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看起來像個姑娘

事實證明,最溫文爾雅,最不與諸兄弟各皇子們鬧矛盾的禹王殿下,若是刻意的想要折騰人,那殺傷力也是非常強大滴!

很明顯,他那是在報復,報復楚玥璃劫了他的王妃,並且在他付出了大代價之後才終於讓他將愛妃接了回去這件事。

映雪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四殿下的厚顏無恥以及牙尖嘴利,這鬧騰起來,竟是比楚玥修還要更加的難應付。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九殿下對楚玥璃和映雪兩人下意識的有種驚懼而不願鬧騰得太凶狠。

要說所有兄弟中對楚玥璃的性子最為瞭解的,無疑就是信王殿下了。至於其他的人,與他相比可就要遜色多了。

畢竟楚玥璃離開多年,在當年的那場變故一發生之後就連太子都不當了,這些年來不管是性子還是其他各方面,總還是會有不小的變化。

況且,七殿下其實一向都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的。

九殿下在鬧騰了幾場之後就不動聲色的安寧了下來,笑瞇瞇看著其他人繼續鬧騰,不再加入,但也絕對沒有要去幫七哥七嫂的意思,只是當側頭看到窗外的天邊已出現了一抹白色的時候,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然後身子一矮,「哧溜」的閃了出去。

這些人,實在是太沒眼力見,也太膽大包天了!虧得他們竟能面對七哥越發燦爛的笑容而沒有生出絲毫的危機感,還是說,他們以為只要跟在四哥的後面,七哥就會無視了他們的罪過?

嘖,真是些沒有半點危機意識的傢伙!

四殿下眼尖的看到楚玥修溜了出去,頓時神色微動,又見紅燭將要燃到盡頭,窗外的天邊,朦朦朧朧的有了一線亮光,他終於收起了折扇,張揚著他的溫潤笑意,說道:「天色已不早,我們也不再繼續打攪了,今日就先到這兒吧。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七弟和七弟妹可得抓緊時間,千萬別浪費了如此良辰美景。」

楚玥璃笑得很溫柔很燦爛了,看著眼前這些人的眼神,那叫一個含情脈脈,聞言更是說道:「這天都還沒亮呢,時間尚早,四皇兄你怎麼就說要結束了呢?不如再熱鬧一會兒,待會兒大傢伙都在府上一起用了早膳再回去吧。不然若是讓大家空著肚子離開,豈不是讓人笑話我肅王府有失待客之道?」

此話一出,楚玥霄身後的其他人,頓時有幾個露出了心虛之色,尤其當對上王妃娘娘的平和眼神,再看看外面已開始放亮的天色,頓時就覺得他們如此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

楚玥霄倒是沒有半點心虛和罪惡感,反而看到楚玥璃笑得越溫柔親切,他就越覺得開心,甚至連前幾天積累在心裡的那口悶氣,也因這一晚的鬧騰而一下子發洩了出來,不由得渾身通暢。

至於說之後有可能會遇到的來自楚玥璃的報復,他已經能夠預見,但那又如何?

能擾亂楚玥璃的洞房花燭夜,可比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要更加的讓他感覺到痛快!況且,他又不是笨蛋,又豈是楚玥璃說想對他進行報復,就一定能報復得了的?

所以面對楚玥璃的出言「挽留」,他神色絲毫不變,還能裝腔作勢的說道:「七弟這說的是哪裡話?打攪了你們的洞房花燭夜已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又哪裡還能繼續浪費寶貴的時間?畢竟,春宵一刻,可就值了千金,如此珍貴,七弟與弟妹還是抓緊把握吧。離天亮還有點時間,相信以七弟的能力,這點時間應該也足夠了。」

四殿下再一次的展現出了他的毒舌。

無論任何人,被如此詆毀都不會高興,楚玥璃的臉色也不禁因為這句話而有些發黑,卻在這個時候,映雪突然開口說道:「四皇兄怎會知道我家王爺的能力如何?莫非是曾親身體驗過?這算什麼?斷背,而且還是兄弟亂那啥!」

「……」

所有的人都被她這句話給嚇到了,如此的肆無忌憚、震撼人心,這樣邪惡的話語,她為什麼竟可以說得這樣面不改色?

楚玥霄直接被嚇得手中折扇「啪嗒」一聲掉落了地面,這句話,換成任何另外的一個人說,他都不會這樣驚嚇。

就連楚玥璃,那本就有些發黑的臉色,頓時就黑了個徹底,抽了抽嘴角,捏了捏手心,好不容易才忍下掐死她的衝動,轉而幽幽的看向了她,說道:「雪兒可不許亂說話,就算我當真對男人有興趣,你以為我會飢不擇食到這個程度嗎?」

咦?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誰想,映雪聽到這話竟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沉吟道:「你說得倒也是,可能四殿下本身就持久力不足,所以才會下意識的認為你應該也是如此,畢竟是兄弟嘛,說不定就在這個方面有所相似。」

雲……哦不,是蒼大小姐,您的矜持呢?

於是,在這洞房花燭夜的最後時刻,在禹王殿下終於想要放過他們,就此告辭的時候,因為映雪的這一番話,落荒而逃。

新房內,終於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楚玥璃當即將其他的所有閒雜事情全都暫且拋到了腦後,手一伸就將她抱進了懷裡,磨蹭著說道:「雪兒,你早這麼說的話,他們早就該走了。」

映雪斜睨了他一眼,哼唧著說道:「無緣無故的,他若不先開了個頭,我又怎麼說得了這些話?」

「嗯,那倒也是,不過雪兒,你可千萬別相信四皇兄的話,持久力不足的是他,絕不會是我。」

「……你怎麼知道的?莫非曾試過?」

「沒有,絕對沒有!本王可是一直都為雪兒守身如玉,冰清玉潔、一塵不染!」

映雪嘴角抽抽,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既然你都沒試過,又怎麼會知道自己行不行?」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而楚玥璃也是眼眸一瞇,一點幽芒閃爍,隨後眼中漾出了一絲絲的火熱春意,貼在她耳邊磨蹭了幾下,輕聲說道:「雪兒竟然懷疑我的能力,我現在就可以證明給你看哦。」

敏銳的感覺到他的體溫有些不正常的上升,映雪頓時渾身一僵,俏臉也在不知不覺中泛起了兩抹紅暈,眼珠子亦緊跟著滴溜溜的轉動了起來,然後點了點頭。

正當肅王殿下欣喜若狂,就要對她下手的時候,她卻忽然異常滑溜的從他懷裡鑽了出去,然後撲到床上以最快的速度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結實,打著哈欠說道:「好累哦!我先睡了!」

「……雪兒?」

「嗯?」

「我們是不是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錯?」

「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說還有什麼事沒做?」

他幽幽的看著她,神情相當之楚楚可憐。

她眨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還有什麼事嗎?」

於是他的神情越發幽怨,似乎從他的眼裡都有絲絲縷縷的怨念傾瀉而出,張開手臂朝她猛撲了過去,連同被子一起將她抱得緊緊的,輕凝神,然後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自然是做夫妻之間做的事,似乎叫圓房、或者恩愛纏綿之類的,當然,就今天來說,應該是洞房花燭夜。而且,我都還沒有給你證明呢。被娘子懷疑自身的能力,可是會讓我很傷心的哦。」

「……」

「雪兒。」他開始扯她的被子。

她忙用力拉住,身子扭了扭,讓被子裹得更緊一些,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可以說是很有些狼狽的搖頭說道:「你誤會了,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絕對沒有!」

「真的?」

「真的!我怎麼會懷疑你的能力呢?我家流玥自然是超凡脫俗、天賦異稟的,不行、不足、不能這些形容詞怎麼會出現在你的身上呢?」

她再一次的口不擇言了,很顯然楚玥璃給她的壓力有些大了。

這種壓力,與壓力本身無關,只與釋放這個壓力的人有關。

所以她都不知道她此刻的反應到底有多可愛,勾引得肅王殿下眼中一片流光溢彩,越發靠近了她,很妖嬈很勾人的問道:「那雪兒要不要試試?」

「不要!」她斷然拒絕,然後很鴕鳥的縮起了脖子,更埋進被窩裡面,閉著眼睛說道,「我好累,要睡覺了!」

被鬧騰了一整夜,楚玥璃很清楚的能看到她眼瞼下的一片陰影,於是他立馬就心疼了,雖心裡難免有些失望,但他卻將其中大部分的原因都歸罪到了楚玥霄的身上。

本來就是如此嘛,如果不是那些人突然出現說什麼奉旨鬧洞房的話,他現在恐怕早已經將他家雪兒給吃乾抹淨了。

那是多麼美好而又順其自然的機會啊,結果卻是被他們那麼一鬧騰,他家雪兒似乎也有些清醒過來了。

肅王殿下的眼眸之中,幽芒明滅,已在心裡將今晚前來鬧洞房,而且還一直鬧到現在天都快要亮了的所有人,全部都釘上了十字架!

低頭看向她的時候,神情卻在瞬間重新變得溫柔。輕輕鬆開抱著她的手,又在她臉上親了下,說道:「雪兒,你還沒洗臉呢,先把臉上的妝容洗乾淨了再睡吧。」

「你幫我洗!」她說得一派理所當然,還將腦袋朝他蹭過去了些。

於是楚玥璃就像個小璃子似的,下床,端水,擰乾面巾,然後仔細又輕柔的擦拭起了她的臉,直到將她臉上的所有妝容全部洗乾淨,又恢復了那白嫩嫩粉嘟嘟、原滋原味的水靈肌膚後,才罷手。

自己也洗漱乾淨之後,他才返身回到床上,幫她除去身上繁複的嫁衣,輕手輕腳的沒有再去吵到她,只是免不了的被他吃了幾塊滑嫩嫩的豆腐,然後在她身旁躺下,側身將她抱進懷裡,隨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們再醒來的時候,外面早已日近正午,映雪是在他的懷裡醒來的,並且醒來後也沒有想要挪位置的意思。

趴在他胸口,短時間的迷濛之後她就很快清醒了過來,正滴溜溜的轉著眼珠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壞主意。

其實在很早以前,她就跟楚玥璃一起同塌而眠過,每次醒來也都是如八爪魚樣的躺在他懷裡,一派安然。然而不知是因為昨天的成婚大禮,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今天再次面臨這樣的情況,卻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楚玥璃也已經醒了,但並沒有動彈,任由她趴在他懷裡,一隻手放在她的背上。一如以前,但又好像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這種變化讓他竊喜,因為以前,他只能偷偷摸摸的趁她睡著的時候抱抱她,即便是她主動的投懷送抱,也不帶絲毫的旖旎,若佔了便宜,他亦只能像個白癡似的在心裡暗暗的偷著樂。

現在,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想抱抱就抱抱,想親親就親親,儘管她經常會有些抗拒,但她的抗拒也同樣的讓他驚喜,尤其是在昨天晚上,她親口告訴了他,她喜歡他的這個事實。

不知不覺間,他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低頭輕吻著她的額頭。

啊啊,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他再有那個強烈的意願,也只能努力表現得自然平淡,就像對白芍對紫筠甚至是對風吟那樣,生怕嚇到了她從此被她疏遠。

其實在早些天,他就應該有這樣的感歎了,可事實上,他真的是到現在才突然產生了這樣劇烈的心理波動。似乎,從今天開始,他才是光明正大的,是名正言順的。

映雪從他懷裡抬起了頭,一臉狐疑的看著他,怎麼都覺得他突然間變得有那麼些怪怪的。

看了幾眼也沒有看出什麼,她便坐了起來,伸一個大大的懶腰,輕蹙眉,嘟囔著說道:「今天是不是還要進宮去請安?」

他也順著她一起坐了起來,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說道:「沒關係,只要能在午膳前去請安就可以了,皇祖母似乎說過要讓我們與她一同用午膳。」

側頭,看著他,問道:「那楚玥辰和雲映月會不會也一起?」

「皇祖母一向公平,對每個孫子都沒有太大的偏頗。」

也就是說,楚玥辰和雲映月也是會一起的?

映雪額角的青筋一突,忽的又倒回床上,「我再睡會兒!」

再睡?再睡就要趕不上午膳了。

楚玥璃含笑看著她,倒也沒有要硬拉她起來的意思,不過映雪也才躺了一會兒,就又坐了起來,有些陰鬱的抓了抓頭髮,然後直接從床上跳了下去。

「起床起床!再不進宮請安,皇上和太后娘娘都要怪罪了。」

開門,外面早有丫鬟等候多時,映雪卻只讓她們把東西放下後就馬上離開,然後她自己動手洗漱,對著銅鏡瞇了瞇眼,伸手將其中一個脂粉盒拿了起來。

然而還沒打開,脂粉盒就落到了楚玥璃的手上,隨手塞進抽屜裡面,說道:「昨天都已經被人看到了你的真容,定是隱瞞不住的,以後,雪兒也不必再往臉上塗抹這些了吧。」

映雪於是對著銅鏡摸了摸自個的臉,又拋了個千嬌百媚的媚眼,嬌滴滴的說道:「這麼漂亮的美人兒若是走出門外,你就不擔心會被狂蜂浪蝶們包圍嗎?」

七殿下柔柔的笑著,並柔柔的說道:「你定要相信你家夫君有滅殺一切狂蜂浪蝶和登徒子弟的能力。」

映雪沒能忍住,不禁笑出了聲,而楚玥璃此刻已經拿起了梳妝台上的眉筆,將她輕轉過身,細細的勾勒了起來。

「哎呀,王爺的手藝真不錯。」她攬鏡自照,笑瞇瞇的說道。

他放下眉筆,又拿起梳子為她梳理起了長髮,施施然說道:「這還得多虧了愛妃一向連眉都懶得畫,讓本王有機會多次練習,才有了這樣的手藝。」

「咦?聽你的語氣,似乎不太高興。」

「怎麼會呢?能為愛妃畫眉,是本王前世修來的福分,分明就是受寵若驚。」

「嘻嘻!嗯?王爺您是不是弄錯了?我記得成了親的女子,要把全部青絲綰起,不能再梳姑娘的髮髻。」

正在為她整理頭髮的肅王殿下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微微皺起了眉頭,緊抿著嘴唇似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最終卻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不會。」

「……」她忘了他就只會梳那麼兩種髮髻,還是當初千辛萬苦的向紫筠請教學會的,那是向來驚采絕艷,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他的流玥公子第一次現出狼狽,足足學了一個多月,梳起的髮髻依然歪歪扭扭,慘不忍睹。

時至今日,手藝倒是在為映雪……也只為她不斷打理頭髮的過程中越發精湛了,可那確實是他唯二會的。

透過光亮的銅鏡,兩人相互對視,映雪有心想說她自己來,可她其實連楚玥璃也不如,就只會一種最簡單的,以前流玥不在京城的時候,她就是頂著那個髮型過了十年。

「讓丫鬟來幫個忙吧。」她無奈妥協。

「不行!」他卻斷然反對,手中停頓的動作繼續,輕嗤道,「誰規定的嫁了人就要把青絲全部綰起?真是多此一舉、莫名其妙、吃飽了撐著沒事幹!雪兒你就先這樣綰著吧,放心,本王都沒意見,誰敢再多說廢話?在本王眼裡,雪兒永遠是姑娘,到一百歲也是姑娘!」

映雪眨眨眼,膩歪著嘴角問道:「這麼說,你決定以後都不碰我了?」

他暫停了動作,俯身到她耳邊輕吹了口氣,笑道:「雪兒你真可愛,盡想些不著實際的事情。我那句話的意思是說,在我的眼裡,雪兒你永遠都看起來像個姑娘,是看、起、來像個姑娘。」

「……」

很快就把一切都收拾妥當,然後就出了門。

馬車轆轆,載著兩人往皇宮的方向行去,宮內,早有人等候多時,連忙將他們引到了太后的寢宮之中,並且在詢問下,還得知楚玥辰和雲映月兩人一早就來了,正在陪著太后娘娘說話呢。

還在門外,他們就聽到了從寢宮內傳出的一陣歡笑聲,顯然是氣氛正好,不過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那是因為有人進去通報,說七殿下和七王妃來了。

「給父皇請安,給皇祖母請安!」

兩人對著最上方的兩位齊齊拜下,倒是並沒有打什麼折扣。

皇上很和善,只是在看到映雪的時候,眼中難免有一抹驚訝閃過,顯然早已知道些事情,但真的見到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太后娘娘一如既往的很慈祥,但這卻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緊接著她就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映雪,滿臉愕然。

至於旁邊的其他人,除一早就來到這裡,專門是為了看戲的楚玥修和楚玥霄之外,無不是驚詫萬分,看著映雪的眼神就好像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唔,或許,他們是真的不認識她。

楚玥璃與她對視一眼,又朝太后娘娘說道:「請皇祖母恕罪。為了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雪兒一直都掩藏著自己的本來容貌,現在這個才是她真實的模樣。」

又是靜默了下,然後才有人反應了過來,卻是越發的盯緊了映雪的臉,無不驚詫、震驚、不敢置信,一個個的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映雪輕蹙了下眉,不太高興被人這麼盯著看,而且還是這麼多的人盯著她猛瞧,其中還有幾道尤其強烈灼熱的目光,她微微側頭,就對上了雲映月的眼神。

有人也看向了雲映月,然後看看楚玥辰,再轉頭看看映雪和楚玥璃,忽有一個輕軟的聲音響起:「以前見了安王妃,就驚訝於這世上竟有這般精緻的人兒,只怕是再找不出能與她相比的了,卻沒想到前些天看到了淑妃,頓時驚為天人,今日又見了肅王妃的真容,才發現是我見識淺薄了。」

此話一出,始終都只是安靜的坐在那兒,好奇打量著他們的淑妃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至於雲映月,卻是不由得臉色一變,轉眼間卻又微笑著說道:「傳聞姐姐的母親就是大美人,姐姐又豈能差到哪裡去?先前還覺得奇怪,卻原來竟是姐姐一直掩藏了真容,才會以那副平凡的容貌示人。今日終於得以見到姐姐的絕色無雙,真讓妹妹自愧不如。」

映雪含笑相對,神態表情無不顯示著她的謙遜友好,聞言輕聲說道:「六皇嫂太謙虛了,您可是我大宛帝國的第一美人,與六皇嫂您相比,我不過是略有幾分姿色罷了。」

一句話,她連說了兩句「六皇嫂」,就好像是兩個響亮的耳光「啪啪」的扇在了雲映月的臉上,再一次的讓她僵了笑容,可是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現在已經是相府真正的嫡小姐了,映雪也已經跟相府沒有什麼關係,至於那個所謂的養女身份,不過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借口罷了。

況且就算真如此,若嚴格的按照親屬關係來算,雲映月對映雪的稱呼,最多也應該是妹妹,而不是姐姐。因為她是六王妃,而映雪卻是七王妃,所謂出嫁從夫就是這麼個意思,況且她們嫁的,還是比丞相比帝師都要尊貴的皇子殿下。

她們現在,是妯娌,而非姐妹。

雲映月的臉色因此而變了變,轉而卻又微笑著說道:「真是我的疏忽了,該稱弟妹才對。不過這太謙虛的可是七弟妹你呢,你這樣若還只是略有幾分姿色的話,我就不能出門見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聽楚玥璃施施然說道:「雪兒你就別謙虛了,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魅力,若不是你因為不喜歡張揚,始終低調的掩起了容貌,那什麼第一美人之類的,早就沒別人什麼事了。」

「……」

映雪笑容依舊,連看著雲映月的眼神都沒有稍微變那麼一下下,只是暗暗的在沒有別人能注意到的角度,伸手,用力的掐上了某人的大腿。

肅王殿下,您能不能別隨便的一句話就是來挑撥此刻正好的氣氛?本王妃還想繼續調戲雲映月那個賤人呢!

楚玥璃這句話的針對性實在是太強了,簡直就是那鋒利的針芒啊,連一點彎兒都不轉的刺向了雲映月,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刺向了楚玥辰。

雲映月抓著秀帕的手倏然緊握,楚玥辰也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再美的容顏也終有消逝的一天,七弟你如此計較這一張面皮,未免也太膚淺了些。」

楚玥璃不動聲色的將掐在他腿上的小手挪了挪,反手握緊掌心裡面,對於楚玥辰的話,更是絲毫不惱,只是不置可否的微瞇起了眼睛。

從映雪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頓時覺得他狡黠如狐,眼角還閃爍著點點算計的光芒,然後又見他點了點頭,說道:「難得能與六皇兄有如此相似的看法,什麼第一美人的頭銜都不過是虛名而已,我可不想我家雪兒也去被別的男人品頭論足,我自個兒欣賞就夠了。」

這火藥味怎麼越來越濃了?