏紫棠以前曾經聽說過藏密的喇嘛雙修之前要練的一門功夫是站在二樓尿尿,在尿接觸到地面之前要能把它收回去,做到這一點的喇嘛才有資格雙修。
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修真都確實存在了,移山倒海,轉瞬千里都不是難事了,想必也有其道理。
那時候魏紫棠曾經想過,這雙修應該不止是陰陽調劑,相互助長這麼簡單的,至少佛教的雙修絕非如此。
傳說鳩摩羅什譯經時,須有美女相伴,葷腥不忌,別的和尚和他弟子們心中不服,憑什麼他們就要守各種戒,既不能喝酒吃肉也不能泡mm,而鳩摩羅什這位大德高僧卻反而如此破壞戒律?
鳩摩羅什聞言大笑,抓起一把鋼針如吃麵條般吞入腹中,道你們誰能如我這般時,便也可以不守戒律。
這個故事自然不是說鳩摩羅什搞特權,認為能力強了就可以不守規矩,實際上佛教是最為寬鬆的教派,所謂萬千方便法門,各宗各派,各有各的悟法,戒律這種東西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輔助修行的,目不迷五色,心裏也能清靜些,可當你已經跳出這個境界,五色對你來說本來就已經不存在,那麼再多的誘惑對你本也是不存在了。
鋼針對你來說本來就和麵條一樣,那麼吃鋼針還是吃麵條就沒什麼區別;紅粉和骷髏在你眼中是一般的,那麼伴不伴美女,守不守戒律又有何妨。
人在極限的情況下容易有所感悟,高/潮自然也是一種極限,如果這人已經深有本事,身處花叢也不會沉溺,自然雙修也是種很好的修行手段。
所以參歡喜禪本就是密宗一種高深的修行手法,並非如很多野史話本裏所說,是什麼淫僧所為,頂多,也就是有那害群之馬,壞了它真正的含義和名聲而已。
自然,修士們修的是道,並非與佛教相仿,魏紫棠也根本做不到四大皆空,她怎麼可能和潘旃做就和沒做一樣?怎麼可能泰然自若?
但是換一種思維,也許靈肉結合本來也是一種很好的修行手法,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相互滋養總也不會是壞事。
雙修之前的準備工作原來這樣多,潘旃先給了她一本玉簡,叫做「玄陰決」,翻開來便是什麼「老陰少陰,老陽少陽,陰之極便生陽,陽之極便生陰,是故老陰生少陽,老陽生少陰,陰陽往復,迴圈無極」之類的字句。
這個嘛,自然也是有道理的,以魏紫棠的理解,比如說一個人,純陰深蓄,如淵如海,便自有一種剛陽坦蕩油然而生,而一個至陽之人,純正中和到了一定地步,反而內斂,顯得溫和。
猛烈的太陽焰往往不是鮮紅的,而真正北溟的寒玉看上去卻很溫潤。
再往後就是些實際技巧,既有些如何挑逗對方使之動情的淺顯媚術,也有接納陽氣,導引迴圈的技巧,還有如何緊鎖自己玄關的方法,光看這些部分,不像雙修的秘笈,倒像采補之道,但是書後半部分說,真正高明的還是要陰陽互長,這遠比單方采補更加有效,但人性貪婪,本能本身就是損人利己,所以非真心相愛相知的二人,絕難做到自然而然便能陰陽互濟的先天狀態。
陰陽互濟什麼的,潘旃還沒有去奢望,魏紫棠連元嬰都沒有,功力和他差太多,再怎麼心靈相通,也難談互濟;他所希望的,不過就是魏紫棠能學會如何鎖玄關的方法,不在行房時被他吸取太多元氣而已。
當然,他作為元後修士,對於代表身體本身本能和靈魄這些潛存的部分的控制已經相當不錯,若換了什麼元嬰初期的修士,和魏紫棠境界差著這麼些,一旦魏紫棠在情動時玄關一開,就算他不想吸取,身體本能就會狂吸她元氣,那樣她不用多久就會完了,除非靠靈藥養著。而現在,他的自我控制之力,再加上魏紫棠能懂得自鎖玄關,應該妨礙就不大了。
第一次交合,他破了她身子,自然也就得到了她的元陰之氣。修道之人看重處子之身是有道理的,因為只有處子才有元陰,這種元陰之氣不同於元氣,只要破了身就沒有了,留著也是無用的,但對於男修士卻是比元氣更加寶貴的進益,所以有那些宵小之徒,專喜歡擄來處子采補,但凡女是沒太大用處的,而女修士們對此都珍若性命,自然也不易得到。
魏紫棠是金丹中期修士,她的元陰之氣有何等補益自然可想而知。
潘旃本不屑此道,當年有元嬰女修自薦枕席他都棄若敝屣的。但他畢竟是占了便宜的,自從那一夜,他的隱疾便隱隱有康復之態,重回元後指日可待。所以對魏紫棠便有些愧疚,雖然也知道她並無妨礙。
男修士據說也有初陽,也有女修士專擄處男的,可是卻遠不能和女子元陰相比,雖然也有點補益,也不比尋常丹藥強到哪裡去。
在這樣的心態下,潘旃便接連好些天忍耐著不肯碰魏紫棠,一面拼命逼著她修煉玄陰決,一面為她頻頻開爐煉丹補養身體,他初嘗滋味,又是自己心愛的人兒,這忍耐的滋味自然不好受,雖說他不至於像凡間的毛頭小子缺乏自製,卻也忍得日日面沉如水,在讓魏紫棠大罵他莫名其妙的同時,連對待來問診的病童都沒了耐心,態度差到要被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